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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今天是七月十五,中元节,夜晚,乡间小路上幽幽暗暗的看到一个老太太孤独的身影,正趴在草丛边不知道正在干着什么,看起来阴森恐怖。

    这时,一个年轻人从远处走来,看着面容可怖的老太太并没有害怕,而是笑着问到:“孟奶奶,送钱呢?”

    这个年轻人正是我们的主人公——叶尘,树叶的叶,尘灰的尘。

    话说,这个孟奶奶也是苦命人,无儿无女,老伴去的也早,只留下她自己,衣食无着,村里的人可怜她,有什么零碎活儿都给她,她也就指着这个糊口。

    “哦,是小叶啊,今天七月十五,二丫在省城打工,这不,让我给他死去的爹娘送点东西,别在下面也受苦。你也知道,他爹娘这辈子没过上好日子……”孟奶奶一见叶尘,嘴里就停不住,一边跟叶尘絮叨,一边往铜盆里送纸钱,铜盆里火苗不小,纸钱烧的很快。

    “呵呵,七月十五,鬼门关大开,一年就这一次,可得送好咯。”叶尘耐心听完孟奶奶的话,笑了笑,抬腿就要走。

    “哎呦!”叶尘还没走出两步路,突然听孟奶奶一声惊呼,叶尘急忙回头看。

    却见不知道哪里刮来了一阵怪风,把铜盆里未烧尽的纸钱吹了出去,直奔旁边的庄稼地而去,孟奶奶心里一慌,连忙要把手边杯子里的水泼过去。

    “别泼!”叶尘连忙叫道,可惜,晚了一步,孟奶奶别说是水,连杯子都扔出去了,正好泼在纸钱上,纸钱瞬间被水打湿,火苗也熄灭了。

    “遭了!”叶尘暗叫一声,连忙道,“孟奶奶,天色晚了,今儿也不是个好时候,您回去歇着吧,这儿我收拾收拾就得。”

    “唉,年纪大了,手脚不利索了,不知道还还有几年好活头儿,哎,麻烦小叶了呀。”孟奶奶站起身来锤锤腰,摇头道。

    “没事没事,您快走吧,路上看着点。”叶尘连忙把孟奶奶搀走,回过头来再看那堆未烧完的纸钱,一点动静也没有,长舒一口气。

    叶尘走到铜盆旁边,把没烧完的和烧完的纸钱都放在一起,刚要地上捡起火柴开始点火,铜盆一阵晃动,铜盆内的纸钱慢慢开始旋转,一些纸钱的灰烬猛扑向叶尘。

    得亏叶尘早有准备,连忙翻身避过去,低声道:“且听我一言!”

    话音刚落,飘浮在空中的灰烬似定住了一般,叶尘左右看看,正值盛夏,小路两旁柳树低垂,叶尘伸手摘了两片柳树叶合在掌中,嘴中念念有词,不过多时,单脚轻轻跺地,两片叶子抹在眼睛上,再看那堆灰烬,却见铜盆之上,灰烬之中有一女人,身着破烂寿衣,披散着头发,正死盯着叶尘。

    “你就是二丫的妈妈吧。”叶尘先礼后兵。

    “二丫呢?!她为什么不来给我送钱!为什么每年都是这个老太婆?!哼,老太婆也就罢了,为什么今年送钱送了一半就不给了呢!”这女鬼正是二丫的妈妈。

    “果然是性情大变。”叶尘暗道。

    人有三魂七魄,七魄主掌肉身,生时而出,死时而灭。而三魂分有人魂,阴魂,阳魂,人生时,人魂和阳魂主掌身体,阴魂被二魂压制,人心向善,死后,三魂脱离身体,无依无靠,不见天日,阴魂勃发,自然阴狠毒辣,当然,有一些人活着的时候就丧心病狂,那是特例。

    “二丫在外工作,托付孟奶奶给阿姨送钱,孟奶奶年纪大了,有些疏忽,这个可以理解,不如我代替孟奶奶把钱送过去吧。”叶尘呵呵笑道。

    “嗯。”女鬼轻轻嗯了一声,灰烬重归铜盆,自己让出铜盆。

    叶尘走到铜盆前,也不看女鬼,径自点火,把铜盆里的钱归置好,看着火苗渐渐烧起,叶尘点点头,朝女鬼一笑,将铜盆旁边的白酒倒了一杯,左手无名指上的玉戒指在酒力蘸了蘸,转身就泼向女鬼!

