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酷奇迹
惯于藏在黑暗中的人，瞬间照过来的阳光，说不定不像影视作品一样突然就被救赎，自我满足地感动，那种美好的结局，不知道为何，会让我害怕。换个方向考虑，那暖和的日光，因为在黑暗中待得太久的缘故，无法猜测究竟温度如何？万一，我像飞蛾一样被燃烧殆尽呢？光是作这个揣想就心生畏惧。灼热的，刺眼的，想要环抱住自己冰冷的身躯，藏得更深。我又是属于哪一类呢？
“楚沐，放学后来办公室。”
出神后不知过了多久，模糊地传来班主任赵刚的嗓音。
（是这样吗？已经下课了啊……）
“你知道你的成绩没有什么起色吗？”
“嗯，我知道。”
“虽然没有什么退步，但你的成绩也太过稳定了，一直没有什么长进。”
(啊……我明白，人总是会有向上的劲头的嘛。)
“你再这样下去，会不断被别人超过的。”
“嗯，我会努力的。”我点头说道
“你是有什么顾虑还是怎么的？感觉心思不在学习上。”
“没有。”果断地否定
“你说什么你就认可，可是回去做的时候，又变成那样无欲无求的样子。这都让我误以为这不是学校而是寺庙了！”赵刚教训着
“算了，我说的这些你好好记住，下次考试，我希望你的成绩会有些好的改变。”
和被叫到老师办公室时候一样，我离开了，连表情也没有什么变化
就算被老师教训，指导……
本该作为一个人类，理应做到的惭愧，羞耻，我却一点都感受不到
心麻木成这种程度，应该和老师说的那种榆木差不多
又吵架了啊，他们……
看到那双因为仇恨扭曲、眉头紧皱的脸，那悲愤痛哭的表情
偶尔会想到
是什么造成了他们情绪这么大起伏？
我有过这样愤怒的时候吗？
好像有过……
那是在多久前呢？记不太清楚了……
“喂，你下课别复习了，英语临时复习也没有什么用的。”韦锡对着正在看书的我说
实际上，我清楚我现在的成绩，临时突击并没有什么作用，只不过离高考的时间还有很久，我所准备的并不是最近的考试，而是未来的高考，仅仅是把每天学一点英语当成习惯
“嗯，我只是随便看看而已。”
“你看我们班男生现在谁还在复习啊~所以啊，你也没有必要现在学啊？”
（虽然我知道这有明显的逻辑错误，但就当玩笑听听）
因为已经决定了要做这样的事情，我很少会改变，所以我依旧看着手中的单词表
“他不理人啊！”韦锡有些恼火
我感受不到他的愤怒，但从眼神怨念的接触上，毫不缺少焦躁的情绪
直觉告诉我，如果长时间和他对上视线会遭受精神打击，还是较早地安心做手上的事情，才是高效率的做法
（实际上，我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的话。）
只是和一些人明显思路不在一个轨迹上，我应对话语起来会很吃力
“啊，那个人是什么态度啊~”韦锡对王琦说
“和他说话，就感觉一直在敷衍。”
“有些傲慢啊。”
“明明没有什么长处，却那样说话。”
我虽然坐在后排，但依旧可以听得到流言蜚语
（拜托，如果要说这些的话，请到我看不见的地方说啊）
他们谈论的视线不时地瞟向这里，就算不主动看过去，也会被余光所干扰
“你这样的性格在社会上是会吃亏的，要多和我们交流才好。”韦锡走到我身边说
“可能吧。”
“我不要可能。”
“大概吧。”
“也不能大概。”
“也许吧。”
“也许也是不行的。”
我实际上是不同意他的观点的，只有开朗的人才会成功什么的。但是如果直接拒绝，恐怕按照他的性子，脾气会暴躁起来。再加上他身边都是他的同伴，只凭借我一个人的话语，最终也会导致不利的结果
“看吧，又是这种态度。”
如果谈话的目的并不是打算真正的交流，而只是强制对方认可自己的观点，改变别人。那么一开始就没有必要谈下去，将对话变得和割地赔款一样，是我不认同的做法。
他说完后，我察觉到周围男生的视线意图把我杀死
正待韦锡二度开始发难的时候
“我并不是同意你观点，或者说你们的观点。”
大致是他们并没有想到平时敦厚的我，会拒绝他人的想法
在场的男生都愣住
“性格是很难改变的，与其违背自己的本性，强制改变性格，不如顺其自然让我更心安。”
“我不知道自己的性格是怎么招惹到了你，还是说我必须和其他人一样，笑嘻嘻地和你勾肩搭背，互称兄弟，你才觉得合适。”
韦锡等人察觉到我情绪的变化，都大为吃惊
谁都不会想到我会以这样的态度对他们说话
“这人已经傲慢到这种地步了，我只是关心他而已。”他摆出一种无可奈何的表情
“傲慢？什么是傲慢？首先我并没有看不起你，人各有道。而且拥有对想法提出质疑的权力，这是平等对话的前提。”
我的音量骤然加大，引得教室的同学目光聚集到这里
也许在这之前，他们还会以为我与他们在友善的和睦聊天吧
不清楚是羞愧的紧张还是愤怒的情绪控制了他
脸色涨的通红，恐怕再吵下去，会激起肢体冲突
于是，我顺水推舟等待他的回话
话语落下，他却转身走出教室，王琦等人随后跟着他走开
“你不必动怒，他就是那么糟糕的性格，班上也很少有人可以和他有话说，他人品不好。”
脚步越来越远，伴着他们聒噪的议论
（快上课了哦，现在走出教室真的好吗？）
夕阳再度将余韵染红窗帘
“你居然会动怒，这可不是你平时的作风。”
“你以为我真的生气了吗？”
“佯装愤怒？”
“如果我不装出自己一副生气的模样，大概他们还会再度向我发难。于是，我不如装作一副愤怒不已的模样将他们呵斥走。”
“班上的人都很吃惊，觉得你竟然会生气，真是罕见的事情，以后他们和你说话的时候都会更小心翼翼了，将会有更少的人和你说话。”
“我知道这一点，不过，我自己活得畅快，何必管他人怎么揣想我呢？”
“真是任性的人呢。”
“要我说的话，这叫作‘自由’。”
“自由？”
“嗯，不管这个了，已经发生地事情，浅论就可，我不会在过去的事情上花太多时间，何况是这样的事。上次社长让你写的书评，写得怎样了？”
她在身侧的挎包中拿出了一个精致的笔记本
右手递给我的同时，撇开头
貌似是鼓足了勇气才敢拿给我看
“喏~给你。”
“虽然不能按照通常高中生那样要求你，但是如果不是像考试作文一样的要求，对你来说就会有些吃力呢。不过，比刚开始的时候运笔行文要规矩很多了，词藻也不像刚学写的时候那样虚有其表地拼凑。”
“这有什么办法嘛，我又不像社长一样那么有文采。”
“你何必与她相比呢？社长就算是在省内，我敢说她也有能力去竞争。是你自发请愿试着写出点东西的嘛~”
“好好好~社长真的很厉害啦。”轻呼出一口气
（我认为她没有必要和她比较，如果是常人的话，遇见实力如此悬殊的对手，是连竞争的意识都不会存在的。该说是她好胜心太强了吗？）
和她放学后日常的说笑已经成为习惯
她说展露的笑容，我清楚这是往常在学校难以看见的。
要是不仅仅是对我和社长露出这样的表情的话
我相信她的朋友会轻而易举地多起来
正知道这样表情的来之不易，所以我每次都会以认真的态度回应她的笑靥
我明白这样无端揣测是十分不礼貌的心态
但是她的友人变得多后，我恐怕就不是唯二体验到她如此笑容的人了
我是如此自私
要不在回忆中好好将她微笑的瞬间，好好装裱起来？
恍惚间，闪过这样的想法
为了保持内心的清净，我赶忙遗忘掉方才的冲动
天人交战的同时，同行的时间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消失
