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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变态的袁老板

    打量着屋内环境,袁四爷说道:“唐突了点,算是见面礼。”

    抱着礼盒的侍从打开珍珠镶边的红色绸布,露出一个蝴蝶图案的木盒,将盒子打开,露出一个“头面”,一种旦角头上的装饰,白银材质,蝴蝶样式,镶有钻石珍珠,整个头面有镂空、有雕刻,图案栩栩如生,侍从的手微微颤抖,蝴蝶的两只翅膀也轻轻舞动,下一秒好像要飞起来了。

    古代没有自动化的机械和各种高精仪器,但这并不意味着古代的饰品很简陋,工具不够,人力来凑,匠人细致入微的雕刻有时是机雕都不能做到的。

    这珍珠水钻白银蝴蝶头面一看就是送给程蝶衣的,和他的名字相互映照。

    李明看着侍从手上只有一个箱子,一看就没他的份,差别对待很明显啊。

    职业狗腿子陈老板看准时机当起了捧哏,说这个头面的珍贵之处暗示袁四爷的出手大方,拍他的马屁。

    “哎呦诶,都说当年太后老佛爷,诶,她老人家赏戏有这样的手面吗?有吗?没有吧!”

    “诶,那是,袁四爷比老佛爷大方多了,老佛爷都没这手笔。”李明借着陈老板话头夸赞道。

    袁四爷没有把这恭维当回事,一脸欣赏的看着程蝶衣,开口叙述霸王别姬的戏曲历史,夸赞程蝶衣扮演的虞姬出神入化,李明晾在一旁。

    袁四爷不理李明,但李明能让袁四爷装逼吗?

    “啪,啪,啪,说得好。”掌声打断了袁四爷的话,袁四爷眉头一皱,众人向声源看去,李明笑着将手放下,继续说道:“袁四爷能对这虞姬有如此深的见解,那不如上台表演一番?”

    一个美食评论家能对美食的做法、色香味、历史典故什么的等聊的头头是道,但有几个美食评论家做饭做的好吃的?

    李明想让袁四爷去表演旦角,也是一种羞辱。

    袁四爷说不出话,面露不满,陈老板识时务的为其解围道:“四爷是什么人物?能给你唱戏?”

    袁四爷作为北平京剧界的一把手不会唱戏很正常,就像各种协会的会长难道就很擅长他协会的技能吗。

    “咳咳,段老板,你的楚霸王演的是很不错,但唱的有点问题,感觉和京剧唱腔有点不同?”袁四爷说道。

    “呵呵呵,四爷不愧是四爷,这耳朵真灵敏,我段某人将秦腔唱法的一些技巧融入到了旦角的唱戏中,从今天的表演效果来看,还不错。”

    “段老板这样做可与各位老先生商量?”

    “这等小事不敢叨扰各位老先生。”

    “可与戏曲协会的上级官员报备?”

    “这等小事不敢麻烦上级官员。”

    “那段老板这就是在篡改经典咯?”

    “不敢,这叫改良经典。”

    “未曾与京剧大家商量,未曾与协会报备,那就是篡改!”

    “呵呵呵,难道乾隆年间四大徽班和湖北汉调艺人合作,融合了彼此的曲调和表演方法,形成京剧时也向‘老先生’‘上级官员’报备咯?”

    袁四爷作为一个戏迷,对京剧的发源了如指掌,一时语噎。

    “哼,希望段老板好自为之,今日就不争辩这些,鄙人到此除了送程老板礼物外,还想请两位老板到舍下小酌几杯,细谈霸王别姬这出戏。”

    虽然说的是“二位老板”,但袁四爷一直看着程蝶衣,期待着他的答应。

    这不就跟后世的导演约演员到酒店房间里讲戏是一样的嘛,李明反应过来了,无事献殷勤,又是赠送贵重首饰,又是夸赞不绝,为的就是邀请回家“小酌几杯”。

    李明默不作声的用手肘碰了碰程蝶衣,对着袁四爷抱拳,歉意的说道:“抱歉了袁爷,今日我和蝶衣另有雅趣,准备去喝一壶花酒。”

