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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九龙化道敬愁殇

    阶梯石道一路向上,不见山野,却一路攀升,范卿与阿诺越走倒是越觉心旷神怡,阴雾不知不觉间已不可见。

    那诡异的绿光相伴一路,如今也开始浅则而淡,直至消失,他们周围甚至已不见任何石碑,只是那石道阶梯随着前进而不断扩宽,待得约莫又一刻钟之后,甚至已不见阶石头长远,入眼处尽是那不凡石料铺就的阶梯,前方的路也看不到尽头,只似无穷高远,似接入苍穹云雾之间。

    范卿与阿诺虽未多言,但此时两人皆是胸口起伏,难掩心中的激动之色,这等外观,想来前方定是一处非凡妙境。

    这葬仙谷中死者无数,是不可追溯缘头的上古战场,其中不但危险重重,也有让人甘冒生死的机缘,有不少修士死前为防一生能耐失传而留下的传承或法宝,更有真正生在上古盛世,修炼境界至如今众人不可想象的巨擘陨落后,不晓是自己所建,还是追崇者所修陵墓大殿,后者那可是可遇不可求的真正大机缘,一步登天也未尝不可。

    外界就有传闻,那菩提山元婴老祖便是上辈人中在此受了机缘得以超群,也有说其时悟透了菩提山秘法无尘诀而超脱众人,但究竟为何,众说纷纭,关于这大罗第一人外人无人明晓。

    如今眼前这般景象,显然便是那传说中的陵墓大殿,两人如何能不惊喜交加,当然也明白,这等机缘定非唾手可得,其中明里暗里危机重重,机关诡变也是不少,但他们本就是为此而来,两人皆是眼中透出欣喜与坚定。

    继续向上,前方的路又有了变化,竟是出现一道墙垣,延伸不知尽头,同那看不到延至多长的阶梯一般,似乎有意挡住人去路,遥远便可见得,两人皱眉,却也不敢快步上前,只敢一面小心建造者在墙垣之前设下的埋伏,一面心中急切,小心翼翼的将神识探去。

    未至墙垣之下,两人便又对视一眼,从对方眼中都看到了强烈的震惊,以此来证明自己神识所探确实无误,须臾之后两人及墙垣之下,这面巨墙不同于葬仙谷外的结界,是实实在在存在的石料所成。

    确切说来,又不是真正的墙,而是一条龙!

    只是这条龙太过庞大,一爪便是十来米,庞大的身躯更是已于云雾融为一体,肉眼只可见得其下半身,两人神识扫过,所幸不远处便是低伏的龙头,那一方雕刻精致,栩栩如生,眉眼间尽显霸气神异,但远不见龙尾,神识不可至,两人方知此龙塑庞大之巨。

    这龙刻过于庞大,因此为显神韵不得不留下不少镂空,但其后的龙身又恰到好处的填补空缺,将龙身之后的景象挡个严严实实,龙身厚重无比,两人神识试探几次,都穿不透,其后究竟是阶梯还是另一番妙境,难以知晓。

    两人不敢冒然飞越,龙身究竟盘桓多远多高,尚不知晓,而且不敢确定若是飞越龙身是否会触发某种禁制。

    于是一合计,两人决定先是绕行,两人先是快速向左而去,在不知低掠多久后总算到得阶梯尽头,但结果却并不好,在五条巨龙首尾相连的下,没有一处可供入内,在五龙尽头,却是浓郁得比之阴雾墙垣处更为实质的阴雾,恐如范卿所猜想的化为真正实质的阴雾一般无二,阴雾与最后一个龙头紧密相连,构成一条完美的闭合长廊。

    范卿登感无策,如另一边真也是这般场景,就只能冒险逾过龙身了,但回头想与阿诺商议,却见阿诺正低头思忖,似乎心有所悟,范卿也不打扰他,静静站在一旁,须臾后,阿诺一拍脑袋道:“我们去看看另一边!”

