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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能否保密

    药喂完一会儿,只听得沈在宽肚子咕噜噜一阵响。楚直男知道那是肠胃在蠕动,心想,这人两天没沾一颗米,一定饿了。

    神尼忙上前搭住沈在宽脉搏,过了一会儿,说:“这药果然有效。让我再助他一把。你们四人,把他扶正。风干泰白扶住他左肩,四娘和直男扶住他右肩,注意不能前后倾倒。”

    池风干右手拉住沈在宽左手,左掌在前方抵住了沈在宽左肩,官泰白则在后面用手掌撑着。楚直男见状,便用左手把沈在宽肩膀撑住。吕莹则在前边,一只手拉住沈在宽的手,另一只手撑住他的肩。

    楚直男近距离看着吕莹,只觉得她越看越象官太白。

    神尼先点了沈在宽胸部几处穴道,然后又盘腿坐到官泰白楚直男之间,手掌抵着沈在宽背心,将内力输入。

    不一会儿,沈在宽身上便冒出腾腾的白气,在过一会儿,白气转紫。楚直男居然闻到一股淡淡的药味。

    神尼道:“火候已到。”手指在沈在宽背部如蝴蝶翻飞,连点了十八处穴道。接着手掌在其背心处一拍,只见沈在宽哇地吐出一口黑血。

    神尼收了功,说:“他的心脉总算接上了,三个月之内暂无性命之忧。你们几个,把他抬到以前四娘那间寝室睡下。被封的穴道,待他自己解开,避免其他经脉受伤加重。

    他经脉被碎,本不适宜搬动,所以刚才没叫你们搬他上床。”

    四个人一人抓住被褥的一支角,轻轻松松就将沈在宽抬了起来。进了庵堂,转向左边。

    室内一架木床,并无任何文饰。四人将沈在宽轻轻地放上去。又将被子拉平顺。吕莹又给他盖上一床薄薄的被子。

    只见沈在宽胸膛起伏有致,呼吸声已略显有力。众人便觉放心,悄悄退了出去。

    楚直男见到那里供着观世音,便上前虔诚地拜了三拜,方才退出。

    神尼道:“你们几个徒弟是晓得的,席地而坐吧。四娘,你去熬一锅稀饭,沈公子醒后一定会很饿,但开始只能少吃点,半个时辰后再吃。以后就可以正常吃饭了。

    你们几个,知不知道沈公子是怎么受伤的?说来听听。”

    池风干说:“我当时正在开门,没注意到。”

    官泰白说:“我当时在墙头把风,尽看见了。”

    神尼一听,喝道:“你两个孽徒,你们当时在干什么勾当,老老实实的讲。”

    吓得池风干官泰白忙上前跪下,把事情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神尼听了,冷静下来,说:“按你们所说,清庭抓沈在宽是为了找到莹儿,再通过莹儿找到我。而这沈在宽又是前夜受伤,身上没有之前受过审的痕迹。这就怪了。

    姓楚的小伙,你跟在宽关的隔壁是不是?有没有人中途将在宽带走过?”

    楚直男说:“大概半个月前,沈先生住进我隔壁,一直没出去。”

    神尼又说:“前晚你们同时中掌,他经脉被碎,而你却无事,对不对?”

    楚直男听神尼语气有点不对,似乎在怀疑自己,但没在意,说:“当时我觉得自己被拍了一下,沈先生就扑地倒下了。”

    神尼说:“难道那人对你手下留情?莫非你和那些人是一伙的?”

    楚直男忙道:“我没有和他们一伙。”

    池风干听到师父在怀疑楚直男,担心神尼突施杀手,也忙说道:“师父,据我所知,楚老弟已被关了几个月了。”

    官泰白也忙说:“师父,徒儿亲眼所见。那人一掌击中楚兄弟后,自己被震得口吐鲜血。然后似乎还想动手,但楚兄弟盯着他不退让,被吓跑了。”

    神尼道:“瞎说,这楚直男脚步虚浮,呼吸浅数。没任何武功,如何能反震对手?”

    楚直男道:“在下的确没有武功,但也没跟任何人一派。”

    池风干突然道:“师父,请容我先问楚兄弟一件事。”

    神尼说:“问吧。”

    池风干说:“楚兄弟,望江楼的事还记得吗?”

    楚直男一听到望江楼,似乎心在往下沉,说:“不知池大侠说的哪一件?”

