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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谈之色变

    长安城西南户县境内,一农庄中有唯一一座高门大户,隆冬之季家家关门闭户,黑夜中一片萧瑟。

    几个黑影动偌脱兔,身如狸猫,片刻间便在高墙外聚集成团。一人从地上拾起拇指盖大小的一块土块,翻手扔去院中。

    轻微的吧嗒声后,随即便传来几声犬吠,这个时代养狗可是件奢侈营生,庄户人家自己肚子都填不饱,哪里来的剩饭余粮养活这些畜牲,非富足人家不能养活。

    再看夜色中,一黑影前膝迈出,形成弓步,双手交叉掌心向上放置在膝盖之上,一黑影快行几步,一脚踏在膝盖手掌之上,身形凸起,借势飞升,单臂勾住墙头,小心露头向院内张望。

    巡视四周只见有一猎犬昂头寻觅,再无其它异动,从怀中掏出一物便向猎狗扔去。

    猎狗再次狂吠几声,嗅了嗅哪个物件,便张开大口,一口吞入大嘴之中,狂颠几下头颅,咀嚼了几下后躯体瘫软着便倒在了地上。

    特种兵翻墙入户,乙醚逮狗的先进之法在这个时代展现,如若被人偷窥到简直就是石破天惊,惊世骇俗。

    黑影用一种不可思议的接力之法进入院中,从高墙上将一人悄无声息的放下,没有发出半点声响。

    片刻间黑影相继入内,分工明确,各自行动,一人摸至大门处,一人附身在门房口处,聆听屋内动静。

    其余几人也是各有去处,分别入正厅,入侧室,轻巧拨开门闩,掏出瓷瓶倒在一方帕上,捂住睡梦中人的口鼻,盏茶间便再次聚拢。

    一人低语几句,便向后院隐去。

    后院中一片死寂,马厩中传来“塔塔”的马蹄踏步声打破了黑夜中宁静,一高大库房中隐约传来打鼾的声音,在这宁静的黑夜中显得甚是不和谐。

    黑影继续分头而动,按图索骥,依葫芦画瓢,最后只剩余了哪个高大库房。

    一黑影蹑手蹑脚,凑近门缝倾听,从呼吸和鼾声判断,屋内有四人,里面炭火盆所散发的温热气息从门缝中缕缕透出。

    房门未关,依一种慢的令人发指的速度,房门被人推开一条缝隙,只见屋内狼藉一片,四个魁梧壮汉横七竖八的在软榻之上睡的一塌糊涂,中间矮几之上残羹剩饭,酒坛翻倒。

    墙壁上开有侧门,不知里面藏有何物,几个黑影打了几个手势,突然间推门而入,各自寻找目标挥舞着手中长刀,便向对方搂头盖脸的挥去。

    “哎呀”一声喊叫,其中一人可能是因为睡觉姿势缘故,没有被打中要害,被打醒了过来,于是便发出了一声疼呼,可是谁曾料想,哪人痛醒之后突又觉脖子处一阵寒意袭身,一股血箭喷射而出,接着便是没了声息。

    而其余三人皆是被人重击后晕厥了过去。

    其中一人突然发话道:“好了,院中之人是否确定全部解决?”说话的正是云舒。

    黑衣蒙面的无千答道:“禀主子,院中下人皆被迷晕,无言跟踪的八个护卫,此处三人晕倒,一人丧命,其余四人在偏房中被迷倒!”

    云舒默然点头,手指向旁边侧门,众人理会,分立两边戒备,一人踹门。

    门被踹开,扔去一支火把燃起在地面之上,火光摇曳中只见里面空间很大,墙角处萎缩这几个被吓做一团的孩子,可是令人发指是,哪些孩子衣衫褴褛不说,且都是断手断脚的残疾儿童,年岁十岁左右,污秽的小脸上只有一双眍䁖大眼睛在散发着惊恐到无以复加的目光,看着让人心碎。

    云舒脚下步伐几乎迈不动一般沉重,亦步亦趋的走近哪些可怜的孩子,蹲下身来,而自己的眼眶却是早已湿润。

    “孩子们,不要怕,大叔救你们出去!”七个孩子闻听表情依旧,无动于衷,仿佛被这种谎言诓骗的不知多少回,已是麻布不觉。

    云舒的目光停留在旁边的一个失去双足的孩童身上,哪个孩子的目光中有恐惧,有愤恨,还有着一丝坚定。

    “皮日朗?”

