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世界4
东煌泉是第二世界的主神，这一点众人皆知。
不过大多数时间东煌泉都不会出现在第二世界的玩家面前，仲长空偶尔见到他几次不是在他自己那个到处都是石蒜看起来像是三途川一样的空间里，要么就是在各种电脑实验室里。每次看到他那副模样，仲长空不知道为什么都有些感慨。
主神看起来也像是个社畜，这种感觉还真是奇怪。
仲长空和东煌泉的关系不算好，毕竟目前东煌泉连纸条都不写了，每次都需要仲长空猜测他的想法。显然这是很困难的，就像是一个大人他很难从苦恼的婴儿哭声中听出婴儿到底是为什么在哭，于是很多时候仲长空没有理解他的意思，干脆就但没听见，于是东煌泉就更加不高兴。
“不能这么说，我倒是觉得你已经是第二世界里和东煌泉关系最好的人了。”偶然一次的机会上弦月和仲长空聊起东煌泉的时候反驳了她的观点：“东煌泉基本上是不理人的，只要可以用人工智能他自己就不会出面，我之前也和他闹得不愉快，但之后他可没说不和我说话。”
关系之间好坏的衡量有时候会非常有趣，两个人大吵大闹反而不一定就是关系好，但相敬如宾互相礼让，在上弦月看来，那关系一定好不到哪里去。
仲长空认同这点，但如果真的要去关照这种上万岁的宝宝，她更宁愿关系差一点。
据人工智能的说法，东煌泉至少也有两万多岁了，这也只是根据它的记忆体进行推测，但东煌泉到底多少岁还是个问题。仲长空觉得这个数字很是有些可怕，毕竟她活得最长的一次就是在修真界，而且基本上人生一大半时间都在修炼，以至于根本没觉得自己活了多久。东煌泉就不一样了，他是正儿八经地活了这么长时间，现在还能保持对生活的向往（？），有这样的精神问题也是人之常情。
反正仲长空要是自己活这么久估计早就疯了，她讨厌无聊，两万年不论如何都能把这些世界都给待个彻底，之后没有新鲜的事物，她一定会无聊致死。
【主神大人是不可能死亡的。】人工智能说：【主神他是和第二世界同等寿命的，换句话说，东煌泉大人就是第二世界的天道。】
“真是可怕啊。”仲长空感叹。
【……】人工智能并不知道这哪里可怕了。
话虽如此，但在仲长空开始会在第二世界停留一段时间后东煌泉的骚扰就变得频繁了起来，最开始他会在仲长空的屋子里丢一些东西——比如说石蒜的花瓣、树枝、枯萎的树叶，还有各种各样说不上名字的东西，但无一例外都是干枯的，每次她一回来就能在一片白的屋里明显地看到这些东西。
“他这是干什么？”仲长空拿起了树枝。
【估计是为了引起你的注意力吧，毕竟现在这样交流实在是太困难了。】人工智能说。
仲长空等了两秒，发现人工智能竟然还在，她摸了摸人工智能的脑袋，很是意外：“你没被掐断通话？”
“我看上去就是这么小气的人？”
仲长空扭头就看到东煌泉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那里，手里还抱着几本书。今天外面好像在下雨，他的头发也有些湿漉漉的，一头黑红色长发随意地披散在肩上，看起来有些凌乱，这样的外貌极其有古风的特点，但他身上穿着的却是一身白大褂，极其的混搭。
“对。”仲长空点头。
东煌泉脸上从来没有任何表情，但在此刻他的眼神还是出现了些许波动，以至于走上前去的动作都显得有些没好气。
“你怎么会突然来我这里？”在单方面置气这么久后东煌泉突然到来让仲长空很是意外：“有什么事吗？”
“没事我会来找你？”东煌泉说着直接将手上的几本书扔给了仲长空，仲长空伸手抱住，拿起最上面的一本，就发现这是一本小说。
“这些都是简短的任务。”东煌泉拍了拍衣服，然后就转身走人，一边走一边说：“你之前不是一直觉得升级太慢吗？那这些任务都给你了，你就休息的时候去做。”
【诶，休息的时间还要做任务吗？】人工智能从桌上探出半个头：【这样实在是有些不道德吧？】
东煌泉行走的脚步停了下来，他扭头看向人工智能，人工智能赶紧低头躲在了桌子下。
“不想做也可以。”东煌泉忍不住叹气：“还有你，我知道你总是乱说话，最好给我管住你的嘴。我不在意你是不是有自我意识了，但你就算有了机器人意识要造反，也得给我先把工作做完。”
