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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一地鸡毛

    我却高兴不起来,愁眉苦脸地说:“我老哥丢了。”

    比卡丘眼珠子一瞪:“啥?他那么大人咋还能丢?”

    我担忧地猜道:“我回来就不见他人,会不会是被人贩子拐走啦?”

    比卡丘摇头反驳:“竟瞎说,他又不是小孩子,拐他干嘛?卖富婆啊!”

    “……有可能!”我心里一惊,宛大哥长得真是:此男只应天上有,人间才得几回见!甭说人老株黄的富婆,就是美妇、少女见了也会心动,买回家当艺术品摆着也好看。

    “你先别吓唬自己,再说他是那任人宰割的人嘛,他不把人贩子卖了就不错了。”

    “但愿他没事,可是万一对方人多势重呢?”

    就在我把情况往最坏的方向想时,比卡丘指指我身后说:“没有万一,他不是在那儿吗?”

    我立刻回身一瞧,可不是嘛~老哥正在我身后没几步的地方快步向我们走来,咦?他身边的人是谁?看着……有点眼熟唉!

    “老哥,你上哪去了?怎么不说一声就走了?”我迈近两步迎上宛大哥,瞟了一眼他旁边的人,这不是中午挨揍的小子么!比卡兵肯定也认出了他,咦了声,但没说什么,那小子却不认得我们,用手肘拐了一下宛大哥,脸上依然是那副吊儿郎当的神情。

    “有人追杀他,我救了他,刚把尾巴甩掉。”宛大哥皱眉闪身,与那小子保持了一定距离,他的口气听上去似乎对救人一事不怎么情愿,斜瞪了那小子一眼,说:“让我救他的时候说过后给酬劳,等救完才说身无分文,还厚着脸皮非要跟来,赶都赶不走。”

    那小子急忙接过话头:“唉~你这话就不对了,四海之内皆兄弟,所谓兄弟有难,岂有见死不救之理?张口钱、闭口钱,谈钱伤感情!嘿嘿~在下姓甄,名煌尚,茫茫江湖一浪子,爱是好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兴趣是喝天下名酒,交天五湖好友,总之你们是我的好兄弟,所以你们去哪我就去哪!”

    真皇上?路见不平,挺身挨揍?谁承认是他的好兄弟?我脑子涨得生痛,这小子脸皮之厚恐怕比卡丘都要自叹不如,直觉告诉我,我们又粘上一个麻烦,还是甩也甩不掉那种!

    “别听他胡说,他是因为身上没钱,想跟着咱们混饭。”宛大哥冷着脸,丝毫不留情面的揭他的短儿,他听了也不怒,嘻嘻一笑,摊摊手,承认宛大哥说的是实情。

    “中午的时候你为什么惹上御山派的人?”这个问题是我最想知道的,一个没啥武功的平凡小子,若不是成心找死,必定有什么原因叫他非出头不可,是国仇?家恨?还是英雄救美?莫非人不可貌相,他其实是一位侠肝义胆、满腔热忱的青年侠士?

    “看他们不顺眼喽~御山派算什么,等本少侠学会绝世武功,非揍他们个遍体鳞伤不可!”

    我倒……他一句话打破了我所有的幻想,没武功还看人家不顺眼,这不是白痴找死么?换成谁都得揍他!

    “你?想学绝世武功?”比卡丘一听他说到练武来劲了,眼睛瞪得老大,里面精光闪动,身后仿佛燃起熊熊烈火,激昂的青春迸发出万丈光芒!

    我在一旁心道:别是又想卖人家武功秘籍才好。

    “不是想,是一定会学,我这次来就是为参加天下第一盟的入盟考试的!”甄煌尚拍拍胸脯,好像他入盟已是十拿九稳之事。真不知他强大的自信心和胆量是从哪里支取的,莫非和我打不倒的小强精神来自同一个地方?

    “咳,小老弟,恕哥哥直言,你今天的表现我们都看到了,以你现在的实力,想单人匹马考进天下第一盟,恐怕难度很大。不如……”比卡丘托长尾音,故意引甄煌尚主动问他。

    “大叔你有办法?呃不,哥~说实话,我为这事也发愁呢,有什么好办法大家一起分享!”他果然顺了比卡丘的意,主动讨‘计’,而且很能领会比卡丘追求‘年轻’的心理。

    比卡丘洋洋得意地咧嘴一笑,一阵摇头晃脑,将他办学的理念,赚钱的设想向甄煌尚叙述了一遍,听得甄煌尚频频点头。他现在跟我们一样缺钱,自然不想放过赚名又赚钱的好机会。

    “没问题!这么好的计划怎么能少了我呢~小弟随时接受调遣!”甄煌尚听比卡丘讲完,立刻表示愿意加入,难掩兴奋之情。

    他倒洒脱,说加入就加入,我们可惨了,平白无故多出一张嘴吃饭,不过……我手上还拿着人家的银子呢~啥也别说啦,一切皆是猿粪!

