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别相亲了
“说这么多有什么用？我们回不去了！我和你是不可能的！”林建宁越来越烦躁。
她记得第一次在招待所宿舍门口看到李顺安，他戴着一副土里土气的黑色镜框大眼镜，扬着半边脸问她：“你也是苗县的吗？昨天我从你宿舍门口经过，听到你打电话，口音很像是苗县的嘛！”
她说是啊！
然后他扬着的半边纯白干净的脸瞬间泛红。
另一边脸她始终没看清楚。
然后，她记得在河堤路郁郁葱葱的大榕树下，清楚地听到他问她：“建宁，你觉得我有希望追到张平吗？”
为什么他问的不是：“建宁，你觉得咋俩在一起会怎么样？合适不？”
在一起会怎么样？怎么样？合适不？
没有陆文，没有王凯，没有李杰明，没有他个子小小的女同事，没有她漂亮的离异女同学吕美。
她还是白纸一般的处女，他还是那个约会忘了时间放女同学鸽子的纯情少男。
我越过千山和万水，走过布满荆棘和野草的丛林，我不断地摔跤、磨破手和脚，划伤嘴和脸，我一身伤疤，心碎无痕，回到你的身边。
这样的我，是你想要的吗？
“为什么不可能？我就是你妈妈见到的算命先生所说的‘姻缘到时拿扫把赶也赶不走’的那个男人啊！”李顺安夹了一块肉给她，“吃吧！多吃点，这可是我把这个月工资所剩的最后一百块钱破开了拿来买的肉。”
她用筷子把饭和肉一起扒到嘴里吞下去，连嚼碎的耐心都没有。肉和饭粒在她喉咙里卡了一会才被她硬生生地咽下去，眼睛里有泪水渗出。
李顺安没有再说话，他三下五除二地把饭吃完，等建宁放下筷子，迅速收拾好碗筷，说要睡会午觉，下午去上课，走了。
林建宁关上宿舍门，换了衣服，睡了一会午觉后继续去学校上课。
等她上完课拎着买好的菜回来时，看到李顺安站在她宿舍门口。
“你是鬼啊？怎么阴魂不散的？”
“你今晚不出去了吧？”他皱着眉问。
“出去又怎样？不出去又怎样？”
“出去可以，我跟着你出去。不出去咋们一块做饭吃吧？”
林建宁开了门，李顺安尾随她进去。
不等她招呼，自个儿拿起饭锅淘米煮饭去了。
唉，谁让她把他当死党，让他把她宿舍当成了自己宿舍一样呢？宿舍里所有的电器、厨房用具几乎都是她和他一起去买的；所有电线、插座都是他帮忙安装的；大部分的书籍也是和他一起逛书店时买的；那些床单被褥也是和他一起逛时买的。
有时候他来她宿舍，看到她的书、被子、衣服乱成一团，他会动手帮忙收拾，至于碗筷那些，帮忙洗是再平常不过的了。
他宿舍的东西，几乎也都是和她一起逛街时买的。当然，他们并不总是两个人一块逛，时不时会和张平、毛国栋一起逛，但是每次逛街，只有他和她的品味相当，所以买的东西都差不多。
张平爱买牌子货、奢侈品，毛国栋几乎很少买东西，李顺安和林建宁臭味相投，买的基本上都是便宜实用的日常用品。
李顺安淘完米，放饭锅煮上，眨眼间又把林建宁买的青菜洗了，肉切了。
他洗了手，进来跟林建宁说：“交给你了，大厨。”然后自己开了电视看。
电视机也是商场促销时他们一块买的，一人买了一台，创维品牌，平板32寸，880元，质量还行。
建宁出去炒菜。她买了番茄和鸡蛋，番茄炒蛋；还买了一点肉煮毛瓜汤，买了菜心。
家常菜而已。
李顺安吃得津津有味。
他叽叽呱呱地边吃边说了一堆话，吃到最后把碗撤一边，盯着她的眼睛问：“你能不能不要出去相亲了？研究生班考完试后，我回家收拾一下就上你家跟你爸妈提亲？”