    哪个孩子的身躯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震的颤了一颤,却是没有搭话。

    云舒凑近将手掌搭在孩子的肩头上,明显的感觉到孩子的身体在颤抖,好似那种似曾相识的惩罚很快便要再次降临一样的惧怕。

    “别怕孩子,你姐姐皮日娟托我将你救出来的!”闻听此言,孩子的身躯在一阵剧烈的抖动后变的宁静了许多。

    云舒起身,吩咐众人寻来一些吃食,便打量起来这个库房,只见库房中大多是些粮食,还有布匹木箱之类的杂物存放。

    翻看哪个死尸的周身,除了一些零散的铜钱外一无所获,云舒捏动此人躯体,臆测这些人应该是崔家死士,自幼被其豢养或者是对其有恩,就算是严刑逼供也问不出什么所以然来,还是杀了利索,于是便冲无千轻声低语了几句。

    庄园中后门大开,陆陆续续驶出一队人马,马背上驮着大包小裹,一路西行,直奔西边山林中而去。

    云舒几人则是用爪刀割裂来大片的布匹,包裹在七个孩子身上,用以御寒,背起不能行走的孩子,带有他们向后面的官道而去。

    行至官道不久,便闻听“扑簌簌”的行路声,众人寻声望去,只见夜色中有无千,无言二人去而复返,马蹄上包裹着厚厚的布匹,众人翻身上马,孩子们也被放在马鞍上,打马扬鞭便消失在了夜色中。

    次日临近午时,一辆马车从延兴门出城,城门兵丁近前查验,谁知车厢棉帘一挑递出一物,兵丁接过查看,顿时变得恭敬有加,连忙挥手放行,马车骨碌碌一路东去,而目的地正是寒风萧瑟中的凤栖岗。

    凤栖岗花谷秘洞中,几盆炭火发着诡异的蓝色火苗,烘烤的洞内暖烘烘一片春意,六个残疾孩子已经洗去了身上厚厚的污垢,那种令人作呕的气味小了很多,换上或大或小的衣服显得有些不伦不类,却是较之先前已经是判若两人。

    云舒恢复独眼模样,与这些孩子围坐在炭火旁,一边挑动着火盆中的木炭,一边聆听着孩子们含泪泣血般的倾诉。

    六个孩子断断续续的回忆就是六部惨绝人寰的悲剧传记,听的旁边围观的孩子们义愤填膺,捶胸顿足,有几个乞儿的拳头上因愤恨击打洞壁而磕出了血来。

    “皮日朗,你姐姐千里迢迢前来寻你,为何不偷偷远走高飞?”

    皮日朗瘦骨嶙峋,眍䁖的双眼有了几丝精神,自从被救出火坑后,吃饱穿暖的同时脸色也是好看了很多,看向独眼云舒的目光也没有先前刚见面时的那样恐惧,倒是还有一些不自然,有些扭捏的不知所措道:“大……叔,可不敢……跑,我们每个人的后面……后面都有人,暗中盯着,别说……跑了,就是每日乞讨来的铜钱,少了一文回去都要被打个半死!”说着那种心有余悸的害怕又是涌上全身,瘦弱的躯体不禁打了一个寒战。

    云舒伸手轻轻拍打在其后背之上以示安慰说:“皮日朗,都过去了不用害怕,你们的手脚是如何没的?”

    不问则罢,一问哪些孩子各自露出如见鬼魅般的惊恐,身子都是萎缩了几分。

    其中一儿,身高三尺,形如孩提,六人当中最是弱小的一个,自从被救出牢笼,少言寡语,似是哑巴一般,突然间昂起圆脸,一只左眼被人挖去留下一个阴森恐怖的黑洞,低沉而又沮丧的道:“多谢恩公搭救脱离苦海,此恩难报,我等六人之所以被人送出京城,皆因其我等身份与哪些乞儿迥然不同,方才恩公问及我等残疾之躯。不敢欺瞒,我等皆是被歹人故意为之,砍手剁脚,挖眼割鼻乃是其一贯手法,如此我等便成了一付残碎之躯,人见人怜的模样,每日猪狗不如的被驱赶到京城大街小巷,卖惨而博取好心人同情施舍,而我等身后的哪些凶神恶煞将我等乞讨所得搜刮给幕后主子,从而获得一点残羹剩饭而活命!”

