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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逃出生天清所得

    中年人心中隐隐不安,此次的伤亡人数甚多,除了最先离开的那小子,这先后出来的人无一不是伤势或轻或重,且皆是被阴雾入体颇深,照这个态势,哪怕这些生还之人归去之后,也将大病一场,甚至影响修为,造成不稳或是跌落。

    但此时他考虑不了那么多,他急忙上前将方才摔倒在地的年轻人扶起,此人印堂已经被阴雾渗得通黑,呼吸急促不稳,并且身上的粗布麻衣由于不是护体灵宝,已经破破烂烂,裸露出来的肌肤上,如同蜈蚣一般的伤痕正往外浸血,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让三人稍微松了一口气的圣子夏伯候。

    如此一来,尽管面临着要对大批弟子陨落做出交代,但此人存活,所受惩戒便在可接受范围之内。

    中年人从口袋之中拿出一粒自发生辉的丹药,光从表象来看,便知其定然珍贵,但此时他也顾不得吝惜这点家当,辅同夏伯候服下,又用灵气协助他调理一番,这才问道:“圣子可感无恙?”

    中年人本是客气之语,夏伯候也一向以仁爱朴实为人称道,但他却未料到,此话恰恰让此时的夏伯候听来像是讽刺,夏伯候怒火中烧,一甩袖将中年人搀扶他的手甩开,冷声道:“有恙无恙难道看不出吗!”

    夏伯候并未去看中年人僵住的脸色,他扫视四周,当即沉声问道:“可有放任修士离去?”

    中年人心中虽是恼怒,但却依旧笑脸相陪:“按照圣子吩咐,除了先前有几位能拿出信物的菩提山修士,其他人皆在此处。”他往一处一指,那里正有几十人盘膝打坐,正自发对抗入体的阴雾,做着调息。

    夏伯候怒哼一声:“我且问你,你如何判断他们是否为菩提山修士,此次危机来得如此偶然,若有人拾得谷中殒命修士信物,你当如何分辨!”夏伯候的声音越来越响,到的最后几乎是扯着嗓子吼出来的。

    中年人闭口不言,他已经蹙了夏伯候眉头,多说无用,况且放走之人还有一位那种金色菩提叶饰的修士,那无疑是与圣子一个层次的后辈,心想若说其是拾得信物,岂不是说将他夏伯候杀了方能拾得。

    无稽之谈,如今已得罪其一,可不能再将离去的另一人也得罪了。

    “离开者往何处去了?”夏伯候也知此时话语有些不妥,稍微压下怒火,身体却因体虚和怒气微微颤抖。

    中年人依旧不答,距离最早离开的范卿,如今已经半日有多,他又未曾刻意留意,对方早已不知踪影,另外两位老者也默不作声,为首老者倒是有一玉盘,不但可短时间察觉对方生命体征,也可在近距离寻找对方踪迹,但先前中年人的反应,他可尽收眼底,此事其中必有蹊跷,他哪敢冒然讨好,别利益未见到,反惹来一身横祸,可就得不偿失了,因此他也装聋作哑,只当是无知受些怨气。

    见依旧无人应答,夏伯候眉头皱成一团,牙关越咬越紧,嘴角竟渐渐渗出血来,他身体的颤抖开始越来越剧烈,终于,他按捺不住心中的愤懑,目眦尽裂间仰天怒啸,一股锋利的波动随着他的嘶吼荡开。

    夏伯候披头散发,眼中被怒火填满,哪还有朴素深不可测的模样,他自忖心智深沉,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大风大浪临而古井无波,但此番遭遇,哪还忍耐得住。

    不远处,那正疗伤调息的数十人感到动静,立马睁开双眼,一脸错愕的看向夏伯候,他们凡是曾与圣子有过交际之人,包括三位结丹修士,都从未见过夏伯候如此失态,一时之间,也无人敢上前劝阻,任凭其狂怒发泄。

    夏伯候一旁,中年人则是若有所思,这般举动落在他眼中,反而让其误会更深,只以为是那个觊觎圣子之位的修士在谷中让其吃了大亏。

    怒啸良久,发泄心中愤懑,夏伯候自知失态,也不再去多语,看向不远处一位倒地不起的修士,那是又昏迷过去的阿诺,他深吸一口气,压住心中的怨怒,瞥向中年修士:“将此人带回菩提山!”说罢,化作一道光芒慢腾腾的远去。

    百里外,范卿且养且行,一面用灵石做引恢复体内灵气,一面一刻不停的低空飞掠,每每体内灵气稍加充盈,他便会施展断影独行化为一道光影消失,一路上他多次改变方位,以期通过复杂的路径隐匿自己的踪迹。

    昔日在皇城中他曾购得一张大罗国境内地图,但其上有诸多地方是一片空白,范卿几经琢磨,推测那是修仙者的驻地宗门和各大险地,及各种与修士有关的地域。

    不过这也正好为他提供线索,一路来,他专挑那些地图上标明的城池或村落,特意绕开那些空白地域和大城,以期达到躲避宗门和驻在大城的修士的目的,他明白,当初在皇城未遇见驻扎的菩提山修士,全是因为他们未靠近皇城中心,而那群修士也不知为何,并不常去市集凡人交杂之地,又或是遇见了,也并未留意到自己,但这总归不是权宜之法,如今没有阿诺这道保险,一旦被纠缠盘问,后果不可预知。

