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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血色旗帜

    鬼冥宗传人?

    秦政眸中泛起思索的光芒,从鬼面人的行事风格与种种手段来看,很符合一个已经从大陆上消失的宗门的风格。

    炼魂夺魄,鬼魅阴兵,鬼冥宗的招牌神术。

    在无尽漫长的历史当中,能让全大陆闻风丧胆的势力和人物,都不多,幽冥鬼圣和他创建的鬼冥宗恰好都在此列。

    这是一个动辄灭国灭族的门派,宗门中人皆是冷血无情,视人命如草芥,手中少说都有几十万生灵性命的狠茬子。

    鬼冥宗鼎盛时期,曾一度奴役东域与北域,以区区一个门派之力,抗衡当时全大陆所有顶尖势力的联盟,甚至逼得几尊神明冒险降临人间界。

    奈何幽冥鬼圣为人太过狡诈阴险,门派内培养出来的弟子也都是一脉相承,再加上大陆势力的联盟内部又是各怀鬼胎,在长达千年的征战中,鬼冥宗反而愈加壮大,毕竟,这一门派的特点就是勾魂夺魄,死的人越多,他们的实力也就越强大。

    幽冥鬼圣更是借此登临神位。

    然而,就在全大陆陷入绝望之际,一代天骄横空出世,一人一剑,便将鬼冥宗门徒斩杀殆尽。

    最后,更是与登临神位的幽冥鬼圣展开旷世大战,以圣阶之身,逆伐神明,成为百万年来唯一人。

    这位结束大陆千年黑暗时期的人,被后世称之为无劫剑圣,只可惜,无劫剑圣最终也未能得到善果,在其登临神位时,遭遇万魔教、六欲宫诸圣乃至魔尊的围杀,最终道陨。

    不过其留下来的传承,却也造就了剑宗和戮天殿这两方大陆顶尖势力。

    而幽冥鬼圣在成为无数人谈之色变的噩梦之时,也永远的成为了衬托无劫剑圣的背景板。

    鬼冥宗也自此消失在历史长河中,偶尔冒出来一两条漏网之鱼或是后继者,却没人再能重振鬼冥宗昔日的威名。

    因此,当秦政猛地意识到那位鬼面人可能和鬼冥宗有莫大的关系时,他的心脏忽地漏跳了一拍。

    该不会和苍圣一样,幽冥鬼圣也在漫长岁月里兜兜转转,又一次轮回重生。

    “死就不能死干净一点吗?坟头都快找不到了,又跑出来瞎蹦跶。”秦政心中腹诽,神色无比忌惮。

    幽冥鬼圣被无劫剑圣斩杀于东海,鬼冥宗也曾占据东域,那么有传承遗落下来,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现在唯一的疑点是,鬼面人究竟是不是韩久凉?

    他拿不定主意。

    但凭直觉,秦政觉得鬼面人有极大的概率就是韩久凉,初见韩久凉第一面时,他便觉得此人不简单,对楼东鸣出手那一刻的狠辣无情,也恰好证明此人非凡的心性。

    如果是的话,那他将是一位相当难缠的对手。

    就在秦政眉头紧锁之际,身后忽地传来剧烈的咳嗽声,他回身看去,却发现徐陵城主已是全身紫黑,一股死气缠绕在周身,连吐出来的血液都带着浓浓的腥气。

    青黛俏脸微微发白,转眸看向他,缓缓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无能为力,道:“他身中多种剧毒,若是没有毒发,还可一一祛除,但此时,毒力攻心,深入肺腑,我也没有办法将他解救下来。”

    秦政沉默着握紧了拳头,洪河、岚山、燕青亦是默不作声。

    死气笼罩的城池里,瞬间没了声响,死寂的可怕。

    说些什么吧。

    说些什么好?

    众人眼神复杂的望着徐陵城主,安慰的话说不出来,报仇的话也哽在喉咙里,连敌人是谁都不清楚,又该向谁报仇?

    “有酒吗?”徐陵城主忽地开口,打破周围的沉默。

    哪怕即将迎来自己的死期,他的脸庞也未曾表现出丝毫的软弱,反而露出如释重负般的神情。

    洪河取出一坛烈酒,双手递了过去。

    徐陵城主笑了笑,接过酒坛,拍开泥封,痛饮几大口后,发出一道畅快的笑声。

    “好酒!”

    他将酒坛放在地上,手掌抵在上面,望着残破的城池,朗声道:“我阎临,年轻时得遇王恩,遂为秦国守城二十七年,恪尽职守,不曾松懈半分,我的父母妻儿,皆因守城而亡,葬于城外桃山之下,还请诸位待我死后,也将我的衣冠葬于桃山。”

    “自古忠孝难两全,君恩已还,此去无归。”

    “然,我徐陵城数万弟兄、十数万城民死于非命,此大仇不报,我阎临死不瞑目。”

    言及于此,徐陵城主伸手一招,本命法宝长矛倒飞而回,落入他的掌心。

    在众人的注视下,他轻轻摩挲破碎的长矛,而后将其握紧,双手捧起,眸光定格在秦政的身上。

    “殿下,若有一日,秦国铁骑踏破韩国王城,可否将它置于韩国王城之上,借韩王室之项上人头做祭礼,以告慰我徐陵城十数万惨死军民在天之灵?”

