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
下了车又转了一趟车，几个人才到了家，齐齐站在家门口，蔡淑芬摸出放在包里的一大串钥匙，找到其中一把，在前边开门，白水站在中间，满心在最后边。
进了门之后，白水跟谁也没说句话，脸上挂着从早到晚未曾变过的冷漠表情直接进了她睡得那间屋子，大宝还在她身上挂着的，白水也不知道，原来自己力量还挺大的，从老家上车之后大宝就一直在她身上，连刚才上楼，都是她抱着上来的，满心伸手想接过去，白水一个侧身就给躲开，连眼神都不意给一个。
“自己去玩吧”进了屋，关好门，白水就把大宝放在地上，她自己则是有气无力的往床上躺着，顺手捞起被子往身上一盖，房间就变得一片安静，大宝不会上前去闹着白水，以前早上不会，现在他更不会，心思细腻又敏感的大宝一会看看妈妈，一会看看窗户，白水的屋子没什么好玩的，大宝终究还只是个小孩，等白水躺下之后，见妈妈闭上了眼睛，自己则悄悄地把门打开，溜出去了。正好与门口的满心撞了个正怀。
“爸爸”大宝突然出声，又觉得自己声音好像大了点，赶忙用手将自己嘴给捂住，还担心的回头看看是不是吵到了妈妈，见没事，才又回头看满心，满心轻轻松松就将人给抱起来，又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白水，被子挡住了满心的视线，只看到床中间拱起来好大一团。其他的什么也看不见，满心什么也没说，抱着孩子转身离开。
大宝闻到香味了，满心把他放下去之后，他就小跑着去厨房找奶奶了，在奶奶跟前就像个小狗狗般的围着看着，一脸的盼望，蔡淑芬哈哈笑了两声，望着孙子的脸，爽朗的笑容一时怔住，蔡淑芬心里突然间难受起来，这一下就少了一个孩子，显得整个家都缺失了一块，变得不完整了，蔡淑芬不是没注意到白水拿他们当仇人的眼神，今早上白水那句离婚让她的心都给突突两下，有心想说几句，却发现啊张不开那口，就算是婆婆，又有什么用呢，如果儿子儿媳真因为这事离婚，那她罪孽就重了，这事，真的！唉！
等到蔡淑芬把饭菜做好，满心从沙发上起身，打开白水房门，准备叫她吃饭，人就站在门口，喊了两声，可白水没任何反应，满心遂走过去，到了床边，将盖在白水身上和脑袋上的的被子撩开，看着像是深度睡眠的那种，满心想了想，伸出手轻轻推了推白水后背，力度不大，白水没有任何反应，后面也不知是碰到白水哪里了，白水突然就一下睁开了眼睛，一睁眼就看到了伫立在床前的满心，此时的白水眼底一片清明，根本不像是睡醒之后的样子。
“起来吃饭了”满心见白水醒了，好心的跟白水说。
白水仿佛把满心当成了空气，跟她说话她也当空气，人也当空气。
没闭眼睛，也没看人，更没要起身的意思。
满心其实这会儿看上去已经有点烦躁，这件事其实没什么对错，他宁愿白水站起来指着他的鼻子骂或是打他两下，也比现在不出声不吭气的强。他其实可以现在出去，等白水自己冷静冷静，然后再谈。
他没有。虽说两口子没怎么在一起生活，可对于白水，满心多多少少还是说得上了解的，坏心眼没有，小心眼却有一点，别人说过的话，如果伤到她那根脆弱且敏感的神经了，那肯定会记在心里很久很久的，虽然不至于表现出不喜欢或是讨厌，可是那态度也挺愁人，说白了，不愿意搭理人了，管你是谁，在她眼里，只有喜欢和不喜欢，任性的很。更何况不在当下把话给说透了，到时再东想西想的，那就更难收拾了。