恐怕在她的角度，我又是沉默寡言地随行走到终点
欧洲某处
瑰丽雄伟的城堡显露出与之完全不符的沉寂气息
虽四周依照生态，包围着古树与山峦，百草从生的生机却似有似无
如果有人误闯进这一片神奇之地
那么大概会和误闯兔子洞的爱丽丝一样不知所措
与古朴的城堡外表相反，里面却是光线较为昏暗的指挥间
原本这里应该有许多兢兢业业的部署
但是不知为何现在只有寥寥几人
褐色短呲，雪白短发的沧桑男子，神色无一丝慵懒
镇定自若的态度，纵临万军，也许他依旧毫无惧色，优雅退敌
“并没有成功。”出自一位十五岁左右的少年之口
褐色的短发，遮挡不住他无神的表情
无力的态度，貌似在说邻居家的闲话
“切~”
指挥尚未开口
一名位于他右侧的中年男子便表达了不满
腰佩西洋剑，与之前指挥室内统一的制服不同
他依旧穿着复古的欧式贵族服饰
现在如果走出门去，大概率会被误以为是在角色扮演
轻蔑的神色，衬托着他苍白得不健康的肤色，显得更加妖异
瘦弱身躯被狂风一吹，他会不会倒下？
可就是这样的男子，英俊的面旁却一直彰显着强势的气息
“说到底，魔法不过是不入流的东西，如果靠得住，魔法师恐怕就不会像现在这样荡然无存。”
“不如一开始就派遣我去，也可以省略些麻烦。”他紧接对自己未能前去而表达不满
少年并没被他轻慢的态度激怒，无视他一般，继续说道
“你该改一改你那傲慢的性子，虽说没有成功，但也没有失败。”
“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来解释吧……”原在一旁观看他们议论的指挥，打断了对话
“‘天幕’已经与她交手了无数次，即便每次都成功毁灭了灵魂重构体，但都费尽心思，‘执念’每次失败后，剑锋没有挫败却越来越锋利。如果直接强攻，那么损失会更多。”
“况且我们对于重构体就在理思市的真假还不明确。在部下运用远距离沟通魔法与我交换了情报后，就消失了踪影。”
“在消息未明确之前，我暂且派罗根·福德前去打探些消息。”
话语完结，‘终暗’化为一团黑影，消失
“卡罗，又有谁说过罗根·福德已经战死了呢？”康纳以无神的眼神朝着他淡淡说道
“那么，是我擅自揣度了。”他苍白的手简单理了理玫瑰色诡异的短发，叹了一口气
二者忽然也消失了踪影
古堡内部重新恢复到了本来的雕梁画栋结构，昏暗的指挥室已经不见
外界风景的不适感，顿时消失不见，景物之间的不和谐感荡然无存
“雷越警官从事刑警工作多年，破案无数，以条理并神速的办事风格受到同事的赞誉。”
“授予雷越警官年度模范刑警的荣誉勋章。”
电视机屏幕上出现雷越接受记者采访的场景
明明接受荣誉勋章理应感到万分荣幸，但面旁却有一些尴尬
结束采访后，刚入职的警察很纳闷地问向前辈
“雷警官，为何这样愁眉苦脸的？”
“这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
“啊，你是在谦虚，你的意思是，这是所有刑警共同努力的成果吧。明明授获了如此高的荣誉，还这样谦虚，要骄傲一些也可以啊。”
“……”
听完他说完这句话后，雷越没有一丝喜悦，反倒感到困窘
萧灵不允许他将协助破案的事情，告知于众
刚开学时房间的杂乱情形和做梦一般，文件也整理得井然有序，书籍、茶具、记号笔安放在最顺手拿到的距离。这是萧灵观察楚沐生活习惯后，无意识之间造成的后果
“你近期一直没有关注案件的事情了呢……”她流露出困惑的情绪
（是在担忧我的心境有什么改变吗？）
“近期理思市的案情越来越少了。雷越警官的办案经验丰富，和他合作有一段时间了，他比第一次合作的时候，办案手段高明了许多。有他在，我暂且不用担心，罪犯猖獗的事情。”
“这是原因之一，但是不仅如此吧？”她澄澈的眼神，参透了我的内心
“真的瞒不过你呢……”
“你上学的神色要比之前忧愁许多，应该是遇到了什么事情，才会有这样的改变。”
她敏锐地察觉到了变化
“我在思考，如果存在暗中观察这一切的人，那么究竟是谁？”
这件事情，一直困扰着我，我对于界者的了解知之甚少，能力的程度也半知不解。这制约了我进一步深入
“还是那件事情吗？”
“敌人抱有目的地袭击我，最初的时间是什么时候？”
“我记得是在你刚上高中的前几天。”她的表情凝住了，看得出来她在努力回想
“如果说，在高中之前，敌人是没有明确目的的袭击，但是有计划地袭击我，却是上高中后。”
“那么我应该可以揣想，学校里最有时间观察我的人，或者与我接触最多的人，嫌疑应该是最高的。”思绪从这里断开
“就算你的猜想是正确的，学校的话，范围还是太广了。”
“想不出来的话，就暂时放下来吧。一直执着，说不定成果也不大。”我放松地说道
“这可不像你说的话啊~”她眼帘微闭，如同一只找到毛线球娱乐的猫咪
“莫非是~你想到了什么吗？”她歪着头，用食指对着我。模样颇为俏皮
“嗯，想到了一些细节。”我颔首
“萧灵，你之前一只都在我身边帮助我排除威胁。究竟是如何做到精确地识别到威胁的敌人呢？”在我的想象中，界者之间就像磁石一样，彼此会感知到
“通常情况下，界者张开边界空间时，我便会察觉到气息。”
“那如果界者故意不启动边界空间时呢？”
（只要不启动边界空间，就难以察觉？）
“感知的范围会缩小许多。”
“最小的距离是？”
“百米以内的话，进入搜索状态，会察觉到一丝气息。但是搜索状态不能全时间进入，十分消耗精力，不进入状态感知范围大概在5米以内。”
“这个学期已经快进入尾声了。但是学校中还是没有察觉到其他界者的信息。”
“是呢，如果是刻意保持距离的话，只能说是伪装技术十分高明，或者是拥有隐匿能力的界者。这段时间，我也通过搜索状态，感知过学校的异样。然而也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普通人有和界者联系的手段吗？远距离的那种。”
“除非提前建立联系，不然无法做到。界者的数量也是有限的，大面积埋藏眼线是十分耗精力的做法，效率极低。”
“利用魔法沟通呢？”
“如果是魔法进行沟通，我无法感知。不过，这是不可能的事情。除了罗根·福德以外的法师，在千年前就已经灭绝了。”
“我对这个城市喜欢不起来呀。”吃着手中的热狗面包，一边嘟囔着说话的青年，瞅着车站外面倾盆的大雨，被困在这里，一步也前进不得
待暴雨化作不起眼的毛雨
乱人心绪的坠雨声消失
漆黑冷暗的斜短发，不经意间随着步伐的移动遮住他深邃透彻的瞳孔
（要在茫茫人海中寻得一个人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多半这个城市也不会有好结果，毕竟第一印象也不是很好）
身穿潮流服装，显得格外时髦的青年，随手拨开一家餐馆的门帘
“请问要点些什么？”服务员礼貌地问
“随便啦~”
“先生你可以看一下我们的菜单，菜品丰富，一定有合你口味的。”
“随便啦~”眼中并没有不耐烦，看起来也不是故意为难服务员
也许他真的对菜品没有什么欲望，吃什么只是为了饱腹。至于食品的美味程度，对于他来说并不重要
但接待他的人并不是这样认为，面露难色
“啊~那~我为您准备餐厅里的特色菜吧。有多种口味，麻辣、甜辣、蒜香……”
