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烦恼
某家餐厅的阳台。
李洛河撑着栏杆，俯视着楼下的人和车。华灯初上，熙熙攘攘，热闹的气氛很容易就让人沉浸在其中，暂时忘掉许多不快。
“你吃饱了？”陈小栩轻轻走到他身边，需要稍稍踮脚才能看到李洛河看到的景象。
“嗯，你也吃饱了？”为了和她更好地交流，李洛河双手搭在栏杆上，下巴搁在手臂上。
“是啊，回家还有爸妈的生日蛋糕，我得留点肚子。”
“我妹妹和唐老板……这么能吃？”李洛河皱眉。
“是这样吧？她们说还要再吃一会。”陈小栩迟疑了一会，还是说出来了，“洛河，你有心事？”
“嗯，有点。”李洛河点点头，“不算大事，你看我这么轻松就说出来了。”
“什么事啊？”陈小栩有些好奇地凑了过来。
“修炼的事情。”李洛河吸了口气，“你想修仙吗？”
“不太想吧……我觉得人能活多久是有他的原因的，这种违背规律的事情……”陈小栩说了一半，连忙摆手，“洛河我不是不支持你去修仙，我只是害怕……”
“我知道，我只是问问，又没有强求。”李洛河微笑，“我现在是在修仙第一个阶段的中期，但是我想要在开学前达到后期，结果我现在……一点突破的迹象都没有。”李洛河说着说着，叹气道。
“嗯……我也不懂什么修仙，但是，希望我们能够在大学中相遇。”陈小栩笑着安慰他。
“你也读山大？”李洛河愣了一下。
“嗯，32座城市开设了修仙系，每座城市只有一所学校。你既然是读修仙系，那就只有山大啊。”
“你读的什么系？”
“历史系，算是踩着边被录取的吧。”
“唉，你先别自嘲，到时候我考不上就好玩了。”李洛河看上去的确很不自信。
“……洛河。”过了好一会，陈小栩轻轻开口。
“你说。”
“就算你都不相信自己，我也相信你。”她抬头看着李洛河，恰好有一阵风吹起她的发丝，吹进满眼的星光。
“我喜欢你。”这句话她憋了两年，终于她确认自己能够追上他的脚步了，她才毫无后顾之忧地说了出来。
李洛河看着陈小栩，两人无言对视了好一会。
最后，李洛河抬手，陈小栩下意识闭上眼，他却只是揉了揉陈小栩的头发：“等我考进山大再说。”
“我相信你！”陈小栩没有睁开眼。
看着发丝略微凌乱，脸蛋通红的陈小栩回到餐桌，唐云可和李若祈都憋笑憋得很辛苦。
李若祈长叹一口，笑道：“吃完了？”
“吃完了。”李洛河微笑。
一日尽欢，不代表摆在面前的烦恼就被解决了。李洛河还是执着于在面试以前突破到炼气后期。
他已经快三天没休息了。
除了吃饭和必要的新陈代谢，他基本不离自己卧室，每次都是到了几乎保持不住入定的状态时，他才睡几个小时。而在那之前，他都会定好闹钟，提醒自己起来修炼。
“洛河，你别这样，会出事的。”白师尊不止一次劝过他。
“且不说在元婴以下，天天修炼可能会导致身体各项机能失调，你的心境就够危险的了。
“你现在境界尚低，不可能产生类似于心魔的东西，但是仍会出现走火入魔，修为退步的情况。”
“师尊您别念叨啦，我知道了。”李洛河闭着眼打坐，回答道。
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虚浮，几天没有睡觉让他的精神极度疲惫，却又前所未有地紧绷。
“我的意思是让你休息，修仙拼命本就算不上正道，修炼要脚踏实地，要水到渠成……”白师尊就盘坐在他对面，这几天他没休息，白师尊也没有修炼，就这样盯着他。
父母和妹妹也不是没劝过他，但他都无视了，最后甚至关上了房门，没办法，父母和妹妹只有拜托白师尊，白师尊也答应了。
既然答应了，就要尽力去做。
