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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扬州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吴之荣的消息其实很容易打听。

    吴之荣一贯善于钻营,贪赃枉法,为达目的从来不择手段,心狠手辣。他初为归安县县令,当时他得知浙江两位督粮道中,进京押漕的不是李廷枢,而是另外一个满族出身的督粮道。为讨好这位督粮道,他送去大礼,给李廷枢送去的却是一个象征性的礼物。李廷枢绝非良善可欺之辈,听说后勃然大怒,着人搜罗吴之荣的罪状,准备上告揭发。未想吴之荣在归安县门目很多,得知此事,也派人搜罗李的恶行,准备以牙还牙。结果事情越闹越大,甚至惊动了远在京师的顺治皇帝。浙江总督、巡抚为替官场遮丑,不顾两人的分头行贿,将二人革职查办,查得李廷枢侵吞钱粮至白银六七万两之巨,吴之荣也有过之而无不及。按照高层指示,将二人同时治罪,判处绞刑,入狱等待处决。李、吴二人的确神通广大,在狱中托人找关系,花去大把银子,让绞刑一拖再拖,一直拖了六年也没有执行。二人蹲了六年的监牢,到顺治十六年皇帝大赦天下,被赦出狱,但必须追缴赃款。

    吴之荣出狱后情况不佳,不仅丢了官职,被追缴的八万两银子就够他招架。当时的刑厅书办施鲸伯,在吴之荣任归安知县时任粮书,为吴所宠信。施鲸伯为感谢吴之荣的知遇之恩,就以百姓名义,声称愿意为吴之荣捐输,说只要吴赴湖州,赃款即可还清。清初,朝廷规定,遇有国家庆典、筹集军饷、皇帝巡幸、工程建设等浩繁开支,准许巨商富民捐款报效。其实是政府为了增加财政收入而采取的勒索苛派手段。湖州府推官李焕为施鲸伯大言欺骗,笃信不疑,就向督抚申请允准吴之荣赴湖州。督抚也贪银两,默然放行。

    吴之荣在湖州三年,诈得赃款数十万,却依旧不知足,正寻机会大捞一把。想睡觉就有人送来枕头,此时见李廷枢携《明史》过来探访,凭着他旗下出身的背景,深知满人忌讳。

    于是吴之荣谋以此为功,告上杭州将军松魁处,牵及其幕客程维藩、巡抚朱昌祚、督学胡尚衡,并归安、乌程两学官等。于是庄氏重赂众人,并删改原书有关的问题字句,重新刊行。吴之荣此计不成,即另购得初版告上京师,事闻于鳌拜,遂而案发。明史案审结后,吴之荣得到庄家与朱家家产各一半,起用为右佥都御史。

    但其实,历史真相是,明史案真正的第一告密者是金庸的祖上查继佐。查继佐又名查伊璜,“伊璜”应该是其族谱名。他是金庸的一个本家,也是满清最大的几场文字狱之一——明史案的告密者。此案最终有七十二人被处死,其中十八人被凌迟,数百人充军,之后江南人人自危,文坛、史坛都陷入死水一潭的局面。究其根源,金庸的祖上查继佐作为首告,为了一己之私,把原本未必会兴起大祸的一次史书编写推动成了一幕惨剧,终致血染江南。

    据印鸾章的《清鉴》记载:“此案诛死者七十余人,名列参校者皆死,刻工及鬻书者同日刑。惟海宁查继佐、仁和陆圻,当狱初起,先首告,谓(庄)廷鑨慕其名,列之参校中,得脱罪。”

    《明史》案主要由两人告发,杭州举人查继佐是首告,归安本地知县吴之荣后来再次告发。查继佐仅为了避祸和妒忌,就借刀杀人,向满人告发自己的汉族同胞,所为可谓极不光彩。这场浩劫之后,归安文坛和文人都遭到重创,文士中唯有查继佐因检举有功而受到清廷的嘉勉和赏赐,和吴之荣一起平分了庄家的家产,还从庄家得到了“十余舟”抄家得来的家俱器物。不久之后,查家便因此次功劳得到清廷的赏识信任,举族入了旗,自此成为了满清统治集团的“自己人”。可以说,查家日后的繁盛,与查继佐告发文字狱,踏着别人的尸骨向上爬是有很大程度的关联的。

    然而金庸秉心有偏,竭力想要遮掩祖上的这幕劣迹,甚至不惜为此伪造历史。他明目张胆地颠倒黑白,试图扭曲真相,混淆视听,竟然在《鹿鼎记》中把查继佐写成了正面人物、文字狱的受害者,还将其与顾炎武、吕留良这样的反清名士置于一处,把告密的丑恶行径都推到了吴之荣的身上。虽然身为一代武侠宗师,但是金庸的行事为人,确实有些让人诟病。