    “好话说过,纸钱送过,你要是再不让过,我打的你不好过!”叶尘脸上全然没有笑容,再看女鬼,此时因为衣服上沾了白酒,正在滋滋作响。

    “啊!”女鬼一声尖叫,扑向叶尘。

    叶尘冷笑一声,单手提起酒壶往嘴里灌了一口,双手结一手令放在嘴边,张口猛吐一道火柱,女鬼正好撞在火柱上,一声鬼叫连忙后退,叶尘得理不饶人,从袖子里掏出一道黄符,单手一颤,黄符化成一条金晃晃的绳子,轻轻一甩就套在女鬼的身上。

    “咄!地府阴神,黑白无常,速来我见,不得有误,疾!”叶尘看女鬼挣扎,将绳子头一抛,绳子自动缠在女鬼身上,自己掐诀念咒,召唤阴神!

    “呜!”叶尘法咒刚刚念完,平地里刮起一阵阴风,地上冒出股股黑烟,黑烟之中两尊阴神缓缓从地上转了出来。

    左边一尊头戴白尖帽,上写四个大字:一见发财。一身白衣拖到地上,也不知道有脚没有,鲜红的舌头有二尺长,脸上手上全是惨白之色,跟一头扎进面缸里似的,左手拽着锁魂链,右手捧着哭丧棒,正是白无常;而右手边一位,与白无常相差仿佛,只是一身黑衣,全身黢黑,舌头老长,左手捧着追魂剑,右手拖着孽魂鞭,黑尖帽写四个大字:正在捉你!甭问,这就是黑无常了。

    “茅山叶尘,见过二位上仙!”虽然这黑白无常是地府的阴神,封神榜上连个名号都没有,但是也不是叶尘一个人间界的茅山小道士能惹得起的,见了两尊阴神还得赶紧稽首。

    “嗯,见过了。”茅山的招牌在地府也是相当管用,当年三茅真君开创茅山一脉,到了陶弘景的时候更是盛极一时,历代弟子收妖捉鬼,在地府那是出了名的,单单是为地府提高工作效率这一点上来说,何玄抬出茅山的名头来,这两位也不敢怠慢,更何况人家三位祖师如今保不齐还位列仙班了呢,所以黑白无常二人也回了一个半礼。

    “有劳二位跑一趟。”叶尘笑着指了指女鬼,这女鬼也看见了黑白无常,蹲在地上瑟瑟发抖。

    “哼,阎君开恩,准尔七月十五鬼门关大开之日上阳间收取贡品,尔居然趁此时候兴风作浪,十八层地狱之内当有尔一位,跟我们走吧。”白无常说话间就把锁魂链套在女鬼身上,叶尘连忙收了法绳,道:“恭送上仙!”

    “告辞。”黑白无常稍稍行礼,黑无常一鞭子抽在女鬼身上,女鬼一声惨叫就没入地底,紧接着黑白无常也消失无踪。

    叶尘看黑白无常走人,自己收拾收拾地上的家伙什也顺着小路回了村子。

    如今已经晚上十一点多,家家户户都关门闭窗,再加上山村偏远,没有路灯,整个村子一片黑暗,偶然一阵小风吹动路旁的柳枝,好像凭空有人摇摆一样,当然,在叶尘的眼里,还真有人,不,或者说有鬼在树枝上摇摆,不过叶尘没兴趣,并不是每个鬼都愿意去害人的。

    叶尘转过几个岔口,一路走到一条小道上,顺道把铜盆什么的送到孟奶奶家,自己就进了家门。

    这座院子是师傅给自己留下的唯一的一样东西,一个小院子套着三间屋子,房屋年久,不过到没失修,有风挡风,有雨遮雨,院子不大,黄土铺地,走起来倒也舒服。

    叶尘走进屋中,也不开灯,三下五除二就拖了衣裳上炕睡觉,正值酷暑,也用不着被子,就这么在炕上躺着就睡着了。

    趁着叶尘睡觉,咱们简单的说一下这叶尘的来历。

    这叶尘自幼无父无母,被其师傅收养,叶尘这名字就是他师傅取的。叶尘自幼聪颖,继承了师傅一身的茅山法术,虽然师傅是茅山道士,但也知道,如今今非昔比,想要混个好饭碗,还得有个好文凭,就让叶尘一边修道,一边上学,当然啦,干什么也不能离了根本,寒暑假期间也曾让叶尘跟着走南闯北,降妖捉怪。他师傅意思很明确,怎么着也不能让这门手艺在自己身上断了,至于叶尘能不能传下去,他就管不了了。