“什么提亲啊？我都说我们不可能的了！”
“我不管，反正这个假期我天天守着你。你要再出去相亲的话我就跟在你后面一起去。书店现在学生放假了开门也没啥生意做。再说，老婆要跑了挣多少钱都没意义啊！”
建宁吃完后双手托腮看李顺安收拾碗筷。
她绝不相信他能拦着她不让她出去。
数学老师隔一两天就打电话过来问候一下她。
星期五晚，他打电话给林建宁问她周六有没有空，说他妈妈从苗县来到了梧桐市，想叫她去他家里吃饭。
周六早上她起床做了早饭，吃完后打算去逛街买点面霜，还有口红，她已经答应数学老师，晚上去他家里吃饭了。
她觉得对方叫她去家里吃饭，还有家长在场，应该是到了谈婚论嫁那一步了。
如果见家长顺利的话，她也许今年就能把自己嫁出去了。
要好好打扮一下才行。
自己不会化妆，要不然下午去外面找人帮自己化一下？上次被他嫌弃自己的穿着，这次无论如何都要穿得大方得体一些。
什么时候对自己这么没自信了呢？想方设法改变自己讨好对方。
以前心里一直住着一个高高在上的公主，现在，心里面住的是一个低到尘埃的灰姑娘。
灰姑娘还能在舞会上遇到她的白马王子呢，自己的白马王子，要猴年马月才会出现啊！
她苦笑了一下，换了一双厚跟运动鞋下楼。
等她坐电梯到一楼时，居然看到李顺安正坐在长凳上跟保安聊天。
“你要出去啊？”李顺安看到她，掐灭手里夹着的香烟，跑到她跟前问。
林建宁心里有过一丝的慌乱，蓦然想起“做贼心虚”的成语。
他不会特意等在这里监督她的吧？难道她去逛街他也要跟着去？
“我要出去买点东西。你想跟着去吗？”
“去啊！反正我今天没事干。”
啊，简直要疯了。
她不知道怎么摆脱他，只好让他跟着。
她磨磨蹭蹭地走到公交站，上了公交车。李顺安果然一路跟着她，她前脚上车，他后脚跟着。
怎么办？要告诉他我今晚打算去赴约吗？林建宁一边看着车窗外的车水马龙，一边思忖着。
“你要去买什么？”
“化妆品。”
“什么？买化妆品？我看你桌子上还有一堆护肤品没用完呢！平时上课又不见你化妆，不会有什么新状况出现吧？你真的还要出去约会？”李顺安音量提高了几十分贝。
“你嚷嚷什么啊！”建宁被他弄得再次烦躁起来，心中有怒火在烧。
看到满满一车子人又不好发作。
车子正好到了下一站停下来。
“你跟我来。”顺安拽着她下了车。
下车后，他又拽着她到了一处僻静的地方，周围都是高大的梧桐树。
是一个公园的侧门。
人迹罕至。
“你说说看，你是要去见别人给你介绍的另一个男人，还是上星期我碰到的送你回家的那个？”
建宁没吭声。
“要是上次那个，你认识他多久了？有我和你认识的时间这么长吗？你对他有feel吗？他真的爱你吗？别想着人家有车有房就扑上去，房子你没掏钱买，嫁过去讲话都不敢大声呢！平时你不是吹嘘你的崇高的爱情观吗？说只要有爱情，跟心爱的人住茅房也一样开心。你要是真的这么想，为什么就不能嫁给我？”
我对你没feel啊！
“算了，我不逛街了，我回宿舍了，你别再跟着我啊！”
“除非你答应我今晚不出去。”
唉，烦死啦！建宁只想摆脱他：“好吧！我不去了。你快在我面前消失吧！”
李顺安狐疑地看着她，摸不透她到底是撒谎还是说真话。
林建宁不理他，快步往宿舍的方向走。他们才刚搭了三站的路而已，走回去也就十来分钟。
李顺安亦步亦趋地跟在她后面。