“你不吃，也起来出去坐着，妈在外边看到心里不痛快”这话有点强人所难，满心本意是让白水出去走动走动，别躺着，这话偏偏经嘴一说，味道就变成了他怕他妈心里会不舒服。正如他预料的一样，白水蹭的一声从床上坐起来，头往上抬了一点，斜着眼睛看向满心，那眼神像是要吃人又像是一个火桶，就差一点可能就要爆炸的状态。
“你妈心里不痛快，我心里是很爽吗？别说那么多，早点把婚离了，我也不想跟你过了，明天我就搬出去，我们俩好聚好散”白水一直强压着心里的火气，离婚说的轻描淡写的，就像是吃饭一般寻常，有些东西没了就是没了，她是真不愿意跟他过下去，两个人还绑在一块互相折磨干什么。
满心先是一笑，后在白水没注意的情况下，突然很快地伸出一只手捏住白水的下颚，白水两个手用力都没能将他手掌给抠开，满心是用了点力的，白水越来越疼，嘴被捏的变形了，“放、开、我”，三个字用的气音，说的也是断断续续的。
“如果在从你嘴里听到离婚两个字，你试试看，”满心说完，放开了白水。
白水揉了揉被捏疼的下巴处，然后挑衅的看着满心，“说了又怎样，老娘就是不想跟你过了。”白水一下回到了他俩没结婚之前的状态，根本忘了满心是个什么样的人，白水不是没看到满心越来越黑的脸，可是话说出口了，又在这关口，她冷笑一声，接着说“行啊，不离婚，那你等着自己头上长满草吧”白水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把这话给说出口了，出轨这种事可比现在他们这样严重多了。她管不了这么多，只是想逼着满心吐口，本来两个人之间也没什么感情，离婚了也挺好的。
满心的火也被白水这小嘴巴一句一句的给拱上来了，一个男人，听到自己老婆说要给自己带绿帽，那心情是个男人都忍受不了，更何况满心这种血气方刚的，白水这种不怕死的伶牙俐齿一下就碰到他的底线。
刚才满心进来的时候，设想着白水可能会说点不好听的话，发发脾气这些，为免蔡淑芬听见，他预先就把门关上了，还反锁了一次。这种先见之明满心也没想到自己会有，现在看来刚好，他转身将窗帘一扯，窗帘是那种暗色的，白水买的时候就想着能睡个懒觉，所以才买的暗色窗帘，遮挡光线特别行，整个房间陷入黑暗之中。白水还不知道满心的意图，她想着，她横着一条心说要离婚，他也拿她没办法。
“你干什么”满心在将窗帘最后的一点缝隙合上之前，白水突然问了一句，自己都没发现自己声音中的一丝颤音。
“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声音冰凉透底的，满心缓缓转过身，黑暗中其实看不到什么东西，可满心就凭着白水轻轻地呼吸声准确的将人一把控制住，之后就是白水的地狱了。
中途蔡淑芬有过来敲门，让满心和白水出去吃饭了，别放一会凉了，这菜热的不吃，冷的吃起来就没那么好吃了。白水，满心捂住她的嘴，使她没办法开口嚷嚷，满心醒了醒神，简单的回了一句，你们先吃。
一个小时不到，白水仿佛遭受了十八层地狱一般的磨难。灯趴的一声打开之后，白水看向满心的目光中像是要把满心大卸八块都还不不足矣泄愤的愤恨，事后，满心望着天花板，他也说不上来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当时会这样，仿佛心底的魔鬼突然一下控制了他整个身体，无法选择。
“你不是人，我就算是死也不跟你过下去”白水压着破碎的嗓音开口，满心听见白水的嗓子哑了，正好床头还有水，伸手递过去却被白水一掌拍下，湿了一小块传单，杯子还在满心手里边握着，水撒了之后，满心把水杯放回原位，侧头看了一眼此时的白水，眼睛水流到枕巾上，晕湿了一大块，他心里也有点不好受，暴戾的因子在他身体中作祟，他握紧一拳头狠狠地捶了下自己额头，然后起身。
