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天理量讫
唐安南节度判官方醇士归京时，过南荒山，遇雨，于东兀山神庙中避雨，见庙中神像青衣青面，极类生人，心异之，以剑斩之，流血如蜜色，以其怪异，恐害路人，命人以火焚之……
归至家，手生青苔，痛如烙刑，终于哀嚎，京中名医数百，无识此藓者，三日满臂，七日满体，遂如青囊，裹之如茧。肤色如生，但目眦渐裂，如痛苦状，嘴大张，渐撕两颊，如哀嚎状，十日，双足已消，化为树根须状。
帝闻，怜之，乃命大张黄榜，求有治此症者。
又三日，有方士来，言此乃青囊胎衣，求仙者之宝，凡俗之毒。乃以百年连乔木为棺，棺后开孔，孔前置坛，棺前以火烘之，半日，孔中有绿脂如血流出，流尽，方士取坛而去。
方公于棺中哀嚎坐起，双足已消，对家中人言，囊中半月，时时如置铁汁釜中滚煮，十五日里，时时刻刻，但求一死，然求一死而不能，今得偿愿矣，言毕遂仆……
后有方士龚南田注：青囊胎衣，实乃肉生苔藓，与肉体互育共生，未知之主造鬼卒鬼吏之法，衣之则长生，但时时受铁汁浇煮之痛，此亦长生之价……
所谓青囊胎衣啊，说明白了就是一种长在人的身体上，以人的肉体为营养生长的藓类真菌。衣之则长生估计是假的，这些立尸都死了嘛，如果长生，他们也不至于成为立尸嘛。
不过，如果被它们长在身上，就会像被熔汁的铁水浇滚一样疼，倒是很可能，看这些立尸痛苦可怖的表情，显然死亡前受了极大的痛苦！
就在这时，那些被青菌裹着的立尸，已经像地狱的恶鬼一样，涌到石梁子两边，伸手向我们的脚上腿上抓来！
这实在是躲不过去了，简直是枯手如林！
我一咬牙，就不管不顾的拉着林仙儿就往前跑！
跑出两三步，就有三四个干枯的手抓住了我的脚脖子！
这手跟活人的手似的，温乎乎的，但力气并不大，终究只是青菌黏在一起的嘛！我连踢带踹，踢断了这些手，在前面像趟水一样，但是这些手和青菌比水的阻力大的多……确切的说是像在草丛里披荆斩棘一样，趟开一条路，向前冲。
但是两边林石梁子下面伸出来的手越来越多，我又是一夜逃命，满身是伤，身上的力气几乎没剩多少，就感到越来越多的草叶子缠住了双脚，越来越抬不起脚，越来越迈不开步子……
一冲之力耗尽了，我也就摇摇欲坠了，要不是林仙儿在后面撑住了我，我就掉下石梁子了！
林仙儿这时候也顾不上脚上的伤了，一冲冲到我前面去，扯着我往前跑！
也不知道她哪儿来的这么大的力气，连扯着我，带趟开枯手如林的路，一口气冲了十七八步远！
一口气，她带着我冲到了一座石台上，青菌立尸追到石台边儿上，没有再追上来！
见它们没有追上来，林仙儿心里的这一口气一泄，一下子就瘫到了石台上……我更是早了没有力气，全靠她扯着，她这一瘫，我也倒在了地上……
我们连说话力气都没有了。躺在地上一动不想动，喘了好一会儿，听着马狐又急促的低声吼叫了好几遍……
我终于咬了咬呀，撑起一股劲儿，坐了起来！
林仙儿也一咬牙坐了起来，我们回头看了看身后……
也不知道有多少青尸，全都围在石台子外面，一层层的，都是双手向我们伸着，瞪着眼望着我们……
我的林仙儿不敢再看它们，相顾看了一眼，都有点勉强的笑了笑。
我们相互搀扶着站起来！
马狐又在外面吼叫着催促了！
我心里暗骂，你还吼个屁呀！我们还能回去吗？
回去肯定是回不去了，我们现在都没一点儿力气了，再上石梁子，都得被扯进这青菌池里变成这里的一具立尸！
现在，只希望这个石台的后面，能有一条出路！
石台子不小，大概有一二十平方那么大，中间有一张石莲花的桌子，我们也顾不得看桌子上是什么，举着蜡烛先来到的石台子的后面，想先找到石洞或者通道什么的……
石台子后面连着石壁，都是青黄色的岩石，没有经过人工修饰，都是天然凹凸不平的。
我们从左找到右，从右长到左细细的找了两遍，只找到一个凹进去大概一米多的石穴……
没有天然的石洞，也没有人工修造的通道……
显然，这个石室只有一个出口，就是这条石梁子那头，我们进来的那个小门儿！
我和林仙儿相顾苦笑了一下，心里很失望，但其实也有心理准备，期望这里面有另一条通道本来就是妄想！