东煌泉这么说着已经消失在了仲长空的空间里，但他之后的那句话还是掷地有声，让仲长空和人工智能都很是感叹。
“不愧是万年资本家。”仲长空翻开了手上的树皮。
【主神大人太惨了。】人工智能头像上的图标变成了TOT：【主神大人他一定是被任务压垮了。】
“你的头上怎么出现了新的表情？”仲长空有些意外。
【上次我回去后主神大人就给我修理了一番。】人工智能说：【主神大人说‘你既然想笑那我就让你笑个够’。】
仲长空一时间竟然无言以对，于是她便看起了手上的任务。
就如东煌泉说的那样，这些都是简短的任务，比起之前动辄七八本的长篇，这些都是一本就能写完的故事，但和新手任务不一样，这些故事往往只涉及一件具体的事情，有些甚至带有一种严肃文学的味道。
【这些是第二世界中的系列任务合集。】人工智能趴在她的肩膀上：【其实它们并不属于一个系列，但全部都是同属性的任务，基本上给像你这种任务狂魔来做。】
【其实之前你看到的很多悬赏令还有任务榜单上的任务都是可以随时借走的，甚至还有一个世界下多个任务，以及一些高难度的任务。虽然有很多人是想要轻松愉快，但也有很多人想要追求刺激和冒险。】
“为什么我这边的榜单基本上都在攻略？”仲长空回想起之前看到的榜单：“难道是因为之前的系统？”
【就是因为她，很多人来这里真的以为就是要攻略人。】人工智能语气平板：【新人还不能去第二世界，也不能和其他人交谈，直接就被系统牵着鼻子走了。】
“你看起来有点生气。”仲长空有些意外：“毕竟这种事情头疼的应该是东煌泉，我还以为你会很乐意看到他遇到这样的事情。”
【就算是真的你也不可以到处去说。】最近跟着几个宿主去现实世界看了很多表情包的人工智能信手拈来：【不要这样大声说话。】
虽然知道人工智能还有很多程序上的问题，对于人类的情绪也表现的并不是那么合情合理，但很多时候仲长空确实觉得人工智能已经很像是一个人了。
【还好现在主神大人已经离开了，要是被他知道我在背后说这些估计又要被拉到小黑屋禁言。】人工智能坐在了桌子上：【我可不喜欢小黑屋，人工智能平常的工作就是要不断地去帮助宿主，要是被关在里面虽然可以继续回答问题，但看不到发生了什么，会非常无聊的。】
“我记得你上次才说过再也不敢了。”仲长空摇了摇头，转而翻开了第一个故事，这本书讲述了一个游戏角色，她很快就看完了这个故事，然后有些好奇：“这种任务的完成模式和之前的一样吗？”
【其实说是改变剧情走向，天道愿意看到的是所有人都有正常逻辑的世界。】人工智能说：【所以这些故事也需要有一个正常的逻辑就行了。】
“这样的话，很多任务都是难以完成的。”仲长空摇头：“小说还可以有逻辑，但生活是没有逻辑的。”
【好像是这么个道理。】人工智能对此很是有些困惑，毕竟这算得上是它的知识盲区，但还是很快理解了仲长空的话：【反正这些任务世界会直接把你本身套进故事里面去，你只要顺着故事线按照你想要的去改变这个故事就行。】
“把我套进去？”仲长空看着眼前这个故事：“就比如说这个，我可以成为里面的关键角色吗？”
【当然，因为这些任务本身就已经成型了，和新手任务不同，有些难度但积分特别低。】人工智能说：【所以某些地方也是会提供便利的。】
“我明白了。”仲长空点了点头，将手上的书收了起来。
“下次就试试这个故事吧。”
红。
漫山遍野的红。
从远处看来整个世界都沉浸在这样的鲜艳之中，但在之上的天空却是一片黑暗，那样的黑暗好似能吞噬下方璀璨欲滴到猩红的花海，让整个世界都无比的压抑。
而在这样一片彼岸花的海洋中，突兀地出现了桌子板凳电脑这些东西，一个有着红黑色长发身上披着白色氅衣的男人坐在那里敲键盘。他漆黑的瞳孔凝视着眼前屏幕上显现出来的光芒，这样的红与黑映衬的他皮肤越发苍白。
这样的场景着实有些穿越，彼岸花海，电脑，氅衣，以及氅衣之下的白色衬衣。
“哒哒哒……”
在键盘上快速录入今天的日程，东煌泉抬起头长出了一口气，他仰头直接躺在了地上，看着仿佛要压下来一般的天空。
每个人的空间都会出现他们的精神世界，有的人是沙漠，有的人是鸟语花香，有的人是大雨倾盆，有的人就是普普通通的居所……
