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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

    “明天彩排了哈,正好你的出场顺序比较靠后,我争取不加班早点带你去哈。你今天不要太劳累,别出门了,简单把动作梳理梳理背一背就好。”

    碧青对着镜子梳头,在镜子里看着哲霖说道。

    镜子里哲霖还在比划着动作,对她一点头。

    “吃的我都准备好了,你直接去厨房拿就好。电脑把聊天工具登上,有什么事随时叫我。”碧青穿上黑色外套拿起红色小羊皮链条包,在玄关穿了鞋,不放心地回头看看他。

    “过来让姐姐抱抱。”她对着哲霖张开双臂。

    哲霖乖乖地走过来,抱了抱她,受伤的小指包扎得左一层右一层,微微翘起,怕弄脏她的衣服。

    地铁站里,她昏昏欲睡地等待着车进站。昨天晚上胡思乱想没睡好,今天醒了看到哲霖的手她还是心里不舒服,很是自责。半逃避半赶时间地跑出来,到车站几乎耗尽了她仅有的体力。

    “下面为您播报每日快讯。昨日下午三点15左右,在心海区夜天公园发生了一件惊心动魄的事。由于风大,导致某建筑上层的广告牌和支撑柱脱落,而建筑下方一个小女孩正在玩耍。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一名男子挺身而出,将小女孩救下。而不远处帮儿子录视频的市民王先生恰好录下了这惊险的一幕——”地铁大屏幕播放着每日快讯的新闻画面。

    每天每天都在播放,时而溜一眼时而视而不见的节目,但是从没想到会从那里看到自己身边熟悉的人。碧青应声抬头看,虽然哲霖已经简单跟她叙述了一遍事情经过,但是实际看画面又是另一回事。

    楼顶的广告牌铁板哗哗直响,随风抖动,仿佛在努力抗争。随后支持不住了一样,一根支柱的木头落下来,随之而来的就是半个铁板。录像里有几个路人发出了惊呼,唤着下面玩耍的小女孩赶快离开,可是碍于距离太远跑不到她身边。小女孩扎着羊角辫,在地上玩着小花,浑然不觉头顶即将从天而降的厄运。

    明明知道孩子已经被救下,但她还是喉头发紧。

    说时迟那时快,一个身影电光火石般冲过去,先是抬手扛了一下,接下来借力抱着小女孩滚了几圈。铁板先是立着落到地面,然后轰然倒塌到另一边,扑出一片尘土。

    碧青颤抖了一下,手心出汗,心忽悠忽悠的仿佛从过山车最顶端急速下降到最低点。

    录像里传出欢呼声,哲霖穿着她熟悉的卫衣,从地上爬起来,扶着小姑娘查看她的伤势。小姑娘被吓傻了,过了一会儿才后怕似的大声哭泣。

    录像到这里就被暂停了,画面切回到主持人。她一脸严肃,继续播报:“感谢这位不留名的热心市民,保护了孩子。目前跟进的结果,小女孩只是受了惊吓,并无大碍。而这位先生在初步确认小女孩没有什么事情,热心市民拨打的120和110工作人员赶到后就悄悄离开了现场。随后医护人员在现场发现了一些血迹和一截手指。回放视频并逐帧检查我们发现,这位先生被切掉了一节手指,但是不知道是不是也受到了惊吓还是痛感后续才袭来,居然没有发现就这样离开了现场。医护人员已经把手指清理消毒妥善保存,请这位先生尽快到市第二人民医院进行断肢再植手术。也请广大市民留意,如果认识视频中的男子,请告知。谢谢。”

    “我的天,这人心也太大了吧,手指头都不要了?”旁边一个男人跟女朋友讨论着。

    “可能是人家高度紧张吧。不是有那种新闻嘛,过后才觉着疼,当时不知道的。啊好伟大啊,不然那个小女孩铁定被砸到了。”他的女朋友说道。

    碧青不由得苦笑,疼是疼的,只不过他的手术,人民医院没法做啊……

    到了公司,她在电梯里碰到了王哥。道了早安后,王哥问她:“昨天急急忙忙走了,没事吧?”

    “啊……没事没事,家里门忘锁了,邻居打电话告诉我。”她决定来个乾坤大挪移,把似是而非的消息告诉他。

    “哎呀,咋这么不小心呢。幸好及时回去了。不过现在治安好,可能也没啥损失。”王哥议论了两句,电梯就到了,他们就往办公室走去。

    听了一上午副组长给客户打电话,珍娜指导新人,诗媛跟组长汇报测试结果,她觉得耳朵里满满的。脑子也炸裂般充斥着各种信息和念头,不过为了明天能按时下班,她还是坚持把手头的工作做下去而不是偷偷摸鱼。好不容易熬到午饭时间,她就赶紧去买便当了。

    “咦,你今天没带饭哪?”珍娜正拆开红底白花的便当包,看她拎着个便当回来奇道。

    “哦,昨天回家有点事,没来得及做。”她无奈笑笑。

    “诶诶诶,你们快看,昨天那个见义勇为的,居然是个机器人!”诗媛拍拍碧青的胳膊,举着手机惊奇不已。

    碧青觉得从胳膊她触碰到的地方轰然龟裂,一直延伸到头。没等她反应过来,诗媛已经点开了视频。

    “本台记者跟踪报道:关于昨日见义勇为的断指市民,又有新发现。由于其冷藏的手指断面颜色异常,医生实施了进一步的检查,赫然发现其不是人类的手指,而是一截由特殊材料制成的人工产品,疑似我国国产智能人的零件。目前已移交相关部门进行进一步检测。而这是我国智能人面世几年来首例独立进行见义勇为的智能人,其智能水准已引起观众们热议。如有新消息本台将第一时间为您跟进。”

    “哇,真是魔幻。我还停留在人机大战不共戴天毁灭世界的电影情节认识呢,这都开始救人了,真先进!”珍娜啧啧称奇。

    “那是智能人,不是机器人。现在智能人的开发水平很高,已经通过了很多实验,有在切实使用了。只不过碍于精密度和智能度问题,很多领域还不能放他们进去,比如救援啦医疗啦这种。”晓娟姐今天难得按时吃饭,又没找到空位,就加入她们的队伍,此时也讨论了起来。

    “哇!不愧是晓娟姐!博览百家呀~”诗媛手捧下巴做崇拜状。

    “哪有~我只不过看过类似的书和纪录片罢了。”晓娟笑着伸出食指点了一下她的额头。

    “碧青?……你怎么啦?”诗媛注意到碧青的木然,收起笑容问道。

    “啊……没什么……走神了。感觉好厉害……”碧青努力挤出笑容,脑袋轰鸣,勉力才能听见自己的声音。

    “你昨天急急忙忙回去,没事吧?刚才看你脸色就不太好。”珍娜担心地摸摸她的额头。

    “啊,我,我有点不舒服……”碧青心慌意乱,索性实话实说。

    “那你没什么今天必须做的就交接一下下午回去休息吧。别累坏了。”晓娟姐皱着眉,微微噘嘴看着她。

    “谢谢组长。那我恭敬不如从命,早点回去了。如果明天还不好,我可能还会提前走。”碧青提前铺垫。

    “好的好的,反正最近忙得也团团转,差不多告一段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