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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大夫人娇弱,耳根子软,又常年卧病在床,当年陆饮春又因为陆玉春的连番挑拨,以为母亲轻贱她,不愿意与母亲来往。

    陆饮春思毕,看着两人的眼神越发温和,道:“既然来了我院子里,就只能专心侍奉一个主,记住了吗?”

    莺儿应道:“奴记下了。”

    陆饮春继续道:“莺儿,你母亲的病情怎么样了?”

    莺儿道:“托小姐的福,郎中来了之后,母亲的病正在好转。”

    陆饮春道:“如此甚好,帮我向你母亲问好。”

    陆饮春自幼体弱多病,养在外头养了许久。

    自己虽然是嫡出,但母亲体弱,不能侍奉父亲,故而使得姨娘势大。

    母亲是父母娇养出来的千金小姐,举止有度,但却并不适合在这后院当中生存下去。

    陆饮春一念及此,心中思虑更盛。

    另一边,陆府外头来了辆四角青顶的马车装饰虽简单,但却大气低调。

    陆府守门的小厮见了,认得了这车,连忙就上府内通传消息去了。

    只见马车上下来一位气质不凡的男子,男子像是未及弱冠,里头穿件暗蓝色的长衫,外头罩着上好的狐毛斗篷大衣。

    男子普一下车,旁边立着的小厮便抱怨道:“公子体弱,这种天气原是不该出来的。”

    男子脸上颇有些愧疚,转头对着抱怨的小厮道:“阿若,我实在是担心表妹的身体,她向来多病,来看看也是应该的。”

    阿若微微嘟起嘴:“公子,您自己有打算就好。”

    两人说话间,侯府的下人就迎了上来,笑容满面的将他们请了进去。

    大夫人吴氏知道京都伯爵周府的公子来探望,连忙叫了小厮将陆饮春从床上拖起来,梳洗打扮一番。

    周府乃是京都名门,世代簪缨,虽说之前有些走下坡路,并不得官家重用,但毕竟有个世袭的伯爵位,后头出了一两个有识之士,得了官家赏识,伯爵府一朝翻身,成了官家跟前的红人。

    这周伯爵与伯爵夫人向来是伉俪情深,又专心政事不好女色,房中竟连一房小妾都没有,这周望周公子乃是伯爵夫妇唯一的独子,却并没有生的纨绔不仁,相反,十分好学上进。

    莫说他家境如此,就单说这位周公子为人,那也是京城首屈一指的翩翩公子。

    他生的相貌堂堂,又有一腔才情,偏偏又待人温和,就算是街上的乞丐,他也不会有丝毫轻视。

    这样一个人,怎能让人对他不动心?

    不动心的人没有,至少在京城没有,京城的贵女们都为他痴为他狂为他哐哐撞大墙。

    但是不动真心的人有。

    陆玉春就不动真心。

    前世,陆玉春勾搭上太孙殿下之后,就一脚将周望踹开,就算是这样,周望也只是伤心而去,并不对陆玉春有丝毫失态之举。

    他明知陆玉春哄骗他,却又甘心被她骗。满腔的柔情只对着陆玉春一人,绝不回头看一眼苦苦守望他的陆饮春。

    虽然陆饮春早已经发誓这辈子绝不同周望有丝毫关系,但她听到周望来了的时候,她心里依旧是狠狠的揪了一下。

    陆饮春下意识的捏紧被子,打算装睡,旁边伺候的莺儿却不让她继续睡下去:“小姐,那伯爵公子可是京城公子里头少有的上进,太太特意吩咐,说一定要给你梳洗整齐才让带你过去。”

    陆饮春不理,只一味装睡。

    莺儿叹了口气,眼珠子一转,跑了出去。

    陆饮春听见关门了动静,刚送了一口气,没过多久,就听见外头莺儿的声音:“小公子,四姑娘总是赖床,奴婢只能来找你了,你能不能帮奴婢把姑娘叫起来?”

    陆执哼哧哼哧的迈着小短腿跑了过来,用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瞧着陆饮春,又伸出手小心的戳了戳陆饮春的脸,转头叹息:“莺儿姐姐,我阿姐睡着啦,可以等她睡起来吗?”

