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抉择
这个纯白的空间是如此的洁净，包裹在其中的内容，却是如此的罪恶。
看着眼前的一幕，那一个个被浸泡在生命溶液之中的全身不着片缕的女人。
羽阳心道：就知道会是这样！
在听到“海娃”与混血种诞生记这些关键词的时候，他的心中就隐隐有了猜测。
一个人造的基因计划，大概率是邪恶且突破伦理下限的。
混血种的诞生过程，是一个所有人类都不愿意回忆的、极其罪恶的故事。
妄图窃取神灵权柄的人类，岂能不为此付出相应的代价。
羽阳低声对一旁的叶颖道：“这游戏真的不会因为十八禁被毙掉么？进来前可没看到什么分级制度。”
叶颖也是愣着原地，作为一个女人，他比羽阳的代入感更强。
“现在又没有文化局，再说了，绿庆科技的作品，哪个敢毙…”
靠得近了，两人得以清晰看到试管里的画面，更加惊悚的场景，让羽阳的血一下子冷到了骨子里。
试管里，他看到了蛇、熊、虎、海豚…以及更多他叫不出名字的生物。
每一个赤身的女人，用身怀六甲来形容都不够准确。
鼓胀的腹部已经占据的大半个身体，里面似有什么东西即将破体而出……
这个空间还有多少个这样的容器？一千？还是一万？
羽阳数不清楚。
“哇！”
叶颖猛地干呕，吐得昏天黑地，连现实中的身体都产生反应。
羽阳也是止不住的恶心，气血上涌，胃里翻江倒海。
观众席空间。
老鼠接着给耳钉男科普。
“纵观整个游戏圈，也只有绿庆科技敢做出如此震撼人心的画面。”
“这也是整个‘长勺之战’战役中最有争议性的一段剧情，十分考验玩家的决断。”
耳钉男有些疑惑：“决断，什么意思？”
老鼠脸上写满了得意：“作为幕后人物之一的玩家，在这段剧情里可以选择站在正义的一方，阻止第一个混血种‘海娃’降生。
当然，也可以选择继续剧情，按照既定的路线抵挡齐国的军队，打完长勺之战。”
耳钉男更加迷糊：“结局不都一样吗？”
老鼠点点头，叹道：“是啊！毕竟这不只是游戏，还是历史啊…”
……
夫子早已是须发皆张怒气冲冠，喝道：“邪魔外道！怎敢如此！”
“王上，这就是鲁国近年来人口凋敝的真正原因吗！”
叶颖哪有心思听他说话，整个人蹲在地上，一只手撑着地板，正止不住的干呕。
羽阳强忍着胃部的不适：“夫子，您看到王上的模样也应该明白，我们也是第一次来到这里，‘海娃’一事，肯定另有隐情。”
羽阳的解释咋一听有理，他却是忘记，上一幕中对夫子说过“去王宫地下一观便知”这些话。
前后矛盾的说辞，夫子那边自然应付不过去。
“曹公，事到如今你还要隐瞒老夫吗？老夫虽是个读书人，却不是不晓得世事的书呆子。”
羽阳很想说自己真的啥也不知道。
不关我事，都是趴地下干呕那个人干的，她是老大，主谋！
我顶多算是个从犯。
不应该啊，这种时候怎么样也应该安排一个过场NPC，不然这话没法接，游戏制作人不讲究啊！
正当他思考该如何对答的时候，心心念念的NPC终于登场。
“王上，曹公，还有…夫子！你们怎么到孵化所来了？”一个身穿白大褂的家伙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
“莫不是齐国那帮贼人打过来了？‘海娃’降生至少还需要十天，这可如何是好。”白大褂急道。
羽阳上下打量他，这家伙白衣白鞋白帽子，连头发也是白色的，简直就是个“白人”。
心说你他娘的别一惊一乍，赶紧给身边这位解释解释，不然等会夫子要以理服人了！
“外面好得很。赶紧给夫子讲讲，你们在做什么！”
白大褂扶了扶眼镜，娓娓道来：“看到夫子和曹公出现在这里，我是很震惊的。”
“夫子您是个读书人，仁礼之道传天下，注定是要流芳百世的人物，混血种这些罪恶是事情，我们这些人来做就是了。”
他接着道：“王上勤政爱民，大臣廉洁奉公，多年的风调雨顺，鲁国治下人口却不增反降，民生凋敝，百业不兴，您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都是因为‘异灾’啊！”
“异灾之祸，远甚齐国宵小十倍！”
见白大褂看向这边，羽阳顿首示意他接着说。
白大褂叹了口气：“您多年在都城，却不知南境异灾之祸已经糜烂到何种地步，威名远扬的鲁国南境守军，在多年的消耗战中，早已经名存实亡。”
“每一次异灾南下，南境三州之地生灵涂炭，十室九空易子而食不足以描述那里悲惨的景象。”
“如果再有一次异灾，整个南境乃至于整个鲁国治下这数百万黎民百姓，都将成为异灾的腹中之食。”