    池风干道:“听说你那天在楼上空手接剑,有这事吗?”

    楚直男当然明白当时的情景,只是那些话说出来是没人信的,无奈地道:“有却是有,只是我也不知道怎么接住的。”

    池风干官泰白均露出惊诧的表情。这事虽已听人说过,但听他本人说时,仍旧令人不能相信。

    神尼听后,也觉神奇,道:“空手接剑,要看对手是谁。那对手如何?”

    池风干道:“京城高手。”

    神尼问:“能再演示一下么?”

    楚直男摇摇头,只得苦笑,说:“不能。我真的不会武功。”

    神尼说:“你刚才说,你没有和任何人一派,是什么意思?”

    楚直男突然站起来,向神尼施了一礼,说:“我本觉得叫你师父比较顺口,但我又不是你弟子。想叫你公主,你又是出家人。叫你师太,又觉得不礼貌,叫你菩萨,又觉得生硬。我叫你一声神尼好不好?”

    神尼怔了半天,说:“算了,还是就叫我师父。叫得熟了,我会考虑收你的。”

    楚直男说:“师父,我说我不和任何人一派,就是,我并不是官府的人。也不会主动帮他们。”

    神尼听后,心中稍宽,说:“既然不是清庭的人,就应该是我反清复明的人。”

    楚直男道:“我也不是反清复明的。”

    池风干官泰白忙道:“兄弟,差矣。你那天上望江楼不就是做的反清复明的事吗?”

    楚直男听两人这样说,心里便有点歉疚,向两人拱了拱手,说:“但我那天,并不是为了杀人而上去的,而是为了不杀人才上去的。”

    池风干说:“要杀那人谈何容易,楚兄弟没能杀了那人也不必气馁。”

    楚直男说:“我的确杀不了那人,但官太白杀得了那人,我那天没让官太白上去,其实是破坏了你们反清复明的计划。”

    神尼听说,对官泰白道:“泰白,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官泰白道:“师父,那个太白不是我,是……”

    却见池风干不停地使眼色,便止住不讲。

    原来吕莹见楚直男并没有认出自己就是官太白,便悄悄叮嘱两位师兄莫要说出去。

    神尼知道吕莹一直化名官太白行走江湖,一看两位徒弟的小动作便明白了。

    当下神尼说:“你两个,到后山去,没我的信号先别回来。我有点事单独问这楚直男。”

    两人果然走了。

    神尼便要楚直男讲他与官太白的事。楚直男便把如何相识,如何让一念承头,如何被关,如何计划刺杀胤禛,然后自己那天没让官太白去,自己去了,是为了不让官太白刺杀成功。

    但他没讲他是怎样制服官太白的,也没讲和胤禛的事。

    神尼说:“你为什么不让太白去?是因为知道那胤禛的命是帝王命,要成就他做帝王是不是?你认为这是顺天命,是不是?”

    楚直男道:“可以这么说。”

    神尼道:“那你还说你没帮清庭。”突然身形暴起,一掌击中楚直男胸口,自己借反击之力回到原位。楚直男被打得在地上滚了几转,揉着胸口,又爬了回去。

    神尼心里暗暗吃惊,却不动声色。她现在相信官泰白的话了。

    她这一掌的内力也如泥牛入海,消失得无影无踪。

    但自己没被反震伤,她认为这小伙是手下留情了。

    她见楚直男又爬了回来,脸上只有惊讶,而无怨色,心想这年青人怎么这么大的气度?

    是因为功夫好,鄙视自己的突然出手么?

    神尼气质上不能输,厉声喝道:“说,为什么要帮清人?”

    楚直男看着这个愤怒的女人,虽然看上去才四十多岁,但实际上已经七八十了。从一个公主,突然国破家亡,恐怕每一个晚上做的梦都是在找回失去的生活吧。

    我又何尝不是为了找回自己失去的生活呢?

    想到此,不由得惺惺相惜起来。

    我还是给她讲点真实的未来吧,她就算活一百岁,也不过还有二十多年。

    楚直男学着古人,行了跪拜礼,说:“师父,我也问你一件事。”

    神尼说:“问吧。”

    楚直男说:“我想告诉你一些话,但是你能为这些话保密么?以任何形式透露给他人都不行。”

    神尼说:“不知是些什么话?”

    楚直男说:“你要先说你能不能绝对替我保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