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奴婢，不会骑马
又来这一套？入宫的时候，这个话题不是审过了吗？！
“奴婢，泡得一手好茶，王上……品过的。可好？”
男人薄唇微启，吐出两字：“一般。”
师祖婆婆的真传，一般？！
看来，今日若是不展示点真本事出来，暴君就不会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高端！
“奴婢还会跳舞。”我一咬牙，豁出去了。
“哦？那便展示一下吧。”懒散的声音轻描淡写的说道。
于是，我轻纱曼舞，在赵恒面前展示了将近半个时辰的舞姿。
你还别说，本妖儿的舞技。当真不是吹的。
当年，在玉幽谷，师祖婆婆万年大寿之际，我初露身手，精心献舞了一曲。当场便迷倒一大片仙、妖儿们呢。
也就是那次露脸，乃至后来，神竣山一带方圆五百里，对我有着非分之想的雄性妖、仙儿们，数不胜数。
再后来，一向清静的玉幽谷忽然就热闹起来。每日里登门拜访的男性仙修们，日渐增多，都快踏碎师祖婆婆竹楼的门槛了。
眼见着局势有点失控，师祖婆婆无奈之下，只得将我藏了起来。对外称，我被仙界接去做了守门女童……
所以，本妖儿的舞姿，岂是人间的舞姬们所能媲美的？
这不，就连平日里端得极高的人间暴君，此刻，亦是一副欣赏有加，如痴如醉的表情。
依旧半靠在龙椅上的男人，灵动的眼珠子随着我轻盈飘逸的身段，流波飞转。
眼神里流露出来的，是一种雄性动物天然独具的占有欲！
我更加卖力的翩然起舞着。因他为喜欢。我便莫名跟着开心不已。完全忘了他刚刚凶我时的模样。
可，就算好看，这都快半个时辰了，你，也该喊个停呀？本妖儿，累坏了都。
最后一曲，我的额头已渗出丝丝汗水。有一滴，自脸颊轻轻滑落，滴在了青石砌成的地砖上。
“罢了。乱七八糟的。孤都看累了。”男人终于发了话，尽管这话依旧不怎么好听。
“谢王上。奴婢退下了。”
“谁准你退下了？”
“那……”我站在大殿中央，抬手擦拭着额头的汗渍，进退两难。
这时，男人漫不经心的捏起案几上的茶碗，喝了一小口。
“今日这茶，怎泡的如此涩？孤便罚你，将壶中之茶，全部喝了。”
于是，在男人的监视下，那半壶上好的雨前龙井，统统倒进我了的腹中。
入口醇香浓郁，哪有他说的那般不堪？切。真难伺候！
*
我在宫中三个多月了。
今日辰时三刻，赵恒从朝堂回来。理所当然的享用了一碗我精心熬制的参汤。
汤见了底。男人却依旧握着手里的白玉汤碗，在手指间轻轻转动着。
很有眼里劲儿的我，麻利的递上一块锦帕来。
男人修长的手指从我手里捏起那纯黄的帕子，优雅地在唇边轻轻擦拭了几下。
这男人，话少得可怜。想要什么从来不开口。能够侍候好这位大爷，全凭本妖儿察颜观色，灵动应对呢。
嘴也擦干净了。握着汤碗的手，却还是没放开。
我有点猜不透了，他是在欣赏碗上雕刻的花纹吗？嗯。图案很别致的呵。
可是，我却又发现，男人看似不经意的眼神，时不时会从我身上扫过。
我被这样的“偷窥”整得浑身不自在！
真是不可理喻！欣赏图案就专注点嘛，眼神乱飘，就不大地道了呵！
“收拾东西，出去。”
赵恒忽然没头没脑地来了这么一句。
“王上……咱要去哪？”
“鞠球场。”
“诺。”
得了口谕，我赶紧收拾了一些赵恒的随身用品。茶壶，软垫。大氅。准备着待会儿抱进马车厢内。
可谁知，赵恒今日却是要骑马去的。
我刚一出了龙吟殿，就看到侍卫已经牵过两匹马来。
那匹赤红的，牵给了赵恒。另一匹纯白的，带到我面前。
望着这头彪壮的动物，我愣在原地直打转。
无从下手呗。
一身戎装的赵恒。酒红的内衫，紫色的外袍。腰间盘龙绣凤的锦带上，幽蓝色的猫眼珠石，闪闪生辉。
配上这副黄金比例的好身段，宽肩窄腰大长腿。比起平日里周身纯黄的龙袍，多了几成英姿勃发，干练挺拔。
我不禁感叹。上苍真是不公平，将最好的东西都赐予了眼前这个男人。皇权地位，顶级的头脑，绝美的皮囊！
随意瞥上这么一眼……还真是，养眼的很呵。
这当儿，叶德全正欲过来搀扶他，赵恒却自个儿腾的一下，轻松跃上了马背。
而我，只能眼睁睁瞅着这匹高头大马，心里发怵。