马狐是这里的地主，又是凶恶狡猾的凶兽，它即然是胁迫我们到这里来，肯定不是为了让我们在这里找到另一条出路逃走的了！
我们现在实在太累了，我心里甚至隐隐有一个想法，死在这里，就是解脱了，也挺好的！
但就，就此躺在地上等死，终究也不甘心。
“我们去石莲台上看看吧……”林仙儿说。
石莲台上放着几件东西，远远看看不清是什么。
走到近前一看，我突然觉得有点好笑，说：“我算是知道马妖逼我们来这里干什么了？”
石莲的一个叶瓣上挂着一把大钥匙，足有人的手掌那么长的钥匙，这一看就是配石虎上那把足球大的大锁的！
原来马狐是想要我们拿这把钥匙去给它开锁啊！
“是啊……”林仙儿抬头看了看石梁子和里面屋外三层的立尸：“可惜啊，我们没力气回去啦！”
除了这把钥匙，莲台中间放着一个拳头大小的方印，上面雕着一狮一虎在交颈而舞，翻过来看，底面是四个汉隶古字：天理量讫。
我想了想，没有在那本书里看到过这四个字的印像，不知道这四个字是什么出处？什么意思？
这方印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做的，黑沉沉的，像是玉石的，但感觉比玉石略轻。说是某种木头呢，但硬度，光泽都不像木质的。想了想，感觉可能是内部有中空的某做黑色的玉石吧！
莲座上除了这枚方印，还有一枚九龙玉佩，也是黑色的，材质跟方质应该是一样的。
玉佩是圆形的，也就半寸的直径，握在手中刚好。
玉佩的周围，雕了九条龙，雕工极高明，我是家传做木雕的，我父亲的雕工极高，虽然他躲在一个小村子里，没什么大师的名气，但是我一直都觉得，古今的雕刻大师们，没有在雕工上比的过他的。
但是这九条龙，我心里比较着，估计以我爸的手艺，也雕不出来这么好的！
这九条龙，细鳞如沙，六须如筋，身缠抓握，神飞情动，看久了，简直觉得它们要在下一刻破璧而出似的！
这九条细龙的中间，刻着四个繁体字。
这四个字就有点大煞风景了！
倒不是这四个字刻的不漂亮，这四个字也极漂亮，跟刻龙的应该是同一位大师。
煞风景的是这四个字的内容！
这四个字是：“判官之宝。”
这就有点开玩笑的意思了，这四个字随便换成其它的，都是价值连成！但刻这四个字，大概就没有人要了！
判官之宝？阴府判官带的玉佩吗？
那迷信的人，相信鬼神的人肯定忌讳不敢要。
不迷信鬼神的人，也会觉得这四个字就是个玩笑，玉佩这种东西是以前贵族君子带的，要郑重尊贵，一轻佻玩笑，就是骂人了！
莲座上再没有其它东西，捡了这三件没用的东西，我和林仙儿靠着莲台坐在地上。
一半是身上实在没劲儿，一半是，虽然没说，但我们心里都知道，有点儿等死的意思。
我们两个现在走路都勉强，所以，肯定不可能从这数百具立尸的拉扯下闯过石梁子！
与其被扯进青苔池里，受铁汁浇滚的痛苦，倒不如坐在这个石台子上，安安宁宁的死去……
我和林仙儿相互依靠着，身上越来越冷，越来越困，越来越想睡过去，我心里知道，我身上的精血气力都几乎已经耗尽了，这一睡过去，估计就是死了……
手一松，蜡烛落在了地上，熄灭了。但是，我现在也并不想去再点蜡烛，不想挣扎，不想睁眼……慢慢的睡过去，在睡里面死去，对现在的我来说，也是最好的结局了！
就在将晕未晕之时，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奇怪之处！
像是全身的血液突然一冲似的，突然睁开眼睛，喊道：“不对！”
林仙儿也是跟我一样似睡非睡，被我这一声大喊惊醒了，问道：“什么不对？”
“这些青囊立尸为什么不上这个石台上来？”
这是我刚才突然想到的，刚才在石梁子上，这些立尸可以伸着手抓着石梁子往上爬的。
我们跑到这石台上之后，它们就只是远远的伸着手围着石台子，不敢上前来了……
难道这个石台子有什么特异的地方？
我心里想着，连点亮蜡烛，照着身下的青石用手摸索着仔细观察……
似乎没有什么不对呀！就是普通的青石啊，又转身去看石莲台，石莲台跟现在的石台子是连在一起的，也是同样的岩石。
我不死心的爬到石梁子秘石台子连接的地方，石梁子跟石台也是同样的石头……
