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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铠甲勇士的意义

    又是一周后,陈夜的家中。

    “晚上好各位,今日为大家报导的是近日在洛杉矶市内流传的都市传说。”

    “据说在洛杉矶深夜人迹罕至的小巷里,隐藏着一名神秘的黑色铠甲人,如果你在那里不幸遭遇了犯罪,他会立刻出现在你的身边帮你将罪犯制服,现在我们将要采访的是几名目击者,他们对这名铠甲战士的看法是如何的呢?”

    “哦我的天哪,他简直就像中国古代的功夫大师一样酷毙了!”一名年轻人难以压抑自己的兴奋,“那天我回家的时候,在19号大街的小巷里遇见了一伙小混混,在我几乎要交出自己的钱保命的时候,他从天而降,三拳两脚就打跑了那一群家伙,然后一句话没说就离开了,像极了电影里面那些飞檐走壁的大侠,呜~哇擦!”

    “那天我从酒吧里出来的时候,走在半路上差点被一名大汉性侵犯,要不是他及时出现,我或许就已经被那些家伙给……”一名女郎感激地说道,“我还听到了他的声音,那是个年轻的小伙子,面具下的脸一定非常帅,好想跟他来一场约会……”

    “……呃,事实上,我并没有从天而降,那个高度跳下来我觉得我会死。”坐在电视机前看着电视里对自己的描述,陈夜点评道,虽然不断在否定那些夸张的描述,但脸上得意的笑容仍然无法掩饰,毕竟这种感觉可是前世从来没体验过的,“另外约会我个人不太感冒,我目前暂时还没有谈恋爱的想法。”

    “正在调用宿主的浏览器记录以评估宿主对女性的渴望程度……”

    “喂,给我住手!”陈夜一下从沙发上跳起。

    “……接下来我们将采访洛杉矶警署的高文警长,他对这名神秘战士的看法又是如何的呢?”

    “呃……嗯,对于这名义务警察的举动,我们警署肯定是非常感谢他的。”一名中年人站在镜头前努力措辞,“但是我们也不希望广大市民都参与进这项,呃,义务活动,无论过去,现在还是未来,这座城市的安危都会由我们警察局来保护,希望大家能够安分守己进行自己的日常生活,遇到危险立刻报警……”

    “……”看着屏幕里警长明显口不对心的表情,陈夜也没了和系统拌嘴的心思,坐回沙发上盯着窗外出神。

    他早有预料自己的行为肯定得不到官方认可,不过这件事实际发生的时候,还是让他有些沮丧,再加上之前了解到的信息,更让他对这座鱼龙混杂,蛇鼠一窝的城市感到有些失望。

    “……非常感谢高文警长的发言,关于都市传说的报导也告一段落,接下来我们将目光聚焦到今晚迪士尼音乐厅的红毯……”

    “在一个罪犯得不到应有的惩处的城市里,真的还需要超级英雄的存在吗?”陈夜似乎在询问系统,但他知道这也是在质问他自己。

    “距离任务结束时间剩余3小时。当前已阻止犯罪44起,制服罪犯共计78人,是否结束任务?”

    “……继续任务。”

    陈夜的身影从房间里消失,几分钟后,漆黑的捕将站在公寓楼顶上,用强化后的跑速和跳跃力开始在楼房间穿梭。

    “系统,我现在的身体数据如何?”

    “根据宿主目前与铠甲的契合度进行综合评估,当前拳力3.4t,跳跃力4m,速度100m/9s,综合契合度62%。”

    “百分之六十二,还行。”奔跑中的陈夜自言自语道,“但还远远不够。”

    二十几万美元足够他在洛杉矶安然生活上好一段时间。没有工作打扰的他,白天也在不断从各种渠道锻炼身体以及学习搏击技巧。捕将铠甲的战斗辅助系统能够帮助他将脑海里成型的格斗招式更加完善地反馈入实战,也让他与捕将铠甲的契合度不断提升,现在穿着铠甲的他确实勉强算半个功夫大师。