    两人又是一路低飞,抓紧时间掠过先前的出发点,向另一边而去,到达尽头,同样是方才的景象,龙尾相连,外有阴雾阻路,只是这边,不算上出发点刚好四条巨龙。

    “九龙墓冢!”阿诺惊叹道:“没想到真有这种墓局!”

    范卿疑惑,却并未开口,只是递了个眼色,他知道阿诺会为他详解,果然阿诺接着道:“九龙墓冢乃是绝妙风水秘法,我身为禅宗弟子恰有所涉猎,这种大墓只建在高耸入云的天山深处,借助独有的秘法炼制出绝妙的九龙塑像,这九条龙雕可说任一条都是价值不菲的灵宝!”

    范卿眼色一凝,他手中唯一的一件灵宝乃是厚着脸皮向石莫所讨要,尚且仅是低阶灵器,而这九条体型庞大的石龙,按阿诺所说皆是灵器法宝,他岂能不惊。

    看到范卿的惊讶,阿诺继续道:“没错,如若有手段将其化为己用,九者合一,当属顶级灵宝,甚至只要炼制者足够技艺足够精深,材料足够上乘,足有跨越灵宝阶级,与传说中的仙器争锋的资格!”

    但他又一叹息:“不过如何驱使这等守墓灵宝的手段早已失传,我只知九龙锻为灵宝,化而出神,便可任意收缩放大自如,大能者借助其稳固墓穴封葬,首尾连之,嗣后外力不可寸移,强攻不可留痕,逾越便受九龙圣光相绞,是绝妙的守墓妙法!”

    范卿听闻一时惊叹此物不凡,此墓玄妙异常,但又不觉忧心起来,若是真如阿诺所说,他们岂不又是白跑一趟,既已来此,其中就算无物,也当通逛一番,如今不曾见究其后如何,便被阻截之外。

    阿诺见此却哈哈一笑道:“于兄何必哀愁,此物本不是我等囊物,得不足喜,失不足悲,况且与于兄所想相反,我恰有妙法可解,不但不需哀愁,反倒是你我的大机缘,九龙守棺,这其中之人,生前定是绝顶非凡之辈!”

    范卿闻言,欣喜登时溢于言表,此次冒了这么大的险,若是无功而返,可真当郁闷至极,当即道:“此话当真?”

    阿诺点了点头:“于兄跟我数日同行,可曾见我口出诳语?”他双手掐诀,再次唤出金蝉杖:“我这法也不是什么妙法大道,只是这九龙墓冢年代实在太过久远,总有些好事之辈喜琢磨深研,总归探出一条道儿来,早些年我门大能机缘巧合得知此法,便载于闲书之中,我昔日无事就爱看些猎奇闲散,刚好扫过此法。”

    “此法便为金光借道!”阿诺一声大喝,掐诀间,那金蝉杖再度自发旋转起来,阵阵金光也随着其上的铜环熠熠生辉,不同于先前对付阴尸那般刚正凌厉的金光,此时的金光若轻舟慈航,如慈悲为怀的救世圣光。

    范卿暗道幸运,若是他一人前来,哪怕遇上这等秒地,也无法可解,幸有阿诺相伴,阿诺也当真是见识深广,是他比之不及,不愧是大宗之后。

    光芒在阿诺驱使下,缓慢的向边缘巨龙的龙尾上攀附,阿诺一心二用,轻声解释:“这九龙墓冢本是难有解法,除非远高于九龙合二为一的威能方能强行破之,又处于这葬仙谷深处,让那些强者也无法而进,本是一无解死地,但这九龙墓冢却有一个纰漏之处,那便是会辨明慈悲法器孕育而出的灵气,给予空当放行,也不知是创此阵者与善道有何渊源,还是建墓者有意为之,留下的后路。”