“出去吃饭吧”满心走过去把窗帘拉开，整个房间不用开灯也看得见了，满心把灯关掉，可白水的心里却依然是一片黑暗，小宝的离开还有婚姻生活给她带来的伤害，这一切在此时都像是玻璃碎片埋进了她的心上，生疼生疼的。
等满心出去了一小会，白水才慢慢的起身，缓慢移动到柜子前，从立柜里找了几件换洗衣服，卷成一个小圆圈抱着进了卫生间，经过饭厅的时候，大宝没在，满心母子俩在吃饭，蔡淑芬看见白水了，又说了一次吃饭吧，白水看也不看，径直走过去，发出趴的一声，关好了浴室门。那门声满心听见了，抬起头望了望，被蔡淑芬看了一眼，眼神中让他别计较。两母子安静的吃着饭。
浴室里的水从头往下淋水，打湿了头发，头发靠着水的重量被拉得直溜溜的眼睛也进了点水，白水没管，任由这水淋到身体的每一处。白水还是有点头晕，伸出手按在了墙壁，靠着墙壁的支撑才不至于摔倒，站立了好几分钟后，才稍微没那么晕了，又站到了水龙头下方，继续淋，她什么都没抹，好想是想靠着这水来自然的把身体洗涮一次。
“毛豆，对白水好点，她也不容易”蔡淑芬怕满心记着刚才白水那摔门声，小时候满小小摔门，就被满心好一顿说，有些时候，在特殊的情境中，这摔门也像是发脾气的那种，针对什么人当然是各人心里体会，蔡淑芬只是不想他们小两口闹矛盾，本来就发生了很多事，再因为这种小摩擦生恶，真的没必要，她还注意到白书走过去时那哭的红肿的额双眼，她一个长辈，没法视而不见，多少也能体会一点，孩子就是母亲的命根子，小宝这事，真是很难。
满心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听进去了，不会跟白水一般见识。蔡淑芬才放下心来，过了一会放下碗筷，打开房间门叫上大宝，大宝此时正在地上玩着他的玩具车，看到蔡淑芬叫他了，像个孙悟空一样腾空而起，拉着蔡淑芬的手，两个人出门去外边公园。
等白水出来的时候，家里边就只剩白水跟满心两个人了，白水洗了头发，出来的时候，披着一头湿漉漉的长发，上边还在滴水，从浴室一直滴到了白水的房间，在地上形成了一条长长的小水路，进了屋之后，她把被子整个腾空放到了椅子上，从柜子里边找出一条新的床单换下，旧的那条床单被她裹成一团，拿到了卫生间。白水弯腰的时候，湿漉漉的头发捶到了胸前，也挡住了白水的视线，让人感到一阵烦躁，白水直立着身子，从旁边的架子上随便抽了一个干的灰色毛巾，往头上又是摩擦又是吸水的，毛巾湿了以后，头发也变得乱糟糟的，白水不管，等它披散着。洗澡盆拿出来放好，打算手洗，突然觉得浑身无力，冷冰冰的，自己用手臂碰了碰额头，温度有点高，想想算了，又把洗澡盆刚才丢进去的衣服和床单拿起来丢进洗衣机里，衣服还没洗完，满心进来了。
“明天你带着大宝跟我一起出去吧”满心边看白水边说，像个没事人一样，至少看上去是那样。
“怕我找男人？”白水不怕死的说
“你找个看看”看他弄不死她，满心忽然间怪异的一声轻笑，刚才已经消失不见的戾气又出现了。
床单吃了水之后，有点重，白水拿起来很吃力，满心在旁一看，从白水的肩膀上边直接一个手拎起来抓住，白水二话没说，转身就走了。
满心一边晾被单和衣服，一边耳朵听着白水屋里的动静。
让白水跟他一块走，也不是满心一时兴起，本来就有这方面的打算，只不过是想着今年过年回来再说，现在出了小宝这事，一时半会她心里根本过不去，还不如让她跟着出去，或许心里会好点。其实还有就是，放在他眼皮底下看着，他多多少少能放心。