“如果不是这样，王上怎敢行此逆天之事。”
“海娃计划，窃取神灵权柄为己用，是我鲁国最后的希望。”
一边，终于吐完的叶颖直起身子：“夫子，事情就是这样。”
夫子默然，指着试管容器内那一具具肉体：“这些女子何其无辜，要受此磨难。”
白大褂却是摇头：“夫子，有这样一个故事，说是一所书院里有十一个学生一起出去玩。
他们乘船来到大河上，其中有一个学生提醒说，旁边有禁止行船的指示牌，前面有暗流，我们的小船进去很容易翻船。”
“众人执意要去一探究竟，非但不听他劝，反过来还嘲笑那名学生是胆小鬼。”
“学生无奈，只好要求独自上岸，任由其他人驾驶着小船冲进了暗流。”
“不出意外，小船翻了，十名学生落水呼救，而上岸的那名学生呢，却发现岸上有一只大虫虎视眈眈。”
“这时你驾驶着大船路过，你有两个选择：将船靠岸救那名上岸的学生；或者开进暗流救那十名落水的学生。”
羽阳听出来了，这压根就是电车难题的翻版，一个近乎无解的伦理问题。
白大褂接着说：“上岸的那名学生何其无辜，他遵守了告示牌的规则却要沦落虎口，而落水的那十名学生呢，他们违反了规则，可无论在哪个国家，这样的罪名都不至于被判死刑。”
“夫子，曹公，您该如何选择？”
白大褂没有给他们太多的思考时间，直接道：
“很遗憾，在你们还在思考或争吵救哪边的时候，岸上的学生已经被老虎咬死，水里求救的学生也淹死了，你什么也没有做到。”
“鲁国现在的情况就是如此，异灾就如同悬在所有人头顶的一柄利剑，我们制定了‘海娃’计划，如同落水的人看到一块浮木，没有犹豫的时间，必须义无反顾！”
夫子一言不发，羽阳也沉默了。
白大褂抛出最后一段话：“您知道吗，作为容器的这些妇人，她们并不是通过什么罪恶的、阴险的手段所掳掠来的。
她们每一个人都是心甘情愿的参与这项计划，每一个都知道自己将要迎来的，将是怎样的命运。
“她们都是南境人，她们的父兄、儿女家人都死在了异灾之中，每一个人对于异灾都有着刻骨铭心的仇恨，她们希望从自己肚子里钻出来的那个不能称之为孩子的孩子，能够替自己、替家人报仇。”
羽阳仰天长叹，不得不承认的是，他已经被这个白大褂的家伙说服。
看着眼前的一幕，那一个个被浸泡在生命溶液之中的全身不着片缕的女人。
羽阳心道：就知道会是这样！
在听到“海娃”与混血种诞生记这些关键词的时候，他的心中就隐隐有了猜测。
一个人造的基因计划，大概率是邪恶且突破伦理下限的。
混血种的诞生过程，是一个所有人类都不愿意回忆的、极其罪恶的故事。
妄图窃取神灵权柄的人类，岂能不为此付出相应的代价。
羽阳低声对一旁的叶颖道：“这游戏真的不会因为十八禁被毙掉么？进来前可没看到什么分级制度。”
叶颖也是愣着原地，作为一个女人，他比羽阳的代入感更强。
“现在又没有文化局，再说了，绿庆科技的作品，哪个敢毙…”
靠得近了，两人得以清晰看到试管里的画面，更加惊悚的场景，让羽阳的血一下子冷到了骨子里。
试管里，他看到了蛇、熊、虎、海豚…以及更多他叫不出名字的生物。
每一个赤身的女人，用身怀六甲来形容都不够准确。
鼓胀的腹部已经占据的大半个身体，里面似有什么东西即将破体而出……
这个空间还有多少个这样的容器？一千？还是一万？
羽阳数不清楚。
“哇！”
叶颖猛地干呕，吐得昏天黑地，连现实中的身体都产生反应。
羽阳也是止不住的恶心，气血上涌，胃里翻江倒海。
观众席空间。
老鼠接着给耳钉男科普。
“纵观整个游戏圈，也只有绿庆科技敢做出如此震撼人心的画面。”
“这也是整个‘长勺之战’战役中最有争议性的一段剧情，十分考验玩家的决断。”
耳钉男有些疑惑：“决断，什么意思？”
老鼠脸上写满了得意：“作为幕后人物之一的玩家，在这段剧情里可以选择站在正义的一方，阻止第一个混血种‘海娃’降生。
当然，也可以选择继续剧情，按照既定的路线抵挡齐国的军队，打完长勺之战。”
耳钉男更加迷糊：“结局不都一样吗？”
老鼠点点头，叹道：“是啊！毕竟这不只是游戏，还是历史啊…”
……
夫子早已是须发皆张怒气冲冠，喝道：“邪魔外道！怎敢如此！”
“王上，这就是鲁国近年来人口凋敝的真正原因吗！”
叶颖哪有心思听他说话，整个人蹲在地上，一只手撑着地板，正止不住的干呕。
羽阳强忍着胃部的不适：“夫子，您看到王上的模样也应该明白，我们也是第一次来到这里，‘海娃’一事，肯定另有隐情。”
羽阳的解释咋一听有理，他却是忘记，上一幕中对夫子说过“去王宫地下一观便知”这些话。
