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夜与悲
张老三在城南守着城门，此时天色渐晚，已经快到了戌时，很快就能关闭城门回家睡觉了。
他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
这日子可真无聊！
自己每天就待在城门这里守着，除了来人要进城门时能打起点精神，其他时候都是盯着远处的运河无聊发呆。
外面除了运河时不时会有点动静，其他路面上安静的要死，没有一点有意思的地方。
等再过几年，攒够了娶老婆的钱，自己就不做这守卫了。
回老家种地享享清福，娶个婆娘生一堆娃
——那生活，啧！
张老三心里美滋滋的想着。
片刻后，正在想以后儿子起什么名字的张老三被一阵马车声惊醒，这个时候了还有人进城？
他心中有些不悦。
马车渐渐接近，张三借着还没暗的天色瞧了瞧。
原来是陈掌柜家的那个侄子，今早还见他出了城，说是回陈家村接人去，路途也不算远，居然现在才回来。
马车缓缓停在门口等待检查，张三走过去拍了拍陈岸的肩膀教训道：
“怎么回来的这么晚？虽然咱们临水城这一带算是安全的地方，但也要小心啊，你一个小孩子没自保能力，以后要注意点！”
张老三听到一声有些冰冷冷的道谢声，但没有多想，。
查看完马车里，张三疑惑的问道：
“陈家小子，你不是回村里接人去了吗？怎么就你一个回来了？”
陈岸僵硬着脸回头看了一眼张三，低着头神色哀伤道：“……再也接不到了。”
张三以前见过这种表情和语气。
那是十几年前了。
在他还是十多岁的时候，村里一户人家出门时被一伙强盗打劫杀害。
唯一侥幸藏起来活着的一个女孩在参加葬礼时，眼里都哭干了，站在墓前时就是这种样子
——亲人都死光后近乎心死麻木的样子。
张三不寒而栗，虽然是八月份但他还是打了个冷颤。
周围有些黯淡的天色衬托着气氛显得更加可怕，他看着低着头的陈岸小心翼翼道：
“陈，陈岸，你莫不是在说笑吧，哈……哈哈，别吓你张叔了。”
陈岸没有继续说，转身驾着马车朝城中走驶去，这种事告诉他也没有用，只会引起慌乱。
张老三看着陈岸驾着马车缓缓进了城门，他再看了看周围的越来越阴森森的天色，打了个哆嗦，便提前一刻钟关了城门。
反正就自己一个人，也没人来看，这个时间段应该也没人进城了。
他被陈岸给吓到了，得赶紧回家才安心。
……
陈岸驾着马车驶向二叔家，这个点二叔应该忙完店里的生意了。
虽然一路上人声鼎沸，灯光交错，但他还是感觉心冷无比。
马车渐渐接近了二叔家，陈岸老远便看见二叔提着灯笼在门口等着自己了，二叔看到马车，连忙挥了挥手，帮忙把马车停下。
陈岸缓缓走下马车来到二叔面前，二叔有些疑惑：
“咦？小岸啊，小力他们怎么没来？是不肯出远门吗？”
陈岸看着一脸关心的二叔，一直木然僵硬的表情终于绷不住了，扑倒二叔怀中大声哭了起来。
二叔看到陈岸哭了，便一阵手脚无措，他不知道这是怎么了，好好的便哭了，连忙问道：
“这是怎么了，是有人欺负你了？还是被你爹娘凶了？”
这时二婶听到动静也出门了，看到这情况，连忙对二叔说：
“你把马车停好，我带小岸先进屋！”
等到二叔也进了屋，他看到自己的妻子和儿子居然也都哭了起来，奇怪道：
“怪事啊，你们怎么都哭了？”
二婶哭哭啼啼的说道：“小岸，你和你叔说吧！”
“……二，二叔，我爹我娘和弟弟妹妹还有村里人，全，全都死了！呜呜呜……”
陈岸呜咽的哭喊道。
“什么？好好的怎么会都死了呢？你们莫不是合伙来骗我？”
二叔先是一愣，随后直接瞪眼吼起来了，显然是不信。
“是真的，没骗你，二叔，你听我说，……”
接着，陈岸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但他没有说珠子的事情，不是他不相信二叔一家，而是修仙者有着各种奇奇怪怪的能力。
法宝的事情要是被知道了，他肯定保不住，还会招来杀身之祸。
经过陈家村的事，他已经知道真实的修仙者是什么样了，所以这种事不告诉二叔他们最好。
