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明阶梯（22）

    “说来奇怪。”卡莲接着说道，“在今天之前，我还为此一直烦恼不已，感觉身心俱疲，可自从我做出这个决定之后，眼前的世界都一瞬间变得开阔了起来。”

    “因为你遵从了自己潜意识中的意愿，而不是被胜负所束缚。”艾丽西娅盘腿而坐，略尖的耳朵微微抖动。

    “有时候，放弃也不失为一种选择。”

    “思维绝非自由之物，它会被来自许多方面的因素所绑架。”

    “思维并不自由……”卡莲思索起来，过了几秒，突然眼前一亮，然后抬起头来。

    “谢谢你，缄默小姐，我明白了，真的明白了！”

    卡莲目光火热地注视着艾丽西娅，“缄默小姐看着年轻，竟然给我一种那些年迈哲人的感觉。”

    “半精灵看起来总是要小于她们的实际年龄，这是一条公认的真理。”艾丽西娅继续微笑。

    “但在缄默小姐身上并不适用！”卡莲换了个姿势，“您和我同样年轻。”

    艾丽西娅笑而不语。

    由于艾丽西娅并不希望暴露自己可以独自使用法术修筑房屋，而战争阵法系的卡莲又对此无能为力，故而当黑夜完全笼罩了大地时，她们只是坐在荆棘围成的营地内，肩并肩相互倚靠着休息，面前是亮彤彤的篝火。

    卡莲一整晚都没有合眼，一直睁着眼睛不知在想什么，艾丽西娅同样没有休息，只是闭上眼睛，在脑海中回忆着那些因药剂的副作用而渐渐被遗忘或者忽略的事。

    为了缓解地表生起的寒意，艾丽西娅多收集了一些枯树枝在篝火前的地面上铺开，又将一些动物的毛皮垫在上面，一张临时搭建的床铺就修筑完成。

    艾丽西娅和卡莲都坐在上面，为了御寒，还紧紧贴在一起，相互用体温温暖对方。

    这个夜晚对她们来说都是十分新奇的体验。

    当天际开始泛白时，因一夜未眠而精神萎靡的卡莲突然变得异常兴奋，甚至起身围绕营地跑了几圈。

    艾丽西娅也睁开了眼睛，从已经化为灰烬的篝火前站起来，活动了下有些僵化的身体部位。

    这时，卡莲大叫一声，原来是她看到有一群人驾驶着浮空飞碟浩浩荡荡地从南方的地平线上驶来，飞碟上画有学院的标志。

    卡莲连忙返回营地，拉着艾丽西娅走向那些飞碟。

    当距离两人还有数十米时，那些浮空飞碟停止了前进，然后最前方的浮空飞碟上x走下来一个全身都覆盖着黑色重甲手持漆黑长枪的骑士。

    “斯盖法尔部长！”卡莲激动地说。

    艾丽西娅倒是没有任何动作，只是平静地注视着骑士向自己两人走来。

    后面的浮空飞碟中走下了更多的人，大部分都是洛里安所率领的纪律部的人，也有少许学生自治理事会的人，艾丽西娅大致看了一下，发现理事会来的人都是露娜最为信任的那些。

    “果然！我就知道学院不会放弃我们的！”卡莲喜悦地迎上去，洛里安朝她点了点头，吩咐两个下属带她上浮空飞碟，然后自己走到依然站在原地的艾丽西娅面前，摘下头盔，露出线条分明到如以玉石雕刻而成的脸。

    “回去吧。”他低声说道，声音是不带任何情绪的平静，仿佛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你怎么会知道我在哪儿？”艾丽西娅依然没有动作，站在原地问道。

    洛里安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注视着艾丽西娅，“我说过，我会永远注视着你。”

    “你得知道，这并非是一句玩笑，也没有使用夸张的手法。”

    听到这里，艾丽西娅心中一惊，可洛里安没有接着说下去，他重新戴上头盔，转过身用枪尖指了指前方。

    “跟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