    云舒闻听此言,心中大骇不是被这种惨绝人寰的手法所震惊,而是震惊此人虽小,却是话语中条理分明,不卑不亢,不觉得细细打量起此人来。

    心中突然醒悟,此人看似矮小如孩童,上唇似是有淡淡黑须生成,谈吐不凡,定然是个读书识字之人,原来此人应该是个侏儒,实际年龄却是他们当中最大的一个,应该是十六七岁。云舒更是没有放过此人话语中的关键所在,那就是这人话语中的六人身份为何大有不同。

    云舒细问之下,此人才算敞开诉说实情,此人名叫赵堃,河南宣州人氏,其父赵其言乃是当地巨贾,家资殷实,因其家中有一门独门绝技便是造纸,其纸薄如蝉翼,且韧性十足,置经年而不腐,历风霜而色不褪,赵堃乃是嫡子,被掳要挟其秘方而不得,才被挖去左眼,砍断四指流落京城乞讨。

    江南安江悬雕世家七岁次子辛喆被齐腕砍去双手,事因其父不肯为范阳卢家雕刻阳版隶书而受其害。

    赵堃滔滔不绝,口若悬河将这六人出身来历一一道来,如数家珍,听的云舒脊背发凉,冷汗涔涔,胸中一股无名怒火几欲烧灼,烧的自己五内翻涌。

    门阀世家为图一己私利,强取豪夺,不择手段,不是吃相难看可以形容,简直就是令人发指,罪恶罄竹难书。

    云舒无言独坐南岗之巅,望苍穹而嗟叹,悲自己一人之力,身单力薄,上不能改天换日,下不能救赎黎民百姓,自高自大,坐井观天,有些自不量力之惑。

    岭下河边,一辆马车从落尽残叶的杨柳树下缓缓而去,棉帘早就被一美貌夫人撩起,一双眼窝深陷略带异族风采的明眸久久凝视,感激涕零无以言表的神情随着马车的驶离渐渐模糊,凤栖岗也在泪眼婆娑中渐行渐远。

    凤栖亭上云舒长长噓出一口闷气,六个残疾儿童,皮日朗乃是最后一个离开此地,同时而去的还有十几个沿途护送他们的乞儿弟子。

    京城西市相邻的里坊一高门大户,气派不凡,四进院落的后宅一书房中,一气宇轩昂的三十多岁华贵中年人,正围坐在火盆旁烘烤着双手,不时的拽了拽厚厚的皮裘,这时门外一青衣小厮敲门而入,低声在中年人耳际道:“家主,小的已经查明,哪个异族女子已经人去楼空,不知所踪,想必是已经逃之夭夭,不知家主接下来打算如何区处?”

    中年男子剑眉一挑,露出一个凶狠的眼神问道:“可曾查出是何人在我崔家庄造次?”

    小厮被其眼神吓得心头一凛后道:“家主,咱们家中的哪八个老人被人斩杀于西岭密林中,马蹄印也在密林中消失,此事基本可以确定,就是绿林道上所说的血雨门所为,小的曾花费了不少铜钱从京城地下绿林道上多方打探,这血雨门可是非同小可,大有来头。”

    中年人面色有些难看的问道:“有何来头?”

    “家主,据传闻哪血雨门一般不问世事,不知怎的最近在城东五里被焚毁的东林山庄现身,只闻其名,不见其人,覃门主的心腹密传,百骑司被人夜入屠戮一事就是这血雨门所为,家主此事可大意不得啊!”

    “啪”的一声,中年人将小厮殷勤递过来的茶碗摔的粉碎,气鼓鼓的道:“哪个逆子,简直无法无天,我清河崔氏京城房早晚会毁在这个逆子手中。”

    “家主息怒息怒!少主怎么说也是残缺门的门主,手下亲随众多,用度也大,再说这一行当自古就有人为之,再说家族中也是受益匪浅,咱们族中明里暗里的好处可是不少!”

    中年人听此劝说脸色稍缓后道:“崔和,你乃是京城崔氏家族心腹,自幼与哪逆子一块长大,赶紧到城南去通知哪个逆子,让他收敛一二,赶紧将哪些孤儿妥善处理,否则如有闪失后果不堪设想。”

    “是是家主,小的这就去城南规劝一声少主!”

