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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9章 雌鸩阴谐

    贤妃喜静,平日里她的锦乐宫里就鲜少有人伺候。

    如今她只留了贴身丫鬟蓝灵,还有赶也赶不走非要侍疾的上官云菀。

    夜已经深了,蓝灵在床前打盹,上官云菀在偏殿里歇下了,贤妃轻手轻脚的下床行至殿门前。

    划破夜空的闪电,照得天空亮如白昼,琉璃瓦上的水花溅得老高,又开始连绵不断的下雨了。

    听闻最近京中有雌鸩阴谐鸣叫,传说鸩鸟深居简出,如若外出必有怪事发生。

    一如十五年前。

    运日长鸣,天降大旱,那年死了很多人,有饿死的,有冤死的……

    令狐志年靛蓝的衣衫被大殿中的穿堂风撩起衣角,墨发飞扬。

    黑色面巾遮住了他的容颜,却盖不住他的风采,晶亮黑瞳,莹白肌骨几乎令人难辨雌雄。

    说出的话温柔中带着一股阴冷,“冰月,我再问你最后一回,你可愿意跟我走?”

    上官冰月正是贤妃的闺名,彼时她刚诞下二皇子高奇绩,被封为贤妃。

    “我不走!”上官冷月淡淡答道。

    令狐志年愤愤地向前迈了一步,质问道:“你就当真愿意留在这无情的深宫里,跟那个没有感情的男人过一辈子?”

    “志年,我有我的使命和责任。”上官冰月目光落在襁褓中的婴儿身上,眼中满是痛惜。

    令狐志年循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只要你愿意,我们可以带他一起走,我会将他视如己出。”

    上官冰月无奈摇头,“我是夏国的公主,就是为和亲而生的,我不会跟你走的。”

    这懦弱没用的夏国,只会牺牲女人换取利益!

    恨恨地攥紧了拳头,令狐志年带着最后一丝希冀问;“冰月,你喜欢过我吗?”

    上官冰月隐下心中的悸动,声音淡漠:“没有,于你,我只有兄妹之情。”

    喜欢又能怎么样呢?喜欢只能是不能说出口的秘密!

    令狐志年拳头握得咯吱作响,目光冷然,语调森寒,“好。”言罢,决绝地转身离开。

    “志年,收手吧,放过季太医,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上官冰月哀求的声音在身后想起。

    令狐志年脚步一顿,咬了咬牙,冷冷地道:“这辈子我都不会放了你,除非我死!我一定会让你为今日的抉择后悔!

    十五年后的下一个鸩鸟长鸣之兆就是我令狐志年卷土重来之时!”

    有微微凉风袭来,贤妃冷得直哆嗦,这才惊觉无意识间已走出了殿门,起床没有披外衣。

    雨还在执着的下着,就像那人剪不断的执念!

    有人给她搭上了一件外裳,贤妃回头,是上官云菀。豆蔻年华的女孩,娇俏得好似一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儿。

    开口清脆婉转,“姑母,雨天夜凉,你还病着,怎么在这外面吹起风了?”

    私下里,她固执的称贤妃为姑母。

    贤妃拍了拍她为自己搭衣服的手,“屋里太闷了,我出来透透气。”

    说完,又看向远方。

    上官云菀善解人意地笑了笑,“姑母一定是在挂念表哥了吧。

    您放心,我听说这次疫病起源于军营,幸得表哥及早发现,而且找到了治愈的方法。

    而今已经得到了有效的控制,想必瘟疫很快就会过去。”

    只怕没有那么简单,看了眼疾风骤雨,贤妃轻叹了一口气,按了按额角,“希望只是天灾吧!”

    天灾人祸也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上官云菀极擅察言观色,看出贤妃又头疼了,撒娇着把她拉回殿中。

    蓝灵醒来去烧水了。

    将贤妃按在贵妃榻上躺下,上官云菀动作轻柔的为她按摩头部。

    又关切道:“姑母,太医说了,您这病本就是忧思过重,万万不可再胡思乱想了。

    若是表哥回来知道您病了,肯定会埋怨我没照顾好你的。”

    想起高奇绩,上官云菀心里甜得如吃了糖饴。

    尽管已被赐婚给高奇勋,但是距婚期还有一个月的时间,世事瞬息万变,谁能说得准有没有变故呢?

    贤妃闭着的眼睛动了动,最终也没有睁开,平静地道:“菀儿,你已是大皇子的人了,以后说话要注意分寸。况且……”

    故意停顿了一瞬,贤妃才接着道:“况且绩儿自小在皇后娘娘身边长大,与我并不亲近。”

    上官云菀闻言赶忙道:“菀儿谨遵姑母教诲!”

    尔后又接着道:“姑母,表哥……王爷他只是,面冷心热,不爱表达,他其实还是跟您最亲的。”

    贤妃笑了笑,不再言语。

    上官云菀手上按摩的动作不停,心里却已掀起了滔天巨浪。

    这个贤妃真是冷若冰霜,铁石心肠。

    这么多天了,她亲自下厨为她做补品,亲手为她绣鞋样子,伺候她起居,衣不解带的侍疾,她却丝毫不为所动。

    自己都这么低三下四的讨好她了,她却只多出一分同为和亲公主的惺惺相惜和同病相怜,再无其他。

    看来借助她接近高奇绩是无望了,指望她一起窃取情报回报夏国也是不可能了。

    想着想着,上官云菀嘴角浮起一抹阴险的笑。

    和高奇绩关系匪浅的那个女医叫什么来着?

    哦,对了,李思琪是吧!

    这个女人不简单呀,听闻高奇勋对她也很关照呢,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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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的高奇勋可顾不上关照李思琪。

    齐楚边塞辽城的天道阁里,康婵辉侧身躺在床上,面色惨白,已是奄奄一息。

    高奇勋含泪跪在床前,他身后跪着康婵辉的两个心腹。

    康婵辉强打起精神嘱咐:“勋儿,我答应过你父皇,经营好天道阁,将功赎罪。

    许是上天对我的惩罚,这一生我没有子嗣。

    天道阁就交给你了,往后你就是阁主!它是我这十几年的全部心血,你务必要好好打理。”

    一心腹立刻递上令牌和印鉴,悲戚道:“少阁主,阁主受了致命的伤,他强撑着一口气,就是为了等你。

    等着把天道阁交到你手上他才能放心的走。”

    “是啊,阁主他很在意你!”另一人附和道。

    高奇勋接过令牌印鉴,觉得手上的分量无比沉重,指尖轻颤,嗓子发紧,痛呼一声:“舅舅!”

    再也说不出话来。

    康婵辉喘了一口粗气,安慰道:“勋儿不必伤心难过,舅舅这十几年本就是多活的。

    这些年倒是也做了些积德行善的事,不知到了判官那能不能抵消些年少轻狂时犯下的罪过。”

    强忍着泪水,高奇勋更咽道:“舅舅,知错就改,善莫大焉!”

    顿了顿,又继续道:“舅舅放心,勋儿一定不负您的嘱托,将天道阁发扬光大!”

    终是忍不住,泪水肆无忌惮地落下,高奇勋胡乱擦了下,哑声问:“舅舅,您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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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一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