    此话一出,在场之人俱是眸光大盛。

    话语中的含义,不用推敲也能明白,锋芒直指韩王室,这说明徐陵城主知道一些隐情,还是仅仅记恨于交战多年的韩国?

    秦政正色道:“你认为此事与韩王室有关?”

    徐陵城主脸色惨然,却还是挤出一抹愤恨的笑容:“三日前,我见过韩国世子一面,他非直奔韩国王都,而是绕路行向五毒水域,具体是不是他,我不知道,但我觉得和他脱不开关系,只是猜测。”

    “但,错怪了也无妨,我徐陵城与韩国交战多年,已是死敌,找不到凶手,拿他们的人头来祭奠,也是一件美事。”

    说完,徐陵城主发出一串悲凉的笑声,他的眼眸中透露出深渊般的怒与恨,孤独的声音响彻空荡的城池。

    苍凉的笑声中,蕴含着太多乱世的悲苦。

    “会有那么一天的。”秦政眼眸幽深,他缓缓的伸出右手,握紧那根满是裂痕的长矛。

    “多谢殿下成全。”徐陵城主嘶声大喊。

    滚滚血焰自徐陵城主体内涌出,那悲怆的神情铭刻在秦政的脑海中,他眼睁睁的看着徐陵城主的血肉在血焰中融化,连同那疯狂的灵魂,一同涌入他手中的长矛。

    血色的纹路顺着长矛破碎的裂痕生长。

    这柄长矛发出颤鸣之声,在一道呐喊般的声响中,末端延伸出血色的旗帜,无风自动,猎猎作响。

    大秦的图腾玄鸟,亦是缓缓浮现于旗帜上。

    秦政神情冰冷,眸光深沉如水,他将徐陵城主化身而成的旗帜立于地面,抬头仰望着飘动的旗帜。

    洪河、岚山、燕青亦是神情肃穆,目光定格在旗帜上,心底涌动澎湃如海的情绪。

    青黛怔怔的望着秦政那张略显稚嫩,却在此刻显露冷酷无情的面庞,默然不语。

    良久,秦政收起旗帜,目光凛冽的扫视过众人。

    紧跟着,他吩咐道:“青黛,你先帮岚山大师疗伤。洪河大师,你用阳炎焚烧城内的毒瘴与死气。燕青,你拿玄鸟令到附近几座城池,调动钱粮,召集炼药师、医师救助退守城民,召集火道、雷道、水道武修,来此助洪河大师清理毒瘴和死气。”

    众人颔首领命,谁也没有耽搁时间。

    秦政唤来筋斗云,一跃而上,遁入高空,很快来到徐陵城退守城民的驻扎之地。

    悲伤沉闷的气息笼罩着数百里营地,妇孺啼哭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一些沾染疫病的人被隔离在远离人群的地方。

    他脚踏金云,来到军帐前,取出旗帜,立于云端。

    猎猎风声吹动鲜红如血的旗帜,秦政的黑发也跟着飘扬,他气沉丹田,高声喝道:“我乃秦国世子,秦政。”

    清朗的声音犹如洪钟大鼓,声传四野。

    军帐中走出徐陵城主的副将,孟庆,与此同时,附近闻声的人群和将士亦是投来目光。

    目光触及旗帜的第一眼,孟庆和众将士便是心里咯噔一声,有种不祥的预感在心头升起。

    他们认出了那是城主的本命法宝。

    紧随而来的话语声也印证他们心中的猜想,只见秦政朗声道:“阎临城主为铲除毒虫之灾,不幸战死,留下遗言,来年若是踏破韩国王城,望我等以韩王室一脉的项上人头,祭奠此旗,告慰丧命于此一役的诸位同胞们的在天之灵。”

    众人闻言,哀痛之余,又是无比的愤恨。

    孟庆仰面问道:“世子殿下,莫非城中毒虫之灾与韩王室有关?”

    秦政颔首道:“八九不离十,阎临城主与我,皆是有此猜测。”

    听到他的话语,孟庆亦是神色怔怔的喃喃道:“是了,我早该想到是这样,那日看到韩国世子,我便该将他射杀,否则,何至于放虎归山,酿成如此大祸。”

    秦政将旗帜掷下云端,落在孟庆的脚边。

    “此旗乃阎临城主血肉精魂所化,你暂且保管,供将士们吊唁。徐陵城主一职,也由你暂代,安抚好众人。救援很快会到,有何需求,可向领头之人述明,待到岚山大师伤势康复,你与他共同协商徐陵城修复之事。”

    “告诫众人,此仇,应当铭记在心,总有一日,我们会让韩王室血债血偿。”

    “诺!”

    孟庆声音哽咽,手掌抚上冰冷的长矛,望着飘荡的血色旗帜,热泪盈眶,悲痛的不能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