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All Is Well
戴着白色陶瓷面具的人坐在一辆货车上，狼狈地在街上跌跌撞撞地行进着。
“该死的，还是低估了Fize吗……”
他的白色兜帽长袍此刻已经遍布疮痍，露出了隐藏在碳纤维防弹布料下的未知金属制护甲。
但他的右臂整个裸露在外，全无任何保护。同样，在右肩处可以清晰地看到白袍上撕裂的断口。
“新胳膊感觉还是不如上一个好用，但这么说来，我的身体到底还有多少部分是原装的呢？”
他微微颔首，短暂沉思了一阵。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我曾经听过这么一句话。可惜我整个人现在都和他们当初赋予我的不一样了……想来还是，有点愧对他们啊……”
如今的他，就像忒休斯之船一样。
思来想去，异生人决定放弃回想这种无法统计的东西。
他看了一点显示屏上的来自后方摄像头的影像，暂时松了一口气，Fize没有追上来。根据刚才简单的通讯，他的两个同伴也安然无恙地在预定地点汇合。
“Fize的着装者依然是不明的，C-1012到达的时间点大约是10天前，最早被目击到的时间和地点是在早上7时33分，位于内华达州的沙漠边缘。在北美待的三天里她至少穿过了四个州。在此之后她又去了对岸的魔都，在那一片区域待了至少四天后又来到月目市周边。”
“一路上接触到的人不说上千恐怕也有几百，DeepCyclone的收纳箱从未见到过她拿出，因此也无法确认她什么时候交付出去的……”
白鸽啧了一声。
“这个东西只要交到别人手上就会自我启动，但是真正的启动时间随着装者的性格不同而不同。目测看来的话，Fize的启动时间不超过五天，这点线索也排除不了多少人。”
长吁一口气，他逐渐放松了下来。
“回去的话，可以准备一下干部会议，顺带筹备一下下次对Fize的围剿……”
“没有事吧，白鸽先生？”
鹰的声音从车载广播中传出。
“啊，没有大事。”白鸽说着，又看了一眼显示屏中机车后方的景象，“没追上来，提前安排好的二十几个合成士兵把他拖住了，用一条胳膊换自己的命，想想还是挺值的。”
“之前Fize乘坐的载具，我记录下来的数据显示与磁悬浮列车持平，而那显然不是它的极限速度吧。”鹰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担忧，“哪怕是到大洋彼岸恐怕也只需要十几分钟就能追上了吧。”
“你说的是DisasterComet，Fize系统最重要的支援之一。但是安心吧，这个东西只会识别战斗形态下放出的脑波，不会像你害怕的那样时时刻刻盯着你。”
“当然，如果被它标记的话，只有死路一条。我不知道Fize系统在现在具体有多高的完成度，保险起见，我会向其他派系的干部与头目们完全公开Fize的所有信息。”
“可是，白鸽先生，这些信息不是……”
“是啊，当做博弈的筹码。”白鸽接过话头，“但现在情况不一样了，这些情报都是能救命的，哪怕是意见不合的对头，也是能多救一个是一个。”
“总之，准备一下全体大会吧。和罗斯的小打小闹已经不再是最优先事项了。”
那破破烂烂的货车疾驰而去，消失在茫茫夜色里。
而被白鸽念叨着的Fize，源剑一，此刻正抱着一个白色的身影穿梭于大楼间。
最终，轻盈地落在一座大楼顶端。
源剑一单手扶住茧，另一只手轻松的扯开了蛛丝的束缚，轻轻扶着裹在里面的少女走出。
在月色与街边灯光下，他终于看清了她的模样。
少女的身高只到Fize的肩膀，微卷的乌黑短发刚刚盖过她的耳朵。
而那双深蓝色的眼睛是如此平静，无法从中读出任何情绪。
没有恐惧，没有欣喜，如同冰原之下的水晶般纯粹。
两对蓝色的眼睛在黑暗中无声对视着。
少女穿着一件轻薄的白色长袖外套和一条黑色长裙，并无什么特别之处，却总是让人感到与众不同。
“你没事吧？”
“Fize，是你的名字吗？”
没有回答源剑一的问题，她的声音夹在风中，无比轻柔。
“这套装甲的名字，对吗？”
“我只是临时使用一下这个东西，弥补我忽视的过失……”源剑一回答，“我不会接受，也没有能力承受这种力量和相伴的责任。”
“我只是……一个寄住在大公司树荫下勉强混口吃的上班族罢了……”他在心中无声地补充了一句。
连自己的过去都是一片模糊，谈何守护未来呢？
“我不会继续用这个东西，如果这份责任是我的宿命，我还是希望在正确的时刻承担它……”
“请……稍稍给我留最后的平静……”
少女平静地立在那里，看着天台边的源剑一，再没开口。
他到最后也不知道自己是何时离开那里的。
在连他自己几乎对外界的一切完全浑然不觉的状态下，他在不知何时已经回了一趟被他砸了半坏的旅店，重新换上了衣服。
