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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街头惊马

    原来胤禛自那日见过楚直男后,始终有两句话在耳边萦绕,挥之不去。

    一句就是“原来你就是皇帝”,另一句是“再过两年就废太子”。

    胤禛细思楚直男,一点也没有规矩,说那话时毫无畏惧。后来自己细问时,又支吾其词。正是传说中奇人异士那种狂悖的形象。不由心中产生了迷信。

    回到京城后,四贝勒胤禛决定去拜访一下三贝勒胤祉。如果众皇子中还有谁能解胤禛心中的疑惑,那一定非三贝勒莫属。

    三贝勒本来曾获封郡王的,因不守国孝被康熙降了爵位。

    论骑射,他比众位弟弟都好。论学识,他绝对是众皇子中第一。虽不善言谈,不长于心机,但他绝对聪明。

    正因为聪明,他才能解胤禛之惑。又因不长于心机,找他才安全。

    “我有一件事情想提前恭喜一下三阿哥。”胤禛盯着三贝勒,笑眯眯地说。

    那笑容迅速感染了允祉,谁看了这种笑都不会拒绝还以微笑的。

    “提前恭喜?那就是这喜还不曾来哟。”三贝勒道,“想必四弟听到什么古怪的传言了吧!”

    胤禛道:“不错。我这次去了一趟江南,一回到京城就听到有百姓在说,皇阿玛可能要废太子。”

    说到后面,胤禛把声音压得很低。

    三贝勒大吃一惊,说:“四弟,这可是大逆不道的话,你怎么敢讲?”

    胤禛说:“也不是我想讲。这只不过是我在街上听到有人在传的一句话。我是照原话转述。三阿哥本性仁厚,对弟又无多的心眼,弟又何必在三阿哥面前卖关子。还请三阿哥替当弟弟的保密,若被皇阿玛知道,弟就惨了。”

    允祉道:“不知道这个跟我有什么关系?何喜之有?”

    胤禛说:“难道三阿哥没想过,若太子被废,皇阿玛不该顺次下来立三阿哥为太子吗?所以我才提前恭喜你。”

    允祉说:“四弟此言差矣。即便太子被废,这储君之位,历来立嫡立长。皇阿玛只有这一位嫡子。其余皇子出身一样。也该立大阿哥才对。”

    胤禛说:“三阿哥言之有理。愚弟确实考虑漏了。我只是十分好奇,这般传言是从何而起?

    前几年三阿哥和八弟曾奉皇阿玛手谕连夜密审索额图。莫非是八弟在皇阿玛手谕中看出了父皇对太子有猜嫌防备之心。故作此猜测,不小心流传了出来。

    三阿哥秉性仁德,断不会将皇阿玛那手谕的意思说出去。”

    允祉说:“那是当然,我怎么会把皇阿玛手谕那些意思拿出去讲呢?”

    胤禛见允祉并没有声明父皇手谕没有自己所说的对太子有猜嫌防备之心,便知道已坐实了自己的猜想。

    心中暗喜,却不动声色地说:“弟当然信得过三阿哥。只是那一干嘴杂的人,明知只有三阿哥和八弟看过皇阿玛手谕,说不定就把这事栽到三阿哥身上。你我这些怎么赖得过那一干浑人。”

    允祉说:“弟所言极是。若果真如此,又怎么办?”

    胤禛说:“三阿哥,今天这些话我只会给你说,我敢发誓绝对不会向别人说。只要三阿哥从今后也不向任何人说起此事。那至少,别人不会亲耳从我们听到这一类言论。他们要说,便任由他们说去。反正我们问心无愧。”

    从三贝勒府邸离开后,胤禛便知道自己的猜想是对的,皇阿玛的确在防备着太子。联想到索额图事件的前前后后,胤禛心里亮堂了很多。

    如果太子怀疑皇帝要废掉自己,那太子会作何反应?

    如果太子的反应被皇帝知道,皇帝又会做出什么反制呢?

    没料到的是,废太子的传言竟在皇子圈中不胫而走。

    而胤禛此后,也处处留心,发现皇帝与太子还有诸多隔阂,特别皇帝,常紧张不安。

    胤禛不由得越来越相信楚直男的话,便越来越想找楚直男问个明白。

    再说当那号角响时,混在人群中的各路英雄因不见官太白下楼,便猜想定是中了圈套。当下,也不管那么多,混在人群中撤退。

    早先推了黄豆碗豆那一干人,却把小车横七竖八乱摆放在街中间,一溜烟跑了。

    等官兵推走小车再进场时,满街只剩下百姓东张西望,一个个都莫明其妙。

    过了些日子,官府便贴出榜文,说罪犯吕莹,意图刺杀四贝勒,被当场抓获,枭首示众。

    当天晚上,一黑衣人,便飞上那高台,偷了头颅,用黑布提了。寻了一处场所,祭奠一番,又伤伤心心哭了一场。才把头颅埋了。拿木块立了个碑,却写了个:楚直男之墓。

    而那一念大师逃出之后,听了当时楚直男的话,自己和手下个个红布裹头,假托朱三太子之名,聚众造反。不几个月便被抓获。

    其招供有一条,说自己与今科榜眼吕葆中相识,其子吕莹,当日曾因刺杀四贝勒而枭首。

    消息传到京城,就把吕葆中关押起来。吕葆中辩解到,自己并没有儿子叫吕莹,只有一女子叫吕莹,而且人也未死。想必是同名同姓的人冒名顶替。

    江南多次提审一念,说那吕莹是男的绝不是女的。

    朝庭便说吕葆中明知一念造反却不举报,犯窝藏之罪。但后来又赦免了吕葆中。只不过吕葆中却因惊忧过度,不久就死了。

    不知又过了多久,地方仍是江南。街头上的人们早已忘了吕莹枭首的事。只有柳少亭在街头巷尾偶然说起那些传奇。

    这天,街上依旧人来人往。捏泥人的卖糖胡卢的变戏法的杂耍的,应有尽有。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不停的惊呼。只见一匹受惊的烈马,马背驮着一个女子,朝这边直奔过来。

    街上行人慌忙避让,生怕马蹄踏中自己。

    一个约莫三四岁的幼童,却不懂事,突然挣脱了大人的手,直朝街心跑了去。大人反应不及,眼睁睁看着那烈马奔来,眼看就要踩中那小孩。

    反应快的都已叫出了声音。

    人群中突然冲出一个人,冲到街心,一把抱起小孩,身体往前一弓护住。

    那马又是一惊,前蹄一抬,直从那人背上跃了过去。众人一颗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那匹马继续向前急奔,马背上的女孩仍在惊呼。

    只见街边飞出一汉子,展开八步赶蝉的绝技,飞身上马,抓住缰绳,终于把那匹马制服下来。

    周围人群何曾见过这么精彩的马术,顿时响起一片叫好声。

    那汉子将缰绳还与女孩,飞身下了马。那女孩惊魂未定,说:“多谢相救之恩。不知壮士高姓大名?必当图报。”

    那男人拱了拱手,说:“在下池风干,有缘再见吧!”

    说完便回转身,朝刚才挣脱小孩那位置走去。周围人见他走来,尽露出钦佩的目光。

    池风干看到那小孩正被一大人抱着,也在围观,便过去问道:“刚才救你小孩那个人呢?去哪儿了?”

    那大人手朝街头一指说:“朝那边走了。”池风干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只看到尽是人头。

    便问:“那人长相有什么特征?”

    那抱小孩的大人沉吟了一下说:“那人头发批散,遮住了半张脸,实在看不出长什么特征。背上背着一个包裹。”

    池风干忙说了声谢谢,便朝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