“还有两天就九月了，我再拼一把。”李洛河只是这样回。
“……我有个办法，能帮你突破至后期。”白师尊终于说道。
“师尊您说。”
“你得先休息，好好睡一觉，起来好好吃个饭，这需要你的身体状态恢复到巅峰。”
“一天调理得过来吗？”
“不一定，能恢复多少算多少吧。”
“好。”李洛河点点头，眼珠转了一下，直挺挺往后倒去。
白师尊闪电般出手，托住他的后背，轻轻叹了口气。
等到李洛河醒来，已经是午夜。
“睡了快十二个小时……”李洛河暗忖道。
白师尊的脸蛋忽然凑到了他跟前，看了两眼后点点头：“想吃点什么？”
李洛河动动鼻尖，嗅到了白师尊身上柔和的淡香。
“这快十天，家里有些什么我都不知道了。”他无奈地说。
“那我随便给你拿点了。”白师尊悄悄出门。
李洛河从床头摸出手机，陈小栩给他发了好几串加油的话，看得他嘴角不自觉勾起一丝微笑。
“没事，等我凯旋吧。”过了十天，他终于回了陈小栩一句。
陈小栩没有回复，多半是睡着了，此时白师尊也带着盘拌面进来。
“您还会这个？”李洛河惊讶道。
“包装袋上有啊。”白师尊歪头。
“您还会看包装袋？！”李洛河瞪大了眼睛。
白师尊敲了下他头顶，轻哼一声道：“快点吃。”
虽然是某种意义上的方便食品，但是味道李洛河觉得还不错。当然，这不排除他很久没好好吃饭，好好尝味道的原因。
吃完后，白师尊并没有让心急火燎的李洛河进入修炼状态，而是又休息了快一个小时后，白师尊才让他掐诀打坐。
在李洛河听话地照做以后，白师尊道：“张嘴。”
李洛河看见她左手三根手指揉搓着一团发光的物体，疑惑了一秒钟后选择了张嘴闭眼。
下一秒，有异物顺着他的喉咙、食管直接滑入了胃里。
“全力散出灵气，不要留手！”他听见白师尊急迫地说，“我刚才打入你身体中的是一团高度凝结的灵气，总量相当于一名筑基初期修仙者的最大灵气储量。
“我的目的是让你通过快速的灵气代谢，让身体逐渐适应这样的状态并且扩大容量，帮助你突破。但是你要是代谢的速度不够快，那团灵气会把你撑爆的！”
听到这里，李洛河不敢怠慢，全力运转灵气，周身仿佛卷起一阵风，床上的被褥都被吹动。
但就算这样，李洛河也感觉腹中隐隐作痛。
他下意识想要弯腰，就听见白师尊轻喝道：“洛河！”
李洛河咬牙，挺直了身体，没有乱了心境。
也许是看到李洛河额头见汗，担心他支撑不住，白师尊柔声道：“洛河，坚持一下，不会太久，就一个小时。”
听到这话，李洛河差点一口血喷出来。
一个小时？白师尊的意思是这团在我肚子里游走的疼痛源还要一个小时才能消停？！
深呼吸换了一口气，李洛河调整心态，继续打磨着自己的身体。
那团灵气沿着胃进入小肠，在弯弯曲曲的肠道缓慢移动，弄得李洛河很是难受。
但疼痛总算换来了成果。
在一次呼吸后，李洛河发现自己的血液中出现了一股乳白色的液体，它随着血液一起流动，和血液共存于血管。
原来有些迟滞的血液，流速也重新变快了。
“总算是……进入后期了。”李洛河长舒一口气，体内白师尊打入的那团灵气也因为灵气代谢的变强而快速消磨，很快就消散了。
“恭喜。”白师尊露出了心安的微笑。
“师尊您也辛苦了。”李洛河知道她这段时间一直在关注自己的状态，也顾不上修炼。虽然几天的时间对于元婴境的修仙者来说算不上什么，但麻烦别人还是会让李洛河产生愧疚。
“没关系，这种方法还习惯吗？”
“怎么可能习惯，我差点炸了。”李洛河苦笑。
“修炼虽说还是一步一个脚印的好，但如果你想速成，在化神以前都可以用这样的方法。”
听到这话，李洛河一口血喷了出来，洒了一床单被套。
“这……我还真吐血了？”李洛河愣住了，在他的印象中，吐血往往意味着病重。