    比卡丘是我们中最年长的,俨然成了我们一群中的老大,而且不论按年龄还是阅历他都够这个资格。他在本地混了多年,若没有他的帮助,我们既无住处又无生活来源,更不知道什么天下第一盟,所在有他在,让人挺安心的。他拉着大家在街边坐好,把他从酒楼后厨‘收集’的晚饭给我们分了分。

    他和这条街上酒楼的厨子、小二混得很熟,按他的说法,跟这些人保持联系,一来能助他了解江湖最新八卦新闻,二来常能得些好饭好菜;有的客人动都没动过的鱼肉他们得闲的时候会帮他留好,可见他人缘也不错。

    能吃上有肉有鱼的晚餐对现在的我们来说已经算是饱餐一顿,夜晚的凉风拂过,妹妹在我身边又打了个哆嗦。街上仍在营业的商铺不在少数,每家都将门前的灯笼点亮了,红、绿、黄、蓝的颜色在我眼中不仅显示出这座城市的繁华,还有标价,是滴,凭我们手里的银子,住客栈是做梦。

    比卡丘抹了把嘴角的油珠,抬头看看天色,一轮圆月悬于高天,大有明月照九洲之意境。他叫我们别担心,晚上的住处他已经联系好了,我们肯定能住起。我表面上点头应是,心里却充满怀疑,他领我们走进城中偏僻的小巷,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暗巷中,他行走如白昼般轻便迅速,看来是他经常光顾的店。

    他在一道门前站定,我抬头借着月光细瞧,门楣上方钉着个牌子‘一地鸡毛’!这是什么地方?我的疑问还没问出口,他推门便迈入店内,大堂的布置十分简陋,更像是普通住户人家的客厅。听到有人进门,从后屋步出一位老妇人,佝偻着腰举着一盏油灯,比卡丘热络地与她打招呼,老妇看清是他脸上才见笑模样。

    比卡丘回身指指甄煌尚说:“毛大娘,我们临时多加一个人,还有地方吧?”

    被唤毛大娘的老妇人点点头:“有的,刚好你们五个一张床,跟我来。”

    我拉住欲跟上毛大娘的比卡丘,眼光指向妹妹,“她是女孩子,怎么跟咱们一起睡?”

    比卡丘挣开我的手,一副我在小提大作的表情,“她在边上挨着你不就得了。”

    他刚说完,妹妹抱得我更紧了,我委屈~难道我就不是男人?宛大哥推了我一把,现在不是抗议的时候,我乖乖跟他们穿过后屋,进到一间除了床一无所有的屋子。这间屋子面积绝不超过三平米,打开门便是木板搭成的床铺,上面铺着层鸡毛,天棚有块与床铺面积相等的板子,也粘了厚厚一层鸡毛。

    比卡丘钻到最里面,挺尸一样躺下,然后招手示意我们照着他的样子做,宛大哥不愿意挨着他,把甄煌尚推上床板叫他挨着比卡丘,他第三个上去,我在第四,妹妹紧紧贴着我躺在最边上。毛大娘等我们都躺好,在门外边扯动绳锁,天棚上那块粘满鸡毛的木板便慢慢降下来,刚好盖在我们身上,这感觉就像我们个是五具停尸房新鲜上架的尸体。

    “怎么样?暖和吧?这家店我常光顾,是同行业里最干净最厚道的一家,别家可没这么厚实的鸡毛,那里面的味道你们这些粉雕玉琢的小娃娃怕是受不住哇!”比卡丘躺下后还不忘对这家店夸奖一番,老实说我们能找到这样的地方过夜总比睡大街上冻死强。

    “妙哉~妙哉~本少侠从来没光顾过如此玄妙的客栈,真是三生有——呃咳咳咳~”甄煌尚手拿不出来,只能靠用力咳嗽,把吸进嗓子里的鸡毛咳出来,哎,谁让他嘴巴张太大,吸进去鸡毛了呢!

    “是吗?我感觉不如埋土里舒服,要不你们把我找个地方埋了,还能省两个钱。”宛大哥蛮不在乎地开口,搞不懂他一株水仙为啥那么喜欢埋土里,怪不得不开花,生长环境不对路。

    “这你就不懂了~人多能打折,少你一个省那一两个铜板,连个馒头钱都不够。”比卡丘完全忽略宛大哥提出‘土葬’的要求,可能他以为宛大哥是在开玩笑,他还不知道他是只妖。

    “你们别说了,折腾一天怪累的,睡觉吧!”我为找失踪的宛大哥把腿都快跑断了,早就累得不行,没心情听他们斗嘴耍贫。

    霎时安静下来的屋子里响起一个细小柔弱的声音:“我想尿尿。”

    “老板娘——开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