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城乱
百丈之上，凌寒城楼。
青禾和王守机的脸透过一个单筒望远镜投射到某个瞳孔上，瞳孔收缩，看向身旁一个灰袍人。
“钱老，来人确是圣女，但被白羽大人所拦，目前圣女方的人正在和皇室的死士三十二相对抗，”身穿盔甲的将领恭敬看着灰袍人：“一月前独自出城的三皇子，正是被圣女的人所绑。”
灰袍人一阵沉默。
“打开城门，让圣女入城。”苍老的声音从灰袍里响起。
将领面色一惊：“可白羽大人动用了圣堂令，即便是城主……”
“周易，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打开城门！”灰袍人步步逼近将领：“如果这白羽阻拦，就杀了她！”
周易身躯一震，手上望远镜掉落在地。
“钱老，这可是叛逆之罪……”
灰袍人伸手掀开头上的帽子，露出花白头发，苍老的脸颊之上，一个‘叛’字触目惊心！
周易惊退一步：“白羽实力深不可测……”
“交给我！”
钱老冷冷看着周易：“周大人，你官至千户，难道已经开始忘本？”
“我……”周易一时间无言以对。
钱老冷笑看着周易，转身走到城楼另一侧。
一人粗的旗杆上，金色的圣堂大旗在山口呼啸而过的疾风下猎猎作响。
“周大人，我来，不是求你帮忙，”钱老冷漠走向旗杆，伸手：“我只是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
尚需一人环抱的旗杆发出一声炸裂声响，缓缓向着内城倾倒。
周易惊恐扑向下落的圣堂旗帜，却哪里还抓的住，只见旗帜在阳光下快速下落，最后重重倒插在西城门前的土地上。
看着掀起的泥土噼里啪啦掉落在金色的旗面上，周易惊骇无比，面如死灰。
戍守旗倒，死罪难逃！
可下一秒，周易看见棚户区里走出一道道身影，像是密密麻麻的黑色蚁群，渐渐形成一股巨大的洪流，向着西城门汇聚而去。
“钱老！”周易震惊看着老人。
……
七十里外，跨过凌寒城的几个大圈，凌寒城中心的位置。
矗立一座无名山峰。
山巅之上，一座白色尖塔直冲云霄，虽然比不了西方阿尔修斯山脉的隔绝天日，但比起山脉缺口处的百丈城墙却还要高出一半。
城主府就坐落在这座山的山腰上。
就地取材的巨石城堡环绕山的四周，山崖之上有石阶和走廊，不时可以看见穿行的侍女和护卫。
山峰东侧，出了凌寒城圈，是一片比凛冬盆地更为辽阔富饶的土地，由于阿尔修斯山脉对西北极寒的抵御，这里的气候也更加宜人，水美草肥，大片的植被和作物包裹着一座座村庄和小城，一条从阿尔修斯山脚发源的溪流湍急穿过这片大地，向着遥远的东方大陆蜿蜒而去。
人们都叫这条溪流为神河之源，千万里之外，它贯穿四国，最终汇入富饶的东海海域。
此刻，在凌寒城主叶无双面前，这片美景一览无余。
可仅仅从餐桌上冒出个脑袋的他却并没有半点心思看风景。
面前的一大盘烤肉，已经遮挡住他全部的视线。
他撩起衣袖，抓起烤肉，吞咽口水对着肥美流油的肉皮狠狠一口。
甩头撕下一片烤肉，油汁溅落在圆盘里，桌面上，糊在他嘴上，沾在他手上。
他满意咀嚼着肥美肉块，不时在桌面的碟子上拿起一颗剥好的蒜丢进嘴里。
嘎嘣作响！
穿着暴露的侍女端着银盘小心翼翼走来，将银盘上的水晶杯放在餐桌上。