可能会有些以概偏全，但他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二叔听完经过一下子便瘫倒在地，口中念叨着：“修仙者！修仙者！大哥啊！你死的好冤哪，就这么白死了！”
喊了几声二叔便直接晕倒在地，二婶止住悲伤，急忙扑到二叔身上给他掐人中。
二叔可不能倒下，万一他倒下了，陈家就真的完了，二婶一介女流带着三个孩子可没法生存！
好在二叔没什么大碍，很快便醒了过来，一脸悲伤瘫坐在地上，突然他再次大声喊了起来：
“不可能……不可能的，大哥他们怎么会这样就死了，小岸，你在骗我对吧？我不相信！……”
二叔眼神涣散，摇着头，向后一阵踉跄，撞到身后的桌椅。
陈岸过了这么久已经接受了事实，见到二叔这副样子，怕他因此有什么坏影响，低声安慰道：
“是真的，二叔你要接受事实！你还有我和二婶他们呢，没了你，我们可活不下去！”
“对，我还有你们！呜呜呜……”
二叔闻言浑身一震，眼中恢复了一丝清明，流着泪一把抱住几人。
“我们现在对抗不了修仙者，但等以后要是可以修仙，我一定会报仇的。我已经记住了那些凶手的样子，永远不会忘记！”
陈岸坚定说道，随后从怀中拿出那块烟嘴碎片。
“这是我能找到的唯一东西了。”
“我认得，这是祖上传下来的那杆旱烟，你祖爷爷传给了你爷爷，你爷爷又传给了你爹，但现在只剩下这块……唉，你留着做个念想吧，本来以后也是要传给你的。”
二叔摸着那块发黑的烟嘴碎片，手止不住的颤抖，随后递给陈岸继续说道：
“至于报仇……我们凡人怎么能对抗得了仙人呢？小岸啊，就算你真成修仙者了，也不要去报仇了。
万一有个什么闪失，我……我就算去了下面也无法向你爹娘交代啊！”
陈岸握紧手中的烟嘴碎片沉默不语，但目中却一片坚定。
能修炼后，仇是一定要报的。
就算是死，也要死而无憾！
二叔看到陈岸这样，有些无奈又有些欣慰，叹息了一口气后，没有再说什么。
夜与悲交融，渐渐寂寥无声……
他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
这日子可真无聊！
自己每天就待在城门这里守着，除了来人要进城门时能打起点精神，其他时候都是盯着远处的运河无聊发呆。
外面除了运河时不时会有点动静，其他路面上安静的要死，没有一点有意思的地方。
等再过几年，攒够了娶老婆的钱，自己就不做这守卫了。
回老家种地享享清福，娶个婆娘生一堆娃
——那生活，啧！
张老三心里美滋滋的想着。
片刻后，正在想以后儿子起什么名字的张老三被一阵马车声惊醒，这个时候了还有人进城？
他心中有些不悦。
马车渐渐接近，张三借着还没暗的天色瞧了瞧。
原来是陈掌柜家的那个侄子，今早还见他出了城，说是回陈家村接人去，路途也不算远，居然现在才回来。
马车缓缓停在门口等待检查，张三走过去拍了拍陈岸的肩膀教训道：
“怎么回来的这么晚？虽然咱们临水城这一带算是安全的地方，但也要小心啊，你一个小孩子没自保能力，以后要注意点！”
张老三听到一声有些冰冷冷的道谢声，但没有多想，。
查看完马车里，张三疑惑的问道：
“陈家小子，你不是回村里接人去了吗？怎么就你一个回来了？”
陈岸僵硬着脸回头看了一眼张三，低着头神色哀伤道：“……再也接不到了。”
张三以前见过这种表情和语气。
那是十几年前了。
在他还是十多岁的时候，村里一户人家出门时被一伙强盗打劫杀害。
唯一侥幸藏起来活着的一个女孩在参加葬礼时，眼里都哭干了，站在墓前时就是这种样子
——亲人都死光后近乎心死麻木的样子。
张三不寒而栗，虽然是八月份但他还是打了个冷颤。
周围有些黯淡的天色衬托着气氛显得更加可怕，他看着低着头的陈岸小心翼翼道：
“陈，陈岸，你莫不是在说笑吧，哈……哈哈，别吓你张叔了。”
陈岸没有继续说，转身驾着马车朝城中走驶去，这种事告诉他也没有用，只会引起慌乱。
张老三看着陈岸驾着马车缓缓进了城门，他再看了看周围的越来越阴森森的天色，打了个哆嗦，便提前一刻钟关了城门。