    程蝶衣尴尬的笑了笑,微微欠身表示歉意。

    袁四爷一脸惊讶,想不到李明和程蝶衣如此“庸俗”且不知趣,竟然拒绝他的邀请。

    “好,既然程老板和段老板另有雅趣,那我袁某人就不打扰了,改日再见。”

    侍从及时得给袁四爷披上大衣,说完袁四爷转身离去,陈老板和两个侍从紧随其后。

    这时班主老王才有机会说话:“段爷,我实在拦不住啊。”

    “行了,没你事了,不怪你,走吧。”李明摆摆手,表示理解,就让老王离开了。

    待外人离去,屋内只剩李明和程蝶衣后,

    程蝶衣开口问到:“这袁老板看起来颇懂霸王别姬,上门小酌也不是不可,师兄你为什么拒绝了?”

    “我的傻师弟啊,刚刚袁四爷点评几句你的虞姬,你就把他引为知己了?他这是居心叵测啊,你忘了小时候张公公的事了?”

    李明看着这个天真的师弟,不由得无奈,直接点明了袁四爷的目的。

    程蝶衣脸色一白,想起了年少时的那段经历,这袁四爷也是看上了他的身子?心中充满了厌恶与恶心。

    “呸,真不是个好东西!”程蝶衣往地上啐了一口,骂道。

    有钱有势的人追求异性或者同性只是出于一种占有欲罢了,就像小孩子想要得到某个玩具,哪会有爱在里面。

    比如看过张警官和吕总的视频的人都知道,里面的吕总是多么不把张警官当人,充满了暴力和占有,拍视频向朋友炫耀自己征服了一个制服,这就是那群权贵的面目。

    另外一边狗腿子陈老板同样吐了一口唾沫,骂道:

    “这段小楼程蝶衣真不识抬举,真把自己当个角了,我呸!”

    袁四爷还是面无表情,看不出喜与怒,淡淡的说:“陈老板你家那个新晋旦角花间月不知可否有空,今晚来府上一叙?共讨戏曲?”

    “有空有空,当然有空,小的马上去安排。”

    当天晚上,袁四爷的房间内,奢侈的紫檀圆桌上摆满了各种佳肴,袁四爷和一个貌美的男子推杯换盏。

    灯色越来越昏黄,气氛越来越暧昧,男子手心全是汗,来之前陈老板给他做足了心理工作。

    “想要在京城的戏曲界站住脚,想当角,就得有人捧!有靠山!如今袁四爷看上你了,那是你的荣幸,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恩泽你知道吗?过了今天晚上,你就是京城戏曲界最红的角!”

    酒足饭饱,袁四爷放下碗筷,拍拍手,两个下人推开门,搬进来了一个铁笼,笼子里面有个大蝙蝠,蝙蝠翅膀展开少说有两米宽,恐怖异常,美男子吓得靠在椅背上,这样才使他有点安全感。

    下人熟练的抓出蝙蝠,拿一把小刀抹蝙蝠的脖子,将血液滴入一个酒杯中,血液是飙出来的,一些也溅到了美男子的衣服上。

    蝙蝠对得起它巨大的体型,流了满满一杯,下人将血液倒入一个酒壶中,摇晃几下,使蝙蝠血和美酒混合,接着在袁四爷前倒了一杯,红色的酒水宛如琥珀,美艳异常。

    袁四爷喝了一口,将美男子揽在怀中,手持没喝完的蝙蝠血酒向美男子的口中喂去,美男子脸色苍白,一闭眼,喝下了递过来的血酒。

    下人退去,门被关上,屋内灯火闪烁,景泰蓝挂钟一下下的敲击,发出咚咚咚的声音,桌子和床架子不甘示弱,要和挂钟一争高下,有时桌子脚发出吱吱吱的声音,有时床架子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夜晚凌晨,一具男尸从袁府后门搬离了出去,扔在郊外的一个乱葬岗中,陈老板的戏院也少了一个叫花间月的新晋旦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