“没事，只是受了点内伤。这段时间饮食清淡点，注意调理就好。”白师尊冷静地说。
“没事就好……可是床单被套有事啊。”李洛河用纸巾擦干嘴，喝了口水缓缓，随后开始动手收拾床铺。
通过“歪门邪道”提升实力的弊端在白天就很明显地显现了。
虽然在突破的那几个小时李洛河很有精神，但是之后的时间就跟被榨干了一样，还时不时肚子疼。
李若祈有些担心他，李洛河只是摆摆手，开玩笑说自己的“大姨妈”来了。
很快，留给李洛河休息的时间结束了。
九月一日。
直到上午十点，李洛河都没出门，妹妹则早就动身前往高中报道了。
“没开空调都出一身冷汗……”李洛河唉声叹气。
他并非完全提不起劲，无法修炼，只是身体由内而外都透露出“我要休息一下”的信号。
“算了，该去的还是得去，能少动用灵气就少动用吧。”李洛河喃喃，磨出了家门。
就这样走出门没过多久，李洛河就后悔了。
哪怕就在小区门口就能打到车，家门口到小区的这段路程还是有绝大部分暴露在烈日之下。
而此时，正是上午，太阳早早地就开始照耀大地，已经快三个小时了。
李洛河抬起手，盖在眼睛上，避免阳光直射。
灼热的空气让他很不舒服。
然而，一道娇小的身影撑着一把太阳伞，出现在他面前。
“陈小栩？你算得这么准？”李洛河惊讶于她为什么会知道自己十点多才出门。
“你傻啊，我一直在保安亭盯着呢。”陈小栩看见李洛河苍白的面容，轻咬了一下唇，把手中的太阳伞努力举高，“你怎么了？李若祈说你最近身体不太好……”
“没大碍，倒是你，晒中暑了我可没力气把你抱回去。”李洛河眼神温柔，他完全没想到这个女孩会一直等他，还傻到不和他说一声。
“我不回去，我陪你去面试。”陈小栩任由李洛河接过太阳伞，她则伸出双臂，搂住李洛河持伞的那只手。
“喂喂喂，我说了等我被录取了再谈。”哪怕李洛河再冷静，一条手臂都沉入女孩的温暖触感中，这样的情况也让他脸红。
“这不是脸色好些了嘛，走啦走啦。”陈小栩用很轻的力扯着李洛河，更多的是注意不让他跌倒或者歪斜，就像对待真正的垂老者一样。
“我还没虚脱到这个地步……”李洛河小声抗议。
山城大学，作为山城的首席高等学府，被建在市中心的外圈，既没有过于嘈杂的环境，又占据了很好的交通和经济地位。
此时的山大大门，围了里三层外三层。
李洛河和陈小栩一下车，伴随着热浪，李洛河苦笑：“这还真是热闹，面试就放在大门口。”
“好多围观的……”陈小栩也感叹。
但很快，人群开始逐渐散去。毕竟已经十一点多了，人们料想着来面试的学生也总要吃饭，于是卡着饭店离开了。
这让打算挤过去的陈小栩不由得松了口气。
等到人群打开了一条通往大门的道路，李洛河撑着伞，和陈小栩并肩走了过去。
打算离开的围观群众、面试学生都纷纷停下了脚步。
“这又来了一个啊。”
“还是个蛮瘦弱的小姑娘，她行吗？”
“要是只有炼气中期，可能是不行了，你没看有好些只有炼气中期的学生都是哭着走的吗？”
“又没有说一定不行，人家何先生不是说的嘛，录取名单今晚六点才会出，都有机会。”
耳畔是人群的嘈杂声，懂行的，纯粹看热闹的，叽叽喳喳。
陈小栩听到别人误以为是她要面试，紧张得用力抓紧李洛河的手臂。
门口站着一位身着淡蓝长袍的儒雅男子，他戴着一副方框眼镜，眉宇间便给人随和的感觉。
“姑娘，来面试的？”他微笑道。
男子就这样在日光下站着，而且看上去他一直站着，一上午都是这样。
“修为高就是好啊，还抗晒。”李洛河心中吐槽。
他轻轻拍了下陈小栩的手，然后把伞交给了她。
李洛河慢慢走出了伞的阴影，粲然一笑：“先生这是在太阳下站久了吧，阳光伤眼睛的。
“来面试的是我。”