    天际传来的一阵轰鸣声忽然进入他因铠甲而强化的耳中,陈夜下意识地站定,扭头看向声音来源的方向。

    那是一道白色的光芒在天空中飞翔,不明真相的常人可能以为那只是一颗烟火或者无人机之类的东西,但以陈夜强化后的视力很快就看清了目标的真实身份。

    那是一套银灰色的战甲,正使用着手掌和脚底的飞行器在天空中盘旋。

    “看起来,托尼·斯塔克已经成功了,这一套应该是马克2号?。”陈夜看着那道身影在空中打了几个旋,然后向着远方飞去,不禁感叹道,“这才多少天啊,半个月?就已经能整出这么成熟的一套铠甲了,果然不愧是漫威世界里知名的天才。”

    “不过这样一来,留给我的时间或许也越来越少了。”他转身继续穿梭进城市的阴影。

    “至少在复联一齐塔瑞人入侵之前,我得先拥有足以自保的能力。至于保护别人……再说吧。”

    少年的声音逐渐变低,最后消失在这座城市的风里。

    ——

    “主传感器在海拔4万英尺以上的高空会变得迟缓,需要考虑壳体增压问题。目前暂时将结冰作为主要影响因素。”

    斯塔克别墅的地下实验室里,托尼正坐在电脑前,一边包扎着自己因为刚才极速飞行而产生的些许伤势,一边口头记录着自己在飞行中的一些新发现和问题。

    “敏锐的判断,斯塔克先生。”贾维斯的声音响起。

    “将战衣的外壳金属重新配置,换成六翼天使战术卫星的金钛合金。”托尼说道,“这样应该能保证外壳不会受损的同时保证动力-重量比。”

    “好的,斯塔克先生。”贾维斯回答,“关于外壳渲染,需要用您之前的方案进行吗?”

    纯金色的装甲在屏幕上浮现。斯塔克思考了一下:“这样会不会太夸张了?”

    “当然,您一向都很低调。”贾维斯一本正经地开着玩笑。

    斯塔克回过头打算找找灵感,然后他就看到了自己身后那辆黑红相间的老爷车。

    “这样吧,加上一点黑色……哦不,算了。”斯塔克犹豫了一下,黑色总让他想到现在活跃在洛杉矶巷子里的那名义务警察,撞色对于向来特立独行的他可是第一不愿意,“加上点火红色,就这样。”

    “好的,上色已完成。”

    “不错,你向来了解我的喜好。”看了一眼贾维斯的涂装,斯塔克点评道,“就这么做吧。”

    “好的,开始组装,预计时间五个小时。”

    “5个小时……好吧,那接下来有什么事可以干呢?”斯塔克站起身,却无意间注意到电视上正在播放的新闻。

    “今晚,托尼·斯塔克第三届年度消防员家属基金会慈善晚会将在迪士尼音乐厅举办,大家都在猜测托尼·斯塔克本人是否会到场,不过从斯塔克集团发布的董事会禁令和他本人似乎患有创伤后应激障碍症的传言来看,没人会期待他今晚的到来……”

    斯塔克沉默,他自然是知道董事会的决策,一个以军火售卖起家的公司突然放弃军火无疑是天方夜谭,许多人,包括董事会,包括他的朋友奥巴代亚和罗德都觉得他疯了,采取这样的措施自然是意料之中。

    但他知道自己没有疯。他只是看到了那些高高在上的人看不到的世界。

    “不用等我了贾维斯。”斯塔克站起身来。没人会期待?那就给他们一个惊喜。

    “需要我提前通知主办方吗?”

    “不,贾维斯。”斯塔克开上自己的豪车,“你知道的,我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特立独行。”

    “因为我是独一无二的。”

    发动机的轰鸣声在地下室里响起。

    ——

    “给我十万美元!否则我就杀了这个女孩!”

    洛杉矶,26号大街。

    一名男人正站在大街上,左手紧箍着一名女路人,右手上膛的手枪死死地抵住她的脑门。

    “救救我,求你们了,救救我!”

