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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热意涌宝钗露芳心

    当夜,王夫人便将探春一事说与贾政,贾政听了自是极力赞成,连道王夫人心思灵敏,只是思量一番后,还是决定等李奕春闱之后再提,他倒不是想等李奕出成绩见风使舵,他只是怕打扰李奕备战春闱。

    李奕并不知晓自己被几家人给暗定做了乘龙快婿,此刻的他,正因为一个消息而郁闷不已。

    春闱延后了。

    缘由是泄题,可李奕怎么看,都像是有人借“泄题”之名来党争伐异,由此可见大衍朝廷已经到了何等病入膏肓的地步。

    李奕送走前来宽慰他的贾政,回到屋里,把玩起桌上的鎏金请帖。

    自他上京以来,便开始收到络绎不绝的请帖,他却从未应邀过,但今日,却是来了一份特别的请帖。

    北静王的请帖!

    红楼里的王爷,都是极为神秘的,尤其是这个北静王。

    李奕早先便了解过大衍的政治局势,虽极为复杂,但笼统可概括为五方势力,阉党,士林党,宗亲党,勋贵党,边军党。

    每一方势力内部,也自有勾心斗角,排挤暗算。北静王便属于在宗亲党中并不受待见的那一类人。

    在一众王室宗亲都骄奢淫逸的环境下,冒出一个性情谦和的贤德王爷,是颇为不合群的。

    虽素未谋面,李奕却隐隐在北静王身上嗅到了同类的味道。

    不过李奕一向是个阴谋论者,不惮以最大恶意揣测他人,也许,是他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吧。

    “爷,宝姑娘来了。”

    正思量间,晴雯的声音在外头响起。

    李奕忙起身相迎。

    薛宝钗领莺儿至屋内,见李奕面色无恙,心下稍安,她也是刚得到春闱延后的消息,思忖一番后,还是决定来看看李奕。

    李奕见她眉目神情,便有所了然,笑道:“老爷刚走,宝妹妹便来了,旁人莫不是要以为我生了什么大病。”

    薛宝钗听李奕如此说,便知他心中豁达,并不为春闱一事所困,遂笑道:“倒是我来的不妙了,那妹妹这便回去。”

    说罢便佯装要走。

    李奕忙笑着挽留,薛宝钗也就笑着坐回去了。

    两者之间的小玩笑,却是让薛宝钗感到和李奕亲近了几分。

    “奕二哥不同别人,京城里住多久都无妨,并不短着吃穿用度。奕二哥莫要嫌妹妹唠叨。”薛宝钗还是嘱咐了一句。

    李奕满脸感动之色,认真道:“宝妹妹真心关切,我便欣喜感激还未及,怎会嫌弃。”

    薛宝钗见李奕说得情真意切,如银月般的脸颊不由得红了起来,神情微有些羞赧局促。

    若是寻常交际言谈,她当然应付自如,只是此刻面对心上人,以往的那些从容淡定,平白没了几分。

    李奕见状,遂自责道:“奕自小孤苦无依,除师父外,少有如宝妹妹这般真心相待之人,一时激动失了态,冒犯妹妹,还望见怪。”

    “奕二哥言过了,是宝钗庸人自扰。”薛宝钗柔声回道,脸色却越发红艳,脸上如同绽放一抹牡丹,令人惊艳。

    李奕却是微有讶然地望向薛宝钗。

    庸人自扰。这几乎已经是在暗示李奕了。

    薛宝钗害羞,是因李奕言语亲密,面对李奕的赔罪,薛宝钗若是回些别的话,那便正常揭过,可她回的却是庸人自扰,意为确实因李奕所言而失了仪态,岂不坐实了自己那羞人心思?

    饶是李奕他自认为算无遗策,也不曾算到,薛宝钗竟然倾心于自己。

    果然,还是低估了自己的魅力!

    正在李奕思考如何接话的时候,屋外传来一个丫鬟的声音。

    “姑娘,奶奶有事寻你回去。”

    听起来是薛王氏的丫鬟同喜。

    薛宝钗闻言,与李奕匆匆道别,招呼莺儿起身离去。

    望着薛宝钗那渐渐离去的丰腴可人的身姿,李奕陷入沉思之中。

    佳人芳心暗许,李奕自然欣喜,毕竟那是才貌品相,为人处世都无可挑剔的薛宝钗啊。

    以前不对她起心思,一是李奕先入为主,认为人家相中得是贾宝玉,而未必看得上现在的他。二是因为,他一向奉行先立业后成家。这里的立业,不是有事业,而是有一定的能力,起码能护得住自己人的能力。三则是,他还是不太愿意沾惹大厦将倾的四大家族。

    但既然事已至此,不作回应,又枉为大丈夫,他来这一世是为了什么,无非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

    至于薛家是否带有利益目的,李奕倒不在乎,这世上,什么事不带目的?人之常情如此。

    既然薛家在他还未得势之时便相中与他,他日后对薛家投桃报李也无不可。

    至于薛家家世配不配得上的问题,李奕并不在乎,只要人合他心意,家世这东西,他可以让它无比显赫,也可以让它分文不值。

    薛宝钗一路走回屋,便觉心内灼热,捂着胸口喘道:“莺儿,去给我拿冷香丸来。”

    薛王氏见此,本想说得话咽了回去,忙搂过薛宝钗,帮她顺着气,关切道:“可是又犯热症了?”