“随便，你看着办吧。”他依旧是那副不冷不热的表情
……
“马上为您结账，稍等片刻，一共是……”
“你看着结吧。”说罢，他将钱包放在桌上，随即往门口走去
服务员连忙从钱包中取出合适的金额，朝已经快要走出门口的他喊道
“喂，先生！你的钱包还没有拿呢！”
“哦，你扔给我吧，我不想等。”
话语刚落不久，服务员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力气，将钱包扔向青年
多半是，距离过长外加巧合的缘故，钱包飞向他的后脑
服务员刚要为自己的失误，心惊胆战，害怕得罪这位随性的顾客
‘啪’的一声，男子的左手不偏不倚的接中了钱包，但他却目视前方，视线没有移动一分
就像预测好钱包会在那个位置降落一样
“顺便一提，菜肴还不错。”他拨开门帘后，融入川流不息的道路
时间已经入夜，街道上的人流不见踪影
身披黑色袍子、杵着一根拐杖的老人，稳健地行走着。
此时，倘若有年轻人从旁边路过，多半会产生这是孤寡老人在流浪的感慨。
与他褶皱衰老的面部皮肤有着巨大差异的是，杵着拐杖的左手却是纤细柔嫩的妇人之手
遮挡在袍子下面的脸，眼中散发出怪异的辉光
“有些本事，但是还远远不够。”
处于因行人颇少导致长时间未清理街道中的他，话语消融在暗夜中
因行人减少，藏于下水道的老鼠也有了钻出来，一睹月色的勇气
恐怕它们也没有料到，如此夜深人静的晚上，还会有专门挑这个时间点行动的人类
啮齿类动物，非但没有绕开这个身材高于它数倍的人类
无视他，继续按照既定轨迹行走
“楚沐来说一下，数学试卷第二个应用题的答案，顺便讲一下。”赵刚看着手中的标准卷，念道楚沐的名字
“答案是37500元。不过，老师我只会做不会讲。”我犹豫了一下后，如实回答
“那你就把解题过程写在黑板上。”赵刚依旧想知道楚沐的步骤
“确实是有会做题，但不会讲题的人。”
那样的人通常会在脑海中形成属于自己的解题体系，但是把抽象的规律转化为通常人都知道的语言却不是他们擅长的。
“我做完试卷后，如果是简单一些的题还好，步骤复杂的题目，我会忘掉关于这道题的大部分内容，大脑一片空白。”我说道
我拿起一只用到一半的粉笔，如果是在完整的粉笔盒里抽出一根的话，太麻烦了。于是捡了一块现成的
‘啪嗒’‘啪嗒’
教室内一片沉默，目光都聚集在我粉笔的一笔一捺
我抱着终于完成任务的心态，在写完最后一个数字后，走下了讲台
老师让欧浩泽上台讲解我所写下的过程，虽然和他的方法不一样，他依旧在观察了一分钟后，通过我的思路给大家讲了下去
可是我的心思早已不在课堂上
对于‘天幕’的了解，我只局限于萧灵的只言片语
‘天幕’之所以会行动，完全是因为我是灵魂重构体的缘故
而我会和萧灵有交集，也是因为这个身份。
倘若丢弃这个身份，我与她就会像池中鱼，身边游过，但不会再有联系
我与她的性格都如此乖戾
敌人的二度来访，总会提到重构体这个身份
‘这就是那位大人的灵魂重构体吗？’
上次听到这种话语，我就会对自己身为楚沐这个身份感到可悲
出生于在这个世界，度过十多个春夏秋冬所造成的存在，突然被冒出来的重构体这个身份所击溃
（什么啊？我不是谁的替代品！）
我只想度过平淡通常的生活，早上起床后先喝上满满一杯热牛奶，再安然地翻阅手中地报刊书籍，观察理思市的琐碎案件，不时为文娱作品中的角色或喜或悲，晚上按时躺在床上，回想一天的经历。循环往复，这样的日子。
边界空间，界者什么的，这种事情交给其他人去做就好了。
周一是多数人期待的体育课。
我毫无期待。
原因是，体育老师十分负责。
随意一些的老师，通常会让学生做完热身后，自由活动。
虽然外表骨瘦如柴，但是柔韧性和运动能力却令我倾佩不已。
这个年纪还保留这样的运动能力，可以看出他年轻时，活力十足的样子。
就是这样的老师，非常负责地为我们教授羽毛球的运动知识。
这项运动，几乎人人都会会一点，但是对于具体的规则却是一知半解。
也许私下运动中，会认为自己的能力是很好的。
但是一旦在正规的运动场所，有划线规则和球网的约束下，原本的熟练技法却显得不实用了。
无须多说，萧灵这家伙，在女生中运动能力也是首屈一指的。
我能够想象得出，她此时被女生们团团围住，一副不知所措慌张的尴尬样子
我虽然体力有限，但好在击球的准确度高，反应敏捷，弥补了我外加步伐笨拙的缺点。
在这种情况下，爆发力的优势便体现了出来。
“喂，萧灵，要不要你们来局比赛。只是单打的话没有什么意思诶……”
不知谁这么提了一句
接着男生和女生们就跟着起哄
热情高涨的他们，与我此时厌恶运动的我相抵触
（看样子，这样的形势，不去打是不行了。）
参战的选手有萧灵、楚沐、郭凡、欧浩泽
双打的伙伴通过抓阄的方式确定
巧合的是，我和萧灵抽到了一组
我正走到萧灵那边的场地时
看台上爆发出不满
“喂，他们一组的话，这还有什么意思啊!”埋怨声顿时四起
（搞清楚了没有，最初是谁决定要用抽签的方式啊。）
我在心中暗暗吐槽
接受现状的我，和欧浩泽交换了位置
走到另一边的欧浩泽，原本呆滞的脸也拥有了几分喜悦，但是却透露出隐隐的不安
（总之，我知道他的不安是什么。）
（安心好了，不要因为她是女生就常态地认为运动能力会比男生差。）
“楚沐啊，好久都没有和你一起组队了。”他洋溢着开朗的笑容
“你知道我很少运动的。”
“对面有女生，我们是不是稍微谦让一些比较好。”他侧耳对我低声说道
（我认为你还是全力以赴比较好。）
“诶，随便打打就好了。”
（不是轻视对方的实力，而是如此差距悬殊的对决，我已经没有了胜负的欲望）
“是嘛，还是要注意轻重。”
郭凡第一球是正常的发球，将球打出后，正欲反击萧灵
像是质疑发球的实力一般，萧灵火速将球反了回来
就算郭凡运动神经过于发达，但在轻敌的情况下，瞬间就被突破了防御
（以萧灵的性格来说，做出这样的行动对我来说已经是不足为奇）
对局逐渐进入白热化状态
我和郭凡以很少运动，天赋加点都在学习上的欧浩泽为突破口，意图缩小比分的差距
几番对阵下来，哪怕是郭凡那么大条的性格也发现从萧灵的方向直接攻击是多么不现实的做法。
明白自己成为突破口的欧浩泽虽然有些羞愧，但却不断从落败中不断成长
该说是学习能力强，果然是好事吗？
不过，动作跟不上学习的思维，这不是一蹴而就可以解决的矛盾
对于萧灵的来球，如果不是特别偏，我尚可以出色的反应速度防御，但缺憾是较低的攻击能力。
接住她的球已经是很吃力了，我如何有机会反击，这种活还是交给擅于运动的郭凡吧。
“楚沐，你认真打了没有啊，你不会现在还在谦让吧。”郭凡一旁吐槽着
（喂，一开始说谦让的是谁啊？）
“没有啊，我可是很认真的在打。”
（虽然我很期待这样的对局迅速结束）
萧灵灵敏的耳朵，很轻松地捕捉到了对话
她的攻势越发凌厉
（啊，她生气了）
多半是回敬我和郭凡的放水行为
接下来的来球，不像是正常人类该发挥出来招式
原本轻盈的羽毛球，却改变其性质，和网球一样迅速地突进过来
时间来到最后一分钟，原本沸腾的会场，突然安静了起来
（终于结束了吗？）
我正要如此放松神经
稍微闭目休息一瞬后
看台上的学生却消失得无影无踪
经历了多次边界空间后，我也渐渐熟悉了这样的环境
“界者来袭？”