那就奇怪了，这些青囊立尸为什么不敢上这石台子来呢？
归至家，手生青苔，痛如烙刑，终于哀嚎，京中名医数百，无识此藓者，三日满臂，七日满体，遂如青囊，裹之如茧。肤色如生，但目眦渐裂，如痛苦状，嘴大张，渐撕两颊，如哀嚎状，十日，双足已消，化为树根须状。
帝闻，怜之，乃命大张黄榜，求有治此症者。
又三日，有方士来，言此乃青囊胎衣，求仙者之宝，凡俗之毒。乃以百年连乔木为棺，棺后开孔，孔前置坛，棺前以火烘之，半日，孔中有绿脂如血流出，流尽，方士取坛而去。
方公于棺中哀嚎坐起，双足已消，对家中人言，囊中半月，时时如置铁汁釜中滚煮，十五日里，时时刻刻，但求一死，然求一死而不能，今得偿愿矣，言毕遂仆……
后有方士龚南田注：青囊胎衣，实乃肉生苔藓，与肉体互育共生，未知之主造鬼卒鬼吏之法，衣之则长生，但时时受铁汁浇煮之痛，此亦长生之价……
所谓青囊胎衣啊，说明白了就是一种长在人的身体上，以人的肉体为营养生长的藓类真菌。衣之则长生估计是假的，这些立尸都死了嘛，如果长生，他们也不至于成为立尸嘛。
不过，如果被它们长在身上，就会像被熔汁的铁水浇滚一样疼，倒是很可能，看这些立尸痛苦可怖的表情，显然死亡前受了极大的痛苦！
就在这时，那些被青菌裹着的立尸，已经像地狱的恶鬼一样，涌到石梁子两边，伸手向我们的脚上腿上抓来！
这实在是躲不过去了，简直是枯手如林！
我一咬牙，就不管不顾的拉着林仙儿就往前跑！
跑出两三步，就有三四个干枯的手抓住了我的脚脖子！
这手跟活人的手似的，温乎乎的，但力气并不大，终究只是青菌黏在一起的嘛！我连踢带踹，踢断了这些手，在前面像趟水一样，但是这些手和青菌比水的阻力大的多……确切的说是像在草丛里披荆斩棘一样，趟开一条路，向前冲。
但是两边林石梁子下面伸出来的手越来越多，我又是一夜逃命，满身是伤，身上的力气几乎没剩多少，就感到越来越多的草叶子缠住了双脚，越来越抬不起脚，越来越迈不开步子……
一冲之力耗尽了，我也就摇摇欲坠了，要不是林仙儿在后面撑住了我，我就掉下石梁子了！
林仙儿这时候也顾不上脚上的伤了，一冲冲到我前面去，扯着我往前跑！
也不知道她哪儿来的这么大的力气，连扯着我，带趟开枯手如林的路，一口气冲了十七八步远！
一口气，她带着我冲到了一座石台上，青菌立尸追到石台边儿上，没有再追上来！
见它们没有追上来，林仙儿心里的这一口气一泄，一下子就瘫到了石台上……我更是早了没有力气，全靠她扯着，她这一瘫，我也倒在了地上……
我们连说话力气都没有了。躺在地上一动不想动，喘了好一会儿，听着马狐又急促的低声吼叫了好几遍……
我终于咬了咬呀，撑起一股劲儿，坐了起来！
林仙儿也一咬牙坐了起来，我们回头看了看身后……
也不知道有多少青尸，全都围在石台子外面，一层层的，都是双手向我们伸着，瞪着眼望着我们……
我的林仙儿不敢再看它们，相顾看了一眼，都有点勉强的笑了笑。
我们相互搀扶着站起来！
马狐又在外面吼叫着催促了！
我心里暗骂，你还吼个屁呀！我们还能回去吗？
回去肯定是回不去了，我们现在都没一点儿力气了，再上石梁子，都得被扯进这青菌池里变成这里的一具立尸！
现在，只希望这个石台的后面，能有一条出路！
石台子不小，大概有一二十平方那么大，中间有一张石莲花的桌子，我们也顾不得看桌子上是什么，举着蜡烛先来到的石台子的后面，想先找到石洞或者通道什么的……
石台子后面连着石壁，都是青黄色的岩石，没有经过人工修饰，都是天然凹凸不平的。
我们从左找到右，从右长到左细细的找了两遍，只找到一个凹进去大概一米多的石穴……
没有天然的石洞，也没有人工修造的通道……
显然，这个石室只有一个出口，就是这条石梁子那头，我们进来的那个小门儿！
我和林仙儿相顾苦笑了一下，心里很失望，但其实也有心理准备，期望这里面有另一条通道本来就是妄想！
马狐是这里的地主，又是凶恶狡猾的凶兽，它即然是胁迫我们到这里来，肯定不是为了让我们在这里找到另一条出路逃走的了！
我们现在实在太累了，我心里甚至隐隐有一个想法，死在这里，就是解脱了，也挺好的！
但就，就此躺在地上等死，终究也不甘心。