    “不打紧,这次并无以往那般难受。”薛宝钗笑着宽慰道,然后在莺儿服侍下服了冷香丸,心中热意方才散去。

    薛王氏又与女儿叮嘱几句,见她脸上带有倦意,便让其先休息。

    薛宝钗躺在床上,忆起方才与李奕之事,心中羞意仍未去,又惊讶于自己的大胆果敢。

    她本想在李奕春闱之后,再慢慢与李奕增进感情,循序渐进,最后水到渠成。

    却不料这段时间与姐妹们一起相处时,得知探春钟情李奕之事,久久积虑之下,今儿一见到李奕,激得热症发作,有些失了仪态。

    但薛宝钗却不后悔,不如说正巧了凭这热疾给了她莫名的勇气,不然以她一贯稳重的作风,不会作出今日有失仪态之事,应还是在郁郁难安。

    至于探春那边,薛宝钗却并未觉不妥。

    探春和李奕并非贾宝玉和林黛玉,宝玉黛玉乃两情相悦,探春李奕却不然,因而薛宝钗并未有心理负担,左右都是女方一厢情愿,谁又比谁矮一头呢?

    况且,无情之论,论各自出身尊卑,有情之论,论与李奕感情深浅,探春皆不及自己。

    只是为免伤两家长辈体面以及姐妹情分,还需趁早与妈妈说明紧要,让她去与姨妈姨父通通气。

    “姑娘,宝二爷来了。”

    正躺床上休息的薛宝钗忽闻外面莺儿的声音,便吩咐道:“就说我身体不适,不能陪他顽,让他先回吧!”

    过不一会儿,却又听到宝玉吵着要进来,薛宝钗心中烦闷,又不好发作,只得将床帏拉了下来。

    宝玉强闯进屋内,道:“本想寻宝姐姐去顽,却听闻宝姐姐身体不适,怎么忽地病了?”

    “没什么大碍,老毛病罢了,吃了药休息些便会好。”薛宝钗淡淡道。

    “如此便好,宝姐姐好生休息,快好起来,再陪我和颦儿一同顽去。”贾宝玉笑了会,又忽然失落道:“这几日,都难同宝姐姐顽,每每我到了姐妹们那边,宝姐姐都是有事离去,倒叫我念得紧。”

    薛宝钗被贾宝玉纠缠得有些无奈,只得出杀手锏,笑道:“宝兄弟莫要总想着与姐妹们玩闹,身为世家子弟,总要明智上进,多攻仕途经济,未来不仅要撑起家族,更要……”

    “宝姐姐纵是病了也不忘这些劳什子,我看多半是就是被这些东西拖累的,宝姐姐好生养病吧!”

    贾宝玉一听薛宝钗开始劝学,脑袋便发胀发疼,火气就上来了,怪道这么清白绝丽的一个美人儿,却对那沽名钓誉,禄鬼俸贼之事如此上心,真是白瞎一副好皮囊。

    撂下一句话后,贾宝玉抬脚便离开梨香院。

    薛宝钗心下也不恼,只觉好笑,如若没有李奕出现,薛家真的看中了贾宝玉,那可就有她心烦气躁得了。

    同时薛宝钗又升起对林黛玉的十二分钦佩,叹她能与贾宝玉通情共鸣,果真也是位世间奇女子,莫不是前世欠了他些什么。

    “这位宝二爷真真招人嫌。”

    等贾宝玉离开,莺儿才噘嘴抱怨道。

    “又胡说八道,你这张嘴早晚惹出麻烦。”薛宝钗斥道。

    莺儿笑道:“我也只对姑娘这般说。”

    “少贫嘴,去把我针线拿来,晴雯教了我一个巧法儿,我再试试。”薛宝钗吩咐道。

    莺儿却叹道:“我的好姑娘,您可歇着吧,都这会子了还做什么活,春闱延后,左右也不缺这一时,且一个书袋而已,又不是香囊,何必这么精致?”

    见莺儿这般说辞,薛宝钗俏脸微红,嗔她一眼,也便不再坚持,她今儿是真的有些乏了,浅聊几句后,沉沉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