“嗯，总之还是先从体育馆出去吧，这个位置不太适合战斗。”
“哟，好久不见，小丫头。”声音的来源是嘶哑的老人
那番苦战，让我将这个怪异的老头有着深刻印象
与之前疯癫状态的他不同，这次的他显得稳重很多。
“你按理讲应该已经被消灭了才对。”说话的同时，一柄神锋从天而降，萧灵顺着剑势的方向，将虚实之剑执于手中，与老人争锋相对
“你知道影法师吗？”
“通过捐献自己的血肉，创造一个自己影子的法术。”
“不错。”
“原来如此，影子再被消灭后，会对四周的环境做出标记，并且将死前的记忆返还到施法者身上。”
“本以为你对于法术一知半解，想不到还是能懂一些嘛。”他露出赏识的目光
“法术数量极多，我很难将一个个匹配，我一直再思考，之前疯狂的那个法师，居然会耐心得提前准备好联系用得法术结式，如果不是提前准备，而是死后创造得，那么就解释得通了。”
“你从属于‘天幕’还是出于自己的私心对我们开战？”
“为‘天幕’工作只不过是为了得到灵魂重构体，作为我的研究素材。不然我是不会受他们拘束的，哪里拥有最佳的研究条件，我就与谁合作，一切都源于求知欲。”
（从他直接说出他与‘天幕’关系来看，他对于‘天幕’的忠心程度不是很高，也许和他们合作真的只是出于求知欲）
“之前，我还认为疯狂的你是不会与某个组织合作的，看来你的求知欲可以抑制住你疯狂的情绪。”我说道
“疯狂的是我的影子，魔法虽然可以构造我的肉体，机械般得释放我提前准备好得魔法式，但是却无法将我的理性百分百地复制在上面，术式还有缺陷。”罗根·福德略显遗憾地说到
“那么闲絮就到此为止。”他左臂突然上抬，嘴中念叨着听不懂的咒语
魔法的咒术痕迹不断在指尖凝结，汇聚在一个点后，瞬间消散
施法的浓度和速度要比之前的影子强了许多
肉眼可见的巨大火球从我面前直扑过来
这个距离就算萧灵用气旋御流斩挡住，自保虽然可以，但我却难免受到波及
他是算好了，要将我优先消灭，最后再与萧灵交战
‘灵眼’对于法术的制约过于强大，放任我留在这里
不利于他接下来法术的顺畅施展
“楚沐！”萧灵急躁地喊道
火球速度太快，已然反应不过来，面临危险之际，她始终以我的生命安全为第一要素
“放心好了，我死不了。”
就在火球触及我的一刹那，出现一位白衣法袍男子
银灰色法杖一挥
半个体育馆那样大小的火球，灰飞烟灭
“啊，怎么可以伤害我的学生呢？罗根·福德先生。”
赫然是班主任赵刚
此时的他，已然没有了平时上课随和的姿态
身着白色发袍，与罗根·福德略显老旧的发袍不同，这件法袍是现代风格与古代相结合的样式，庄重的同时体现着美感
银灰色法杖的顶端被月牙环绕着一块悬浮的白光石
他将口中的香烟掐灭，和要给学生上课前，担心被查课的老师逮住一样
“你隐藏得够深呐，老师。”
“这也不怪你发现不了，谁能想到魔法师还有残留呢？”他摆了摆手
“你难道不是‘天幕’隐藏在楚沐身边观察他的部下吗？”罗根·福德惊讶地说道
因为计划被打乱，面部因为紧张而把原来地皱纹，挤得更深
“老师这样做应该只是为了引你出来吧？”
“如果老师想要杀我的话，完全有足够的机会，但是他却没有这样做。因此只是把我当作诱饵。真是过分。”
“你就少说几句吧，不这样的话，这个人也上不了钩。”
“你从萧灵与影子交战就开始设局了吧。还是说更早？”我一副受不了他做法的表情
（把我当作诱饵，太过分了吧，啊喂，上次差点死掉耶）
“你从一开始就看出了那是影子法术吗？”罗根·福德说道
“和旁边的那个小女孩不同，对魔法只是浅尝辄止，停留在表面。我继承了我师父的意志，熟通各类分支法术，这种影法术，我不用认真看就识破。”
“你师父是？”
“诶呀，你可真的好健忘啊，不过，也对，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千年前你设计害死的挚友查尔斯·赫伯特！”
“我想起来了，他临终被绞死时，还是那副淡薄的样子。其他法师死后都是一副愤恨的模样，他却不痛不痒呢。”
“师父他，临死前连对你的怨恨都没有，只是对你感到十分惋惜和后悔，悔过自身犯下的罪。”
“这都是他不将自己所著的魔典交给我造成的，如果他趁早识趣地交给我，我也许可以让他做一个普通人。”
赵刚老师还是那副淡然的样子，只是精神深处已经迸发出肉眼难以预见的火星
“赫伯特会有弟子，这倒是意外。”
“你无须意外，因为你将死于意外。”
“魔法衰微至今，可以和其他法师交战也是一件乐事。不如我们三天后，约定再战。”
“那么地点就在理思市西北角的废弃楼。”赵刚自信地说道，对于罗根·福德的缓兵之计明知故犯
“老师，这明显是想暂时撤退，再故意设计将你拉入他的圈套啊。”我说道
“无妨，他想要如何接战都无所谓。另外我不允许你们助战。”
“我明白你希望为师父复仇的情绪，但是一个人去战斗并不是理智的做法。”
“你就当这是老师的要求好了。”
“你对这件事情真是固执得很。”我明白自己劝不动他
“除此之外，楚沐放学后来办公室。”
“又来？”
（我实在不想被老师训话，我又做了什么吗？不会是因为最近上课状态差的缘故吧？）
我适度用力地推开办公室的玻璃门
此时，办公室只剩下了，数学老师一个人
她将香烟放在香烟盅后，
我听到一声“啪”的一声响指
魔力波动瞬间往四周张开，汇集在我们二人的一点
“这是魔力结界，和边界空间那种不一样，不蕴含‘回忆’构造的力量，相对的，也不如边界空间那么稳定。接下来的对话，我不希望任何人听到。”
办公室中只剩下我与他，但他依旧费力张开结界，真是谨慎
“最初的魔法师并不拥有界者的力量，在界者出现后，第一批先驱魔法师对界者力量的构造做出过研究，但是收益很少。唯一有所收获的是我的老师，查尔斯·赫伯特。他所著的一本书《魔法与界者的链接》，其中记载着引发界者能力的方法。现在我试着引发你的潜力。”
“稍等，你说的是‘回忆’界者力量，还是属于我自己的潜力？”
“‘回忆’界者的力量难以控制，我说得当然是你。”
“我还有什么力量吗？”
“你听着，你是我的学生。我不管你是灵魂重构体还是什么。我只当你是那个只会做题不会讲题的楚沐。”
（听你这么说我很高兴，总感觉怪怪的。）
老师将教案，放在桌上，屏息凝神后，教案化为闪烁着流光的魔法书，一页一页迅速翻动
魔力从中不断涌动而出
与罗根·福德浑浊的魔力不同，感受到一股股清冽纯洁的气息，洗涤灵魂
“天之际浮于眼前，云集散空。地之尾伏于身后，风逐苍穹。圣树之光，指引你的学徒以光明~”
圣律在身边萦绕，精灵在耳边低语。灿灿光辉盈满此处。
一股熟悉的力量，不断从体内抽引出来
“众人都认为你可以进入边界空间都是因为‘回忆’的力量，其实你的体内还潜藏着，未知的力量。”
“你是指？”
“正如你所想，你不仅是‘回忆’的界者，自身本就是一个界者。只是拥有两份力量太多巧合，也就只有你才有这个可能。”
“那么我的界者的名称是？”
“玛纳的光辉告诉我，名为‘清除’。不过，你的能力尚且开发不全面。目前已知的能力是……”
“你的能力虽然没有攻击性，但是和魔法的适性很高。如果和魔法相结合，或许可以达到意想不到的的效果。”他惊喜的表情，是那种看见至宝的眼光
“那么如果我这样使用能力的话……”
我将埋藏在内心的想法告诉了老师
老师方才的喜悦消失不见，忧愁挂满他的内心
