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观望

    “他们会不会发现一些痕迹？你当时泼洒酒精的时候有没有洒到地上？”

    “我绝对都是洒在框架上的，我给你说，当时地上有一桶装的不知道什么东西，我给他全倒地上了，点了火我就跑了，绝对没有别人看见”

    “如果这被他们调查出来了，我们几个一个都跑不掉，你看他们现在注意力全在电上，我这主意可以吧，最后他们找不到痕迹，就一定会断定是电线故障引发的火灾，我给你说，我以前可是在消防工作过的。”

    “厉害，当时你怎么想退伍了？长期发展多好啊”

    “哼！长期发展个屁，消防里面有两个体制，一个是消防员一个是消防干部，消防员基本就只能一辈子干消防员，你想干个管理岗位什么的，梦去吧，我肯定退伍啊，简直受够了，那时候我们的队长干部天天出去喝酒打牌，白天就睡觉，你说就这种干部，你讨不讨厌？”

    “你为什么不告发他？”

    “那你说我为什么退伍？”

    “不是你受不了了吗？”

    “这种人，肯定告啊，问题是现在的很多人都唯上不唯对，没有自己的一个正确的价值判断，本来集体生活就是一个大染缸，你一不小心就会被随波逐流，我们队上当时一半的消防员都是他的人，我当时不知道啊，晚上我带着我们班的几个也喝酒，平时喝酒都没事，结果那天喝多了，我说漏嘴了，喝完就被人告发到队站干部那里去了，第二天我就被关了禁闭，而且当时我还记得他说过一句话”

    “什么话？”

    “人，最怕的就是较真，一旦较真了，没有任何人是无辜的”

    “卧槽，这么狠，后来呢？”

    “关了我一周，条令条例抄完3遍才放我出来的，这件事以后，我就恨透了这个队伍，沆瀣一气的队伍，后来有一次有机会去到机关，我没想通，便把这件事又翻出来去告发了他，结果你猜怎么遭？”

    “他被抓了？”

    “没有，我被警告了，他只是被谈话了一下，回来后，每天他依旧逍遥快活，我们消防员日子就难过了，按照上级要求，我们队站要作风纪律整顿两周，天天他就抬个凳子坐在操场上看我们训练，对我们是严格要求，苛刻至极，我想这些大家都不爽他总会团结起来把他弄下台了吧”

    “结果不是的，对吗”

    “结果一群人又去巴结他，给他送烟送酒，请他喝酒吃饭，一个队站连续请了他两周才算结束，刚干满五年我就因为晋级投票不够，退伍了，你知道吗？这个世界可怕的不是恶，可怕的是软弱，我当时不由得想起八国联军侵华时期，要不是我们的前辈先烈脊梁直，腰杆硬，哪有我们现在的生活”

    “可惜，现在大多基层的人脊梁弯了，直不了，小人太多了，底层思维还是不够纯粹，以为很多东西惟权惟上才是生存之道，这种观念会一传十，十传百，上传下，后来就像瘟疫一样，当你发现，但凡顺从他的人，都会过的比你好，比你自在，你还会不会坚持自己的观念和思想，还会不会秉承内心中的那丝正气？”

    “可是终究邪不压正，你没有再尝试了？”

    “哈哈哈哈，你有什么办法接触上面的人，你又怎能知道上面的人是不是能信任的？你看这把火，他们的调查，有没有对外公开，有没有做到透明？里面有没有猫腻？你知道吗？”

    “你的意思，最好的正义就是透明对吗？”

    “不一定，但是过程透明能给人一种公正感不是吗？从消防到工厂，从工厂到这个仓库，我一直处于底层人群，这个阶层看到的东西和领导阶层看到的东西是不一样的，这一点我们必须承认，但是，我希望的是我们这个阶层要有自己的价值意识和自尊，不能唯上，更不能恐权，这次就是要给他们一个教训”

    “是是是，你见识比我们多，你安排怎么做就怎么做”

    这几个人靠在窗户旁边，看着楼下厂区里站在配电房门口的我，脸上漏出了得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