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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9.喊你声棠棠

    和亲一事,自是不了了之。不过,太过简单就解决了,又让郁棠怀疑自己和容凛的赐婚,到底是皇兄的私心,还是什么缘故。

    不过,到底是自己期盼的事情,郁棠也不去多想。

    没多久,北苍使团便悻悻而归,而北地传来的消息,也多是好事。

    大容和北苍,彻底开战打了起来。战火连绵,工部的兵器和户部提供的粮草衣物也随着去往北苍的官员运送过去。

    不知是不是太忙的缘故,郁棠接连一月没有收到容凛的书信了。

    雕花匣子里,早已放了一沓书信,全是容凛寄来的。木色的书信被翻得边角有些卷了,明明才寄来没多久,却有种故旧的感觉。

    偶尔也会有些有趣的小玩意儿被带着送过来,被郁棠收在另一处。

    “殿下,此次驸马回来,便要与殿下成亲了吧?”青鸢看着殿下又一次翻看书信,不由期盼地道。

    郁棠点头,笑容温和中带着些忧色。

    距离太远,又是战场之事,郁棠免不了担心。

    青鸢见殿下又在发呆,讪讪地闭了口。

    青萝:“殿下,您明日答应了陪侍郎夫人去听说书,可不要忘了。”

    郁棠哦了声,把书信放回匣子里,盖子盖上,亲自收好,这才转过身,无意中瞥见镜子里的自己。

    往日合身的罗裙似乎有些胖了,郁棠看着自己眉心的一点忧色,忍不住抬手按了按,有些无语,又有些好笑。

    什么时候,她也这么多愁善感了。

    青萝见殿下终于发现,不由道,“殿下可要奴婢买些布料裁剪做衣服?”

    郁棠下意识,“不用。”

    青萝轻笑,“殿下,您真的该添些衣服了。瞧这天马上又要冷了,您不是很喜欢看皇上秋狩吗?到时,一应衣物也该换了。”

    郁棠这才点头。

    在镜子前转过身,郁棠有些疑惑地看了看,严肃道,“幸好,该胖的地方没有瘦。”

    青萝偷偷地笑了笑,倒是好奇,“殿下,只是件衣服,您不必如此俭省的。”

    郁棠想到自己失眠那段时间,因为情绪不太好为此事斥了青萝两句的事情,有些不太好意思。

    也幸好青萝脾气好,郁棠想。

    “不过是想到近些时日皇兄也俭省,为了前线罢了。”

    郁棠感觉皇兄还是很有魄力的,说省就省了。不仅自己省,还整个后宫一起俭省。

    青萝恍然,只是,连衣服也如此省着,殿下真是……想来,殿下也是担心未来驸马了。

    “殿下如此心系国事,若是皇上知道了,一定会宽慰的。”

    郁棠有些欢喜地点头。同时,她又想到了上次皇兄拒绝北苍使臣的场景。

    不得不说,皇兄能坐上皇位,确实很有皇上该有的风范啊。

    若是父皇看到那一幕,不知道有多欣慰呢。

    “我好像,很久没有去见母后了。”郁棠撑着侧脸道。

    霍冉的事,北苍使臣的事,尤其是容凛每月的两封信,真是把她的心给缠在了公主府,倒是有段时间没有去西山别苑了。

    容凛,容凛……

    “殿下?”

    “啊?”郁棠猛地坐直身子。

    青萝无奈地把殿下差点碰掉的一匣子珍珠放到一边,“是侍郎夫人到了。”

    直到霍冉和沈行远和好,郁棠才让他们喊回侍郎夫人的称呼。

    郁棠看着那匣子上好成色的珍珠,干脆让青萝带上,“反正这个是给陆姑娘的,一并带上吧。待会,就让二冉把它带给秋安。”

    青萝应下,郁棠在前厅见了霍冉。再见时,郁棠看霍冉满脸的喜意,走上前时不禁好奇。

    “这是有什么好事发生?”

    霍冉穿着宝蓝色绣连枝纹的裙裳,一身贵夫人气息,看得郁棠心下直感叹。

    大概是看出她的眼神意思,霍冉轻咳一声,走到郁棠面前转了一圈,这才压着高兴道。

    “方才,我和夫君去了大理寺卿府上,大理寺卿夫人很喜欢我,和我很说得来。”

    郁棠哦了声,“那你今日来,是为何事?”