“这样做、最痛苦的是你自己……”
“老师，魔法绝迹危机时，那种残酷下，生存下来的奇迹不是你吗？我们彼此彼此吧。”
“楚沐，放学后来办公室。”
出神后不知过了多久，模糊地传来班主任赵刚的嗓音。
（是这样吗？已经下课了啊……）
“你知道你的成绩没有什么起色吗？”
“嗯，我知道。”
“虽然没有什么退步，但你的成绩也太过稳定了，一直没有什么长进。”
(啊……我明白，人总是会有向上的劲头的嘛。)
“你再这样下去，会不断被别人超过的。”
“嗯，我会努力的。”我点头说道
“你是有什么顾虑还是怎么的？感觉心思不在学习上。”
“没有。”果断地否定
“你说什么你就认可，可是回去做的时候，又变成那样无欲无求的样子。这都让我误以为这不是学校而是寺庙了！”赵刚教训着
“算了，我说的这些你好好记住，下次考试，我希望你的成绩会有些好的改变。”
和被叫到老师办公室时候一样，我离开了，连表情也没有什么变化
就算被老师教训，指导……
本该作为一个人类，理应做到的惭愧，羞耻，我却一点都感受不到
心麻木成这种程度，应该和老师说的那种榆木差不多
又吵架了啊，他们……
看到那双因为仇恨扭曲、眉头紧皱的脸，那悲愤痛哭的表情
偶尔会想到
是什么造成了他们情绪这么大起伏？
我有过这样愤怒的时候吗？
好像有过……
那是在多久前呢？记不太清楚了……
“喂，你下课别复习了，英语临时复习也没有什么用的。”韦锡对着正在看书的我说
实际上，我清楚我现在的成绩，临时突击并没有什么作用，只不过离高考的时间还有很久，我所准备的并不是最近的考试，而是未来的高考，仅仅是把每天学一点英语当成习惯
“嗯，我只是随便看看而已。”
“你看我们班男生现在谁还在复习啊~所以啊，你也没有必要现在学啊？”
（虽然我知道这有明显的逻辑错误，但就当玩笑听听）
因为已经决定了要做这样的事情，我很少会改变，所以我依旧看着手中的单词表
“他不理人啊！”韦锡有些恼火
我感受不到他的愤怒，但从眼神怨念的接触上，毫不缺少焦躁的情绪
直觉告诉我，如果长时间和他对上视线会遭受精神打击，还是较早地安心做手上的事情，才是高效率的做法
（实际上，我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的话。）
只是和一些人明显思路不在一个轨迹上，我应对话语起来会很吃力
“啊，那个人是什么态度啊~”韦锡对王琦说
“和他说话，就感觉一直在敷衍。”
“有些傲慢啊。”
“明明没有什么长处，却那样说话。”
我虽然坐在后排，但依旧可以听得到流言蜚语
（拜托，如果要说这些的话，请到我看不见的地方说啊）
他们谈论的视线不时地瞟向这里，就算不主动看过去，也会被余光所干扰
“你这样的性格在社会上是会吃亏的，要多和我们交流才好。”韦锡走到我身边说
“可能吧。”
“我不要可能。”
“大概吧。”
“也不能大概。”
“也许吧。”
“也许也是不行的。”
我实际上是不同意他的观点的，只有开朗的人才会成功什么的。但是如果直接拒绝，恐怕按照他的性子，脾气会暴躁起来。再加上他身边都是他的同伴，只凭借我一个人的话语，最终也会导致不利的结果
“看吧，又是这种态度。”
如果谈话的目的并不是打算真正的交流，而只是强制对方认可自己的观点，改变别人。那么一开始就没有必要谈下去，将对话变得和割地赔款一样，是我不认同的做法。
他说完后，我察觉到周围男生的视线意图把我杀死
正待韦锡二度开始发难的时候
“我并不是同意你观点，或者说你们的观点。”
大致是他们并没有想到平时敦厚的我，会拒绝他人的想法
在场的男生都愣住
“性格是很难改变的，与其违背自己的本性，强制改变性格，不如顺其自然让我更心安。”
“我不知道自己的性格是怎么招惹到了你，还是说我必须和其他人一样，笑嘻嘻地和你勾肩搭背，互称兄弟，你才觉得合适。”
韦锡等人察觉到我情绪的变化，都大为吃惊
谁都不会想到我会以这样的态度对他们说话
“这人已经傲慢到这种地步了，我只是关心他而已。”他摆出一种无可奈何的表情
“傲慢？什么是傲慢？首先我并没有看不起你，人各有道。而且拥有对想法提出质疑的权力，这是平等对话的前提。”
我的音量骤然加大，引得教室的同学目光聚集到这里
也许在这之前，他们还会以为我与他们在友善的和睦聊天吧
不清楚是羞愧的紧张还是愤怒的情绪控制了他
脸色涨的通红，恐怕再吵下去，会激起肢体冲突
于是，我顺水推舟等待他的回话
话语落下，他却转身走出教室，王琦等人随后跟着他走开
“你不必动怒，他就是那么糟糕的性格，班上也很少有人可以和他有话说，他人品不好。”
脚步越来越远，伴着他们聒噪的议论
（快上课了哦，现在走出教室真的好吗？）
夕阳再度将余韵染红窗帘
“你居然会动怒，这可不是你平时的作风。”
“你以为我真的生气了吗？”
“佯装愤怒？”
“如果我不装出自己一副生气的模样，大概他们还会再度向我发难。于是，我不如装作一副愤怒不已的模样将他们呵斥走。”
“班上的人都很吃惊，觉得你竟然会生气，真是罕见的事情，以后他们和你说话的时候都会更小心翼翼了，将会有更少的人和你说话。”
“我知道这一点，不过，我自己活得畅快，何必管他人怎么揣想我呢？”
“真是任性的人呢。”
“要我说的话，这叫作‘自由’。”
“自由？”
“嗯，不管这个了，已经发生地事情，浅论就可，我不会在过去的事情上花太多时间，何况是这样的事。上次社长让你写的书评，写得怎样了？”
她在身侧的挎包中拿出了一个精致的笔记本
右手递给我的同时，撇开头
貌似是鼓足了勇气才敢拿给我看
“喏~给你。”
“虽然不能按照通常高中生那样要求你，但是如果不是像考试作文一样的要求，对你来说就会有些吃力呢。不过，比刚开始的时候运笔行文要规矩很多了，词藻也不像刚学写的时候那样虚有其表地拼凑。”
“这有什么办法嘛，我又不像社长一样那么有文采。”
“你何必与她相比呢？社长就算是在省内，我敢说她也有能力去竞争。是你自发请愿试着写出点东西的嘛~”
“好好好~社长真的很厉害啦。”轻呼出一口气
（我认为她没有必要和她比较，如果是常人的话，遇见实力如此悬殊的对手，是连竞争的意识都不会存在的。该说是她好胜心太强了吗？）
和她放学后日常的说笑已经成为习惯
她说展露的笑容，我清楚这是往常在学校难以看见的。
要是不仅仅是对我和社长露出这样的表情的话
我相信她的朋友会轻而易举地多起来
正知道这样表情的来之不易，所以我每次都会以认真的态度回应她的笑靥
我明白这样无端揣测是十分不礼貌的心态
但是她的友人变得多后，我恐怕就不是唯二体验到她如此笑容的人了
我是如此自私
要不在回忆中好好将她微笑的瞬间，好好装裱起来？
恍惚间，闪过这样的想法
为了保持内心的清净，我赶忙遗忘掉方才的冲动
天人交战的同时，同行的时间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消失
恐怕在她的角度，我又是沉默寡言地随行走到终点
欧洲某处
瑰丽雄伟的城堡显露出与之完全不符的沉寂气息
虽四周依照生态，包围着古树与山峦，百草从生的生机却似有似无
如果有人误闯进这一片神奇之地
那么大概会和误闯兔子洞的爱丽丝一样不知所措
与古朴的城堡外表相反，里面却是光线较为昏暗的指挥间