    但天有不测风云,就在两个月前,其师坐化,临走前将这这座院落送给了叶尘,叶尘也就在这住下了,刚才之所以能遇见孟奶奶,叶尘也是给他师傅在坟前送钱来着。

    闲话少叙,却说叶尘一觉睡到清晨,赶紧爬起来穿好衣服,缓步走到院子里,看看东方已经露出鱼肚白,叶尘轻轻吸了口气,缓缓吐出,慢慢的拉开架势,一套八段锦顺手打出来。

    这八段锦乃是当今流行的养生拳法,活络经脉,提神静气,让人的内脏从睡眠状态迅速恢复过来,生气满满。(非杜撰,大家有兴趣可以学一下。)

    一套八段锦打完,天色大亮,叶尘吐出一口浊气,刚准备进屋做早饭,突然听到隔壁一声“跨啦”,显然是有什么东西砸碎了。

    “你个倒霉婆娘,怎么的就把酒杯打碎了!这要是教祖宗知道了,这可怎么办?!你说!嗯?!”紧接着一个男人的喝骂就传来出来。

    叶尘也顾不得吃饭,连忙出门,却见自家左边一户人家已经挤满人,农村人就是这样,谁家有事,都愿意凑个热闹看看,叶尘一出门,大伙儿都看过来,孟奶奶当先道:“哎,小叶出来了。”

    “哎,小叶,你快来看看吧。”

    “是啊,这到底怎么办呢?”

    ………………

    大家伙七嘴八舌的说个不停,叶尘心里暗笑,这些人哪是关心呢,就是看个乐子。

    叶尘来了这山村两个月,大家都知道这叶尘有些门道,平时有点什么事都来问问,叶尘俩月衣食无忧,全仗这点手艺了,当然,这倒不是说叶尘没钱,关键是用不上啊,只要到了饭点,总有那么一两户人家来找自己,当然,饭不白吃就是了。

    “好好好,列位让个道儿。”叶尘从人群中进院子,却见一个小媳妇正坐在地上啪嗒啪嗒掉眼泪,一个汉子正红着脸喝骂,叶尘连忙走过去道:“狗剩哥,别喊了,我看看,没事儿,没事儿。”

    “哎,是小叶啊,好好好,你来看看,这怎么办呢这个。”狗剩一看叶尘连忙道,回头对媳妇喊:“还蹲着干什么,还不赶紧给小叶板把椅子来?!这倒霉娘们儿!”

    “不用不用,嫂子不用忙了。”叶尘连连挥手,说话就走到杯子旁边仔细看。

    这山村的人比较传统,在发达的城市里,基本上都漠视七月十五这个日子,最多也就是烧烧纸钱了事,但是在山村则不然,每家每户,到了这个日子基本上晚上都要烧纸钱,然后在院子里摆上一个香案,三炷香,两杯酒,猪头三牲等等都是要的,而刚才打碎的正是一支酒杯。

    “嫂子,你这是怎么弄碎的?”叶尘四处看看,回头问小媳妇。

    “……”

    “问你话呢,嘟囔什么呢!”狗剩看媳妇嘴里嘟嘟囔囔不利索,急得瞎咋呼。

    “狗剩哥,别急,嫂子,你慢慢说。”叶尘笑了笑,这山村里的女人没见过大世面,尤其是这种初嫁的女孩,更是有夫唱妇随的思想,家里有男人,自己就不敢大声说话,再加上这小媳妇本身就害臊,乡亲们围着看,叶尘盯着看,更不知道说什么了,听得珠子一喝,这才懦懦道:“我,我刚才起床,把狗剩叫起来,狗剩不起来,然后我掀开被窝……”

    “说什么呢?!”狗剩在旁边急得跟猴儿似的。

    “呵呵。”门口的乡亲都笑了起来,更有起哄的:“被窝里有什么啊!?”

    “哈哈哈!”