以往，人间我也不是没来过。但也只是为了弄些人间美食，东西一到手，我马上就返回玉幽谷享用去了。
骑马，对我来说，还真是大姑娘坐轿，头一回。说句更丢人的话，我竟不知道该怎样爬上去。
“磨蹭什么，还不快点跟上？”
男人回头瞄了我一眼。眼里满是不耐烦。
奴婢……不会骑马。”底气不足，我的声音小的像蚊子。
会爬树的人，居然不会骑马，你说谁会信？”
我一愣。忽然想起，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
我正在高高的树枝上悠闲地躺着。树下的空地儿处，赵恒正被人追杀，围困。
暴君呀，你这记性也忒好了吧？早知道会与你偶遇，我是怎么都不会爬到树上去的！
那，还不是意外，偶遇的嘛！
“那一次……不是您看到的那样。其实奴婢……”我挠着后脑勺。极速思索着最有动力的说辞。
我本想解释几句，那一次，自己是费了好大的力气才爬上去的。
这个是真的。
离开玉幽谷那日，我已经被天界掌管飞升的青雁上神，封印了周身灵力。
但我也知道，此刻，就算我一再强调自己是个笨手笨脚毫无武功的民女，这男人也未必会信。
哪个不会武功的良家少女会爬到树上休息？
终归，他，还是不信我，甚至怀疑我是奸细！
或许，在赵恒心里，第一次救他，也只是我为了接近他的一种手段。
能混到楚王身边的奸细，不仅要有足够狡猾的心机，还得有一身不错的功夫。除了便于实施行动，必要时候，还可以逃生自保。
谁会派一个生存不能自理的蠢货来送死？
在他眼里，我这般人畜无害的模样，肯定是装的！伪装，是奸细们最擅长的演技！
此情此景，我百口莫辩！
我默默安慰自己，真金不怕火炼。既然没别的法子，那便让时间证明一切吧……
这时，就见男人剑眉一挑，嘴角瞬间扬起一丝邪魅的笑意。好看的凤眼里，全是坏坏的玩味儿。
我已预感，今日，这个腹黑的暴君，又要出什么幺蛾子了。
“小喜子。扶她上去。”
薄凉的话，一如我猜想的结果。
“王上……不可！奴婢，真的不会骑……骑马！求求您了，这么大的马，它……会摔伤奴婢的！”
手忙脚乱的我，可怜巴巴的肯求着他。
在强者身边苟且偷生，时不时的示弱，才能活得久一点。
尤其是在赵恒这种残忍倨傲的暴君面前，以柔克刚，方为上策。
当然，多半时候，赵恒是软硬不吃的。譬如现在。
“小喜子，还不快点扶灵芝上马。”
叶德全的公鸡嗓音再度响起。
“是！”小喜子恭敬的应了一声。他已经伸出双臂，作势要抱我上去。
我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王上……奴婢害怕。”
目前，我只能抱着一个态度。以柔克刚。示弱认怂！
面对此等强硬的“敌人”，我唯有尽量将乖巧可怜表现的声情并茂，或许，能唤醒暴君内心深处的一点点良知。
真的，只要一点点便好。我这种打不到的小强，生存能力极强硬。哪怕有一丝机会，也足够我在夹缝里存活了。
但是今日，赵恒似乎不会再给我这个机会。
我歇斯底里的哀求声，赵恒不是聋子。但他就站在那里，一个响屁都没放。至始至终，漠然的充当了一个哑巴。
好在，他也并没有下令将我拉下去打板子。说明，今日，这男人心情应该还不算太差。
暴君不说话，等于表明了态度。叶德全这条舔狗，已经领悟。
见小喜子还在磨蹭，叶德全马上小跑着过来，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
容不得我再挣扎，腰身已经被他提离开地面。
小喜子顿了一下，最终还是过来帮忙了。尽管，这些天，我和他相处的很不错。但与王命相比，我们那一点点交情，终归还是处在了下风。
于是，这两个毫无同情心的家伙，连提带拽，把我搁上了这个宽实而带毛的脊背上。
一上了马背。我立马就放弃了反抗。我不傻，若是再扑腾，肯定会摔下去！
今日，在暴君的邪威之下，就算我是只真鸭子，也必须上这个架了！
我就说嘛，在龙吟殿当差，都快三个月多了，我还活着。暴君怎么会让我打破这个记录？
救了他一命，仅仅多活了三个月！
这就是我的价值？
如今，他是想用这种死法来结束我的人生吧？
暴君！