    绑匪烦躁于手中人的聒噪,把枪在太阳穴上用力一顶,女孩顿时紧紧闭上了嘴巴。不去理会后者绝望和哀求的眼神,男人紧紧抓着女孩,一遍又一遍重复着他的要求。

    周围的路人早就退后,远远地围成了一圈,用手机和摄像机记录着这场绑架案。远方有着警笛声响起,男人皱了皱眉,就算他因为毒瘾的渴求变得疯狂,但也不会选择在这种时候触怒警方的霉头。上一次他被那个该死的黑铠甲抓进去的时候,他那位在警察局里的叔叔已经明确通知过他这次安分一点,但叔叔给他的生活费早就在几天前被他挥霍殆尽,如今再度毒瘾缠身的他又如何能反抗自己身体产生的欲望?

    “三天之内我要看到10万美金,否则我就把这个家伙的尸体扔到大街上!我说到做到!”

    挟持着女孩缓缓后退,绑匪一边大喝着,一边逐渐后退,眼看要遁入黑暗的小巷中——

    “喏,这是十万美元。”

    一个铁皮箱忽然从他的身后飞出。箱盖自动打开,白花花的富兰克林一瞬间吸引了绑匪的注意力。

    有了这十万美元,自己可以过上很长一段时间的吸毒生活……等等,这钱是谁给的?

    被毒品侵蚀的大脑突然反应过来,绑匪一怔,但为时已晚。

    漆黑的身影从小巷里现身,一记扫堂腿将他踢倒在地,顺势从他的怀里拉出那名可怜的人质。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开枪,一只黑色的铁脚已经踩在了他的手腕上,巨力让男人发出痛苦的叫声,手中紧握的枪也不自觉地松开,被另一只脚踢向一边。

    “……又见面了,真巧。”

    白色的面罩下,陈夜面无表情地盯着被他踩在脚下的男人。

    警车总是姗姗来迟,从车上下来的警官一眼就看到了自己那个被捕将踩在脚下的侄子,瞳孔顿时收缩。

    警官年轻时曾经历过一场毒贩的报复行动,父母,妻子,孩子和兄弟姐妹全部被毒贩抓走当作人质。由于他的优柔寡断和冒失,毒贩引爆了监禁他们的仓库,父母妻儿兄弟全部在那场爆炸中消失,只留下当时年仅三岁的小侄子。

    自那以后他将侄子视为己出,且给予其近乎无限的溺爱。他试图让自己的侄子远离一切危险,可他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的侄子竟也在一次聚会上染上了毒瘾,至此一发不可收拾。他也曾多次狠心试图将侄子送进戒毒所,但每一次他都受不了侄子在里面发出的痛苦呻吟,那总会让他回忆起那个家人妻儿尽数被杀的夜晚。所以他选择了放纵,一次一次的用自己的权力赦免这孩子的罪过。

    “……多谢了,义务警察。”深吸了一口气,警官走上前去,“这名犯人就交给我们警察处理了,有兴趣去我们警局做个笔录吗?”

    “这是我十五天来第四次抓住这个家伙了。”

    然而令警官意外的是,眼前的黑甲人并没有抬腿的意思,而是淡淡地说道。周围围上来的群众也注意到了他所说的话,开始窃窃私语,并对着警方指指点点起来。

    “有什么话回到我们警局内部再说,现在请立刻松开这名嫌疑人!”警官沉下脸,这名黑甲人明显是察觉到了自己的所作所为,听着周围人的窃窃私语,这让他感到了一丝不安,“在洛杉矶市里,请服从警方的安排!”