李洛河撑着栏杆，俯视着楼下的人和车。华灯初上，熙熙攘攘，热闹的气氛很容易就让人沉浸在其中，暂时忘掉许多不快。
“你吃饱了？”陈小栩轻轻走到他身边，需要稍稍踮脚才能看到李洛河看到的景象。
“嗯，你也吃饱了？”为了和她更好地交流，李洛河双手搭在栏杆上，下巴搁在手臂上。
“是啊，回家还有爸妈的生日蛋糕，我得留点肚子。”
“我妹妹和唐老板……这么能吃？”李洛河皱眉。
“是这样吧？她们说还要再吃一会。”陈小栩迟疑了一会，还是说出来了，“洛河，你有心事？”
“嗯，有点。”李洛河点点头，“不算大事，你看我这么轻松就说出来了。”
“什么事啊？”陈小栩有些好奇地凑了过来。
“修炼的事情。”李洛河吸了口气，“你想修仙吗？”
“不太想吧……我觉得人能活多久是有他的原因的，这种违背规律的事情……”陈小栩说了一半，连忙摆手，“洛河我不是不支持你去修仙，我只是害怕……”
“我知道，我只是问问，又没有强求。”李洛河微笑，“我现在是在修仙第一个阶段的中期，但是我想要在开学前达到后期，结果我现在……一点突破的迹象都没有。”李洛河说着说着，叹气道。
“嗯……我也不懂什么修仙，但是，希望我们能够在大学中相遇。”陈小栩笑着安慰他。
“你也读山大？”李洛河愣了一下。
“嗯，32座城市开设了修仙系，每座城市只有一所学校。你既然是读修仙系，那就只有山大啊。”
“你读的什么系？”
“历史系，算是踩着边被录取的吧。”
“唉，你先别自嘲，到时候我考不上就好玩了。”李洛河看上去的确很不自信。
“……洛河。”过了好一会，陈小栩轻轻开口。
“你说。”
“就算你都不相信自己，我也相信你。”她抬头看着李洛河，恰好有一阵风吹起她的发丝，吹进满眼的星光。
“我喜欢你。”这句话她憋了两年，终于她确认自己能够追上他的脚步了，她才毫无后顾之忧地说了出来。
李洛河看着陈小栩，两人无言对视了好一会。
最后，李洛河抬手，陈小栩下意识闭上眼，他却只是揉了揉陈小栩的头发：“等我考进山大再说。”
“我相信你！”陈小栩没有睁开眼。
看着发丝略微凌乱，脸蛋通红的陈小栩回到餐桌，唐云可和李若祈都憋笑憋得很辛苦。
李若祈长叹一口，笑道：“吃完了？”
“吃完了。”李洛河微笑。
一日尽欢，不代表摆在面前的烦恼就被解决了。李洛河还是执着于在面试以前突破到炼气后期。
他已经快三天没休息了。
除了吃饭和必要的新陈代谢，他基本不离自己卧室，每次都是到了几乎保持不住入定的状态时，他才睡几个小时。而在那之前，他都会定好闹钟，提醒自己起来修炼。
“洛河，你别这样，会出事的。”白师尊不止一次劝过他。
“且不说在元婴以下，天天修炼可能会导致身体各项机能失调，你的心境就够危险的了。
“你现在境界尚低，不可能产生类似于心魔的东西，但是仍会出现走火入魔，修为退步的情况。”
“师尊您别念叨啦，我知道了。”李洛河闭着眼打坐，回答道。
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虚浮，几天没有睡觉让他的精神极度疲惫，却又前所未有地紧绷。
“我的意思是让你休息，修仙拼命本就算不上正道，修炼要脚踏实地，要水到渠成……”白师尊就盘坐在他对面，这几天他没休息，白师尊也没有修炼，就这样盯着他。
父母和妹妹也不是没劝过他，但他都无视了，最后甚至关上了房门，没办法，父母和妹妹只有拜托白师尊，白师尊也答应了。
既然答应了，就要尽力去做。
“还有两天就九月了，我再拼一把。”李洛河只是这样回。
“……我有个办法，能帮你突破至后期。”白师尊终于说道。
“师尊您说。”
“你得先休息，好好睡一觉，起来好好吃个饭，这需要你的身体状态恢复到巅峰。”