真正反应过来时，他已经到了河边。
在大地震后，月目湖就彻底变成了一条横跨城市的大河。
这条河最诡异的一点在于它的河道几乎趋近于笔直，无论是地震造成是裂谷还是水流的冲蚀堆积作用都不可能造成这种地势。
大地震为何会造就这么一条怪河仍然是个未解之谜。
他把手伸进自己的腰腹部，从衣服下取出了装在身上的DeepCyclone。
“我们说好的，只有这一次。我实在没有能力驾驭这股力量，你既然能够自己找到合适的着装者，我想请你另请高明。”
河边的源剑一对它说道。
“可你刚才没有在享受战斗的过程吗？”
“或许吧……但我不是你说的救世主，没有做好承担这责任的准备。至少不是现在。”
“但你必须要知道一点，其实DeepCyclone的使用是有体质限制的，因此你才会是最合适的人选。”
“那还是祝你能够找到更合适的人选。”
他将DeepCyclone放到了桥边。
“抱歉还要再借一段时间的箱子，等你找到更合适的着装者之后，我会交付给他的。”
源剑一说完转身离开。
“告辞。”
DeepCyclone静静的留在桥边，不再有别的声音传入源剑一的脑海中。
待源剑一走远后，戴着兜帽的身影悄无声息地来到了桥边，他早已在此静候多时。
宽大兜帽的影子很好的掩盖了他的真实面貌，而所幸这个时间点会路过这里的人不多，他的打扮也不会显得太可疑。
至于无孔不入的，那些天上或其他暗处的摄像头，已经被他选择性无视了。只要没有完整露出面部，这些面部识别追踪程序就不能锁定他。
“被牲口的武器指着，明明只有我才是人类，但只要有这个东西……”
他捡起了DeepCyclone，将它揣进怀里后立刻转身退回暗处。
巨大的浮空屏幕缓缓从他的头顶飘过，而他只是短暂扫了一眼便快步离开，不再愿意哪怕多待一瞬。
而那屏幕上映现着的，则是一张通缉令：
【通缉令】
【（照片）】
【若理波，男，43岁，身高1.74m左右，中等身材。曾犯下“11·9特大连环杀人案件”，总计杀害13人，被捕后在押送途中杀害警员逃跑。】
【目前犯人依然在逃，请各位市民近日避免夜间单独外出……】
【……】
乌云逐渐退去，朦胧的月光洒落在这片灾难的土地上。
一个黑影快速掠过夜空，转瞬即逝。
又是不幸的一天过去了。
【Everythingisundercontrol】
“该死的，还是低估了Fize吗……”
他的白色兜帽长袍此刻已经遍布疮痍，露出了隐藏在碳纤维防弹布料下的未知金属制护甲。
但他的右臂整个裸露在外，全无任何保护。同样，在右肩处可以清晰地看到白袍上撕裂的断口。
“新胳膊感觉还是不如上一个好用，但这么说来，我的身体到底还有多少部分是原装的呢？”
他微微颔首，短暂沉思了一阵。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我曾经听过这么一句话。可惜我整个人现在都和他们当初赋予我的不一样了……想来还是，有点愧对他们啊……”
如今的他，就像忒休斯之船一样。
思来想去，异生人决定放弃回想这种无法统计的东西。
他看了一点显示屏上的来自后方摄像头的影像，暂时松了一口气，Fize没有追上来。根据刚才简单的通讯，他的两个同伴也安然无恙地在预定地点汇合。
“Fize的着装者依然是不明的，C-1012到达的时间点大约是10天前，最早被目击到的时间和地点是在早上7时33分，位于内华达州的沙漠边缘。在北美待的三天里她至少穿过了四个州。在此之后她又去了对岸的魔都，在那一片区域待了至少四天后又来到月目市周边。”
“一路上接触到的人不说上千恐怕也有几百，DeepCyclone的收纳箱从未见到过她拿出，因此也无法确认她什么时候交付出去的……”
白鸽啧了一声。
“这个东西只要交到别人手上就会自我启动，但是真正的启动时间随着装者的性格不同而不同。目测看来的话，Fize的启动时间不超过五天，这点线索也排除不了多少人。”
长吁一口气，他逐渐放松了下来。
“回去的话，可以准备一下干部会议，顺带筹备一下下次对Fize的围剿……”
“没有事吧，白鸽先生？”
鹰的声音从车载广播中传出。
“啊，没有大事。”白鸽说着，又看了一眼显示屏中机车后方的景象，“没追上来，提前安排好的二十几个合成士兵把他拖住了，用一条胳膊换自己的命，想想还是挺值的。”
“之前Fize乘坐的载具，我记录下来的数据显示与磁悬浮列车持平，而那显然不是它的极限速度吧。”鹰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担忧，“哪怕是到大洋彼岸恐怕也只需要十几分钟就能追上了吧。”