    青衣小厮随后出门,便向城南而去,而令这小厮不注意的是,身后一高个挑夫正挑着一担柴火却是紧跟其后。

    可是令人诧异的是挑夫的身后远处却有一个衣衫褴褛的乞儿,端着一个破陶碗不紧不慢的远远跟随。

    南山青叶谷中溪流被冻结成一条银链,蜿蜒于山脚下似是一条巨蟒。半山腰处有一青叶观,一阵乱风吹过,带来一阵香烛之气。

    这是夜间东南侧最高峰处一天然石窟中,一黑衣人正端坐在石窟中的一块石头上,眼神冷峻的注视着下方的那处道观,旁边却是躺着两具尸体,喉咙处的鲜血已经凝固,似是已经死去多时。

    道观中几处灯光摇曳,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归于一片黑暗,一个矫健黑影在山顶上的树林中快速向石窟靠近,快速闪进了石窟中。

    “义父!四个暗桩全部清除干净,只有东面河谷对岸的哪个地方有些麻烦!”说话的正是无千。

    云舒微微一怔,低声道:“什么麻烦?”

    “义父,孩儿赶到时,发觉哪里埋伏着好多人,其中就有哪个樵夫,手中所持的武器五花八门,从打扮上来看不是樵夫就是猎户,所以弟子未敢擅自行动。”

    “千儿,可曾看出哪些人有何企图否?”

    “义父,此青叶观东去五六里山路,有一个山村,十几户人家,哪个樵夫就来自哪里,至于为何要跟踪残缺门这些畜牲,徒儿不知,想必是与这些杀才有什么仇恨!”

    云舒正欲再次询问,突然耳际中传来几声金铁交碰的脆响,云舒一把将雁翎刀抄在手中,便向石窟外快速而去。

    道观中人甚是机警,不时四五个房间中灯火亮起,云舒居高临下看的真切,只见五六个黑影身形迅捷的向东南方的哪座高山而去。

    “千儿,传讯五个强弩手,不准放跑一人!”无千领会,接着便是几声夜莺忽断忽续的啼鸣声响起。

    云舒单手提刀,动若脱兔起起落落便向道观杀去,无千随后跟进。

    用刀对于云舒这个后世来者可谓是高手高手高高手,几日来夜以继日的秘密侦查早就将这个狼窝几处明岗暗哨,出入路径巡视了个通透。

    此地地处南山深处,隐秘而又罕有人至,无千,无言,葫芦和香儿几人接力跟踪才查到此隐秘之处,乃是清河崔氏京城家主崔良栋之次子崔玉楼亲自打理的秘密基地,一来用于锤炼死士,二来用来藏匿从各地搜罗来的一些孩子,用来要挟哪些手中有些赚钱门路的弱小世家商贾,可谓是用心险恶,手段阴险狡诈,将哪些商贾或者是工户多少代人辛苦钻营得来的手艺或者是制作妙法,毫不客气的收入囊中,将强取豪夺做到了极致。

    今日午后云舒在北山脚下擒获了两个外出采买的道士,利用非常手段才撬开了二人嘴巴,知道详情后云舒大为恼火,于是打算趁此不备,后半将这狼窝捣毁,东林山庄的那场大火,云舒依旧是记忆犹新,不杀他个人仰马翻,真的不知道我血雨门崛起于江湖。

    如此一来,也算稍稍缓解与朝廷屠戮军营的怨恨,也是变相的告知许济,张文瑾之流,为名除害。

    云舒身形似电,借着下坡之势抓住前伸树杈,一下跃上墙头,一个侧空翻落地,雁翎刀在手中一摆,此刻哪些训练有素的死士正好夺门而出,见不速之客只有区区一人,顿时如猫戏老鼠般的戏谑着向云舒杀来。

    片刻间寝室后院中火把四起,亮光摇曳,寒光硕硕的钢刀在灯火阑珊中放着冷飕飕的阴森气息。

    突然火把分开,院门处阔步走进一个华服公子,此人面如冠玉,一表人才,手中提着一把长剑,蔑视又愤恨的看着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黑衣人。

    “胆量不小,夜闯我清修之地,说吧受何人驱使,意欲何为?”华服公子冷冷的问。

    “血雨门办事,百无禁忌,纳命受死便是!”语气低沉冰冷,透着一股阴森地狱般的杀气。

    华服公子身躯微微一震,咬牙露出一股凶光,手中长剑一挥,只见围拢在云舒身侧的四五十个横眉立目的劲装大汉,迅速便变换队形,将云舒团团围住。

    云舒自从穿越一来,头一次经历这般被人围攻,云舒四周扫视,早就注意到这些人可是不一般,从其镇静自若的眼神中可以窥其一切,自信,狂野,杀人不眨眼的戏谑和冷酷,心底里的那种不服输的豪气顿生,早就想掂量掂量千年前的古人武力如何,是否如哪些飞来飞去的武林侠客那般的神奇。