杯子里乳白色的奶液还冒着热气，散发出浓郁的清香。
侍女转身要走，却被叶无双一把抓住揽入怀里。
侍女惊恐坐在叶无双的大腿上，叶无双的脑袋只能靠上她的肩膀。
叶无双一脸不悦，一把将侍女推落地上。
侍女惊叫一声，半蹲在地上，披散的头发和起伏的胸膛，让叶无双眼里燃烧起一股欲望。
他将满是油渍的手指放在嘴里允吸，然后伸手抬起侍女的下巴。
侍女的秀发滑落脸颊，露出带泪的脸庞。
这时餐厅的大门被推开。
一位身穿红色长裙，雍容华贵，浓妆艳抹的女人在四名窈窕侍女的簇拥下快步走来。
叶无双皱眉看向来人，脸上厚重的脂粉像是惨白的墙，眼角不时显现的褶皱让叶无双眼里透出一厌烦。
叶无双一把推开身边的侍女。
红裙女子优雅的站在叶无双面前，冷冷看着那名侍女拭着眼泪逃离现场。
“凌寒城里都乱套了，你竟然还有心思在这里吃早餐？”女人试图保持微笑，语气却带着指责嫌弃。
“哪里乱了？”叶无双目光从逃离的侍女身上收回来，撕下一块烤肉放在一大碗辣椒水里裹了一圈塞进嘴里，再往嘴里丢了一瓣大蒜。
包的满满的嘴缓缓嚼动，嘎嘣作响。
“白羽关了西城门，平民们都暴乱了，就连你那个轮值戍守西门的周易都叛了，圣堂旗倒插在西城门内的路上，被践踏得像块破布一样。”
女人摇头看着叶无双。
叶无双拿起一块毛巾擦拭，然后站在长椅上拍响手掌。
身后屏风里走出十几名侍女，给他整理易容，换上内衬和盔甲。
换装完毕，侍女退下，叶无双从长椅跳到餐桌上，居高临下看着红裙女人。
“肖雪云，这段时间你确实操了很多心，我倒是应该谢谢你。”叶无双冷冷看着女人道：“你支开音无异倒也罢了，私自传令调动我雪海防卫又是什么意思？你肖家已经打算跳过我这个城主行事了？”
“你个老东西还好意思说，你怎么不直接让音无异将圣女送到你的寝室里？”
“我……”叶无双跳脚语塞。
“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就是你怂恿三皇子出城去找圣女，如果我把这件事情捅出去，白羽此刻恐怕就不会在西城门了吧？”
“你个臭娘们，身为城主夫人却擅自调动边疆防备，单单是这一点你就是个死罪！”叶无双大声朝着女人吼，嘴里喷出口水：“你假借我的名义调离音无异，这事要是让寒心知道，你觉得她还会认你这个母亲？”
“你……”肖雪云气急败坏指着叶无双。
“我怎么了，要不是我当年夺得城主之位，你肖家在都城的力量怕是早就被皇族吞并。”
“没有我爹你还是个废人，”肖雪云怒极反笑：“要是让那些崇拜你叶无双的人知道你只是个五尺小人，怕是要把天下人都笑死。”
“哪又如何，你肖雪云年轻的时候也有几分姿色，还不是日日在我膝下承欢……”
“你！”肖雪云捂住胸口，厉色看着叶无双。
叶无双眼中杀气腾腾。
一股无形气浪在两人之间生成。
肖雪云身后四名侍女突然发出一阵轻哼，纷纷双脚离体，手捂脖颈飘起。
“夫人……饶命……我们……”
“什么都没听见……”
咔擦！
一串脖颈扭断的声音响起，四名漂浮在空中的侍女耷拉着脑袋，五官流血，重重摔落地面。
“这些都是你以前看上的人，”肖雪云冷冷道：“有我在，你什么也别想得到。”
肖雪云冷哼一声，转身离开餐厅。
叶无双从餐桌上跳下来，抬头目送那道背影离去。
自始至终，两个人都没有再看一眼地上躺着的，面容绝望的四具尸体。
……