    莺儿颇为无奈:“夫人吩咐我,一定要给小姐梳洗一番,她若是再睡下去恐怕就来不及了。”

    陆执默不作声。

    陆饮春闻言爬了起来,睁开眼睛看着面前一脸纠结的陆执,心头翻涌着许多感情,只一瞬间,她就决定,她得去会会周望。

    为了陆执,也为了她自己。

    陆饮春翻身下床,莺儿见她终于愿意起身,大喜,嗔怪道:“小姐,你可终于起来了,看来还是小公子有用。”

    陆饮春强打精神,道:“快快帮我梳妆,我且看看,这位伯爵公子究竟是何等的风姿,竟让母亲如此推崇。”

    陆玉春是早早就得了消息,知道周望今早要来陆府拜访的,故而今日通传的人一到,她便带着丫鬟来到了正厅。

    吴氏眼瞅着自己女儿还没有来,心里头正犯嘀咕,又见到陆玉春衣着精致讲究,想起自己那个不成器的女儿就是一阵头大。

    陆玉春和周望都已经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理想了,而自己的女儿还没有到,吴氏在一旁强颜欢笑,心里头却是凉飕飕的,只希望自己女儿待会能艳惊全场,千万不要将这桩好姻缘转手让给了陆玉春。

    就在吴氏千盼万盼下,姗姗来迟的陆饮春终于出现了。

    吴氏一见到陆饮春,刹那间眼睛就亮了起来,连忙起身拉住陆饮春的手,声音略带幽怨道:“饮春啊,怎么才来,你瞧,就连你最小的弟弟元衡都来了,你竟到了现在才来,这像什么样?”

    说罢又转身对着周望道:“周公子,这便是我跟你刚刚说过的饮春了,她最是随性,希望周公子不要介意。”

    周望这才将眼神从陆玉春身上挪到了陆饮春身上:“饮春姑娘气质不凡。”

    吴氏听见周望称赞陆饮春,顿时大喜过望,又见陆饮春穿着一件厚实的兔毛中衣,上头用金丝线绣着栩栩如生的海棠,虽说中规中矩,并不是太过惊艳,但胜在稳妥。

    吴氏心中暗暗叹气,自己女儿虽然神色之间颇有些俏皮,但毕竟还是个没张开的小丫头,和明艳张扬的陆玉春相比,实在是相形见绌。

    吴氏不留痕迹的瞥了周望一眼,心中暗叹,上好的女婿,就这么白白的错过了。

    陆饮春瞅见自家娘亲遗憾的神色,就知道她心中想了什么,当下只是笑笑,并不多说,笑话,前世她在周望身上栽了跟头,重活一世,可再不能栽在周望舒身上了。

    陆饮春表面上低眉顺眼,怯生生的低着头。

    吴氏一见到自家女儿这幅畏畏缩缩的样子更是恨铁不成钢,连忙笑着对周望舒道:“我这女儿年纪小,怕羞,周公子不要见怪。”

    说着,吴氏还冲着自家女儿拼命眨眼睛。

    陆饮春望见母亲这幅样子,好笑之余心中浮现些许酸涩,当下就抬起头冲着周望舒请安问好:“周公子好。”

    再见故人,还是自己年少时的心动之人,若说陆饮春没有丝毫悸动,那是不可能的。

    陆饮春内心轻轻一叹,强行压下心头的思绪,坐在了陆玉春下头。

    周望舒道:“今日来,实在是叨扰,只是,想必陆夫人也知道,我有幸成了太孙伴读,就在前几日,另外一位伴读听说是身子不适,不日就会向太孙请辞了,这次来就是为了给贵府二公子带个话,我愿意在太孙面前为陆二公子美言几句,几日后太子会设宴,请陆二公子务必好好表现。”

    前世,就是因为周望舒的牵线搭桥,陆玉春才能和太孙接触上,而这个接触的契机,就是这次的太孙伴读。

    前世,陆温被太子看上,成功的成为了太孙伴读,陆玉春又被太孙看上,陆玉春才华斐然,又攻于算计,最后硬生生是让太子妃点头,将她八台大轿从正门娶了回去,十里红妆,好不风光。

    倘若真让陆玉春成了太孙妃,凭借她那个狠毒劲,不把陆饮春母女两弄死都是她大发慈悲,至少在前世,她确实将陆夫人和陆执全部设计死了。

    陆饮春正襟危坐,心底却开始由衷的开始担心起来。

    吴氏大惊,笑比哭还难看道:“这可真是件大事,周公子竟给我们陆府带来如此恩惠,真是不知道如何感激。”

    陆玉春脸上有真切的喜色,道:“周公子,此言当真?”

