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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冤家路窄陷险境

    一股波动之后,轻微的嗡鸣响起,光层凸出,并越来越明显,分明是一个人形,有人来了!

    阿诺严阵以待,范卿面色严肃的同时,第一时间却是拿出悉才的一个光团,那是绝息面具,他一把将其上的限制光膜捏碎,入手一阵冰凉,却又仿若无物,来不及惊叹此物的神妙,慌忙将其覆于脸庞,企盼此宝能够生效,也企盼来者千万莫是菩提山见过他的人。

    范卿的祈祷灵了一半,那面具果真生效,一种光怪陆离的感觉出现在心头,那面具似乎还有其他妙用,他来不及细研,因为来者他恰好认得,心里在见到那副面孔之时不由“咯噔”一下。

    来者那张朴实和善的面庞,粗布麻衣,手里提着一根树枝制成的木棍,若是在村野见到,只会以为对方是个普通农家小子,但范卿却明白这人可是与其天差地别,此人正是令他险些丧命其手的菩提山圣子,夏伯候。

    “冤家路窄!”范卿心里暗自叫苦,怎在这般逼仄死道里遇见这个煞星,如今退无所退,逃,对方又正好站在唯一的出处打量两人与周围布置。

    两人犹如见到饿狼的伤兔,身子绷起,却不敢有所行动,范卿是因为知道对方来历,阿诺虽是不知,却是能感知到对方那强盛的灵气波动,似乎都快赶上外面那三位守谷强者。

    夏伯候却不在意,粗略打量一圈后,彬彬有礼的作躬拳道:“两位,在下菩提山夏伯候,宗门祖辈对此殿便有所研究,今日晚来几步,不知两位是否可将那光圈中的物件让于在下。”

    阿诺闻得对方根脚,心中一颤,对方不单是他的仇敌,也是他万不能招惹之人,范卿倒是不见过多反应,只是他心里暗自侥幸,想脸上的面具定然是起了神效,否则对方第一时间便会将他击毙。

    实际上确实如他所想,夏伯候望向范卿却看不到对方丝毫灵气波动,甚至气息全无,夏伯候神识扫过竟然探查不出范卿境界,面容也只见模糊,这种模糊不同于范卿用神识掩盖下,让凡人难辨真相的模糊,若这种手段,夏伯候不需分神,只用一眼望去就可辨得真容,但面具所带来的模糊是一种由内而外的波动,绕是他凝神屏息,将神识化为一束针对而去,也只是看得模糊一片。

    又见阿诺听其名讳不由异动,而范卿不见反应,当即明白此人不凡,两人定是以此人为首,将目光汇向范卿。

    范卿实际上只是在庆幸面具挡了灾祸,又将心思放在对方话语之上,听对方的意思,显然也不知道这殿内究竟有何物,只是见那一个空荡荡的光圈,以为两人设法夺取了宝物,但也仅仅以为宝物只有那光圈中的一件。

    范卿不敢说话,怕露出异常,暗自眼神示意阿诺,阿诺跟范卿相处甚久,情好弥笃,当即明白开口道:“见过菩提山圣子!我们误入此地,这光圈里本就空无一物,圣子误会了。”

    夏伯候不怒反笑,范卿知道这和善的面容下隐藏着致命的危机,他边笑边道:“两位莫不是戏弄在下,这诺大的一殿,只呈一物于台座之上,却只供一个灵力屏障,其中空无一物,两位说说,这话我该信吗?”

    范卿心里哭笑不得,心说还别不信,这个光圈还真就是空的,鬼知道这是唱的是哪出。

    夏伯候实际也不在意真假,无论真假,眼前两人若不交出像样的宝物,他都不会善罢甘休,他也在这大殿之中转了甚久,一无所获,如今总算见的这样一个地界怎能轻易让两人离去。

    他将门口退路封死,见两人无动于衷,手里棍棒登时灵力沸腾,这棍棒可不是随意折下的树枝,而是来源于菩提圣树的枝丫,又经宗内元婴老祖炼化而成,威力无穷,在配上他独有的功法无尘诀,相互增益,堪比高阶灵器。

    眼见剑拔弩张,范卿心知若打起来,两人只能落入下风,且自上次与夏伯候交手,又过了如此之久,天知道这个集全大罗资源于一身的菩提山圣子已经到了什么境界。

    解释又行不通,哪怕他拿出先前的宝物,对方也未免就会心平止戈,除非,他看向阿诺,若是交出那棵十大神树位列第三的天罡神树,说不定会有奇效,但他看阿诺的神色,显然没有这个打算,毕竟阿诺可未见识过对方的厉害。

    心知不妙,一时也没有其他办法,思虑间想要拖延时间,故作沙哑道:“我们不是不交,但我怕交出之后再生出变故。”

    他一边说着一边缓缓伸出右手去抓那一个仅剩的空荡荡的光球,似随意之举,夏伯候也并不在意答道:“两位放心,自是许下承诺,只要两位拿出的宝物令我满意,在下便不会纠缠。”