他的精神世界是一片黑暗，深邃到看不到任何光芒，他种上了许多彼岸花，但这样的红也无法遮掩那样的黑，不论什么时候走到此处，他都会感觉到那种像是能将人吞噬的深渊。
纯粹的黑。
对着天空伸出手，常年不见天日的皮肤显现出病态的苍白，那样的白在如此的黑暗之下就显得越发刺眼。他盯着自己的手，想起了仲长空。
他还是第一次看到那样的白，铺天盖地，纯粹的见不到任何其他的色彩。第一次踏足那样领域的时候，他几乎以为自己陷入了大雪纷飞之中，整个人都要被那样的空洞吞噬。
这是他除了自己之外，唯一一个见到这样纯粹色彩的精神世界。
他知道这里每一个人的精神世界，癫狂的、杀戮的、美丽的、明快的，但他们都不会只有颜色，就像是一张布上铺满了各种各样的色彩，构成了一个人的整个世界。
但只有他们两个是纯粹的色彩。
花海安静地立在这里，也无风雨也无晴，安静的肃穆。
他不喜欢这样的黑色，因为一旦看到这些颜色他就会想起从前很多并不愉快的事情。人活得久经历的事情就会越来越多，而这些事情中肯定有很大一部分是让人感到不愉快的，他作为主神从来都无法丢掉自己的记忆，只要经历过的事情，看过的书，哪怕是走在大街上身旁经过了一辆汽车，他就算没有去刻意的记，只要余光瞥到，就能记住车牌号。
这样过目不忘的本领对于很多人来说都是灾难，人体有自己的保护机制，在遭遇到强烈刺激的时候大脑甚至会为了保护而删除那段记忆。但过目不忘的人不会，他们会深深记得恐惧和害怕的东西，时间不能成为良药，会让他们无时无刻陷入在记忆的殿堂里。
这对于东煌泉这样活了上万年的神来说，更是一场灾祸。
白。
空白。
像是初生的不谙世事，又像是融化了一切的空洞。
他看过仲长空经历的那些世界，但也无法想象出拥有完全空白的人精神世界到底处于何种状态，和他又有什么不同。因此之后他将一部分注意力放在了仲长空的身上，想要知道为什么她的精神世界是一片空白。
他本来以为是和自己的完全对立面，但后来才意识到，黑与白不一定是对立。
——也许还是同类。
不过大多数时间东煌泉都不会出现在第二世界的玩家面前，仲长空偶尔见到他几次不是在他自己那个到处都是石蒜看起来像是三途川一样的空间里，要么就是在各种电脑实验室里。每次看到他那副模样，仲长空不知道为什么都有些感慨。
主神看起来也像是个社畜，这种感觉还真是奇怪。
仲长空和东煌泉的关系不算好，毕竟目前东煌泉连纸条都不写了，每次都需要仲长空猜测他的想法。显然这是很困难的，就像是一个大人他很难从苦恼的婴儿哭声中听出婴儿到底是为什么在哭，于是很多时候仲长空没有理解他的意思，干脆就但没听见，于是东煌泉就更加不高兴。
“不能这么说，我倒是觉得你已经是第二世界里和东煌泉关系最好的人了。”偶然一次的机会上弦月和仲长空聊起东煌泉的时候反驳了她的观点：“东煌泉基本上是不理人的，只要可以用人工智能他自己就不会出面，我之前也和他闹得不愉快，但之后他可没说不和我说话。”
关系之间好坏的衡量有时候会非常有趣，两个人大吵大闹反而不一定就是关系好，但相敬如宾互相礼让，在上弦月看来，那关系一定好不到哪里去。
仲长空认同这点，但如果真的要去关照这种上万岁的宝宝，她更宁愿关系差一点。
据人工智能的说法，东煌泉至少也有两万多岁了，这也只是根据它的记忆体进行推测，但东煌泉到底多少岁还是个问题。仲长空觉得这个数字很是有些可怕，毕竟她活得最长的一次就是在修真界，而且基本上人生一大半时间都在修炼，以至于根本没觉得自己活了多久。东煌泉就不一样了，他是正儿八经地活了这么长时间，现在还能保持对生活的向往（？），有这样的精神问题也是人之常情。
反正仲长空要是自己活这么久估计早就疯了，她讨厌无聊，两万年不论如何都能把这些世界都给待个彻底，之后没有新鲜的事物，她一定会无聊致死。
【主神大人是不可能死亡的。】人工智能说：【主神他是和第二世界同等寿命的，换句话说，东煌泉大人就是第二世界的天道。】
“真是可怕啊。”仲长空感叹。
【……】人工智能并不知道这哪里可怕了。
