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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生命之重

    第二天的搜救还是徒劳。

    这范围扩大的五公里简直就是个笑话。

    他们,还是什么也没有找到。

    好在第三天的搜救有了其它俱乐部成员的加入。

    这好歹让这漫长无边的搜救,多了几分希冀。

    这一夜,没有人是放松的。

    第三天。

    如果第三天还找不到人的话,那么希望就会有些渺茫了。

    凌向晚觉得,那种飞机失事,然后驾驶员被某一个隐于世的人救治,不太可能会发生在这样的地方。

    还是一样的兵分两路。

    一部分人跟随迈克尔自安哥拉出发,另一部分人随着凌向晚自达累斯萨拉姆出发。

    各自负责航线的二分之一。

    每一处,都关乎生命的可能。

    看着与自己并肩的同伴们,凌向晚终于感到了一丝治愈,一丝安慰。

    所有都尽自己的最大可能参与到救助中来。

    就像是一条无人区的公路山遇见同样的越野发烧友,他的车子出了故障,而只要你是那个刚好路过的人,你就不会无动于衷。

    因为,你不知道,下一个这么倒霉的会不会就是你自己。

    对别人的救援,也是对自己的救援,中国有句老话就叫做未雨绸缪。

    为了相同的或者不同的信仰而飞行,罢了,我们都希望遇见不太冷血的,可以交付后背的同伴。

    凌向晚觉得拉图是幸运的。

    看,他的生与死,有那么多的人关心。

    从大家沉默的脸上,就可以找到这问题的答案,难道,不是吗?

    ****

    沈毅行一步一步的了解到原伊乔的病,并没有白山说的那么简单。

    沈毅行其实自己就可以想象的。

    自己今年二十七岁,母亲也已经五十岁。

    五十岁的人做一个手术和一个二三十岁的人被推上手术台,还是不同的。

    原伊乔和沈仲恺都没有想到,在手术之前变卦的会是沈毅行。

    在原伊乔和沈毅行的法律关系上,他也是可以在手术同意书上签署姓名的人。

    即使早有准备,但是真正说到就要手术,还是觉得太快了。

    也不过两天而已。

    在原伊乔和沈仲恺那里,沈毅行并没有表现得多异常。

    即使是有疑问,沈毅行也是直接找到的白山。

    还是上次的那间干净整齐得有些变态古板的办公室。

    “我没想到,你会来得这么快。”白山直言。

    “白叔,直接手术,是谁的意思?”

    还是消毒柜里面拿出来的六角玻璃杯,还是两杯同样的白开水。

    只是,这一次,沈毅行并没有接过来就毫不设防的喝下去。

    “你的思维总是这么迅速,一般人可能只会问,为什么我要这么做。”

    白山淡淡的眼眸中流露出赞赏。

    其实,沈毅行想过,有理由而且有权利让白山这么做的无非也就是父亲沈仲恺,或者母亲原伊乔。

    可是,现在已经多了变数。

    沈毅行要知道为什么,才有怎么做的方法。

    “白叔从来都不是多管闲事的人,您身后的这些东西也远远比这些事情要有吸引力。”沈毅行看向白山身后的那一架一架的典籍。

    “你倒是真真看得明白。”

    白山食指和中指相并推了推厚重的眼镜。

    脸色也有一丝的不自然。

    让他去做学术研究,打出报告,都要比这些事情容易。

    他也莫测,这老沈夫妇到底是怎么想的。

    住院的第一时间就通知了儿子来,但是又提前交代自己的托词。

    说什么这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修复手术。

    不存在什么难度,更别提什么威胁系数。

    白山觉得,沈仲恺夫妇这一方面要人来,一方面又拒不告知真相,而这却还是他们的亲儿子。

    难道是因为害怕儿子担心?

    可是,矛盾的又是,住院的第一时间,夫妇两个就通知了面前这个不骄不躁,方寸分明的年轻人。

    而且,这个年轻人也并不是那种承受不住打击的人。

    其实,原伊乔的情况,说不上来好是不好。

    说起书来,沈毅行也终于注意到。

    那几架子的书,都与心脏有关。

    或多或少的关系。

    白山并不是白千尘那样的全能型人才。

    白山主攻的是心脏外科。

    而且,他这样的人,这样习惯铁定,不易改变的人,在心理学上,是最能够从一而终的人。

    从一开始,他就忽略了很多细节。

    沈毅行还在等,等白山的答案。

    而他自己的推测,要么是自己的父亲和母亲,要么,就是那个陌生的,所谓的兄长。

    所以,这问题,梗在心头。

    可沈毅行没有想到,白山的答案,会是……

    盛京的天这两天都没有来得及放出晴。

    建筑灰蒙蒙的,天空灰蒙蒙的。

    好像随时要来一场大雨似的。

    但是,又好像在等着什么,所以,这天,只是不停的在酝酿、酝酿。

    并没有什么直观的体现。

    沈毅行开着那辆低调的蓝色的红旗。

    去往盛京沈家宅子的方向。

    脑子里面想起的是白山的话。

    “是你父母还有哥哥,一致要求的。”

    呵呵。

    多可笑。

    父母?和?哥哥?

    一致?

    哪里来的这烦心的事。

    是美其名曰为了不让自己担心?

    这答案,沈毅行自己都不相信。

    可是,作为一个成年男人的她,并没有直接冲进原伊乔的病房去当场质问。

    质问,为什么安排他。

    尽管,他很清楚的。

    只要他去,那里,三个人都在。

    可是不行。

    那不是他会做出来的事情。

    他向来冷静克制,没有例外。

    况且,他并不认为,病房里面的所有人,和他是那样可以相互撒野的存在。

    沈毅行心下一涩。

    什么沈家三少爷,盛京太子爷!

    心脏搭桥手术啊!

    那是心脏搭桥手术啊!

    沈毅行突然很烦,在一个路口顺着随便哪一股车流,沈毅行开了出去。

    盛京,这地方,有全国最好最漂亮的数据。

    更是,他们一起上大学的地方。

    他没有勇气在江川等一个被他要了半条命的小公主。

    江川,他们重逢。

    盛京,他们吵闹。

    非洲,他们和好。

    已经开出很远,站在护成河边,沈毅行燃起一支苏烟。

    他的烟瘾并不重,但是烦躁的时候,他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

    尼古丁,是最快的自欺欺人的解决方案。

    可是,现在这地方,快压得沈毅行喘不过气来了。

    他现在脑子里面不去想那些数据,也不管他的功成名就。

    也不管他显赫的身份家世。

    也不去想研究中心的那些令人烦心烂事。

    这些东西都是与他相互牵连的。

    可是,他不想去想。

    因为,原伊乔生病,心脏搭桥这件事,让他认识到,他在沈家,连自己的一个正确的位置都摆不齐。

    他没有再继续回沈宅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