“一天调理得过来吗？”
“不一定，能恢复多少算多少吧。”
“好。”李洛河点点头，眼珠转了一下，直挺挺往后倒去。
白师尊闪电般出手，托住他的后背，轻轻叹了口气。
等到李洛河醒来，已经是午夜。
“睡了快十二个小时……”李洛河暗忖道。
白师尊的脸蛋忽然凑到了他跟前，看了两眼后点点头：“想吃点什么？”
李洛河动动鼻尖，嗅到了白师尊身上柔和的淡香。
“这快十天，家里有些什么我都不知道了。”他无奈地说。
“那我随便给你拿点了。”白师尊悄悄出门。
李洛河从床头摸出手机，陈小栩给他发了好几串加油的话，看得他嘴角不自觉勾起一丝微笑。
“没事，等我凯旋吧。”过了十天，他终于回了陈小栩一句。
陈小栩没有回复，多半是睡着了，此时白师尊也带着盘拌面进来。
“您还会这个？”李洛河惊讶道。
“包装袋上有啊。”白师尊歪头。
“您还会看包装袋？！”李洛河瞪大了眼睛。
白师尊敲了下他头顶，轻哼一声道：“快点吃。”
虽然是某种意义上的方便食品，但是味道李洛河觉得还不错。当然，这不排除他很久没好好吃饭，好好尝味道的原因。
吃完后，白师尊并没有让心急火燎的李洛河进入修炼状态，而是又休息了快一个小时后，白师尊才让他掐诀打坐。
在李洛河听话地照做以后，白师尊道：“张嘴。”
李洛河看见她左手三根手指揉搓着一团发光的物体，疑惑了一秒钟后选择了张嘴闭眼。
下一秒，有异物顺着他的喉咙、食管直接滑入了胃里。
“全力散出灵气，不要留手！”他听见白师尊急迫地说，“我刚才打入你身体中的是一团高度凝结的灵气，总量相当于一名筑基初期修仙者的最大灵气储量。
“我的目的是让你通过快速的灵气代谢，让身体逐渐适应这样的状态并且扩大容量，帮助你突破。但是你要是代谢的速度不够快，那团灵气会把你撑爆的！”
听到这里，李洛河不敢怠慢，全力运转灵气，周身仿佛卷起一阵风，床上的被褥都被吹动。
但就算这样，李洛河也感觉腹中隐隐作痛。
他下意识想要弯腰，就听见白师尊轻喝道：“洛河！”
李洛河咬牙，挺直了身体，没有乱了心境。
也许是看到李洛河额头见汗，担心他支撑不住，白师尊柔声道：“洛河，坚持一下，不会太久，就一个小时。”
听到这话，李洛河差点一口血喷出来。
一个小时？白师尊的意思是这团在我肚子里游走的疼痛源还要一个小时才能消停？！
深呼吸换了一口气，李洛河调整心态，继续打磨着自己的身体。
那团灵气沿着胃进入小肠，在弯弯曲曲的肠道缓慢移动，弄得李洛河很是难受。
但疼痛总算换来了成果。
在一次呼吸后，李洛河发现自己的血液中出现了一股乳白色的液体，它随着血液一起流动，和血液共存于血管。
原来有些迟滞的血液，流速也重新变快了。
“总算是……进入后期了。”李洛河长舒一口气，体内白师尊打入的那团灵气也因为灵气代谢的变强而快速消磨，很快就消散了。
“恭喜。”白师尊露出了心安的微笑。
“师尊您也辛苦了。”李洛河知道她这段时间一直在关注自己的状态，也顾不上修炼。虽然几天的时间对于元婴境的修仙者来说算不上什么，但麻烦别人还是会让李洛河产生愧疚。
“没关系，这种方法还习惯吗？”
“怎么可能习惯，我差点炸了。”李洛河苦笑。
“修炼虽说还是一步一个脚印的好，但如果你想速成，在化神以前都可以用这样的方法。”
听到这话，李洛河一口血喷了出来，洒了一床单被套。
“这……我还真吐血了？”李洛河愣住了，在他的印象中，吐血往往意味着病重。
“没事，只是受了点内伤。这段时间饮食清淡点，注意调理就好。”白师尊冷静地说。
“没事就好……可是床单被套有事啊。”李洛河用纸巾擦干嘴，喝了口水缓缓，随后开始动手收拾床铺。