“奴婢，泡得一手好茶，王上……品过的。可好？”
男人薄唇微启，吐出两字：“一般。”
师祖婆婆的真传，一般？！
看来，今日若是不展示点真本事出来，暴君就不会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高端！
“奴婢还会跳舞。”我一咬牙，豁出去了。
“哦？那便展示一下吧。”懒散的声音轻描淡写的说道。
于是，我轻纱曼舞，在赵恒面前展示了将近半个时辰的舞姿。
你还别说，本妖儿的舞技。当真不是吹的。
当年，在玉幽谷，师祖婆婆万年大寿之际，我初露身手，精心献舞了一曲。当场便迷倒一大片仙、妖儿们呢。
也就是那次露脸，乃至后来，神竣山一带方圆五百里，对我有着非分之想的雄性妖、仙儿们，数不胜数。
再后来，一向清静的玉幽谷忽然就热闹起来。每日里登门拜访的男性仙修们，日渐增多，都快踏碎师祖婆婆竹楼的门槛了。
眼见着局势有点失控，师祖婆婆无奈之下，只得将我藏了起来。对外称，我被仙界接去做了守门女童……
所以，本妖儿的舞姿，岂是人间的舞姬们所能媲美的？
这不，就连平日里端得极高的人间暴君，此刻，亦是一副欣赏有加，如痴如醉的表情。
依旧半靠在龙椅上的男人，灵动的眼珠子随着我轻盈飘逸的身段，流波飞转。
眼神里流露出来的，是一种雄性动物天然独具的占有欲！
我更加卖力的翩然起舞着。因他为喜欢。我便莫名跟着开心不已。完全忘了他刚刚凶我时的模样。
可，就算好看，这都快半个时辰了，你，也该喊个停呀？本妖儿，累坏了都。
最后一曲，我的额头已渗出丝丝汗水。有一滴，自脸颊轻轻滑落，滴在了青石砌成的地砖上。
“罢了。乱七八糟的。孤都看累了。”男人终于发了话，尽管这话依旧不怎么好听。
“谢王上。奴婢退下了。”
“谁准你退下了？”
“那……”我站在大殿中央，抬手擦拭着额头的汗渍，进退两难。
这时，男人漫不经心的捏起案几上的茶碗，喝了一小口。
“今日这茶，怎泡的如此涩？孤便罚你，将壶中之茶，全部喝了。”
于是，在男人的监视下，那半壶上好的雨前龙井，统统倒进我了的腹中。
入口醇香浓郁，哪有他说的那般不堪？切。真难伺候！
*
我在宫中三个多月了。
今日辰时三刻，赵恒从朝堂回来。理所当然的享用了一碗我精心熬制的参汤。
汤见了底。男人却依旧握着手里的白玉汤碗，在手指间轻轻转动着。
很有眼里劲儿的我，麻利的递上一块锦帕来。
男人修长的手指从我手里捏起那纯黄的帕子，优雅地在唇边轻轻擦拭了几下。
这男人，话少得可怜。想要什么从来不开口。能够侍候好这位大爷，全凭本妖儿察颜观色，灵动应对呢。
嘴也擦干净了。握着汤碗的手，却还是没放开。
我有点猜不透了，他是在欣赏碗上雕刻的花纹吗？嗯。图案很别致的呵。
可是，我却又发现，男人看似不经意的眼神，时不时会从我身上扫过。
我被这样的“偷窥”整得浑身不自在！
真是不可理喻！欣赏图案就专注点嘛，眼神乱飘，就不大地道了呵！
“收拾东西，出去。”
赵恒忽然没头没脑地来了这么一句。
“王上……咱要去哪？”
“鞠球场。”
“诺。”
得了口谕，我赶紧收拾了一些赵恒的随身用品。茶壶，软垫。大氅。准备着待会儿抱进马车厢内。
可谁知，赵恒今日却是要骑马去的。
我刚一出了龙吟殿，就看到侍卫已经牵过两匹马来。
那匹赤红的，牵给了赵恒。另一匹纯白的，带到我面前。
望着这头彪壮的动物，我愣在原地直打转。
无从下手呗。
一身戎装的赵恒。酒红的内衫，紫色的外袍。腰间盘龙绣凤的锦带上，幽蓝色的猫眼珠石，闪闪生辉。
配上这副黄金比例的好身段，宽肩窄腰大长腿。比起平日里周身纯黄的龙袍，多了几成英姿勃发，干练挺拔。
我不禁感叹。上苍真是不公平，将最好的东西都赐予了眼前这个男人。皇权地位，顶级的头脑，绝美的皮囊！
随意瞥上这么一眼……还真是，养眼的很呵。
这当儿，叶德全正欲过来搀扶他，赵恒却自个儿腾的一下，轻松跃上了马背。
而我，只能眼睁睁瞅着这匹高头大马，心里发怵。
以往，人间我也不是没来过。但也只是为了弄些人间美食，东西一到手，我马上就返回玉幽谷享用去了。
骑马，对我来说，还真是大姑娘坐轿，头一回。说句更丢人的话，我竟不知道该怎样爬上去。