“你说的是DisasterComet，Fize系统最重要的支援之一。但是安心吧，这个东西只会识别战斗形态下放出的脑波，不会像你害怕的那样时时刻刻盯着你。”
“当然，如果被它标记的话，只有死路一条。我不知道Fize系统在现在具体有多高的完成度，保险起见，我会向其他派系的干部与头目们完全公开Fize的所有信息。”
“可是，白鸽先生，这些信息不是……”
“是啊，当做博弈的筹码。”白鸽接过话头，“但现在情况不一样了，这些情报都是能救命的，哪怕是意见不合的对头，也是能多救一个是一个。”
“总之，准备一下全体大会吧。和罗斯的小打小闹已经不再是最优先事项了。”
那破破烂烂的货车疾驰而去，消失在茫茫夜色里。
而被白鸽念叨着的Fize，源剑一，此刻正抱着一个白色的身影穿梭于大楼间。
最终，轻盈地落在一座大楼顶端。
源剑一单手扶住茧，另一只手轻松的扯开了蛛丝的束缚，轻轻扶着裹在里面的少女走出。
在月色与街边灯光下，他终于看清了她的模样。
少女的身高只到Fize的肩膀，微卷的乌黑短发刚刚盖过她的耳朵。
而那双深蓝色的眼睛是如此平静，无法从中读出任何情绪。
没有恐惧，没有欣喜，如同冰原之下的水晶般纯粹。
两对蓝色的眼睛在黑暗中无声对视着。
少女穿着一件轻薄的白色长袖外套和一条黑色长裙，并无什么特别之处，却总是让人感到与众不同。
“你没事吧？”
“Fize，是你的名字吗？”
没有回答源剑一的问题，她的声音夹在风中，无比轻柔。
“这套装甲的名字，对吗？”
“我只是临时使用一下这个东西，弥补我忽视的过失……”源剑一回答，“我不会接受，也没有能力承受这种力量和相伴的责任。”
“我只是……一个寄住在大公司树荫下勉强混口吃的上班族罢了……”他在心中无声地补充了一句。
连自己的过去都是一片模糊，谈何守护未来呢？
“我不会继续用这个东西，如果这份责任是我的宿命，我还是希望在正确的时刻承担它……”
“请……稍稍给我留最后的平静……”
少女平静地立在那里，看着天台边的源剑一，再没开口。
他到最后也不知道自己是何时离开那里的。
在连他自己几乎对外界的一切完全浑然不觉的状态下，他在不知何时已经回了一趟被他砸了半坏的旅店，重新换上了衣服。
真正反应过来时，他已经到了河边。
在大地震后，月目湖就彻底变成了一条横跨城市的大河。
这条河最诡异的一点在于它的河道几乎趋近于笔直，无论是地震造成是裂谷还是水流的冲蚀堆积作用都不可能造成这种地势。
大地震为何会造就这么一条怪河仍然是个未解之谜。
他把手伸进自己的腰腹部，从衣服下取出了装在身上的DeepCyclone。
“我们说好的，只有这一次。我实在没有能力驾驭这股力量，你既然能够自己找到合适的着装者，我想请你另请高明。”
河边的源剑一对它说道。
“可你刚才没有在享受战斗的过程吗？”
“或许吧……但我不是你说的救世主，没有做好承担这责任的准备。至少不是现在。”
“但你必须要知道一点，其实DeepCyclone的使用是有体质限制的，因此你才会是最合适的人选。”
“那还是祝你能够找到更合适的人选。”
他将DeepCyclone放到了桥边。
“抱歉还要再借一段时间的箱子，等你找到更合适的着装者之后，我会交付给他的。”
源剑一说完转身离开。
“告辞。”
DeepCyclone静静的留在桥边，不再有别的声音传入源剑一的脑海中。
待源剑一走远后，戴着兜帽的身影悄无声息地来到了桥边，他早已在此静候多时。
宽大兜帽的影子很好的掩盖了他的真实面貌，而所幸这个时间点会路过这里的人不多，他的打扮也不会显得太可疑。
至于无孔不入的，那些天上或其他暗处的摄像头，已经被他选择性无视了。只要没有完整露出面部，这些面部识别追踪程序就不能锁定他。
“被牲口的武器指着，明明只有我才是人类，但只要有这个东西……”
他捡起了DeepCyclone，将它揣进怀里后立刻转身退回暗处。
巨大的浮空屏幕缓缓从他的头顶飘过，而他只是短暂扫了一眼便快步离开，不再愿意哪怕多待一瞬。
而那屏幕上映现着的，则是一张通缉令：
【通缉令】
【（照片）】
【若理波，男，43岁，身高1.74m左右，中等身材。曾犯下“11·9特大连环杀人案件”，总计杀害13人，被捕后在押送途中杀害警员逃跑。】
【目前犯人依然在逃，请各位市民近日避免夜间单独外出……】
【……】
乌云逐渐退去，朦胧的月光洒落在这片灾难的土地上。
一个黑影快速掠过夜空，转瞬即逝。
又是不幸的一天过去了。
【Everythingisundercontro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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