反正就自己一个人，也没人来看，这个时间段应该也没人进城了。
他被陈岸给吓到了，得赶紧回家才安心。
……
陈岸驾着马车驶向二叔家，这个点二叔应该忙完店里的生意了。
虽然一路上人声鼎沸，灯光交错，但他还是感觉心冷无比。
马车渐渐接近了二叔家，陈岸老远便看见二叔提着灯笼在门口等着自己了，二叔看到马车，连忙挥了挥手，帮忙把马车停下。
陈岸缓缓走下马车来到二叔面前，二叔有些疑惑：
“咦？小岸啊，小力他们怎么没来？是不肯出远门吗？”
陈岸看着一脸关心的二叔，一直木然僵硬的表情终于绷不住了，扑倒二叔怀中大声哭了起来。
二叔看到陈岸哭了，便一阵手脚无措，他不知道这是怎么了，好好的便哭了，连忙问道：
“这是怎么了，是有人欺负你了？还是被你爹娘凶了？”
这时二婶听到动静也出门了，看到这情况，连忙对二叔说：
“你把马车停好，我带小岸先进屋！”
等到二叔也进了屋，他看到自己的妻子和儿子居然也都哭了起来，奇怪道：
“怪事啊，你们怎么都哭了？”
二婶哭哭啼啼的说道：“小岸，你和你叔说吧！”
“……二，二叔，我爹我娘和弟弟妹妹还有村里人，全，全都死了！呜呜呜……”
陈岸呜咽的哭喊道。
“什么？好好的怎么会都死了呢？你们莫不是合伙来骗我？”
二叔先是一愣，随后直接瞪眼吼起来了，显然是不信。
“是真的，没骗你，二叔，你听我说，……”
接着，陈岸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但他没有说珠子的事情，不是他不相信二叔一家，而是修仙者有着各种奇奇怪怪的能力。
法宝的事情要是被知道了，他肯定保不住，还会招来杀身之祸。
经过陈家村的事，他已经知道真实的修仙者是什么样了，所以这种事不告诉二叔他们最好。
可能会有些以概偏全，但他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二叔听完经过一下子便瘫倒在地，口中念叨着：“修仙者！修仙者！大哥啊！你死的好冤哪，就这么白死了！”
喊了几声二叔便直接晕倒在地，二婶止住悲伤，急忙扑到二叔身上给他掐人中。
二叔可不能倒下，万一他倒下了，陈家就真的完了，二婶一介女流带着三个孩子可没法生存！
好在二叔没什么大碍，很快便醒了过来，一脸悲伤瘫坐在地上，突然他再次大声喊了起来：
“不可能……不可能的，大哥他们怎么会这样就死了，小岸，你在骗我对吧？我不相信！……”
二叔眼神涣散，摇着头，向后一阵踉跄，撞到身后的桌椅。
陈岸过了这么久已经接受了事实，见到二叔这副样子，怕他因此有什么坏影响，低声安慰道：
“是真的，二叔你要接受事实！你还有我和二婶他们呢，没了你，我们可活不下去！”
“对，我还有你们！呜呜呜……”
二叔闻言浑身一震，眼中恢复了一丝清明，流着泪一把抱住几人。
“我们现在对抗不了修仙者，但等以后要是可以修仙，我一定会报仇的。我已经记住了那些凶手的样子，永远不会忘记！”
陈岸坚定说道，随后从怀中拿出那块烟嘴碎片。
“这是我能找到的唯一东西了。”
“我认得，这是祖上传下来的那杆旱烟，你祖爷爷传给了你爷爷，你爷爷又传给了你爹，但现在只剩下这块……唉，你留着做个念想吧，本来以后也是要传给你的。”
二叔摸着那块发黑的烟嘴碎片，手止不住的颤抖，随后递给陈岸继续说道：
“至于报仇……我们凡人怎么能对抗得了仙人呢？小岸啊，就算你真成修仙者了，也不要去报仇了。
万一有个什么闪失，我……我就算去了下面也无法向你爹娘交代啊！”
陈岸握紧手中的烟嘴碎片沉默不语，但目中却一片坚定。
能修炼后，仇是一定要报的。
就算是死，也要死而无憾！
二叔看到陈岸这样，有些无奈又有些欣慰，叹息了一口气后，没有再说什么。
夜与悲交融，渐渐寂寥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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