    因此他一路沿着凡人村落和偏僻地域行进,直到十来日后,他正沿着一条不大的河流而下,确定后方并无人追来,方才减慢些速度,这么多天来他筋疲力尽,从葬仙谷的一次次危机开始,他便一刻不敢松懈,时时绷紧脑中那根如同蛛丝般的纤细神经,生怕出一点纰漏,又到如今这十来日赶路,更是将体内灵气反反复复消耗至见底,又一丝丝回复,无论是精神还是肉体,都经历着难以想象的折磨。

    此时总算暂且安稳,在再度飞掠几里之后,他灵气内敛,驻足长舒了一口气,随着这股气的泄去,一股晕厥感瞬间涌出,他几乎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在地。

    他赶紧稳住身形,四下一扫,见前面正是河床断层之地,河流自上而下飞流,形成一处不大却也壮阔的瀑布。

    再度提起灵气,虽然此处已经偏僻,但他可放心不下,飞悬于瀑布之上,一冲而入瀑布,随后他将玄符刻召出,数道灵气化为灵力,不需一刻钟,便在瀑布之后开出一个粗糙的洞府,后又拿起数道阵旗,将其布洒在瀑布周围,再布置好隐匿阵法,这才总算放下悬着的心,跌飞入瀑布。

    卸下全部防备,放空精神,再也支撑不住,肉体与长久的精神疲惫占据身心,失去意识,沉沉睡去。

    范卿一觉不知天日,只是醒来时暗感天昏地暗,恍神好长时间,方才想起这是在瀑布之后的暗洞,长呼一口气,知道此般冒险算是有了收获,在向灵兽袋中投去数颗灵气盎然的灵果后,范卿开始清点自己所得。

    虽然葬仙谷中所得不多,但样样都是非凡,他先是拿出天干地支阵盘,细细研究半日,总算明白其所用,此物不需要炼化,只需掌握其规则,就可运用自如,阵盘之中有各种阵法被铭刻封印其中,只需借助阵盘中提前炼制的材料排布,即可显现,实在奇妙无穷,并且其中尽是古久神秘的古阵法,大小阵法加起来三十六阵之多,实乃是一可随身携带的阵法大师。

    明白其原理,范卿又花上两日琢磨如何运用自如,之后才取出另一物,龙首印座,此物外表看不出端倪,但却收走了九条镇殿石龙,不用多想也知其非凡,旋即他取出纳戒中的九龙,将其一一呈于面前,此时九条巨龙已经各自化为指头大小,憨态精致,甚是小巧可爱。

    他将神识牵引灵力一同探入印座,同时又围绕九条小龙,果不其然,脑中突兀的出现诸多画面,古朴的大字记载着印座的真正名称,九龙印,可相距遥遥而控制九条石龙,这石龙任意一条都可称之为是一件不错的灵器法宝,九龙相加,足以抵得上一件顶尖的灵宝。

    他大喜过望,又留意九龙的应用之法,九龙材料质属刚猛,对于阴邪有镇压之用,而运用的招法也属于阳刚生猛的套路,当即不在多费闲功,开始炼化,这一炼,又是几天几夜过去,九龙印在完全被他灵气笼罩后,彻底炼化,成为他的法器。

    数日炼化,心情一时有些烦闷,范卿便出洞沿着溪流闲逛,逝日葬仙谷内,阿诺曾说他已怀心魔,对他颇为担忧,不知是否属实,如今阿诺也生死未卜,他心中难免生出自责,更加忧愁。

    闲逛几刻钟后,才又回到洞府,继续取出纳戒中的下一件器物,这是一张面具,入手不见重量,如同寒冰蚕丝,这物件还未炼化时,就为范卿解了大危机,此时取出,范卿对它期待颇大,如同炼化九龙印一样,他将神识牵引灵力一同贯入,刹那得知面具所隐藏的诸多隐秘,此物并非阿诺所知的常规绝息面具,按照面具中显现的记载,此物乃是前人倾尽心力改造的绝息面具,他不但有古传说中所说的的隐匿气息和隐匿容貌,让人看不出修为的作用,还能在炼化之后改变容貌,甚至能在一定范围内影响身形,另外还可以辅助所有者进行修为调控的显现。

    范卿心中大惊,世上竟有这等邪物,岂不是说,戴此面具者,外人都察觉不到这面具之后的人是真是假,转念一想,如今大罗修仙界对于他这样身份复杂的修士而言,岂不是凭空添了一道保命符。

    当即不在磨蹭,灵气开始融化其中的禁制,约莫十日左右,面具彻底炼化,不知为何,比那守大殿门的九龙印还要耗费时间,其中究竟还隐藏这什么秘密,需要范卿花上诸多时间去深研。

    如此一来,殿中之物算是炼化完毕,只余下两颗灵草,这都是有大来头的灵草,但范卿一来没有相对应的丹药方,二来没有能炼化的高超技艺,也只能将其用特殊器物暂且封存。

    做完这一切,他眉头一凝,慎重的取出怀中的一物,那是一节森然的白骨食指骨,其上有一枚纳戒,与骨节紧密连接,竟如同生长在白骨之中,仿若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