进了门之后，白水跟谁也没说句话，脸上挂着从早到晚未曾变过的冷漠表情直接进了她睡得那间屋子，大宝还在她身上挂着的，白水也不知道，原来自己力量还挺大的，从老家上车之后大宝就一直在她身上，连刚才上楼，都是她抱着上来的，满心伸手想接过去，白水一个侧身就给躲开，连眼神都不意给一个。
“自己去玩吧”进了屋，关好门，白水就把大宝放在地上，她自己则是有气无力的往床上躺着，顺手捞起被子往身上一盖，房间就变得一片安静，大宝不会上前去闹着白水，以前早上不会，现在他更不会，心思细腻又敏感的大宝一会看看妈妈，一会看看窗户，白水的屋子没什么好玩的，大宝终究还只是个小孩，等白水躺下之后，见妈妈闭上了眼睛，自己则悄悄地把门打开，溜出去了。正好与门口的满心撞了个正怀。
“爸爸”大宝突然出声，又觉得自己声音好像大了点，赶忙用手将自己嘴给捂住，还担心的回头看看是不是吵到了妈妈，见没事，才又回头看满心，满心轻轻松松就将人给抱起来，又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白水，被子挡住了满心的视线，只看到床中间拱起来好大一团。其他的什么也看不见，满心什么也没说，抱着孩子转身离开。
大宝闻到香味了，满心把他放下去之后，他就小跑着去厨房找奶奶了，在奶奶跟前就像个小狗狗般的围着看着，一脸的盼望，蔡淑芬哈哈笑了两声，望着孙子的脸，爽朗的笑容一时怔住，蔡淑芬心里突然间难受起来，这一下就少了一个孩子，显得整个家都缺失了一块，变得不完整了，蔡淑芬不是没注意到白水拿他们当仇人的眼神，今早上白水那句离婚让她的心都给突突两下，有心想说几句，却发现啊张不开那口，就算是婆婆，又有什么用呢，如果儿子儿媳真因为这事离婚，那她罪孽就重了，这事，真的！唉！
等到蔡淑芬把饭菜做好，满心从沙发上起身，打开白水房门，准备叫她吃饭，人就站在门口，喊了两声，可白水没任何反应，满心遂走过去，到了床边，将盖在白水身上和脑袋上的的被子撩开，看着像是深度睡眠的那种，满心想了想，伸出手轻轻推了推白水后背，力度不大，白水没有任何反应，后面也不知是碰到白水哪里了，白水突然就一下睁开了眼睛，一睁眼就看到了伫立在床前的满心，此时的白水眼底一片清明，根本不像是睡醒之后的样子。
“起来吃饭了”满心见白水醒了，好心的跟白水说。
白水仿佛把满心当成了空气，跟她说话她也当空气，人也当空气。
没闭眼睛，也没看人，更没要起身的意思。
满心其实这会儿看上去已经有点烦躁，这件事其实没什么对错，他宁愿白水站起来指着他的鼻子骂或是打他两下，也比现在不出声不吭气的强。他其实可以现在出去，等白水自己冷静冷静，然后再谈。
他没有。虽说两口子没怎么在一起生活，可对于白水，满心多多少少还是说得上了解的，坏心眼没有，小心眼却有一点，别人说过的话，如果伤到她那根脆弱且敏感的神经了，那肯定会记在心里很久很久的，虽然不至于表现出不喜欢或是讨厌，可是那态度也挺愁人，说白了，不愿意搭理人了，管你是谁，在她眼里，只有喜欢和不喜欢，任性的很。更何况不在当下把话给说透了，到时再东想西想的，那就更难收拾了。
“你不吃，也起来出去坐着，妈在外边看到心里不痛快”这话有点强人所难，满心本意是让白水出去走动走动，别躺着，这话偏偏经嘴一说，味道就变成了他怕他妈心里会不舒服。正如他预料的一样，白水蹭的一声从床上坐起来，头往上抬了一点，斜着眼睛看向满心，那眼神像是要吃人又像是一个火桶，就差一点可能就要爆炸的状态。
“你妈心里不痛快，我心里是很爽吗？别说那么多，早点把婚离了，我也不想跟你过了，明天我就搬出去，我们俩好聚好散”白水一直强压着心里的火气，离婚说的轻描淡写的，就像是吃饭一般寻常，有些东西没了就是没了，她是真不愿意跟他过下去，两个人还绑在一块互相折磨干什么。