青禾和王守机的脸透过一个单筒望远镜投射到某个瞳孔上，瞳孔收缩，看向身旁一个灰袍人。
“钱老，来人确是圣女，但被白羽大人所拦，目前圣女方的人正在和皇室的死士三十二相对抗，”身穿盔甲的将领恭敬看着灰袍人：“一月前独自出城的三皇子，正是被圣女的人所绑。”
灰袍人一阵沉默。
“打开城门，让圣女入城。”苍老的声音从灰袍里响起。
将领面色一惊：“可白羽大人动用了圣堂令，即便是城主……”
“周易，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打开城门！”灰袍人步步逼近将领：“如果这白羽阻拦，就杀了她！”
周易身躯一震，手上望远镜掉落在地。
“钱老，这可是叛逆之罪……”
灰袍人伸手掀开头上的帽子，露出花白头发，苍老的脸颊之上，一个‘叛’字触目惊心！
周易惊退一步：“白羽实力深不可测……”
“交给我！”
钱老冷冷看着周易：“周大人，你官至千户，难道已经开始忘本？”
“我……”周易一时间无言以对。
钱老冷笑看着周易，转身走到城楼另一侧。
一人粗的旗杆上，金色的圣堂大旗在山口呼啸而过的疾风下猎猎作响。
“周大人，我来，不是求你帮忙，”钱老冷漠走向旗杆，伸手：“我只是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
尚需一人环抱的旗杆发出一声炸裂声响，缓缓向着内城倾倒。
周易惊恐扑向下落的圣堂旗帜，却哪里还抓的住，只见旗帜在阳光下快速下落，最后重重倒插在西城门前的土地上。
看着掀起的泥土噼里啪啦掉落在金色的旗面上，周易惊骇无比，面如死灰。
戍守旗倒，死罪难逃！
可下一秒，周易看见棚户区里走出一道道身影，像是密密麻麻的黑色蚁群，渐渐形成一股巨大的洪流，向着西城门汇聚而去。
“钱老！”周易震惊看着老人。
……
七十里外，跨过凌寒城的几个大圈，凌寒城中心的位置。
矗立一座无名山峰。
山巅之上，一座白色尖塔直冲云霄，虽然比不了西方阿尔修斯山脉的隔绝天日，但比起山脉缺口处的百丈城墙却还要高出一半。
城主府就坐落在这座山的山腰上。
就地取材的巨石城堡环绕山的四周，山崖之上有石阶和走廊，不时可以看见穿行的侍女和护卫。
山峰东侧，出了凌寒城圈，是一片比凛冬盆地更为辽阔富饶的土地，由于阿尔修斯山脉对西北极寒的抵御，这里的气候也更加宜人，水美草肥，大片的植被和作物包裹着一座座村庄和小城，一条从阿尔修斯山脚发源的溪流湍急穿过这片大地，向着遥远的东方大陆蜿蜒而去。
人们都叫这条溪流为神河之源，千万里之外，它贯穿四国，最终汇入富饶的东海海域。
此刻，在凌寒城主叶无双面前，这片美景一览无余。
可仅仅从餐桌上冒出个脑袋的他却并没有半点心思看风景。
面前的一大盘烤肉，已经遮挡住他全部的视线。
他撩起衣袖，抓起烤肉，吞咽口水对着肥美流油的肉皮狠狠一口。
甩头撕下一片烤肉，油汁溅落在圆盘里，桌面上，糊在他嘴上，沾在他手上。
他满意咀嚼着肥美肉块，不时在桌面的碟子上拿起一颗剥好的蒜丢进嘴里。
嘎嘣作响！
穿着暴露的侍女端着银盘小心翼翼走来，将银盘上的水晶杯放在餐桌上。
杯子里乳白色的奶液还冒着热气，散发出浓郁的清香。
侍女转身要走，却被叶无双一把抓住揽入怀里。
侍女惊恐坐在叶无双的大腿上，叶无双的脑袋只能靠上她的肩膀。
叶无双一脸不悦，一把将侍女推落地上。