    霍冉这才在郁棠身边坐下,微笑着感谢了青鸢递来的茶,高兴道,“自然是,为了你家容凛。”

    郁棠本来还微微阖着的眼睛抬起睁大,看着她,又有些怀疑,“他远在北地,能有什么事?”

    霍冉一笑,“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自然是为了他的家人啊。”

    看着郁棠变坏的脸色,霍冉连忙拉住她手,“是好事,别生气,真的,好事!”

    郁棠静静看着她,霍冉轻咳一声,也不再卖关子。

    “你知道吧?”

    郁棠看着她。

    霍冉又咳了一声,“我以前走南闯北呢,关系比较多。我最近呢,刚巧听到容凛父母那事。”

    看郁棠怀疑目光,霍冉摇头以示清白,“不是我故意查的,只是当时听了一耳朵,然后,然后……哈哈,刚巧喝醉的时候嘟囔了一嘴被我好友听到。”

    “不过,你相信我,他嘴巴很严的。”

    郁棠还是相信她的,严肃威胁的目光收了收。

    霍冉,“好消息呢,便是他父母往南走的时候,遇见山匪被打死了。”

    郁棠:“……二冉,你在开玩笑吗?”

    霍冉松开郁棠的手,往后退了退,有些小心地笑笑,“不是。”

    又有些不解,“只是,那对父母不是对容凛很坏吗?你怎么一点也不高兴呢?”

    郁棠承认,内心深处确实是高兴了一下。但是,理智还是让她认清现实。

    虽然很无奈,但是郁棠知道,尽管那对父母对容凛那么差,容凛心底深处还是放不下的。

    可能血缘关系有时候真的是牵绊,也是枷锁,让人恨的时候,也可悲地带着期待。

    郁棠不知道容凛会不会恨,但她知道他一定是有过期待的。正因为这样,所以她才笑不出来。

    霍冉看她片刻,干干地笑了笑,喝了口茶以掩尴尬。

    “行吧,我知道容凛的想法了。不过,这种事情真的没有办法哈。亲生父母呢。”

    霍冉道,尾音带着些许嘲讽,郁棠不置可否。

    “我想,”郁棠撑着额,像是在平复心情,“我需要知道他们现在在哪儿。”

    霍冉沉默,一杯茶喝完,“已经埋了。”

    郁棠也开始喝茶,片刻,对着空了的茶杯,“阿萝,给我倒杯茶。”

    一时之间,郁棠有些迷茫。郁棠甚至在想,这事要不要去找母后询问一下意见。但是,最快捷的,还是问皇兄。

    脑海中忽而灵光一闪,郁棠迟钝地眨了眨眼睛,“那,那个孩子呢?”

    “孩子?”

    霍冉也醒过神了,半晌,“可是,没有孩子。”

    两人对视片刻,面面相觑起来。

    霍冉走的时候,比来时还要匆忙。带着替人找弟弟的承诺,霍冉风风火火地坐上轿子离府。

    公主府里,郁棠还在消化事情。容凛的父母死了,已经埋了,容凛的弟弟不见了,已经让霍冉帮忙找了。

    按了按突突的眉心,郁棠站起身,“备马车。”

    她要去皇宫一趟。

    来到皇宫,上午时分,皇上自然是见不着的,郁棠在涟漪宫用过午膳,直接等到了下午,这才见到皇上。

    皇上是去景阳宫的路上拐过来的,见郁棠神情不对,关心问,“可是出了什么事情?棠棠告诉朕,朕派人解决。”

    郁棠鼻子酸了酸,忍着担忧把事情原委说了,却见皇兄神色不太对。

    “皇兄?”

    “……嗯?棠棠。”

    看着郁棠,皇上按下心底疑虑,轻笑道,“并非是什么大事,朕派人去查便是。”

    “你啊,还是小孩子性子。日后成了亲,还要定定心,磨磨性子才是。”

    郁棠被说得耳朵发红,脸也有些发热,倒也没注意到皇上的异常。

    从宫里离开时,郁棠还有些心里发燥。不过,她暂时是不敢去见皇嫂的。

    皇嫂的产期快到了,近些时日被皇上吩咐待在景阳宫不能出,也只有皇上有空的时候带着出来走走。

    郁棠感觉皇兄太霸道了,某次和皇嫂说起,郁棠现在想到皇嫂的回答还是有些无奈。

    “皇上他,关心则乱,人之常情。棠棠,你可不要误会他。”

    郁棠:“……”

    她哪里敢误会皇兄,哪怕哪里做得不对被皇兄发现便已经很恐怖了。

    虽然,郁棠知道这事也怪不得皇兄。从皇嫂坐上皇后的位子起,便有诸多危险,又是怀有身孕这样特殊的时候,小心一些总是没有错的。

    可是,还是觉得委屈啊。身为一宫之主,却只能在景阳宫小小的天地待着……

    “可是,皇上总在皇宫,皇后娘娘天天都能看到呢。”

    也不知怎么就说出来了,听着青鸢接的话,郁棠按了按手指关节,表情有些凶。

    “鸢儿,今天的胆子格外的大呢,可是不想和生跟前的心上人了?”