满心先是一笑，后在白水没注意的情况下，突然很快地伸出一只手捏住白水的下颚，白水两个手用力都没能将他手掌给抠开，满心是用了点力的，白水越来越疼，嘴被捏的变形了，“放、开、我”，三个字用的气音，说的也是断断续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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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水揉了揉被捏疼的下巴处，然后挑衅的看着满心，“说了又怎样，老娘就是不想跟你过了。”白水一下回到了他俩没结婚之前的状态，根本忘了满心是个什么样的人，白水不是没看到满心越来越黑的脸，可是话说出口了，又在这关口，她冷笑一声，接着说“行啊，不离婚，那你等着自己头上长满草吧”白水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把这话给说出口了，出轨这种事可比现在他们这样严重多了。她管不了这么多，只是想逼着满心吐口，本来两个人之间也没什么感情，离婚了也挺好的。
满心的火也被白水这小嘴巴一句一句的给拱上来了，一个男人，听到自己老婆说要给自己带绿帽，那心情是个男人都忍受不了，更何况满心这种血气方刚的，白水这种不怕死的伶牙俐齿一下就碰到他的底线。
刚才满心进来的时候，设想着白水可能会说点不好听的话，发发脾气这些，为免蔡淑芬听见，他预先就把门关上了，还反锁了一次。这种先见之明满心也没想到自己会有，现在看来刚好，他转身将窗帘一扯，窗帘是那种暗色的，白水买的时候就想着能睡个懒觉，所以才买的暗色窗帘，遮挡光线特别行，整个房间陷入黑暗之中。白水还不知道满心的意图，她想着，她横着一条心说要离婚，他也拿她没办法。
“你干什么”满心在将窗帘最后的一点缝隙合上之前，白水突然问了一句，自己都没发现自己声音中的一丝颤音。
“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声音冰凉透底的，满心缓缓转过身，黑暗中其实看不到什么东西，可满心就凭着白水轻轻地呼吸声准确的将人一把控制住，之后就是白水的地狱了。
中途蔡淑芬有过来敲门，让满心和白水出去吃饭了，别放一会凉了，这菜热的不吃，冷的吃起来就没那么好吃了。白水，满心捂住她的嘴，使她没办法开口嚷嚷，满心醒了醒神，简单的回了一句，你们先吃。
一个小时不到，白水仿佛遭受了十八层地狱一般的磨难。灯趴的一声打开之后，白水看向满心的目光中像是要把满心大卸八块都还不不足矣泄愤的愤恨，事后，满心望着天花板，他也说不上来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当时会这样，仿佛心底的魔鬼突然一下控制了他整个身体，无法选择。
“你不是人，我就算是死也不跟你过下去”白水压着破碎的嗓音开口，满心听见白水的嗓子哑了，正好床头还有水，伸手递过去却被白水一掌拍下，湿了一小块传单，杯子还在满心手里边握着，水撒了之后，满心把水杯放回原位，侧头看了一眼此时的白水，眼睛水流到枕巾上，晕湿了一大块，他心里也有点不好受，暴戾的因子在他身体中作祟，他握紧一拳头狠狠地捶了下自己额头，然后起身。