原本这里应该有许多兢兢业业的部署
但是不知为何现在只有寥寥几人
褐色短呲，雪白短发的沧桑男子，神色无一丝慵懒
镇定自若的态度，纵临万军，也许他依旧毫无惧色，优雅退敌
“并没有成功。”出自一位十五岁左右的少年之口
褐色的短发，遮挡不住他无神的表情
无力的态度，貌似在说邻居家的闲话
“切~”
指挥尚未开口
一名位于他右侧的中年男子便表达了不满
腰佩西洋剑，与之前指挥室内统一的制服不同
他依旧穿着复古的欧式贵族服饰
现在如果走出门去，大概率会被误以为是在角色扮演
轻蔑的神色，衬托着他苍白得不健康的肤色，显得更加妖异
瘦弱身躯被狂风一吹，他会不会倒下？
可就是这样的男子，英俊的面旁却一直彰显着强势的气息
“说到底，魔法不过是不入流的东西，如果靠得住，魔法师恐怕就不会像现在这样荡然无存。”
“不如一开始就派遣我去，也可以省略些麻烦。”他紧接对自己未能前去而表达不满
少年并没被他轻慢的态度激怒，无视他一般，继续说道
“你该改一改你那傲慢的性子，虽说没有成功，但也没有失败。”
“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来解释吧……”原在一旁观看他们议论的指挥，打断了对话
“‘天幕’已经与她交手了无数次，即便每次都成功毁灭了灵魂重构体，但都费尽心思，‘执念’每次失败后，剑锋没有挫败却越来越锋利。如果直接强攻，那么损失会更多。”
“况且我们对于重构体就在理思市的真假还不明确。在部下运用远距离沟通魔法与我交换了情报后，就消失了踪影。”
“在消息未明确之前，我暂且派罗根·福德前去打探些消息。”
话语完结，‘终暗’化为一团黑影，消失
“卡罗，又有谁说过罗根·福德已经战死了呢？”康纳以无神的眼神朝着他淡淡说道
“那么，是我擅自揣度了。”他苍白的手简单理了理玫瑰色诡异的短发，叹了一口气
二者忽然也消失了踪影
古堡内部重新恢复到了本来的雕梁画栋结构，昏暗的指挥室已经不见
外界风景的不适感，顿时消失不见，景物之间的不和谐感荡然无存
“雷越警官从事刑警工作多年，破案无数，以条理并神速的办事风格受到同事的赞誉。”
“授予雷越警官年度模范刑警的荣誉勋章。”
电视机屏幕上出现雷越接受记者采访的场景
明明接受荣誉勋章理应感到万分荣幸，但面旁却有一些尴尬
结束采访后，刚入职的警察很纳闷地问向前辈
“雷警官，为何这样愁眉苦脸的？”
“这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
“啊，你是在谦虚，你的意思是，这是所有刑警共同努力的成果吧。明明授获了如此高的荣誉，还这样谦虚，要骄傲一些也可以啊。”
“……”
听完他说完这句话后，雷越没有一丝喜悦，反倒感到困窘
萧灵不允许他将协助破案的事情，告知于众
刚开学时房间的杂乱情形和做梦一般，文件也整理得井然有序，书籍、茶具、记号笔安放在最顺手拿到的距离。这是萧灵观察楚沐生活习惯后，无意识之间造成的后果
“你近期一直没有关注案件的事情了呢……”她流露出困惑的情绪
（是在担忧我的心境有什么改变吗？）
“近期理思市的案情越来越少了。雷越警官的办案经验丰富，和他合作有一段时间了，他比第一次合作的时候，办案手段高明了许多。有他在，我暂且不用担心，罪犯猖獗的事情。”
“这是原因之一，但是不仅如此吧？”她澄澈的眼神，参透了我的内心
“真的瞒不过你呢……”
“你上学的神色要比之前忧愁许多，应该是遇到了什么事情，才会有这样的改变。”
她敏锐地察觉到了变化
“我在思考，如果存在暗中观察这一切的人，那么究竟是谁？”
这件事情，一直困扰着我，我对于界者的了解知之甚少，能力的程度也半知不解。这制约了我进一步深入
“还是那件事情吗？”
“敌人抱有目的地袭击我，最初的时间是什么时候？”
“我记得是在你刚上高中的前几天。”她的表情凝住了，看得出来她在努力回想
“如果说，在高中之前，敌人是没有明确目的的袭击，但是有计划地袭击我，却是上高中后。”
“那么我应该可以揣想，学校里最有时间观察我的人，或者与我接触最多的人，嫌疑应该是最高的。”思绪从这里断开
“就算你的猜想是正确的，学校的话，范围还是太广了。”
“想不出来的话，就暂时放下来吧。一直执着，说不定成果也不大。”我放松地说道
“这可不像你说的话啊~”她眼帘微闭，如同一只找到毛线球娱乐的猫咪
“莫非是~你想到了什么吗？”她歪着头，用食指对着我。模样颇为俏皮
“嗯，想到了一些细节。”我颔首
“萧灵，你之前一只都在我身边帮助我排除威胁。究竟是如何做到精确地识别到威胁的敌人呢？”在我的想象中，界者之间就像磁石一样，彼此会感知到
“通常情况下，界者张开边界空间时，我便会察觉到气息。”
“那如果界者故意不启动边界空间时呢？”
（只要不启动边界空间，就难以察觉？）
“感知的范围会缩小许多。”
“最小的距离是？”
“百米以内的话，进入搜索状态，会察觉到一丝气息。但是搜索状态不能全时间进入，十分消耗精力，不进入状态感知范围大概在5米以内。”
“这个学期已经快进入尾声了。但是学校中还是没有察觉到其他界者的信息。”
“是呢，如果是刻意保持距离的话，只能说是伪装技术十分高明，或者是拥有隐匿能力的界者。这段时间，我也通过搜索状态，感知过学校的异样。然而也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普通人有和界者联系的手段吗？远距离的那种。”
“除非提前建立联系，不然无法做到。界者的数量也是有限的，大面积埋藏眼线是十分耗精力的做法，效率极低。”
“利用魔法沟通呢？”
“如果是魔法进行沟通，我无法感知。不过，这是不可能的事情。除了罗根·福德以外的法师，在千年前就已经灭绝了。”
“我对这个城市喜欢不起来呀。”吃着手中的热狗面包，一边嘟囔着说话的青年，瞅着车站外面倾盆的大雨，被困在这里，一步也前进不得
待暴雨化作不起眼的毛雨
乱人心绪的坠雨声消失
漆黑冷暗的斜短发，不经意间随着步伐的移动遮住他深邃透彻的瞳孔
（要在茫茫人海中寻得一个人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多半这个城市也不会有好结果，毕竟第一印象也不是很好）
身穿潮流服装，显得格外时髦的青年，随手拨开一家餐馆的门帘
“请问要点些什么？”服务员礼貌地问
“随便啦~”
“先生你可以看一下我们的菜单，菜品丰富，一定有合你口味的。”
“随便啦~”眼中并没有不耐烦，看起来也不是故意为难服务员
也许他真的对菜品没有什么欲望，吃什么只是为了饱腹。至于食品的美味程度，对于他来说并不重要
但接待他的人并不是这样认为，面露难色
“啊~那~我为您准备餐厅里的特色菜吧。有多种口味，麻辣、甜辣、蒜香……”
“随便，你看着办吧。”他依旧是那副不冷不热的表情
……
“马上为您结账，稍等片刻，一共是……”
“你看着结吧。”说罢，他将钱包放在桌上，随即往门口走去
服务员连忙从钱包中取出合适的金额，朝已经快要走出门口的他喊道
“喂，先生！你的钱包还没有拿呢！”
“哦，你扔给我吧，我不想等。”