    云舒突然先发制人,出手如电,手中雁翎刀如一道劈炼横空而斩,脚下步法弓步如飞前踏,突然刀势回旋,身后两个准备偷袭的死士猝不及防的便被斩去了头颅,血箭飙升,血雾弥漫。

    哪些死士虽然杀人无数,哪里见过如此凌厉的杀人手法,简直不能用干净利落来形容此人的快刀,如见天神一般,心里防线已然松动的同时,云舒却不会瞻前顾后,手中钢刀如影随形,前突后撤皆在闪念之间。

    “咔咔咔”钢刀砍剁骨肉的声音此起彼伏,偶尔夹杂着几声刀刃碰撞的脆声,听的人毛骨悚然,脊背发凉。

    哪些悍勇死士被杀了一个措手不及,可是很快便收拾心绪,挺刀而上,似是要寻仇一般,咬牙切齿的如魔鬼一般向云舒的身上挥刀砍去。

    云舒可不会傻傻的让人围攻,有道是双拳难敌四手,快速移动起脚下灵活如泥鳅般的步法,好似一个久经沙场的拳击手一般在院落中游走不定,飘忽如仙,哪些被闪的一脸懵逼的死士顿时恼羞成怒,渐渐失去了原先严谨的阵型格杀。

    云舒看在眼中乐在心头,趁此良机怎可放过,左手中的指刀已然在手,长刀格挡的同时,左手指刀如影随形,间不容发中便有人哀嚎着送命。

    短短十几个呼吸之间,院中已经躺下了九个尸体,另外还有三个哀嚎着如丧家之犬般的死士在地上打滚,院门口处的哪个华服公子看的身形发抖,有些牙齿打颤的紧紧抓住了一个大汉,仿佛忘记了松手一般,抓的哪个大汉呲牙咧嘴。

    云舒见院中已经有了游走余地,没有了先前那般拥挤,脚下的动作更加迅捷无比,游刃有余,手中雁翎刀不再藏私,大开大合,凌厉无匹的便向哪些惊慌失措的死士杀去。

    云舒突然间的气势大增,此消彼长之下,简直就是狼入羊群,杀破胆的死士退意萌生,如此正合云舒之意,痛嚎声顿时响做一团,残肢断臂不时的抛洒在院落上空,院中地面之上已经有鲜血流淌,血腥气弥漫笼罩着此地院落,熏的人有些干呕心悸。

    云舒手起刀落将最后一个站立之人头颅砍下,地上已经躺下了三十几具躯体,十几人簇拥着哪个华服公子已经逃离此地到了前面大殿前的平地广场之上。

    云舒提着嘀嗒着鲜血的雁翎刀,一步一步向大殿前走去,脚下的步伐沉重,浑身黑衣基本已经被鲜血涂抹成了暗黑之色。

    “砰砰砰”脚步声传至前院,犹如死神降临凡世,华服公子被吓得体如筛糠,抖做一团,就算是被十几人拥在中间也难以抵挡哪人身上所散发出来的肃杀之气,压的让人呼吸都有些凝滞。

    就在此时,从人群中闪出来一个花白胡须的老者,将手中钢刀倒悬,冲云舒抱拳后道:“好汉且慢动手,且听老朽一言如何?”

    云舒停下脚步在哪个老者七八丈外,抬眼看着此人。

    老者见云舒停住,赶紧搭话道:“恕老朽眼拙,血雨门传闻京都,老朽也是有所耳闻,贵门行事无非求败,我清河崔氏绝非浪得虚名,底蕴深厚,今日好汉上门寻事不知能否与我等讲个缘由?我等就算是死也算死个明白!”

    云舒见此人还算有些骨气,不温不火,语气还是那般低沉浑厚道:“杀人害命,强取豪夺,老子不管,胆敢在我血雨门东林塔地界生事者,一个不留,崔家庄八人要死,青叶观八十几人老子要灭,就算李二的百骑司老子照杀不误。”

    此语霸气无比,令人胆寒,华服公子被惊的脸色煞白,手中的长剑当啷一声便掉在地上。

    “好汉,我崔家愿意赔偿贵门,不知贵门能否划出个道来?”