    而作为现任扬州知府,吴之荣风评十分之差,辛野双儿二人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打听到了吴之荣的消息,双儿甚至都有点不敢置信。也许是庄家众女一直都只在京城附近活动,跟外界也接触太少,而吴之荣对京城来说也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所以她们才一直没有打听到吴之荣的消息。

    要杀吴之荣并不难,他毕竟只是个知府,跟同僚下属也不和。因此虽然职责所在,但衙门的防守力量也并没有对他太过上心。对辛野和双儿来说,简直跟入无人之境没什么两样。等到天黑,没有惊动任何人,他们两人就摸到了吴之荣的房间。辛野看着床上熟睡的中年人,问道:“双儿,是他吗?”

    双儿道:“对,就是他……我不会认错的。那日他带了公差衙役来庄家捉人,我年纪还小,不过他那凶恶的模样,我说甚么也不会忘记。”

    “既然如此,那他就由你来处理吧,我在门口等你。”辛野说着,轻轻走到门口阴影中站定。从书中表现来看,虽然双儿温柔顺从,但她也从不是弱不禁风的小女生,而庄家与吴之荣的仇恨,还是由她这个当事人亲手了结的好。

    双儿也并没有花多长时间,不过盏茶的功夫,双儿便从房中走了出来,道:“公子,我已经杀了他了。”她脸色平静,只是眼圈有点微微发红,显然也是有哭过。八年大仇一朝得报,也无怪她有些情绪波动了。

    辛野摸了摸双儿的头发,道:“别难过了,他总算是报应临头,你也为受难的亲人报了仇。等我去处理一下,我们就走吧。”他走进房间,只见吴之荣仰躺在床上,嘴角流血,神色惊恐,显然对死亡非常恐惧。辛野神情不变,抽出长刀割下他的头颅,用布包好,然后取出顺治的头颅放在桌上,并取了张宣纸,在纸上遍数吴之荣之罪过,也写明留下顺治头颅、取走吴之荣头颅之事,最后留下自己的大名,这才迈步出房,对双儿道:“双儿,走吧。”

    两人避开守卫,从知府衙门正门翻墙而出,辛野使了个巧劲,将吴之荣的头颅钉在衙门牌匾上,没有发出一丝声响,然后带着双儿回到了客栈。

    次日一早,扬州城彻底喧闹了起来,人屠辛野出现在扬州城并摘了知府吴之荣的脑袋的消息震动了整个城市,而且还隐隐传出更劲爆的消息说,前任顺治皇帝的头颅也出现在了知府衙门。虽然没人知道传说中早已去世的顺治帝为什么头颅会出现在此,但这两个消息无论哪个都震惊世人,扬州城恐怕也会慌乱一阵了。

    而此时,辛野却似乎没有丝毫受到影响,他带着双儿在扬州城内闲逛,主要去了各个寺庙,打听些隐秘的历史。满清屠城最后收尸的大多是些和尚,所以他们知道的历史事件总是清晰的多,也是辛野认知清史的最可靠来源。这期间扬州城也戒备森严起来,辛野也几次碰到清兵盘问检查行人,但他控制肌肉稍稍改变了身形面孔,加上带着个小丫鬟,清兵也没把他往辛野身上去想,轻轻松松就过了关。

    等到华灯初上,辛野带着双儿来到了瘦西湖畔鸣玉坊的丽春院门口。双儿听着各家院子中传出的一片丝竹和欢笑之声,看着到处走动的衣衫暴露的妓女,忍不住拉了拉辛野的衣袖,叫道:“公子……”

    辛野道:“别担心,不是你想的那样。这里有个有趣的小孩,还有个有趣的汉子,也不知道现在还在不在。不过我们既然来了,就来看看结果吧。”辛野神色自若,也不理会别人见他带着女娃子来妓院的诧异神色,径直要了个座位,拉着双儿坐下听起了曲儿。

    呆了小半个时辰,辛野也没看到什么特异的人物,心下稍稍有些失望,正打算叫来龟公打听下消息,忽然坊南坊北同时有五六人齐声吆喝:“各家院子生意上的朋友,姑娘们,来花钱玩儿的朋友们,大伙儿听着:我们来找一个人,跟旁人并不相干,谁都不许乱叫乱动。不听吩咐的,可别怪我们不客气!”

    一阵吆喝之后,鸣玉坊中立时静了片刻,跟着各处院子中喧声四起,女子惊呼声、男子叫嚷声,乱成一团。

    辛野精神一振,这一幕正是韦小宝和茅十八初登场的时候,没想到时间凑的挺巧,刚好让他碰上了。他拍了拍双儿的小手,示意她稍安勿躁,静静的看起戏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