她记得第一次在招待所宿舍门口看到李顺安，他戴着一副土里土气的黑色镜框大眼镜，扬着半边脸问她：“你也是苗县的吗？昨天我从你宿舍门口经过，听到你打电话，口音很像是苗县的嘛！”
她说是啊！
然后他扬着的半边纯白干净的脸瞬间泛红。
另一边脸她始终没看清楚。
然后，她记得在河堤路郁郁葱葱的大榕树下，清楚地听到他问她：“建宁，你觉得我有希望追到张平吗？”
为什么他问的不是：“建宁，你觉得咋俩在一起会怎么样？合适不？”
在一起会怎么样？怎么样？合适不？
没有陆文，没有王凯，没有李杰明，没有他个子小小的女同事，没有她漂亮的离异女同学吕美。
她还是白纸一般的处女，他还是那个约会忘了时间放女同学鸽子的纯情少男。
我越过千山和万水，走过布满荆棘和野草的丛林，我不断地摔跤、磨破手和脚，划伤嘴和脸，我一身伤疤，心碎无痕，回到你的身边。
这样的我，是你想要的吗？
“为什么不可能？我就是你妈妈见到的算命先生所说的‘姻缘到时拿扫把赶也赶不走’的那个男人啊！”李顺安夹了一块肉给她，“吃吧！多吃点，这可是我把这个月工资所剩的最后一百块钱破开了拿来买的肉。”
她用筷子把饭和肉一起扒到嘴里吞下去，连嚼碎的耐心都没有。肉和饭粒在她喉咙里卡了一会才被她硬生生地咽下去，眼睛里有泪水渗出。
李顺安没有再说话，他三下五除二地把饭吃完，等建宁放下筷子，迅速收拾好碗筷，说要睡会午觉，下午去上课，走了。
林建宁关上宿舍门，换了衣服，睡了一会午觉后继续去学校上课。
等她上完课拎着买好的菜回来时，看到李顺安站在她宿舍门口。
“你是鬼啊？怎么阴魂不散的？”
“你今晚不出去了吧？”他皱着眉问。
“出去又怎样？不出去又怎样？”
“出去可以，我跟着你出去。不出去咋们一块做饭吃吧？”
林建宁开了门，李顺安尾随她进去。
不等她招呼，自个儿拿起饭锅淘米煮饭去了。
唉，谁让她把他当死党，让他把她宿舍当成了自己宿舍一样呢？宿舍里所有的电器、厨房用具几乎都是她和他一起去买的；所有电线、插座都是他帮忙安装的；大部分的书籍也是和他一起逛书店时买的；那些床单被褥也是和他一起逛时买的。
有时候他来她宿舍，看到她的书、被子、衣服乱成一团，他会动手帮忙收拾，至于碗筷那些，帮忙洗是再平常不过的了。
他宿舍的东西，几乎也都是和她一起逛街时买的。当然，他们并不总是两个人一块逛，时不时会和张平、毛国栋一起逛，但是每次逛街，只有他和她的品味相当，所以买的东西都差不多。
张平爱买牌子货、奢侈品，毛国栋几乎很少买东西，李顺安和林建宁臭味相投，买的基本上都是便宜实用的日常用品。
李顺安淘完米，放饭锅煮上，眨眼间又把林建宁买的青菜洗了，肉切了。
他洗了手，进来跟林建宁说：“交给你了，大厨。”然后自己开了电视看。
电视机也是商场促销时他们一块买的，一人买了一台，创维品牌，平板32寸，880元，质量还行。
建宁出去炒菜。她买了番茄和鸡蛋，番茄炒蛋；还买了一点肉煮毛瓜汤，买了菜心。
家常菜而已。
李顺安吃得津津有味。
他叽叽呱呱地边吃边说了一堆话，吃到最后把碗撤一边，盯着她的眼睛问：“你能不能不要出去相亲了？研究生班考完试后，我回家收拾一下就上你家跟你爸妈提亲？”
“什么提亲啊？我都说我们不可能的了！”
“我不管，反正这个假期我天天守着你。你要再出去相亲的话我就跟在你后面一起去。书店现在学生放假了开门也没啥生意做。再说，老婆要跑了挣多少钱都没意义啊！”