    “无道,我血雨门的规矩就是道!”

    老者见事无转机,突然间身形迅捷而动,倒悬的钢刀在手中突然前翻,突然前倾加上刀旋之势可谓是快如闪电,带着一股凌厉的破空声便向云舒的脖颈处砍来。

    此人突然出手,看的在外围警戒的无千,无忧无愁,无言无林五人差点惊呼出声。

    再看云舒突然间见这个老者快速出手,也是头一次好受到了一丝危机之感,看来此人是个杀伐老手,身如龙,快如电,脚下条件反射般的便是一个前弓步,身子突然下压,而就在此时哪个老者的身形已经到了云舒前侧两尺之地,干脆来了一个前匍匐倒地,躲过了此人石破天惊一记突然偷袭。

    云舒可不会再犯大意的错误,左手驻地,右手手中雁翎刀正赶上老者刀势力道尽散之时,此时老者的身子正好有一个微微停顿的间隙,云舒右手刀突然就是一个直刺,早知道用刀者,尤其是高手用刀很少有人会用直刺迎敌,因为直刺只能刺其一点,极易被人轻易躲过不说,且中门大开,破绽尽显,所以高手用刀皆是依劈砍为主。

    云舒这一记直刺乃是突然间灵光一闪,哪个老者总算是没有逃脱过云舒这一反常态的一记,雁翎刀从其肚腹左侧后方刺入,前方突出,云舒手腕一转,雁翎刀便将哪个老者左侧肚腹生生切开,“哗啦”一声,血浆伴着花白相间的肠子便顺势流淌到了地面之上。

    老者一个“你”字尚未完全呼出,便一头栽倒在地,魂归西去罢了!

    山风呼啸,吹的哪些死士手中的火把呼呼作响,随着老者扑通一声尸体倒地,仿佛就如号令一般,剩余的哪十几个死士,簇拥着华服公子不再恋战赶紧向道观外逃去。

    与此同时,大殿内大门打开,呼啦啦一下涌出来四十几个提钢刀着劲装的大汉,同时还有几个弓箭手已将箭矢射向了云舒的后背,云舒一个侧滚翻迅速移动到了哪个死去老者的边缘,裹挟着翻滚开来,“噗噗噗”箭矢入肉之声不绝于耳,老者的尸体上已经插上了有六七支羽箭。

    几乎就在同时,弩箭尖锐的破空声已经呼啸而至,哪几个弓箭手痛呼倒地,不知从何处射来的弩箭已经在几个呼吸之间便将他们顿时丧失了战斗力。

    紧接着呼啸声再次响起,哪些从大殿中蜂拥而出的黑衣壮汉接连倒地,手握伤口痛苦倒地哀嚎,几十人顿时被吓得肝胆俱裂,黑暗中毫无章法的挥舞着手中长刀大喊大叫,那种绝望的呼喊将整个青叶谷似乎是震的都有些恍惚摇曳。

    青叶观外突然间人声鼎沸,喊打喊杀声此起彼伏,渐渐声音犹如响在耳侧,护送着华服公子逃出观外的哪十几人顿时惊慌失措,只见在一行火把迅速拥挤到了观前空旷地面之上,为首者正是哪个魁梧樵夫,手中所持的武器让人看不懂,而且持这种奇特一纸自制武器的足足有十五六人。

    十几人奔逃之人见哪些柴夫手中武器顿时心花怒放,暗骂一声:乌合之众,挥舞着手中长刀便向哪些樵夫杀去。

    谁知尚未靠近,只见为首哪个樵夫,大喝一声:“结队,突刺”

    却见前面持长竹的十五六人顿时训练有素的排成一列,削尖的竹竿犹如一条长枪,哪些死士身形一顿,不信邪般挥刀便砍。

    “铛铛铛”钢刀砍竹的声音响过之后,随之便是“哎呀哎呀”的痛苦倒地哀嚎声,前行的五六个死士已经被戳中大腿,或者是前胸处,鲜血直涌,还有一个被竹竿戳穿咽喉。

    而更令他们绝望的是,竹竿在空中一个反转,另外一头的竹竿上捆绑着的柴刀已经凌空而至,樵夫好似分工明确般的各自寻找着自己的猎物。

    “咔咔”声后,几个被吓傻了死士的头颅已经在半空中翻滚着落地,滚向各处。

    而在大殿前,云舒杀的兴起时,围墙外接二连三翻进五个行动敏捷,手握钢刀的黑影,二话不说,挥刀便砍,哪些死士被一番弩箭招呼后已经损失大半,能够站立者也就有二十几人,无千率领五个小兄弟突然加入战圈,士气如虹,按照平常训练,分队而战,而令人不注意的是,大殿旁边的屋顶上还有一个娇俏的身影,正端着一把强弩严阵以待。