    周望舒看着陆玉春红扑扑的小脸,声音仿佛温柔了不少:“当然是真的,玉春表妹,这种事情我还能骗你不成,陆二公子怎么不在?这件事我原本是要当面和他说的。”

    陆玉春道:“他,他在竹里馆里头念书呢,你知道我哥哥的,他就是个书呆子。”

    周望舒嘴角弯了弯,看着陆玉春因为激动而泛红的小脸,也真心为她高兴:“陆兄最是勤奋好学,在京城的公子当中也是十分受人认可的,这次太子伴读的名额,不出意外,一定是陆兄拿下了。”

    吴氏看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模样,已经开始安慰自己是周望舒有眼无珠了,“既然如此,我将陆二公子叫过来,这件事毕竟还是关于他,你们两个当面聊聊自然是更好。”

    周望舒道:“不必麻烦了,既然陆兄在竹里馆念书,那我便去竹里馆找他吧。”

    陆玉春闻言起身道:“那我同你一起去,我也想跟你一起告诉哥哥这个好消息。”

    陆饮春闻言也跟着起身:“那我也同你们一块去,这样大的好事,真该好好的庆祝一下。”

    陆玉春眼底的高兴凝结了一瞬间,犹豫的瞧了一眼周望舒,才点头道:“好,饮春妹妹一块来吧。”

    陆饮春看见陆玉春眼底的委屈,心底冷笑了一声,前世是她蠢,才没有看清楚这两人早已经心意相通,还以为自己是有机会的,重活一世,她才不会让陆玉春牵着鼻子走。

    周望舒是君子,就算是再喜欢陆玉春,也不会公然让陆饮春下不来台,当下只是拧了拧眉头,却并未多说。

    就这样,各怀心事的三人前往了竹里馆。

    竹里馆里头,陆府族学的男子刚刚结束课程,陆饮春三人刚到竹里馆,就看见迎面走来的陆温。

    陆温生了一副好相貌,玉树临风,气质不凡,眉目之间颇有几分陆府当今主人,陆御史的风采,就连性格也有七分相似,在求学问道上面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乃是京城最上进的名门公子。

    正因为原配这一双儿女都如此出彩,才会将继室所出的陆饮春兄妹比的如此黯淡无光。

    抛开陆玉春的心机不谈,他们两兄妹确实是十分努力,才换的的前世的无限风光。

    周望舒一见陆温就扬起了笑脸,冲着陆温招手道:“陆兄。”

    陆温闻声转头,等到见着了来人大喜过望:“周兄,今日怎么有空来探望?”

    周望舒道:“特地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的。”

    陆温道:“竟是如此?能让周兄远道而来传递的消息,向来必定是几位重要的。”

    说话间又一转头,这才看见了陆玉春陆饮春两人,道“两位妹妹也来了?”

    陆玉春点点头,道:“兄长,你都好几日没来探望玉儿了,玉儿不就只能借着望舒表哥的名义,不然玉儿如何好意思来族学呢?”

    陆温和陆玉春自幼相依为命,感情十分要好,故而陆玉春有此言也并不奇怪。

    陆温道:“不日就要秋闱,实在是可也繁忙,等过些时候清闲下来,我一定去找妹妹,好好聚聚。”

    陆玉春声音带着些许委屈道:“兄长心底就只有科举。”

    此言一出,不仅是陆温笑了起来,就连周望舒眼底也有了些许笑意。

    陆饮春心底却冷笑一声,她没有错过陆玉春眼底划过的半分得意。

    前世陆玉春就是这样,在爹爹面前扮深明大义,在兄弟姐妹面前装天真娇憨,扮猪吃老虎,成功骗了一大群人。

    经历过一世之后,陆饮春绝对不会再被陆玉春的表面的天真温和蒙骗,她知道这个女人心底为了达成目标究竟能够有多么狠毒。

    陆饮春知道,陆温和陆玉春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如果要击溃陆玉春,那就势必要阻止这次陆温去选太孙伴读。

    她对陆温没有感情,所有的记忆都是他为陆玉春赴汤蹈火的样子,故而对陆温下手也没有多少愧疚。

    周望舒和陆温一路谈了些不要紧的事情,两位女眷在后头慢慢跟随。

    周望舒转头对着两春道:“我和陆兄谈些要紧的事情,你们便不要紧跟了。”

    说是说你们,但他眼睛却只瞧着陆饮春。

    陆饮春笑着点头,拉上了陆玉春道:“姐姐,院子里头的梅花开得正好,我们一道去看看吧。”

    陆玉春面皮抽动了一下,当下也不好推脱,只得咬牙道:“好啊,我早就想去看看了,今日倒是有缘同,妹妹一道去了。”

    陆玉春不愧是前世将陆饮春算计的体无完肤的女人,即便是这种情况下,她也依旧可以迅速转换表情,甚至还伸手来拉陆饮春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