    “去去去,你们是看出殡的不怕殡大,这有急事儿呢!”狗剩闻言大怒,朝门口的人挥手。

    叶尘在旁边也是苦笑不得:“嫂子,你和狗剩哥那点事儿我没兴趣,就说杯子。”

    这话不说还好,话一出口,门口的乡亲更乐,狗剩在旁边听的都气笑了:“我说小叶,大清早起来你这是来拿我开涮呢是吧。”

    “不不不,嫂子你说,你说。”叶尘笑道。

    “我出门端菜,把菜都端走了,然后没留神,把杯子打翻,杯子就滚到地上碎了。”小媳妇的脑袋都快埋到地里了,话说完就跑到屋子里去了,狗剩丧气道:“这倒霉娘们儿!”

    “哎,狗剩哥消消气,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叶尘看了看桌子,又看看了地面,笑道。

    “真没事?我说小叶,这事儿可开不得玩笑。”狗剩连忙问道。

    “真没事,你放心吧。”小叶笑道,“没什么事我走了昂。”

    “不对啊,我听人家说了,这杯子打翻,可是大忌讳,更别说是碎了。”狗剩不依不饶的抓着小叶。

    “嗨,我说狗剩哥,你这就是听话听一半。”叶尘无奈,门口的乡亲们一看没什么热闹了,也就散了,狗剩拉着叶尘的手:“小叶,没吃早饭呢吧,来来来,正好,不让你白跑一趟,你就着正好跟我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也不由叶尘分说,就把叶尘拉进屋子里,狗剩让小媳妇热了点饭菜,俩人对坐,在山村里,有外人在场,女眷是不上席的。

    “其实这也没什么。”叶尘吃了口菜,“狗剩哥,你说的酒杯打翻,确实是不对头,但是那是晚上打翻的,你家供奉的谁,那人来收贡品,觉得贡品不对,就把酒杯什么打翻打碎,这是坏兆头。但是今天你这个事儿,那就不叫事儿了,天都亮了,你家祖宗都走了,你媳妇打翻的酒杯,你怕什么?”

    “哦,这里面还有这些个说头呢。”狗剩闻言这才松了口气,笑道,“别看小叶的年纪轻轻,懂得还真多嘿。”

    “哈哈,这还不得靠你狗剩哥赏饭吃嘛?”叶尘开玩笑,狗剩也跟着哈哈笑。

    “哎,说正格的,你听说南山那边最近闹鬼没?”狗剩突然变的神秘兮兮的,道。

    叶尘一愣,这话跳的也有点太大了,稍稍琢磨狗剩这话,叶尘笑了笑:“狗剩哥有想法?”

    “我哪敢有什么想法,这不跟你扯闲篇儿嘛。”狗剩倒了杯酒给叶尘,叶尘推辞不喝,狗剩自己干了,“南山那边真有点邪乎了。”

    “狗剩哥,这些个事儿你别掺乎,也别打听,知道多了对自己没好处。”叶尘压根就不接这茬。

    “不是,小叶,你听我说,这个可不是我打听的,是我们在地里干活儿的几个人说的。”狗剩再灌一口酒,“听说南山那边每天晚上都多出几个坟头来,每个坟头还都压着黄纸呢。”

    “嗯?每天晚上都多出几个坟头来?”叶尘听着一愣,这新鲜啊这个,没听说哪个鬼爱好做阴宅的,莫非生前是搞房地产的?

    “是啊,所以说这事儿邪乎,我有一兄弟,每天早上到山上打点野兔野鸡什么的,每天打那儿路过,每天就见坟头增加,好像还都是新坟呢。”狗剩越说声音越低,内屋里的小媳妇不知道什么时候撩开帘子道:“别说了,说的怪渗人的!”

    “哎,我说,谁给你的胆子!你……”狗剩听两眼一瞪,正要喝骂,叶尘连忙拦下:“好了好了,狗剩哥,不说了,来,喝酒,喝酒。”

    一顿早饭从早晨一直吃到中午,跟狗剩天南海北的闲扯,不过南山那边的事儿叶尘是一点都没忘,他的好奇心也勾起来了,按理说,自己也是修道多年,随着师傅走南闯北有些时日,什么样的东西自己听听声就能知道个大概齐,这回可是碰着新鲜的了。

    叶尘本来不想搭理这茬,但是想想又不甘心,总想去看看,一直纠结到下午五点钟,狠狠一咬牙,大不了就去见那死鬼师傅,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