    血染黑衣,寒风呼啸,青叶观归于平静,殿前观外,死尸遍地,血迹斑斑,无千五人纵然是黑巾蒙面,全身上下也是沾满了血污,云舒一挥手中雁翎刀,摔掉了上面的血迹,收刀入鞘,仿佛一尊瘟神的看着从观外,手端竹竿的哪些樵夫。

    为首者借着亮光将大殿前的场景一一纳入眼中,“咣当”一声将手中竹竿扔在地上,双手抱拳后道:“多谢壮士援手之恩,否则我等说不定会丧身于此,不知壮士高姓大名,还请赐教?”

    云舒将雁翎刀负于背后,不答反问道:“各位来此地,可是与道观中这些死士有何怨仇?”

    樵夫微微一怔后,便叹息一声道:“不瞒好汉,此道观中人为祸一方已有数载,老朽幼孙跟随犬子打猎到了这青叶谷中,犯了道观忌讳被其掳掠于此,犬子受伤后逃命报讯,老朽这才集结本村老少,结众救人。”

    云舒闻听轻轻点头,知道这些山中樵夫生活艰辛,如今牵连此中,恐怕日后会招至大祸临头,便开口道:“哪个领头的崔玉楼可曾抓获?”

    为首樵夫回头看了一眼随从之人,这时一个大汉拖着一个大腿上被戳了一个窟窿的人来到了云舒跟前。

    云舒低头望去,正是哪个崔玉楼,此刻的崔玉楼已经被吓得肝胆俱裂,为求活命,强忍疼痛,趴在地上抬起头来,可怜又惊恐的道:“好汉爷,在下实在不知哪里得罪了你们血雨门,要是贵门缺钱,在下定然会以万贯相赠,还请贵门放过在下可好?”

    云舒心头盘算,杀了此人只是逞一时之快,毫无益处,于是便开口道:“血雨门接奚族救弟买卖,你崔家死士在我血雨门东林塔造次,今日小试惩戒,今日饶你一命,废你双腿,如若再捋我门虎须,老子灭你京城崔氏满门,不信倒是不妨一试。”话语冰冷而无清。

    云舒示意一眼无千,只见无千不知从何处寻来一根粗木棒,挥舞而动带着破风声便重重打在了崔玉楼的双腿之上,“咔嚓”声后,崔玉楼惨呼痛喊声如杀猪般嚎叫不绝。

    云舒环顾四周,见无忧无愁,无言无林无心几人已经将弩箭全部归拢入囊,冲樵夫壮汉微微一笑道:“各位乡亲,哪些掳掠来的孩子应该被关在后院的密室中,你们自便就是,区区去也!”

    说着云舒头也不回,率领众人便向观外走去。

    谁知刚刚踏出观门,为首樵夫壮汉小跑着追随而至,一脸感激又无奈的抱拳道:“好汉留步,我等乡野村夫,今夜杀伤人命,已犯律条,恳请好汉指点迷津,让我等樵夫有一条活路!”

    云舒悠然转身,轻笑道:“老哥方才杀戮,行动化一,进退有序,显然是行伍多年,入京城明查暗访恐怕早就将哪崔氏京城房查的一清二楚,青叶观区区小事难道还用在下多言否?”

    樵夫面色一紧,脸露惶恐之色,有些戒备的看着云舒又道:“果然瞒不过好汉,我等隐居于此,只想平安度日,老朽也知崔氏一门根基深厚,不会放过我等,今日好汉爷留那崔玉楼一命,想必会倾其全力而报复,所以一事慌乱,才请好汉指点一二。”

    云舒见此人倒也真诚,便叹息一声而道:“你为救子,行的正,坐的端,将哪几个活着的死士连同密室中的哪些孩子一同送至户县县衙由官家善后此事,杀人之举可推到我血雨门头上即可,崔氏虽是根深蒂固,也不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行些卑劣行经。”说吧云舒趁夜色离去,可是云舒那种骇人的杀人手法却是重重的印在哪个樵夫壮汉的脑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