“我们去石莲台上看看吧……”林仙儿说。
石莲台上放着几件东西，远远看看不清是什么。
走到近前一看，我突然觉得有点好笑，说：“我算是知道马妖逼我们来这里干什么了？”
石莲的一个叶瓣上挂着一把大钥匙，足有人的手掌那么长的钥匙，这一看就是配石虎上那把足球大的大锁的！
原来马狐是想要我们拿这把钥匙去给它开锁啊！
“是啊……”林仙儿抬头看了看石梁子和里面屋外三层的立尸：“可惜啊，我们没力气回去啦！”
除了这把钥匙，莲台中间放着一个拳头大小的方印，上面雕着一狮一虎在交颈而舞，翻过来看，底面是四个汉隶古字：天理量讫。
我想了想，没有在那本书里看到过这四个字的印像，不知道这四个字是什么出处？什么意思？
这方印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做的，黑沉沉的，像是玉石的，但感觉比玉石略轻。说是某种木头呢，但硬度，光泽都不像木质的。想了想，感觉可能是内部有中空的某做黑色的玉石吧！
莲座上除了这枚方印，还有一枚九龙玉佩，也是黑色的，材质跟方质应该是一样的。
玉佩是圆形的，也就半寸的直径，握在手中刚好。
玉佩的周围，雕了九条龙，雕工极高明，我是家传做木雕的，我父亲的雕工极高，虽然他躲在一个小村子里，没什么大师的名气，但是我一直都觉得，古今的雕刻大师们，没有在雕工上比的过他的。
但是这九条龙，我心里比较着，估计以我爸的手艺，也雕不出来这么好的！
这九条龙，细鳞如沙，六须如筋，身缠抓握，神飞情动，看久了，简直觉得它们要在下一刻破璧而出似的！
这九条细龙的中间，刻着四个繁体字。
这四个字就有点大煞风景了！
倒不是这四个字刻的不漂亮，这四个字也极漂亮，跟刻龙的应该是同一位大师。
煞风景的是这四个字的内容！
这四个字是：“判官之宝。”
这就有点开玩笑的意思了，这四个字随便换成其它的，都是价值连成！但刻这四个字，大概就没有人要了！
判官之宝？阴府判官带的玉佩吗？
那迷信的人，相信鬼神的人肯定忌讳不敢要。
不迷信鬼神的人，也会觉得这四个字就是个玩笑，玉佩这种东西是以前贵族君子带的，要郑重尊贵，一轻佻玩笑，就是骂人了！
莲座上再没有其它东西，捡了这三件没用的东西，我和林仙儿靠着莲台坐在地上。
一半是身上实在没劲儿，一半是，虽然没说，但我们心里都知道，有点儿等死的意思。
我们两个现在走路都勉强，所以，肯定不可能从这数百具立尸的拉扯下闯过石梁子！
与其被扯进青苔池里，受铁汁浇滚的痛苦，倒不如坐在这个石台子上，安安宁宁的死去……
我和林仙儿相互依靠着，身上越来越冷，越来越困，越来越想睡过去，我心里知道，我身上的精血气力都几乎已经耗尽了，这一睡过去，估计就是死了……
手一松，蜡烛落在了地上，熄灭了。但是，我现在也并不想去再点蜡烛，不想挣扎，不想睁眼……慢慢的睡过去，在睡里面死去，对现在的我来说，也是最好的结局了！
就在将晕未晕之时，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奇怪之处！
像是全身的血液突然一冲似的，突然睁开眼睛，喊道：“不对！”
林仙儿也是跟我一样似睡非睡，被我这一声大喊惊醒了，问道：“什么不对？”
“这些青囊立尸为什么不上这个石台上来？”
这是我刚才突然想到的，刚才在石梁子上，这些立尸可以伸着手抓着石梁子往上爬的。
我们跑到这石台上之后，它们就只是远远的伸着手围着石台子，不敢上前来了……
难道这个石台子有什么特异的地方？
我心里想着，连点亮蜡烛，照着身下的青石用手摸索着仔细观察……
似乎没有什么不对呀！就是普通的青石啊，又转身去看石莲台，石莲台跟现在的石台子是连在一起的，也是同样的岩石。
我不死心的爬到石梁子秘石台子连接的地方，石梁子跟石台也是同样的石头……
那就奇怪了，这些青囊立尸为什么不敢上这石台子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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