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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5章 渔税

    “多谢!”刘玘点点头。

    自己被李国相辟为右曹,肯定是“才名”已传到他耳中。

    五官掾,西汉始置,郡太守自辟属吏之一,《续汉书·百官志》云:“……署功曹及诸曹事。”

    故其为太守左右手,地位与功曹相近,略低于功曹,不过在个别郡国,地位甚至高于功曹,当然这是特殊情况。

    其主要执掌春秋祭祀,同时顾问各方面事务,若功曹或其他各曹员缺,则署理或代行其事。

    很多时候,太守还会让五官掾或功曹署理县令、县长;得到太守信任者,会全权管理全郡事务,地位非常显赫。

    五官掾或功曹几乎都是本地人担任,他们的来源有二:

    其一是逐级提升,如县曹吏、郡列曹、督邮、主簿、五官掾、功曹这样的顺序。

    其二是直接聘任名士出任五官掾或功曹,因为很多名士并不愿担任郡列曹,那会影响今后的仕途。

    当然,五官掾与功曹尽管地位非常显赫,但依然是百石吏,大部分收入主要来自于礼金,此时送礼之风非常盛行,大大超过西汉以前。

    他们主要的前途依然是通过察举、推荐,进入长吏阶层。

    当然,一般这些人肯定不屑于出任县丞、县尉,郎官与县令县长是主要出路。

    ……

    余亭长满脸钦佩之色,在他眼中,刘玘是宗室子弟,又文采出众,且得到大名士何颙上评,国相李瓒肯定早有耳闻,聘请他出任五官掾完全在情理之中。

    “足下今后必定官居五府、爵封列侯,卑职先恭喜了!对了,足下若哪日署理功曹,还请多关照卑职,在下担任佐史已十五年……”余亭长态度非常谄媚。

    东汉五府,是指“……太傅、太尉、司徒、司空、大将军也。”

    功曹不单是考核郡级少吏,同时也负责县一级长吏、少吏考核。

    “余亭长做好自己分内之事,还怕无提升的机会?走,陪我一起去看看修建堤坝的进度!”

    刘玘摇摇头,一百石的五官掾而已,对文人而言才刚起步,无需太在意。

    “刘郎,要不,我等要在此等着?万一李户佐收税不顺,在下就亲自带人去抓捕!”

    余亭长说话突然硬气起来,完全不担心刘玘的察举前途。

    刘玘轻轻摇摇头,笑道:“余亭长放心,李户佐多半会满载而归!”

    余亭长一看刘玘如此有信心,也就不再说什么,就跟着他来查看大堤的进度。

    ……

    北固乡,王尧宅门前。

    李尚心中很有些忐忑,王家是本县仅次于刘、张的第三大家族,势力庞大,县令也要很给几分面子。

    自己能否把税收回来,他并无把握,不仅是他,就是身旁的几名求盗也表示怀疑:

    “李佐,邓户曹其实也早知此情况,半年之前还曾给高县丞禀报过,不过事情就没了下文!”

    “嗯,谁也不知他家捕鱼多少,如何核实应缴之税?万一他只说捕了几百斤,只交一二百钱,又能拿他如何?”

    “偷税漏税者都是有背景之人,本就很少处理,可能此次刘郎也是走过场而已!”

    “……”

    听着众人的言语,李尚心中倒又多了几分担心。

    敲了许久的门,一名四十多岁的老嬷才姗姗来迟,她打开门,表情很有些冷淡的一扫众人,然后淡淡道:“不知小郎君有何事?”

    “我是本县李户佐,今日前来,是找你家主人补交渔税!”

    “主人身体不适,不见外人,请郎君改日再来!”老嬷面无表情。

    说完,她就准备关门,李尚担心吃闭门羹,急忙拦住她道:

    “阿嬷稍等,此处有门下刘游徼之书信,烦请交给你家少主人,我在此处候着!”

    那老嬷一听“门下刘游徼”几个字,不禁一怔,最后便接过书信,然后又把门给掩上了。

    李尚一看,只得摇摇头,然后带着几名求盗在门外干等,不知结果会如何。

    ……

    老嬷领了信之后就来见男主人王尧。

    王尧四十三岁,当过几年县仓佐,不过他嫌那职位没前途也不自由,后来就辞了职,专门种田捕鱼读书,游览湖光山色。

    现在他正在家中的三层阁楼之上与读书,看着远处大堤之上忙碌的人群,一派悠然自得。

    他已花二百余万给长子王斐已买了一个三百石吏职,不过现在还没空缺,只在家里等着。

    此时买的官担任实职要排队,并非立刻就有官可当,还有,也存在当一两个月就换人的现象,花钱买官有风险。

    “郎君,县廷李户佐在院门外候着,说是要来收什么渔税,此乃是门下刘游徼之书信!”老嬷说完,把书信递了上去。

    “嗯!”王尧一听,摇摇头,随后便接过书信。

    正看着,长子王斐从阁楼之下走了上来,他今日一大早从亲戚家串门刚回。

    “斐儿,你回来得正是时候!这刘玘口气也有些大,居然用朝廷的法令来威胁,如果不交,稍后就过来抓捕我,气煞人也!”王尧看过书信之后,黑着脸顺手就递给了王斐。

    王斐直接过去从头看到尾,看完之后笑道:

    “父亲大人息怒,刘游徼未亲自上门讨账,已算很给父亲大人面子,换作是他人,他必定早亲自带着求盗登门,那时父亲大人定然有危!”

    “哦?此话怎讲?”王尧很有些不解。

    “父亲大人不知,这刘游徼办事异常果断,从来都是依律令行事,此次是先礼后兵。儿以为,渔税不过十几万而已,父亲大人把他交掉也就万事大吉。”

    “你买官花了二百余万,十几万也并非小数,何故如此大方?”王尧脸上不高兴。

    “父亲大人,如果儿没猜错,这刘玘上次剿贼立功,应该很快就会升迁郡吏,甚至可能会很快去京城为吏,如得罪他,后果恐难以预料,儿所买之官不过外县丞尉,岂能与他相比?”

    “本县乡之三老如不推荐他举孝廉,恐怕他也并没那么容易为长吏!”王尧不以为然。

    “父亲大人久居乡下,有些事或许尚未得知,请大人看看这几首诗!”王斐说完,把几张纸递了过去。

    王尧有些疑惑的接过,看罢之后大惊道:“斐儿,此诗如此精妙,不知是何人所作?”

    “回大人,当然是刘玘的大作,此人闭门读书,一夜之间似乎开窍,不说本县、东平,就是放眼天下,他也算大才子。

    加之他既是宗室,又才华横溢、厚有德义,且还有大名士何伯求之上评,又岂能长期担任此县吏?

    父亲大人,如儿所料没错,他即便一时不能察举孝廉,也肯定很快就为郡曹,我等应该和他好好联络才是……”王斐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