前后矛盾的说辞，夫子那边自然应付不过去。
“曹公，事到如今你还要隐瞒老夫吗？老夫虽是个读书人，却不是不晓得世事的书呆子。”
羽阳很想说自己真的啥也不知道。
不关我事，都是趴地下干呕那个人干的，她是老大，主谋！
我顶多算是个从犯。
不应该啊，这种时候怎么样也应该安排一个过场NPC，不然这话没法接，游戏制作人不讲究啊！
正当他思考该如何对答的时候，心心念念的NPC终于登场。
“王上，曹公，还有…夫子！你们怎么到孵化所来了？”一个身穿白大褂的家伙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
“莫不是齐国那帮贼人打过来了？‘海娃’降生至少还需要十天，这可如何是好。”白大褂急道。
羽阳上下打量他，这家伙白衣白鞋白帽子，连头发也是白色的，简直就是个“白人”。
心说你他娘的别一惊一乍，赶紧给身边这位解释解释，不然等会夫子要以理服人了！
“外面好得很。赶紧给夫子讲讲，你们在做什么！”
白大褂扶了扶眼镜，娓娓道来：“看到夫子和曹公出现在这里，我是很震惊的。”
“夫子您是个读书人，仁礼之道传天下，注定是要流芳百世的人物，混血种这些罪恶是事情，我们这些人来做就是了。”
他接着道：“王上勤政爱民，大臣廉洁奉公，多年的风调雨顺，鲁国治下人口却不增反降，民生凋敝，百业不兴，您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都是因为‘异灾’啊！”
“异灾之祸，远甚齐国宵小十倍！”
见白大褂看向这边，羽阳顿首示意他接着说。
白大褂叹了口气：“您多年在都城，却不知南境异灾之祸已经糜烂到何种地步，威名远扬的鲁国南境守军，在多年的消耗战中，早已经名存实亡。”
“每一次异灾南下，南境三州之地生灵涂炭，十室九空易子而食不足以描述那里悲惨的景象。”
“如果再有一次异灾，整个南境乃至于整个鲁国治下这数百万黎民百姓，都将成为异灾的腹中之食。”
“如果不是这样，王上怎敢行此逆天之事。”
“海娃计划，窃取神灵权柄为己用，是我鲁国最后的希望。”
一边，终于吐完的叶颖直起身子：“夫子，事情就是这样。”
夫子默然，指着试管容器内那一具具肉体：“这些女子何其无辜，要受此磨难。”
白大褂却是摇头：“夫子，有这样一个故事，说是一所书院里有十一个学生一起出去玩。
他们乘船来到大河上，其中有一个学生提醒说，旁边有禁止行船的指示牌，前面有暗流，我们的小船进去很容易翻船。”
“众人执意要去一探究竟，非但不听他劝，反过来还嘲笑那名学生是胆小鬼。”
“学生无奈，只好要求独自上岸，任由其他人驾驶着小船冲进了暗流。”
“不出意外，小船翻了，十名学生落水呼救，而上岸的那名学生呢，却发现岸上有一只大虫虎视眈眈。”
“这时你驾驶着大船路过，你有两个选择：将船靠岸救那名上岸的学生；或者开进暗流救那十名落水的学生。”
羽阳听出来了，这压根就是电车难题的翻版，一个近乎无解的伦理问题。
白大褂接着说：“上岸的那名学生何其无辜，他遵守了告示牌的规则却要沦落虎口，而落水的那十名学生呢，他们违反了规则，可无论在哪个国家，这样的罪名都不至于被判死刑。”
“夫子，曹公，您该如何选择？”
白大褂没有给他们太多的思考时间，直接道：
“很遗憾，在你们还在思考或争吵救哪边的时候，岸上的学生已经被老虎咬死，水里求救的学生也淹死了，你什么也没有做到。”
“鲁国现在的情况就是如此，异灾就如同悬在所有人头顶的一柄利剑，我们制定了‘海娃’计划，如同落水的人看到一块浮木，没有犹豫的时间，必须义无反顾！”
夫子一言不发，羽阳也沉默了。
白大褂抛出最后一段话：“您知道吗，作为容器的这些妇人，她们并不是通过什么罪恶的、阴险的手段所掳掠来的。
她们每一个人都是心甘情愿的参与这项计划，每一个都知道自己将要迎来的，将是怎样的命运。
“她们都是南境人，她们的父兄、儿女家人都死在了异灾之中，每一个人对于异灾都有着刻骨铭心的仇恨，她们希望从自己肚子里钻出来的那个不能称之为孩子的孩子，能够替自己、替家人报仇。”
羽阳仰天长叹，不得不承认的是，他已经被这个白大褂的家伙说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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