话语刚落不久，服务员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力气，将钱包扔向青年
多半是，距离过长外加巧合的缘故，钱包飞向他的后脑
服务员刚要为自己的失误，心惊胆战，害怕得罪这位随性的顾客
‘啪’的一声，男子的左手不偏不倚的接中了钱包，但他却目视前方，视线没有移动一分
就像预测好钱包会在那个位置降落一样
“顺便一提，菜肴还不错。”他拨开门帘后，融入川流不息的道路
时间已经入夜，街道上的人流不见踪影
身披黑色袍子、杵着一根拐杖的老人，稳健地行走着。
此时，倘若有年轻人从旁边路过，多半会产生这是孤寡老人在流浪的感慨。
与他褶皱衰老的面部皮肤有着巨大差异的是，杵着拐杖的左手却是纤细柔嫩的妇人之手
遮挡在袍子下面的脸，眼中散发出怪异的辉光
“有些本事，但是还远远不够。”
处于因行人颇少导致长时间未清理街道中的他，话语消融在暗夜中
因行人减少，藏于下水道的老鼠也有了钻出来，一睹月色的勇气
恐怕它们也没有料到，如此夜深人静的晚上，还会有专门挑这个时间点行动的人类
啮齿类动物，非但没有绕开这个身材高于它数倍的人类
无视他，继续按照既定轨迹行走
“楚沐来说一下，数学试卷第二个应用题的答案，顺便讲一下。”赵刚看着手中的标准卷，念道楚沐的名字
“答案是37500元。不过，老师我只会做不会讲。”我犹豫了一下后，如实回答
“那你就把解题过程写在黑板上。”赵刚依旧想知道楚沐的步骤
“确实是有会做题，但不会讲题的人。”
那样的人通常会在脑海中形成属于自己的解题体系，但是把抽象的规律转化为通常人都知道的语言却不是他们擅长的。
“我做完试卷后，如果是简单一些的题还好，步骤复杂的题目，我会忘掉关于这道题的大部分内容，大脑一片空白。”我说道
我拿起一只用到一半的粉笔，如果是在完整的粉笔盒里抽出一根的话，太麻烦了。于是捡了一块现成的
‘啪嗒’‘啪嗒’
教室内一片沉默，目光都聚集在我粉笔的一笔一捺
我抱着终于完成任务的心态，在写完最后一个数字后，走下了讲台
老师让欧浩泽上台讲解我所写下的过程，虽然和他的方法不一样，他依旧在观察了一分钟后，通过我的思路给大家讲了下去
可是我的心思早已不在课堂上
对于‘天幕’的了解，我只局限于萧灵的只言片语
‘天幕’之所以会行动，完全是因为我是灵魂重构体的缘故
而我会和萧灵有交集，也是因为这个身份。
倘若丢弃这个身份，我与她就会像池中鱼，身边游过，但不会再有联系
我与她的性格都如此乖戾
敌人的二度来访，总会提到重构体这个身份
‘这就是那位大人的灵魂重构体吗？’
上次听到这种话语，我就会对自己身为楚沐这个身份感到可悲
出生于在这个世界，度过十多个春夏秋冬所造成的存在，突然被冒出来的重构体这个身份所击溃
（什么啊？我不是谁的替代品！）
我只想度过平淡通常的生活，早上起床后先喝上满满一杯热牛奶，再安然地翻阅手中地报刊书籍，观察理思市的琐碎案件，不时为文娱作品中的角色或喜或悲，晚上按时躺在床上，回想一天的经历。循环往复，这样的日子。
边界空间，界者什么的，这种事情交给其他人去做就好了。
周一是多数人期待的体育课。
我毫无期待。
原因是，体育老师十分负责。
随意一些的老师，通常会让学生做完热身后，自由活动。
虽然外表骨瘦如柴，但是柔韧性和运动能力却令我倾佩不已。
这个年纪还保留这样的运动能力，可以看出他年轻时，活力十足的样子。
就是这样的老师，非常负责地为我们教授羽毛球的运动知识。
这项运动，几乎人人都会会一点，但是对于具体的规则却是一知半解。
也许私下运动中，会认为自己的能力是很好的。
但是一旦在正规的运动场所，有划线规则和球网的约束下，原本的熟练技法却显得不实用了。
无须多说，萧灵这家伙，在女生中运动能力也是首屈一指的。
我能够想象得出，她此时被女生们团团围住，一副不知所措慌张的尴尬样子
我虽然体力有限，但好在击球的准确度高，反应敏捷，弥补了我外加步伐笨拙的缺点。
在这种情况下，爆发力的优势便体现了出来。
“喂，萧灵，要不要你们来局比赛。只是单打的话没有什么意思诶……”
不知谁这么提了一句
接着男生和女生们就跟着起哄
热情高涨的他们，与我此时厌恶运动的我相抵触
（看样子，这样的形势，不去打是不行了。）
参战的选手有萧灵、楚沐、郭凡、欧浩泽
双打的伙伴通过抓阄的方式确定
巧合的是，我和萧灵抽到了一组
我正走到萧灵那边的场地时
看台上爆发出不满
“喂，他们一组的话，这还有什么意思啊!”埋怨声顿时四起
（搞清楚了没有，最初是谁决定要用抽签的方式啊。）
我在心中暗暗吐槽
接受现状的我，和欧浩泽交换了位置
走到另一边的欧浩泽，原本呆滞的脸也拥有了几分喜悦，但是却透露出隐隐的不安
（总之，我知道他的不安是什么。）
（安心好了，不要因为她是女生就常态地认为运动能力会比男生差。）
“楚沐啊，好久都没有和你一起组队了。”他洋溢着开朗的笑容
“你知道我很少运动的。”
“对面有女生，我们是不是稍微谦让一些比较好。”他侧耳对我低声说道
（我认为你还是全力以赴比较好。）
“诶，随便打打就好了。”
（不是轻视对方的实力，而是如此差距悬殊的对决，我已经没有了胜负的欲望）
“是嘛，还是要注意轻重。”
郭凡第一球是正常的发球，将球打出后，正欲反击萧灵
像是质疑发球的实力一般，萧灵火速将球反了回来
就算郭凡运动神经过于发达，但在轻敌的情况下，瞬间就被突破了防御
（以萧灵的性格来说，做出这样的行动对我来说已经是不足为奇）
对局逐渐进入白热化状态
我和郭凡以很少运动，天赋加点都在学习上的欧浩泽为突破口，意图缩小比分的差距
几番对阵下来，哪怕是郭凡那么大条的性格也发现从萧灵的方向直接攻击是多么不现实的做法。
明白自己成为突破口的欧浩泽虽然有些羞愧，但却不断从落败中不断成长
该说是学习能力强，果然是好事吗？
不过，动作跟不上学习的思维，这不是一蹴而就可以解决的矛盾
对于萧灵的来球，如果不是特别偏，我尚可以出色的反应速度防御，但缺憾是较低的攻击能力。
接住她的球已经是很吃力了，我如何有机会反击，这种活还是交给擅于运动的郭凡吧。
“楚沐，你认真打了没有啊，你不会现在还在谦让吧。”郭凡一旁吐槽着
（喂，一开始说谦让的是谁啊？）
“没有啊，我可是很认真的在打。”
（虽然我很期待这样的对局迅速结束）
萧灵灵敏的耳朵，很轻松地捕捉到了对话
她的攻势越发凌厉
（啊，她生气了）
多半是回敬我和郭凡的放水行为
接下来的来球，不像是正常人类该发挥出来招式
原本轻盈的羽毛球，却改变其性质，和网球一样迅速地突进过来
时间来到最后一分钟，原本沸腾的会场，突然安静了起来
（终于结束了吗？）
我正要如此放松神经
稍微闭目休息一瞬后
看台上的学生却消失得无影无踪
经历了多次边界空间后，我也渐渐熟悉了这样的环境
“界者来袭？”
“嗯，总之还是先从体育馆出去吧，这个位置不太适合战斗。”
“哟，好久不见，小丫头。”声音的来源是嘶哑的老人
那番苦战，让我将这个怪异的老头有着深刻印象
与之前疯癫状态的他不同，这次的他显得稳重很多。
“你按理讲应该已经被消灭了才对。”说话的同时，一柄神锋从天而降，萧灵顺着剑势的方向，将虚实之剑执于手中，与老人争锋相对
“你知道影法师吗？”