通过“歪门邪道”提升实力的弊端在白天就很明显地显现了。
虽然在突破的那几个小时李洛河很有精神，但是之后的时间就跟被榨干了一样，还时不时肚子疼。
李若祈有些担心他，李洛河只是摆摆手，开玩笑说自己的“大姨妈”来了。
很快，留给李洛河休息的时间结束了。
九月一日。
直到上午十点，李洛河都没出门，妹妹则早就动身前往高中报道了。
“没开空调都出一身冷汗……”李洛河唉声叹气。
他并非完全提不起劲，无法修炼，只是身体由内而外都透露出“我要休息一下”的信号。
“算了，该去的还是得去，能少动用灵气就少动用吧。”李洛河喃喃，磨出了家门。
就这样走出门没过多久，李洛河就后悔了。
哪怕就在小区门口就能打到车，家门口到小区的这段路程还是有绝大部分暴露在烈日之下。
而此时，正是上午，太阳早早地就开始照耀大地，已经快三个小时了。
李洛河抬起手，盖在眼睛上，避免阳光直射。
灼热的空气让他很不舒服。
然而，一道娇小的身影撑着一把太阳伞，出现在他面前。
“陈小栩？你算得这么准？”李洛河惊讶于她为什么会知道自己十点多才出门。
“你傻啊，我一直在保安亭盯着呢。”陈小栩看见李洛河苍白的面容，轻咬了一下唇，把手中的太阳伞努力举高，“你怎么了？李若祈说你最近身体不太好……”
“没大碍，倒是你，晒中暑了我可没力气把你抱回去。”李洛河眼神温柔，他完全没想到这个女孩会一直等他，还傻到不和他说一声。
“我不回去，我陪你去面试。”陈小栩任由李洛河接过太阳伞，她则伸出双臂，搂住李洛河持伞的那只手。
“喂喂喂，我说了等我被录取了再谈。”哪怕李洛河再冷静，一条手臂都沉入女孩的温暖触感中，这样的情况也让他脸红。
“这不是脸色好些了嘛，走啦走啦。”陈小栩用很轻的力扯着李洛河，更多的是注意不让他跌倒或者歪斜，就像对待真正的垂老者一样。
“我还没虚脱到这个地步……”李洛河小声抗议。
山城大学，作为山城的首席高等学府，被建在市中心的外圈，既没有过于嘈杂的环境，又占据了很好的交通和经济地位。
此时的山大大门，围了里三层外三层。
李洛河和陈小栩一下车，伴随着热浪，李洛河苦笑：“这还真是热闹，面试就放在大门口。”
“好多围观的……”陈小栩也感叹。
但很快，人群开始逐渐散去。毕竟已经十一点多了，人们料想着来面试的学生也总要吃饭，于是卡着饭店离开了。
这让打算挤过去的陈小栩不由得松了口气。
等到人群打开了一条通往大门的道路，李洛河撑着伞，和陈小栩并肩走了过去。
打算离开的围观群众、面试学生都纷纷停下了脚步。
“这又来了一个啊。”
“还是个蛮瘦弱的小姑娘，她行吗？”
“要是只有炼气中期，可能是不行了，你没看有好些只有炼气中期的学生都是哭着走的吗？”
“又没有说一定不行，人家何先生不是说的嘛，录取名单今晚六点才会出，都有机会。”
耳畔是人群的嘈杂声，懂行的，纯粹看热闹的，叽叽喳喳。
陈小栩听到别人误以为是她要面试，紧张得用力抓紧李洛河的手臂。
门口站着一位身着淡蓝长袍的儒雅男子，他戴着一副方框眼镜，眉宇间便给人随和的感觉。
“姑娘，来面试的？”他微笑道。
男子就这样在日光下站着，而且看上去他一直站着，一上午都是这样。
“修为高就是好啊，还抗晒。”李洛河心中吐槽。
他轻轻拍了下陈小栩的手，然后把伞交给了她。
李洛河慢慢走出了伞的阴影，粲然一笑：“先生这是在太阳下站久了吧，阳光伤眼睛的。
“来面试的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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