侍女惊叫一声，半蹲在地上，披散的头发和起伏的胸膛，让叶无双眼里燃烧起一股欲望。
他将满是油渍的手指放在嘴里允吸，然后伸手抬起侍女的下巴。
侍女的秀发滑落脸颊，露出带泪的脸庞。
这时餐厅的大门被推开。
一位身穿红色长裙，雍容华贵，浓妆艳抹的女人在四名窈窕侍女的簇拥下快步走来。
叶无双皱眉看向来人，脸上厚重的脂粉像是惨白的墙，眼角不时显现的褶皱让叶无双眼里透出一厌烦。
叶无双一把推开身边的侍女。
红裙女子优雅的站在叶无双面前，冷冷看着那名侍女拭着眼泪逃离现场。
“凌寒城里都乱套了，你竟然还有心思在这里吃早餐？”女人试图保持微笑，语气却带着指责嫌弃。
“哪里乱了？”叶无双目光从逃离的侍女身上收回来，撕下一块烤肉放在一大碗辣椒水里裹了一圈塞进嘴里，再往嘴里丢了一瓣大蒜。
包的满满的嘴缓缓嚼动，嘎嘣作响。
“白羽关了西城门，平民们都暴乱了，就连你那个轮值戍守西门的周易都叛了，圣堂旗倒插在西城门内的路上，被践踏得像块破布一样。”
女人摇头看着叶无双。
叶无双拿起一块毛巾擦拭，然后站在长椅上拍响手掌。
身后屏风里走出十几名侍女，给他整理易容，换上内衬和盔甲。
换装完毕，侍女退下，叶无双从长椅跳到餐桌上，居高临下看着红裙女人。
“肖雪云，这段时间你确实操了很多心，我倒是应该谢谢你。”叶无双冷冷看着女人道：“你支开音无异倒也罢了，私自传令调动我雪海防卫又是什么意思？你肖家已经打算跳过我这个城主行事了？”
“你个老东西还好意思说，你怎么不直接让音无异将圣女送到你的寝室里？”
“我……”叶无双跳脚语塞。
“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就是你怂恿三皇子出城去找圣女，如果我把这件事情捅出去，白羽此刻恐怕就不会在西城门了吧？”
“你个臭娘们，身为城主夫人却擅自调动边疆防备，单单是这一点你就是个死罪！”叶无双大声朝着女人吼，嘴里喷出口水：“你假借我的名义调离音无异，这事要是让寒心知道，你觉得她还会认你这个母亲？”
“你……”肖雪云气急败坏指着叶无双。
“我怎么了，要不是我当年夺得城主之位，你肖家在都城的力量怕是早就被皇族吞并。”
“没有我爹你还是个废人，”肖雪云怒极反笑：“要是让那些崇拜你叶无双的人知道你只是个五尺小人，怕是要把天下人都笑死。”
“哪又如何，你肖雪云年轻的时候也有几分姿色，还不是日日在我膝下承欢……”
“你！”肖雪云捂住胸口，厉色看着叶无双。
叶无双眼中杀气腾腾。
一股无形气浪在两人之间生成。
肖雪云身后四名侍女突然发出一阵轻哼，纷纷双脚离体，手捂脖颈飘起。
“夫人……饶命……我们……”
“什么都没听见……”
咔擦！
一串脖颈扭断的声音响起，四名漂浮在空中的侍女耷拉着脑袋，五官流血，重重摔落地面。
“这些都是你以前看上的人，”肖雪云冷冷道：“有我在，你什么也别想得到。”
肖雪云冷哼一声，转身离开餐厅。
叶无双从餐桌上跳下来，抬头目送那道背影离去。
自始至终，两个人都没有再看一眼地上躺着的，面容绝望的四具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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