“磨蹭什么，还不快点跟上？”
男人回头瞄了我一眼。眼里满是不耐烦。
奴婢……不会骑马。”底气不足，我的声音小的像蚊子。
会爬树的人，居然不会骑马，你说谁会信？”
我一愣。忽然想起，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
我正在高高的树枝上悠闲地躺着。树下的空地儿处，赵恒正被人追杀，围困。
暴君呀，你这记性也忒好了吧？早知道会与你偶遇，我是怎么都不会爬到树上去的！
那，还不是意外，偶遇的嘛！
“那一次……不是您看到的那样。其实奴婢……”我挠着后脑勺。极速思索着最有动力的说辞。
我本想解释几句，那一次，自己是费了好大的力气才爬上去的。
这个是真的。
离开玉幽谷那日，我已经被天界掌管飞升的青雁上神，封印了周身灵力。
但我也知道，此刻，就算我一再强调自己是个笨手笨脚毫无武功的民女，这男人也未必会信。
哪个不会武功的良家少女会爬到树上休息？
终归，他，还是不信我，甚至怀疑我是奸细！
或许，在赵恒心里，第一次救他，也只是我为了接近他的一种手段。
能混到楚王身边的奸细，不仅要有足够狡猾的心机，还得有一身不错的功夫。除了便于实施行动，必要时候，还可以逃生自保。
谁会派一个生存不能自理的蠢货来送死？
在他眼里，我这般人畜无害的模样，肯定是装的！伪装，是奸细们最擅长的演技！
此情此景，我百口莫辩！
我默默安慰自己，真金不怕火炼。既然没别的法子，那便让时间证明一切吧……
这时，就见男人剑眉一挑，嘴角瞬间扬起一丝邪魅的笑意。好看的凤眼里，全是坏坏的玩味儿。
我已预感，今日，这个腹黑的暴君，又要出什么幺蛾子了。
“小喜子。扶她上去。”
薄凉的话，一如我猜想的结果。
“王上……不可！奴婢，真的不会骑……骑马！求求您了，这么大的马，它……会摔伤奴婢的！”
手忙脚乱的我，可怜巴巴的肯求着他。
在强者身边苟且偷生，时不时的示弱，才能活得久一点。
尤其是在赵恒这种残忍倨傲的暴君面前，以柔克刚，方为上策。
当然，多半时候，赵恒是软硬不吃的。譬如现在。
“小喜子，还不快点扶灵芝上马。”
叶德全的公鸡嗓音再度响起。
“是！”小喜子恭敬的应了一声。他已经伸出双臂，作势要抱我上去。
我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王上……奴婢害怕。”
目前，我只能抱着一个态度。以柔克刚。示弱认怂！
面对此等强硬的“敌人”，我唯有尽量将乖巧可怜表现的声情并茂，或许，能唤醒暴君内心深处的一点点良知。
真的，只要一点点便好。我这种打不到的小强，生存能力极强硬。哪怕有一丝机会，也足够我在夹缝里存活了。
但是今日，赵恒似乎不会再给我这个机会。
我歇斯底里的哀求声，赵恒不是聋子。但他就站在那里，一个响屁都没放。至始至终，漠然的充当了一个哑巴。
好在，他也并没有下令将我拉下去打板子。说明，今日，这男人心情应该还不算太差。
暴君不说话，等于表明了态度。叶德全这条舔狗，已经领悟。
见小喜子还在磨蹭，叶德全马上小跑着过来，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
容不得我再挣扎，腰身已经被他提离开地面。
小喜子顿了一下，最终还是过来帮忙了。尽管，这些天，我和他相处的很不错。但与王命相比，我们那一点点交情，终归还是处在了下风。
于是，这两个毫无同情心的家伙，连提带拽，把我搁上了这个宽实而带毛的脊背上。
一上了马背。我立马就放弃了反抗。我不傻，若是再扑腾，肯定会摔下去！
今日，在暴君的邪威之下，就算我是只真鸭子，也必须上这个架了！
我就说嘛，在龙吟殿当差，都快三个月多了，我还活着。暴君怎么会让我打破这个记录？
救了他一命，仅仅多活了三个月！
这就是我的价值？
如今，他是想用这种死法来结束我的人生吧？
暴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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