话虽如此，但在仲长空开始会在第二世界停留一段时间后东煌泉的骚扰就变得频繁了起来，最开始他会在仲长空的屋子里丢一些东西——比如说石蒜的花瓣、树枝、枯萎的树叶，还有各种各样说不上名字的东西，但无一例外都是干枯的，每次她一回来就能在一片白的屋里明显地看到这些东西。
“他这是干什么？”仲长空拿起了树枝。
【估计是为了引起你的注意力吧，毕竟现在这样交流实在是太困难了。】人工智能说。
仲长空等了两秒，发现人工智能竟然还在，她摸了摸人工智能的脑袋，很是意外：“你没被掐断通话？”
“我看上去就是这么小气的人？”
仲长空扭头就看到东煌泉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那里，手里还抱着几本书。今天外面好像在下雨，他的头发也有些湿漉漉的，一头黑红色长发随意地披散在肩上，看起来有些凌乱，这样的外貌极其有古风的特点，但他身上穿着的却是一身白大褂，极其的混搭。
“对。”仲长空点头。
东煌泉脸上从来没有任何表情，但在此刻他的眼神还是出现了些许波动，以至于走上前去的动作都显得有些没好气。
“你怎么会突然来我这里？”在单方面置气这么久后东煌泉突然到来让仲长空很是意外：“有什么事吗？”
“没事我会来找你？”东煌泉说着直接将手上的几本书扔给了仲长空，仲长空伸手抱住，拿起最上面的一本，就发现这是一本小说。
“这些都是简短的任务。”东煌泉拍了拍衣服，然后就转身走人，一边走一边说：“你之前不是一直觉得升级太慢吗？那这些任务都给你了，你就休息的时候去做。”
【诶，休息的时间还要做任务吗？】人工智能从桌上探出半个头：【这样实在是有些不道德吧？】
东煌泉行走的脚步停了下来，他扭头看向人工智能，人工智能赶紧低头躲在了桌子下。
“不想做也可以。”东煌泉忍不住叹气：“还有你，我知道你总是乱说话，最好给我管住你的嘴。我不在意你是不是有自我意识了，但你就算有了机器人意识要造反，也得给我先把工作做完。”
东煌泉这么说着已经消失在了仲长空的空间里，但他之后的那句话还是掷地有声，让仲长空和人工智能都很是感叹。
“不愧是万年资本家。”仲长空翻开了手上的树皮。
【主神大人太惨了。】人工智能头像上的图标变成了TOT：【主神大人他一定是被任务压垮了。】
“你的头上怎么出现了新的表情？”仲长空有些意外。
【上次我回去后主神大人就给我修理了一番。】人工智能说：【主神大人说‘你既然想笑那我就让你笑个够’。】
仲长空一时间竟然无言以对，于是她便看起了手上的任务。
就如东煌泉说的那样，这些都是简短的任务，比起之前动辄七八本的长篇，这些都是一本就能写完的故事，但和新手任务不一样，这些故事往往只涉及一件具体的事情，有些甚至带有一种严肃文学的味道。
【这些是第二世界中的系列任务合集。】人工智能趴在她的肩膀上：【其实它们并不属于一个系列，但全部都是同属性的任务，基本上给像你这种任务狂魔来做。】
【其实之前你看到的很多悬赏令还有任务榜单上的任务都是可以随时借走的，甚至还有一个世界下多个任务，以及一些高难度的任务。虽然有很多人是想要轻松愉快，但也有很多人想要追求刺激和冒险。】
“为什么我这边的榜单基本上都在攻略？”仲长空回想起之前看到的榜单：“难道是因为之前的系统？”
【就是因为她，很多人来这里真的以为就是要攻略人。】人工智能语气平板：【新人还不能去第二世界，也不能和其他人交谈，直接就被系统牵着鼻子走了。】
“你看起来有点生气。”仲长空有些意外：“毕竟这种事情头疼的应该是东煌泉，我还以为你会很乐意看到他遇到这样的事情。”
【就算是真的你也不可以到处去说。】最近跟着几个宿主去现实世界看了很多表情包的人工智能信手拈来：【不要这样大声说话。】
虽然知道人工智能还有很多程序上的问题，对于人类的情绪也表现的并不是那么合情合理，但很多时候仲长空确实觉得人工智能已经很像是一个人了。
【还好现在主神大人已经离开了，要是被他知道我在背后说这些估计又要被拉到小黑屋禁言。】人工智能坐在了桌子上：【我可不喜欢小黑屋，人工智能平常的工作就是要不断地去帮助宿主，要是被关在里面虽然可以继续回答问题，但看不到发生了什么，会非常无聊的。】