    “你若是不想了,本宫马上写信过去,让和生即刻让小侍卫娶亲,如何?”

    青鸢委屈巴巴地摇头,举起两指发誓,“奴婢再也不敢了,殿下饶命啊。”

    郁棠轻“呵”了一声,神情矜傲。青鸢更胆怯了,委屈巴巴地看着殿下。

    一旁青萝没眼看地转过头。

    因为容凛失踪的弟弟一事,郁棠这两日心情又低落了下来。好在,自从那日从永宁寺回来,喝过几服药后,郁棠的失眠之症也确实好了很多。

    天气一点点凉下来,一个多月后,一场雨落,天气彻底步入了秋冬的交界,郁棠身上也多添了衣服。

    一日晨起,郁棠看着树下落着的几片枯叶,蹲身捡起一片。

    摩挲着树叶细腻枯燥纹理,郁棠听着高空的鸹声,有些失落地叹了口气。

    青鸢提着扫帚过来,“殿下可是心情不好?”

    郁棠望着满是枯叶的树木,“两月未曾收到来信了。”

    皇宫里,这两日气氛也紧迫了起来。就在前几日,太后也重新回了皇宫。

    只因,这几日,皇后便要临盆。就连皇上,这几日政事也懈怠了些许,不过,朝臣们没有一个提出意见的。

    毕竟,当今皇上专宠皇后一人。甚至曾经还放出过话,后宫子嗣,只皇后一人所出。

    这话是不是皇上说的已经不可考了,但是,只要有眼睛的,都能看出皇上独宠的苗头。近些时日,朝臣们撺掇皇上广纳后宫的心也消停很多。

    纳入后宫,又不能怀有龙种。甚至,还要亲眼看着帝后鹣鲽情深恩爱意浓,何苦让自己的宝贝女儿受这委屈呢。

    郁棠近来总是听到这传闻,觉得好笑的同时,又觉得可悲。

    身为女子,有太多的身不由己。像皇兄这样的,郁棠觉得已经完败许多男子了。

    “殿下,来信了!”

    不知站着过了多久,忽然听到青鸢叽叽喳喳的声音,伴随还有青鸢特有的奔跑的声音。

    似乎,还有青萝让她慢点的声音,但是这些都不重要了,郁棠看着长廊里飞快奔来的身影,竟有种眼眶发热的感觉。

    手里落叶飘然落下,郁棠全然没有发觉,几步走到青鸢跟前,接过那封信。

    信有些皱,是有人用力攥过的痕迹。不过,此时都不重要了。

    打开信封,和往常一样的信纸。只是,上面的一点血迹让郁棠差点呼吸心跳都停止,手指有些发颤,眉心拧紧又松开,片刻才把信展开。

    “见字如晤,棠棠,请允许我这么称呼您。这次战役非常顺利,只是马上我们就要深入往北,可能没有这样能坐下来好好书写的条件……棠棠,我想你了。若是殿下介意,请饶过卑职的无礼。凛。”

    郁棠拿着信的手抖了抖,眼泪不受控制地落下,咬紧了唇。

    他怎么这样……郁棠有些难过地想。不过是一个称呼而已,郁棠感受着书信里坦诚而热烈的情意,和无法忽视的卑微,浓烈的情意让她有些心跳失频。

    他这么好,郁棠想。

    把信贴在怀里,郁棠像是拥抱着那人。眼睛紧紧闭上,涟涟泪水落下,看上去悲伤又难过。

    青鸢震惊地站在一边,有些无措。

    “殿下……”

    郁棠沾湿的睫毛像是受惊地颤了颤,看向青鸢,“鸢儿。”

    “殿下,您没事吧?”

    郁棠摇头,用帕子擦了擦眼泪,顾不上失礼,郁棠勾唇笑了笑。

    “鸢儿,喊我声棠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