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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又入魔掌

    到初一这天,沈在宽已调理了接近半个月。神尼把了他的脉像,尚属稳定,正可以“放水冲渠”。

    上午,沈在宽由池风干官泰白两人扶进了草庐。

    本来晚上安静,更有利于运功传功。但神尼考虑需要银针辅助调理,怕光线不好,认穴出现偏差。

    附近山民,在神尼徒弟来后,便极少过来打扰,因此也不用多虑。

    神尼命把沈在宽上衣除掉,要沈在宽盘坐。

    然后命楚直男和沈在宽对面而坐,两人必须双掌相抵。掌心对着掌心,十指根根对齐。

    神尼则单掌抵住沈在宽背心,缓缓将内力输入。

    吕莹则负责用银针或补或泄,调理沈在宽任督二脉及十二经络穴道,至于奇经八脉,估计水到自然渠成。

    这预计要花一个时辰。在这一个时辰内,沈楚二人手心不能片刻分开。

    考虑沈在宽体弱,便给二人做了支架,把两人的手臂撑住。

    这期间,神尼也不能停止发功,不然重新找准传功路径会变得更难。

    池风干官泰白二人在传功完毕之前,须确保三人不受干扰。

    巳初,神尼开始发功,预计午初结束。

    神尼先把功力传入在宽体内,贯满其四肢百骸五脏六腑。攻击在宽那老人的功力却是阴毒,本残留在在宽体内,此时被神尼功力一挤,便要找个地方逃走。

    吕莹便见在宽身上突然鼓起一个一个的包来,便拿银针疏通周围穴道,直把那股寒质内力往沈在宽掌心处引。

    这就如同溢水不知归流,用锄头顺势掏一条水沟以导向小溪一样。

    那沈在宽只觉那几处似寒似热,忽寒忽热。最后终于经胁下。沿手臂内侧,到了掌心,便消失了。

    这一通畅之后,其体内便升起一股股寒流,直达掌心。

    神尼自是明白,见这阴寒功力排得如此顺畅,便有喜色。

    吕莹在一旁看得明白,知道这方法成功了,也不由暗自高兴。

    唯独楚直男,无知无感,没事人一般。

    不消一刻,残功排尽。神尼便命吕莹按心经脾经肺经肾经肝经顺序,循径刺穴。

    因前次已替沈在宽搭上心脉,又休养了数天,故此次先疏通心经。

    心属火,火能生土。而脾属土,故次疏通脾经。然后土生金,金生水,水生木,按相同方法确定五脏经疏通顺序。

    沈在宽此时已觉体内暖烘烘的,正如春日暖阳照耀一般。周身升起一股股暖流,齐向双手心汇齐。

    这五脏经疏通却极顺利,不到半个时辰,便已完毕。

    众人不能休息,只能一鼓作气,直到功成。

    接下来是小肠经,胃经,大肠经,膀胱经,三焦经,胆经,也如法炮制。

    这一轮做完,神尼已显疲态,似已支持不住。但还有一条心包经。

    吕莹担心师父,心里暗中着急,偏这银针一捻一转又不能任意加速。

    沈在宽这时已觉力气充盈,似已正常一般。

    但吕莹明显感知师父内力越来越弱,似要竭尽,但又不能功亏一篑。

    正要疏通最后一个穴道时,神尼终于体力不支,手掌离开沈在宽背心,手臂缓缓垂下。

    原来神尼早已支撑不住,一直勉力维持。见已是最后一穴,心态一松,便泄了气。

    吕莹忙喊:“师兄,快进来。”手中却不停,希望能借师父残留在沈在宽体内的最后一点内力,打通那个穴道。

    但实际情形是,水正流到那里就没有了。

    吕莹心中绝望,手却没停。突然觉得在宽体内内力反向流动了一点,然后又快速流向手心。那穴道,也勉强疏通了。

    池风干、官泰白听得师妹叫喊,忙跑进来。只见师父已面若金纸,气若游丝。忙把神尼由池风干背进庵内,放于床上。

    官泰白便忙于厨房,发现正好有师父爱喝的米汤,但已冷了,忙打火加热。

    这里吕莹对沈楚二人说,好了,你两个可以分开手了。

    楚直男知道师父累倒,顾不得脚麻,忙不跌地跑到师父床前,却再也支持不住,直接跪下。

    沈在宽本也想进去看神尼,吕莹却不允,要他躺下休息半个时辰。

    然后吕莹来不及收银针,忙也去看师父。见楚直男在那里跪着,说:“起来罢。别跪坏了。”

    楚直男脚正麻,一时哪里站得起,说:“我再跪一会儿。”

    吕莹道:“也好,也不枉师父千想万想,破了誓都要收下你。”

    又问池风干:“师兄,师父怎样了?”

    池风干说:“累虚脱了,先养养再说。”

    这时,官泰白端了碗米汤进来,说:“扶师父起来喝点米汤。”

    楚直男脚已麻过,终于站了起来,让到一旁。

    吕莹忙上前,轻轻喊道:“师父,师父。能听到我吗?”

    只见师父略微把眼睁了一下,又闭上了。

    吕莹便上床去,盘脚坐着,左手把神尼揽起来,让师父半躺在自己怀里,便叫官泰白把汤端来。

    那神尼哪能张开嘴喝?没办法,吕莹想起那日楚直男的方法,便把那汤包在自己嘴里,一口一口地喂她师父。

    神尼半碗汤下肚,估计也休息得差不多了,终于长出了一口气。

    众人一听,悬着的心便放下了。

    神尼睁开眼,见自己躺在徒弟怀里,便挣扎着要坐起来。

    吕莹说:“师父,好好休息一下罢,别强挺着。”

    神尼用微弱的声音道:“那怎么行?我便是大明一国最后的希望。我倒下去了,这些子民们便失去了寄托。有我在一天,他们便有希望一天。”

    楚直男在一旁听得神尼这样说,虽用现代人的观念无法理解,但却由衷地感动。不由陷入了沉思。

    吕莹说:“师父,你先别急想那些。你收这个幺徒弟还是真的不错。刚才在你床前跪了半天。”

    神尼听说,便微笑,说:“直男,站过来些。”

    楚直男忙走到师父床前。

    神尼便问:“直男,你接收了为师这么功力,丹田有没有什么感觉。”

    楚直男深呼吸一口,又用手按了按腹部,道:“没有,什么感觉也没有。”

    神尼又道:“你深吸一口气,虚空猛推一掌试试。”

    楚直男依言照做。

    众人见了,便直摇头,很明显,无任何武功。

    吕莹说:“师父传功给你也没用,不如还给师父。”

    楚直男说:“我也想还,就不知道怎么还。”

    神尼默了半晌,说:“在宽,在宽怎么样了,可以让他起来走一走了。”

    老尼姑,沈在宽现在我手里。出来咱们见见面罢。

    外面,响起一个阴恻恻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