    “……”捕将沉默了一会,抬起了自己的脚掌,一旁的几名警员连忙上前将犯罪嫌疑人控制了起来,他们也多少知道这个男人和警官的关系,谁也不敢给他戴上手铐。

    “是否愿意和我们走一趟呢?”警官冷冷道,这名黑色铠甲人之前就让洛杉矶警署的公信力产生了些许波动,现在又在公共场合公开挑衅警察的威严,这让身为警署高层的他脸上多少有些挂不住。

    捕将没有回话,转身向黑暗的巷道里走去。当然他并没有忘记捡起自己的手提箱,开玩笑,那里面装的可全是真钱,是他目前的全部家底。可就在这一瞬间,那个被控制住的男人动了。双臂一震,将原本也只是看似控制实则搀扶的几名狗腿子警员震开,就地翻滚捡起了之前掉在地上的手枪,回头就是“啪啪”两枪,当即放倒了两个警察。

    捕将猛然回头,事实上不只是陈夜,在场的所有人都被惊呆了。直到男人用暴力抢过街上的一辆汽车夺路而逃,所有的人才猛然惊觉,大呼小叫起来,现场当时就变得一片混乱。

    “屮!”国粹脱口而出,看到因为这一切而震惊地一屁股坐倒在地的警官,事到如今陈夜哪还不知道屡次放走这罪犯的人是谁?但他此时没有教训这人的时间和能力,当务之急是迅速追上那个夺车而逃的家伙,“系统,能不能让我试用一下光影驹?或者别的载具也可以!”

    “很抱歉,本系统暂时不支持该功能。”

    “……”对于日常靠不住的系统陈夜根本就懒得说什么,三步并作两步就跑到了路边骑着摩托的一名年轻小伙子身边,手提箱直接甩到后者身上,“抱歉,这里是十万美金,这辆车我买下了!”

    “哦……哦。”小伙一愣,连忙手忙脚乱地爬下车,将摩托交给眼前的铠甲人。

    等等,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刚才的一切都是陈夜下意识的举动。直到跨上摩托的时候,陈夜才忽然反应过来,自己莫名其妙浪费了十万美元,只为了抓一个永远得不到惩罚的罪犯?

    大概是为了那每名犯罪分子300点的积分吧,毕竟这一下就是三千万美元入账,十万块也就不过是毛毛雨而已了。

    陈夜对自己这样说。正欲拧动油门的时候,身后忽然有着一道声音响起。

    “加油,英雄!”

    他回过头,是那个被自己救下来的人质女孩,此时的后者正挥舞着手臂,朝着他露出大大的微笑。

    “加油啊,英雄!”

    紧接着,不知道是谁附和了一声,在场的市民们通通开始大声应援起来,不少人高举着手机拍照,一些路人也挥舞起手里的东西朝他致意。

    “这笔钱就暂放在我这里当作押金了,记得回来把车还给我。”那个借给他车的小伙子拍拍他的肩膀,“不要把它弄坏了,否则我一定要找你好好赔上一笔!”话是这么说,但他眼里的笑意已经说明了一切。

    听着小伙子真诚的话语,一种奇怪的感觉忽然涌上陈夜的心头,聆听着那些人们真心的赞美和应援,他感觉自己的心脏不争气地激烈跳动起来,全身在这一刻充满了用不完的力气。

    “恭喜宿主,和捕将铠甲的契合度达到100%,所有数据达到基础水平,根据宿主的意能还会获得额外提升!”

    系统的声音响起的同时,此时的陈夜终于感觉自己变身以来的那种沉重与生涩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轻快和灵活的感触,就像铠甲从未存在于自己身上一般。

    “……好吧,等我回来。”捕将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小伙子的肩膀,“可不要让我发现少了一个子。”

    说完,他拧动油门,摩托车轰鸣着向着那名罪犯离去的方向疾驰而去。

    从后视镜里看着身后越来越远的众人,捕将面罩下的陈夜露出微笑,这一刻,困扰他许久的心结也缓缓解开。

    “我想,我大概找到战斗的意义了。”他说。

    “无论这座城市下面潜藏着多少的黑暗与腐败,这里的绝大多数人民都是无辜的,他们渴望正义,渴望爱与和平。”

    “我能把这些带给他们,所以我要去做到这一切。”

    “可喜可贺,宿主,不过根据我对宿主前世资料的分析,您好像没有过驾驶摩托车的经验……”

    “你知道吗,系统。”陈夜咬着牙,“如果可以的话,我真的很想把你暴揍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