“出去吃饭吧”满心走过去把窗帘拉开，整个房间不用开灯也看得见了，满心把灯关掉，可白水的心里却依然是一片黑暗，小宝的离开还有婚姻生活给她带来的伤害，这一切在此时都像是玻璃碎片埋进了她的心上，生疼生疼的。
等满心出去了一小会，白水才慢慢的起身，缓慢移动到柜子前，从立柜里找了几件换洗衣服，卷成一个小圆圈抱着进了卫生间，经过饭厅的时候，大宝没在，满心母子俩在吃饭，蔡淑芬看见白水了，又说了一次吃饭吧，白水看也不看，径直走过去，发出趴的一声，关好了浴室门。那门声满心听见了，抬起头望了望，被蔡淑芬看了一眼，眼神中让他别计较。两母子安静的吃着饭。
浴室里的水从头往下淋水，打湿了头发，头发靠着水的重量被拉得直溜溜的眼睛也进了点水，白水没管，任由这水淋到身体的每一处。白水还是有点头晕，伸出手按在了墙壁，靠着墙壁的支撑才不至于摔倒，站立了好几分钟后，才稍微没那么晕了，又站到了水龙头下方，继续淋，她什么都没抹，好想是想靠着这水来自然的把身体洗涮一次。
“毛豆，对白水好点，她也不容易”蔡淑芬怕满心记着刚才白水那摔门声，小时候满小小摔门，就被满心好一顿说，有些时候，在特殊的情境中，这摔门也像是发脾气的那种，针对什么人当然是各人心里体会，蔡淑芬只是不想他们小两口闹矛盾，本来就发生了很多事，再因为这种小摩擦生恶，真的没必要，她还注意到白书走过去时那哭的红肿的额双眼，她一个长辈，没法视而不见，多少也能体会一点，孩子就是母亲的命根子，小宝这事，真是很难。
满心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听进去了，不会跟白水一般见识。蔡淑芬才放下心来，过了一会放下碗筷，打开房间门叫上大宝，大宝此时正在地上玩着他的玩具车，看到蔡淑芬叫他了，像个孙悟空一样腾空而起，拉着蔡淑芬的手，两个人出门去外边公园。
等白水出来的时候，家里边就只剩白水跟满心两个人了，白水洗了头发，出来的时候，披着一头湿漉漉的长发，上边还在滴水，从浴室一直滴到了白水的房间，在地上形成了一条长长的小水路，进了屋之后，她把被子整个腾空放到了椅子上，从柜子里边找出一条新的床单换下，旧的那条床单被她裹成一团，拿到了卫生间。白水弯腰的时候，湿漉漉的头发捶到了胸前，也挡住了白水的视线，让人感到一阵烦躁，白水直立着身子，从旁边的架子上随便抽了一个干的灰色毛巾，往头上又是摩擦又是吸水的，毛巾湿了以后，头发也变得乱糟糟的，白水不管，等它披散着。洗澡盆拿出来放好，打算手洗，突然觉得浑身无力，冷冰冰的，自己用手臂碰了碰额头，温度有点高，想想算了，又把洗澡盆刚才丢进去的衣服和床单拿起来丢进洗衣机里，衣服还没洗完，满心进来了。
“明天你带着大宝跟我一起出去吧”满心边看白水边说，像个没事人一样，至少看上去是那样。
“怕我找男人？”白水不怕死的说
“你找个看看”看他弄不死她，满心忽然间怪异的一声轻笑，刚才已经消失不见的戾气又出现了。
床单吃了水之后，有点重，白水拿起来很吃力，满心在旁一看，从白水的肩膀上边直接一个手拎起来抓住，白水二话没说，转身就走了。
满心一边晾被单和衣服，一边耳朵听着白水屋里的动静。
让白水跟他一块走，也不是满心一时兴起，本来就有这方面的打算，只不过是想着今年过年回来再说，现在出了小宝这事，一时半会她心里根本过不去，还不如让她跟着出去，或许心里会好点。其实还有就是，放在他眼皮底下看着，他多多少少能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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