    夏伯候这话模棱两可,也不说是光圈之内的宝物,也不说会放两人离去,实际上他也没这个打算,这葬仙谷中瞬息变化万千,若不是看不透那个面容模糊的黑袍修士,他早已动手,岂会跟他们磨磨蹭蹭。

    范卿也知夏伯候此话蹊跷,显然有其他打算,他的手已经握在光球上道:“圣子这话……”话未说完,他身体一阵痉挛,将站在身旁的阿诺吓了一跳,远处夏伯候也不明所以,皱着眉头看向范卿,想知道对方在搞什么花样。

    范卿有苦难言,他哪是在搞什么花样,虽然阿诺说剩余一个光球空无一物,但他总觉不该存在一个空荡荡的储物灵光,此时他便借着说话,想将其抓在手中再细看一二,哪知道这个光球却不同于先前两人费劲破开的那九个。

    方才他的手在握住光球之后,只感觉松松垮垮之感,他随意稍一用力,没曾想,竟直接穿透而过,将手落在了光球之内,在突破光团的刹那,光球立时炸开化为光点没入范卿体内,一个声音突兀的在范卿脑海里炸响。

    “是谁惊扰老夫安眠!”

    这声音将他神识都扰得混乱,身体不住的颤抖,随即脑子里莫名涌入了无数的记忆,范卿的第一时间意识到是夺舍!

    他急忙盘膝而坐,全力将灵力运转,想要稳固神识,

    那夏伯候见忌惮的黑袍修士似乎有变,心念一动,便要有所行动。

    但却见阿诺右手一招,招出金蝉杖,金光普照之下,让大殿内的碧玉流光都黯然失色。

    “金蝉杖?”夏伯候立时停住,饶有兴趣的看向禅杖:“有意思,你便是阿诺?”

    阿诺不敢回答,对待这种不知深浅的强者,往往是一句话灵气波动,便就命悬一线。

    “你不用紧张,临来前,你父亲托人送给我一样物件,虽是于我无用,但你金蝉堂终究是我菩提山下属附堂,你老实告诉我,这其中究竟是何物?”夏伯候一步一步慢慢走近,他的话也同样说的缓慢。

    阿诺见他每走一步,心中紧张就更盛一分,眼见对方走近,若再不拖延时间就只能交手,他可搞得明白自己绝不是对方的对手,急忙道:“像你所见,这个光球我两人真未曾动过,否则又怎会有现在的变故!”

    夏伯候一细想,确如阿诺所说,若是真动了,黑袍修士指定不会有现在这般下场,否则,对方就是故意卖出破绽等他上钩,思念至此,他停下脚步在两人十步之外站定,看向那个依旧在不住颤抖的修士,皱起眉头等待他究竟要搞出什么名堂。

    范卿此时心中欲哭无泪,他已经确定,那个声音的主人是要占据他的身体,此时正疯狂的侵蚀他的神识海,脑袋几乎要炸开,但他调动灵气,疯狂的压制之下,对方似乎也有些余力不足,当压力稍减一分后,他艰难的调动精力,嘴里挤出两个字:“金……光……”

    阿诺当即明白范卿需要助力,他向金蝉杖灌注灵力,那本照耀整个大殿的金光化为一股向范卿的身体涌去。

    范卿也是病急乱投医,只知金蝉杖对这些诡异有着压制作用,因此姑且一试,但见金光照体,那正不断搅乱侵蚀神识的灵智发出一声哀嚎,范卿心中一喜,知事不宜迟,当即灵力化为一道闪电自天灵盖之上落下,从体内划过。

    夏伯候在一边看到这道闪电,立时想起一人,那是已经近三年前的事了,那是一个鬼点子颇多的雷修,最后甚至从筑基顶峰的他手中留下性命,此时不知为何,竟想起此人,当即甩了甩头,将其抛于脑后,料想那人可不敢来此。

    那道声音再次响起,不过却是出奇的平静:“唉……想不到竟是个跨入过筑基的修士……时日终究还是太久了……也罢……也罢……”

    随着话音落下声音彻底消失,但点点零碎的光芒却飘落依附在范卿神识海内,范卿不敢放松警惕,这些碎屑般的光芒落下后,却并未带来丝毫不适,只是凭空多出些记忆现在脑海深处,这些记忆大都零零碎碎,并不齐全,加一块也凑不出一段完整的来。

    待最后一个碎片落下,范卿又内视片刻,确认不见异常,才舒了一口气,擦去额头豆大的汗珠,疲惫的起身。

    “看来阁下真是气运不浅,这等久远古殿中的夺舍下都能挺过来。”夏伯候歪起脑袋,看不出是真的替范卿庆幸还是另有所谋:“既然方才我未出手,那么两位也该承下这情,交出所得了!”

    虽然疲惫,范卿却还是一笑,心道果然这夏伯候贼心不死,眼见自己受了夺舍之苦,还不忘从两人这里捞些好处,不过此时他已经有了新的计较,也不说话,只是全力调息身体的混乱,务必使自己尽快恢复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