建宁吃完后双手托腮看李顺安收拾碗筷。
她绝不相信他能拦着她不让她出去。
数学老师隔一两天就打电话过来问候一下她。
星期五晚，他打电话给林建宁问她周六有没有空，说他妈妈从苗县来到了梧桐市，想叫她去他家里吃饭。
周六早上她起床做了早饭，吃完后打算去逛街买点面霜，还有口红，她已经答应数学老师，晚上去他家里吃饭了。
她觉得对方叫她去家里吃饭，还有家长在场，应该是到了谈婚论嫁那一步了。
如果见家长顺利的话，她也许今年就能把自己嫁出去了。
要好好打扮一下才行。
自己不会化妆，要不然下午去外面找人帮自己化一下？上次被他嫌弃自己的穿着，这次无论如何都要穿得大方得体一些。
什么时候对自己这么没自信了呢？想方设法改变自己讨好对方。
以前心里一直住着一个高高在上的公主，现在，心里面住的是一个低到尘埃的灰姑娘。
灰姑娘还能在舞会上遇到她的白马王子呢，自己的白马王子，要猴年马月才会出现啊！
她苦笑了一下，换了一双厚跟运动鞋下楼。
等她坐电梯到一楼时，居然看到李顺安正坐在长凳上跟保安聊天。
“你要出去啊？”李顺安看到她，掐灭手里夹着的香烟，跑到她跟前问。
林建宁心里有过一丝的慌乱，蓦然想起“做贼心虚”的成语。
他不会特意等在这里监督她的吧？难道她去逛街他也要跟着去？
“我要出去买点东西。你想跟着去吗？”
“去啊！反正我今天没事干。”
啊，简直要疯了。
她不知道怎么摆脱他，只好让他跟着。
她磨磨蹭蹭地走到公交站，上了公交车。李顺安果然一路跟着她，她前脚上车，他后脚跟着。
怎么办？要告诉他我今晚打算去赴约吗？林建宁一边看着车窗外的车水马龙，一边思忖着。
“你要去买什么？”
“化妆品。”
“什么？买化妆品？我看你桌子上还有一堆护肤品没用完呢！平时上课又不见你化妆，不会有什么新状况出现吧？你真的还要出去约会？”李顺安音量提高了几十分贝。
“你嚷嚷什么啊！”建宁被他弄得再次烦躁起来，心中有怒火在烧。
看到满满一车子人又不好发作。
车子正好到了下一站停下来。
“你跟我来。”顺安拽着她下了车。
下车后，他又拽着她到了一处僻静的地方，周围都是高大的梧桐树。
是一个公园的侧门。
人迹罕至。
“你说说看，你是要去见别人给你介绍的另一个男人，还是上星期我碰到的送你回家的那个？”
建宁没吭声。
“要是上次那个，你认识他多久了？有我和你认识的时间这么长吗？你对他有feel吗？他真的爱你吗？别想着人家有车有房就扑上去，房子你没掏钱买，嫁过去讲话都不敢大声呢！平时你不是吹嘘你的崇高的爱情观吗？说只要有爱情，跟心爱的人住茅房也一样开心。你要是真的这么想，为什么就不能嫁给我？”
我对你没feel啊！
“算了，我不逛街了，我回宿舍了，你别再跟着我啊！”
“除非你答应我今晚不出去。”
唉，烦死啦！建宁只想摆脱他：“好吧！我不去了。你快在我面前消失吧！”
李顺安狐疑地看着她，摸不透她到底是撒谎还是说真话。
林建宁不理他，快步往宿舍的方向走。他们才刚搭了三站的路而已，走回去也就十来分钟。
李顺安亦步亦趋地跟在她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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