“通过捐献自己的血肉，创造一个自己影子的法术。”
“不错。”
“原来如此，影子再被消灭后，会对四周的环境做出标记，并且将死前的记忆返还到施法者身上。”
“本以为你对于法术一知半解，想不到还是能懂一些嘛。”他露出赏识的目光
“法术数量极多，我很难将一个个匹配，我一直再思考，之前疯狂的那个法师，居然会耐心得提前准备好联系用得法术结式，如果不是提前准备，而是死后创造得，那么就解释得通了。”
“你从属于‘天幕’还是出于自己的私心对我们开战？”
“为‘天幕’工作只不过是为了得到灵魂重构体，作为我的研究素材。不然我是不会受他们拘束的，哪里拥有最佳的研究条件，我就与谁合作，一切都源于求知欲。”
（从他直接说出他与‘天幕’关系来看，他对于‘天幕’的忠心程度不是很高，也许和他们合作真的只是出于求知欲）
“之前，我还认为疯狂的你是不会与某个组织合作的，看来你的求知欲可以抑制住你疯狂的情绪。”我说道
“疯狂的是我的影子，魔法虽然可以构造我的肉体，机械般得释放我提前准备好得魔法式，但是却无法将我的理性百分百地复制在上面，术式还有缺陷。”罗根·福德略显遗憾地说到
“那么闲絮就到此为止。”他左臂突然上抬，嘴中念叨着听不懂的咒语
魔法的咒术痕迹不断在指尖凝结，汇聚在一个点后，瞬间消散
施法的浓度和速度要比之前的影子强了许多
肉眼可见的巨大火球从我面前直扑过来
这个距离就算萧灵用气旋御流斩挡住，自保虽然可以，但我却难免受到波及
他是算好了，要将我优先消灭，最后再与萧灵交战
‘灵眼’对于法术的制约过于强大，放任我留在这里
不利于他接下来法术的顺畅施展
“楚沐！”萧灵急躁地喊道
火球速度太快，已然反应不过来，面临危险之际，她始终以我的生命安全为第一要素
“放心好了，我死不了。”
就在火球触及我的一刹那，出现一位白衣法袍男子
银灰色法杖一挥
半个体育馆那样大小的火球，灰飞烟灭
“啊，怎么可以伤害我的学生呢？罗根·福德先生。”
赫然是班主任赵刚
此时的他，已然没有了平时上课随和的姿态
身着白色发袍，与罗根·福德略显老旧的发袍不同，这件法袍是现代风格与古代相结合的样式，庄重的同时体现着美感
银灰色法杖的顶端被月牙环绕着一块悬浮的白光石
他将口中的香烟掐灭，和要给学生上课前，担心被查课的老师逮住一样
“你隐藏得够深呐，老师。”
“这也不怪你发现不了，谁能想到魔法师还有残留呢？”他摆了摆手
“你难道不是‘天幕’隐藏在楚沐身边观察他的部下吗？”罗根·福德惊讶地说道
因为计划被打乱，面部因为紧张而把原来地皱纹，挤得更深
“老师这样做应该只是为了引你出来吧？”
“如果老师想要杀我的话，完全有足够的机会，但是他却没有这样做。因此只是把我当作诱饵。真是过分。”
“你就少说几句吧，不这样的话，这个人也上不了钩。”
“你从萧灵与影子交战就开始设局了吧。还是说更早？”我一副受不了他做法的表情
（把我当作诱饵，太过分了吧，啊喂，上次差点死掉耶）
“你从一开始就看出了那是影子法术吗？”罗根·福德说道
“和旁边的那个小女孩不同，对魔法只是浅尝辄止，停留在表面。我继承了我师父的意志，熟通各类分支法术，这种影法术，我不用认真看就识破。”
“你师父是？”
“诶呀，你可真的好健忘啊，不过，也对，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千年前你设计害死的挚友查尔斯·赫伯特！”
“我想起来了，他临终被绞死时，还是那副淡薄的样子。其他法师死后都是一副愤恨的模样，他却不痛不痒呢。”
“师父他，临死前连对你的怨恨都没有，只是对你感到十分惋惜和后悔，悔过自身犯下的罪。”
“这都是他不将自己所著的魔典交给我造成的，如果他趁早识趣地交给我，我也许可以让他做一个普通人。”
赵刚老师还是那副淡然的样子，只是精神深处已经迸发出肉眼难以预见的火星
“赫伯特会有弟子，这倒是意外。”
“你无须意外，因为你将死于意外。”
“魔法衰微至今，可以和其他法师交战也是一件乐事。不如我们三天后，约定再战。”
“那么地点就在理思市西北角的废弃楼。”赵刚自信地说道，对于罗根·福德的缓兵之计明知故犯
“老师，这明显是想暂时撤退，再故意设计将你拉入他的圈套啊。”我说道
“无妨，他想要如何接战都无所谓。另外我不允许你们助战。”
“我明白你希望为师父复仇的情绪，但是一个人去战斗并不是理智的做法。”
“你就当这是老师的要求好了。”
“你对这件事情真是固执得很。”我明白自己劝不动他
“除此之外，楚沐放学后来办公室。”
“又来？”
（我实在不想被老师训话，我又做了什么吗？不会是因为最近上课状态差的缘故吧？）
我适度用力地推开办公室的玻璃门
此时，办公室只剩下了，数学老师一个人
她将香烟放在香烟盅后，
我听到一声“啪”的一声响指
魔力波动瞬间往四周张开，汇集在我们二人的一点
“这是魔力结界，和边界空间那种不一样，不蕴含‘回忆’构造的力量，相对的，也不如边界空间那么稳定。接下来的对话，我不希望任何人听到。”
办公室中只剩下我与他，但他依旧费力张开结界，真是谨慎
“最初的魔法师并不拥有界者的力量，在界者出现后，第一批先驱魔法师对界者力量的构造做出过研究，但是收益很少。唯一有所收获的是我的老师，查尔斯·赫伯特。他所著的一本书《魔法与界者的链接》，其中记载着引发界者能力的方法。现在我试着引发你的潜力。”
“稍等，你说的是‘回忆’界者力量，还是属于我自己的潜力？”
“‘回忆’界者的力量难以控制，我说得当然是你。”
“我还有什么力量吗？”
“你听着，你是我的学生。我不管你是灵魂重构体还是什么。我只当你是那个只会做题不会讲题的楚沐。”
（听你这么说我很高兴，总感觉怪怪的。）
老师将教案，放在桌上，屏息凝神后，教案化为闪烁着流光的魔法书，一页一页迅速翻动
魔力从中不断涌动而出
与罗根·福德浑浊的魔力不同，感受到一股股清冽纯洁的气息，洗涤灵魂
“天之际浮于眼前，云集散空。地之尾伏于身后，风逐苍穹。圣树之光，指引你的学徒以光明~”
圣律在身边萦绕，精灵在耳边低语。灿灿光辉盈满此处。
一股熟悉的力量，不断从体内抽引出来
“众人都认为你可以进入边界空间都是因为‘回忆’的力量，其实你的体内还潜藏着，未知的力量。”
“你是指？”
“正如你所想，你不仅是‘回忆’的界者，自身本就是一个界者。只是拥有两份力量太多巧合，也就只有你才有这个可能。”
“那么我的界者的名称是？”
“玛纳的光辉告诉我，名为‘清除’。不过，你的能力尚且开发不全面。目前已知的能力是……”
“你的能力虽然没有攻击性，但是和魔法的适性很高。如果和魔法相结合，或许可以达到意想不到的的效果。”他惊喜的表情，是那种看见至宝的眼光
“那么如果我这样使用能力的话……”
我将埋藏在内心的想法告诉了老师
老师方才的喜悦消失不见，忧愁挂满他的内心
“这样做、最痛苦的是你自己……”
“老师，魔法绝迹危机时，那种残酷下，生存下来的奇迹不是你吗？我们彼此彼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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