    说话间,祥光已经包裹住整个龙尾,金光闪闪,倒照得不像是个雕塑,而是个自发金光的龙珠,端的神异。

    范卿依旧紧握玄符刻,生怕这等古法秒阵变化无穷,生出变故,但阿诺却毫不在意,胸有成竹,在金光包裹住龙尾之后,阿诺缓慢移动身形,继续让金光流转,那金光像是流水一般,向龙头流去,约莫半个时辰后,右边这整条巨龙石雕都被金光渲染,金光四溢之下,宛若真正的金龙在世,神圣威严。

    范卿见到此景都不禁吃了一惊,好似看到真龙降世,心中暗想若是有这等法器,当是何等威风。

    阿诺的金蝉杖放出的圣光源于金蝉杖自身转化,阿诺只是耗些灵力催动,因此消耗并不大,当即便又开始将金光向下一条巨龙蔓延,,范卿初时兴致盎然,但在阿诺将第二条石雕也化为金龙之后,便也收起了奇意,盘膝打坐,将神识放开,一面调息状态,以便此阵破后有个最好的应变状态,一面也是为阿诺护法,免的真有人像他们一样误打误撞闯进来,生出祸患。

    阿诺的速度越来越快,许是对这般施法已更为得心应手,金光在几个时辰后便已笼罩九龙巨龙,范卿收神回过头,此时景象令他大为震撼,九条巨龙延绵望不到边,此时更是金光缭绕,栩栩如生,他顿感渺小,恐其游摆便会将他碾碎。

    阿诺收起金蝉杖,拍了拍范卿,范卿被一惊,原是已被这般宏伟景象惊得呆住,阿诺是一步步看着这石雕化为金龙,倒是尚能接受,轻声道:“成了!”

    他话音刚落,九条龙仿若真活过来,龙首皆是摇摆见对准两人,那股压力让阿诺也一时生疑,心想是否出了纰漏,但九条龙却不顾两人思虑,兀自腾空而起,在天空中绞移腾飞,九龙刚一离开石阶,便现出身后的景物来。

    那竟是一座不见边际的宏伟大殿,也无名匾,就那样立于其后,金瓦玉砖自发生光,也不见丝毫时间留下的创痕,宛如新筑。

    范卿来不及欣赏其后的大殿,只是看着还在天空中张牙舞爪的九条金龙,疑中呼喝:“如何?”

    阿诺也并不知怎么应对,同范卿一样又不敢上前进殿,又不愿罢休离去,只见得金龙互绞间,已经将天空染为一片金色,范卿阿诺身处其下,衣衫外貌都被照得金光闪闪。

    范卿心想这般动静怕是让其他人远远就能注意,也不知葬仙谷是否已经彻底开启,那数百人入内,且阴雾弥散,这金光悬于高天,定是很快便会注意到此等异象,到时候危险便又加上一重。

    范卿一咬牙,就要飞身跨过先前龙雕所在的路段进入殿中,但那九条巨龙却发出怒吼,嘶吼间那浓重的警告意味让范卿打了个寒颤,咬牙切齿间不得不又退了回来。

    “这般动静,我们要对付的可不止是这殿中本来的危险了。”范卿怨恨的盯着九条还在兀自乱飞的金龙,金光的范围已经扩大到看不到边际,将范卿最后一点侥幸也掐灭。

    阿诺点点头,叹了口气:“听天由命吧,我也没料到会有这等排场。”

    就条金龙约莫飞了一刻钟,在其中一条倏然直冲而下后,另外八条也猛然落下,范卿阿诺慌忙后退,却见金龙不是朝两人而来,而是游离间化为笔挺,直直的铺在先前雕塑处与大殿之间的阶梯之上,接下来其他八龙也纷纷依照,皆是笔挺铺下,刚好填补住大殿那与殿身极不相符的黑色巨门与两人之间的路径,九龙落定,那黑色大门无声缓缓打开。

    “这是?”范卿不明所以。

    “九龙化道?”阿诺也半知半疑,他从古籍所见显然并不全面:“应该是相敬殿中主人,也是在为来者引路,看来这真是一处了不得的传承。”

    范卿既知此路已通,事不宜迟,当即一招呼,两人踏龙而行,进入大殿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