“我记得你上次才说过再也不敢了。”仲长空摇了摇头，转而翻开了第一个故事，这本书讲述了一个游戏角色，她很快就看完了这个故事，然后有些好奇：“这种任务的完成模式和之前的一样吗？”
【其实说是改变剧情走向，天道愿意看到的是所有人都有正常逻辑的世界。】人工智能说：【所以这些故事也需要有一个正常的逻辑就行了。】
“这样的话，很多任务都是难以完成的。”仲长空摇头：“小说还可以有逻辑，但生活是没有逻辑的。”
【好像是这么个道理。】人工智能对此很是有些困惑，毕竟这算得上是它的知识盲区，但还是很快理解了仲长空的话：【反正这些任务世界会直接把你本身套进故事里面去，你只要顺着故事线按照你想要的去改变这个故事就行。】
“把我套进去？”仲长空看着眼前这个故事：“就比如说这个，我可以成为里面的关键角色吗？”
【当然，因为这些任务本身就已经成型了，和新手任务不同，有些难度但积分特别低。】人工智能说：【所以某些地方也是会提供便利的。】
“我明白了。”仲长空点了点头，将手上的书收了起来。
“下次就试试这个故事吧。”
红。
漫山遍野的红。
从远处看来整个世界都沉浸在这样的鲜艳之中，但在之上的天空却是一片黑暗，那样的黑暗好似能吞噬下方璀璨欲滴到猩红的花海，让整个世界都无比的压抑。
而在这样一片彼岸花的海洋中，突兀地出现了桌子板凳电脑这些东西，一个有着红黑色长发身上披着白色氅衣的男人坐在那里敲键盘。他漆黑的瞳孔凝视着眼前屏幕上显现出来的光芒，这样的红与黑映衬的他皮肤越发苍白。
这样的场景着实有些穿越，彼岸花海，电脑，氅衣，以及氅衣之下的白色衬衣。
“哒哒哒……”
在键盘上快速录入今天的日程，东煌泉抬起头长出了一口气，他仰头直接躺在了地上，看着仿佛要压下来一般的天空。
每个人的空间都会出现他们的精神世界，有的人是沙漠，有的人是鸟语花香，有的人是大雨倾盆，有的人就是普普通通的居所……
他的精神世界是一片黑暗，深邃到看不到任何光芒，他种上了许多彼岸花，但这样的红也无法遮掩那样的黑，不论什么时候走到此处，他都会感觉到那种像是能将人吞噬的深渊。
纯粹的黑。
对着天空伸出手，常年不见天日的皮肤显现出病态的苍白，那样的白在如此的黑暗之下就显得越发刺眼。他盯着自己的手，想起了仲长空。
他还是第一次看到那样的白，铺天盖地，纯粹的见不到任何其他的色彩。第一次踏足那样领域的时候，他几乎以为自己陷入了大雪纷飞之中，整个人都要被那样的空洞吞噬。
这是他除了自己之外，唯一一个见到这样纯粹色彩的精神世界。
他知道这里每一个人的精神世界，癫狂的、杀戮的、美丽的、明快的，但他们都不会只有颜色，就像是一张布上铺满了各种各样的色彩，构成了一个人的整个世界。
但只有他们两个是纯粹的色彩。
花海安静地立在这里，也无风雨也无晴，安静的肃穆。
他不喜欢这样的黑色，因为一旦看到这些颜色他就会想起从前很多并不愉快的事情。人活得久经历的事情就会越来越多，而这些事情中肯定有很大一部分是让人感到不愉快的，他作为主神从来都无法丢掉自己的记忆，只要经历过的事情，看过的书，哪怕是走在大街上身旁经过了一辆汽车，他就算没有去刻意的记，只要余光瞥到，就能记住车牌号。
这样过目不忘的本领对于很多人来说都是灾难，人体有自己的保护机制，在遭遇到强烈刺激的时候大脑甚至会为了保护而删除那段记忆。但过目不忘的人不会，他们会深深记得恐惧和害怕的东西，时间不能成为良药，会让他们无时无刻陷入在记忆的殿堂里。
这对于东煌泉这样活了上万年的神来说，更是一场灾祸。
白。
空白。
像是初生的不谙世事，又像是融化了一切的空洞。
他看过仲长空经历的那些世界，但也无法想象出拥有完全空白的人精神世界到底处于何种状态，和他又有什么不同。因此之后他将一部分注意力放在了仲长空的身上，想要知道为什么她的精神世界是一片空白。
他本来以为是和自己的完全对立面，但后来才意识到，黑与白不一定是对立。
——也许还是同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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