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脑子有毛病
原来，只有伤到了心，才是打败一个人斗志的关键所在。譬如现在，我就是。
后来好长时间的行程，为了不再搭理柳承恩的添堵，我装睡了一路。这辆四人护卫的高档马车，也在寂静中行了一日。
迷迷糊糊中，我隐约听到车外护卫低声提醒柳承恩，说是再有百来里路程，就要到东瀛的交界了。
得了这个信息，我终于从“睡梦”中醒来。
“灵芝感谢公子多日的关照。等过了楚国交界……我就告辞了。”
“你要离开我？！”柳承恩怒视着我。
“柳公子言重了。你我非亲非故，得公子照拂，灵芝已是感激不尽。若是有机会再见，我定会尽所能，报谢柳公子……”
我还在思索着，是否再说些更为动听的话出来。柳承恩忽然就打断了我。
“世人常说，相由心生。越美的东西，心境越纯净。在下愚笨，还真就信了。
初见姑娘，仿若仙人。柳某想着，这般美的人儿，定也有一颗玲珑剔透的菩萨心。所以……”
“所以什么？”话一出口，我就想抽自己两嘴巴子。真是太嘴欠了。
“所以，从那天起，柳某便得了一种病。牵肠挂肚，魂不守舍。甚至开始痴人说梦！
但我始终相信，金诚所至，金石为开。哪怕黄粱美梦，白日梦，或许有一天，也会梦想成真。
可今日才发现，姑娘的心肠真真如磐石一般坚不可摧。原来，至始至终都是我的异想天开……”
你还别说，柳承恩真是长了一张能言善道的嘴。当然还有一条三寸不烂的舌头。
就这一番声情并茂的说辞，但凡听了的人，十之八九都会被动容。
此刻，我已被这番精彩演绎的道德论语感化到手足无措了。
“我……不是……”我张了好大的嘴，却只说出三个字来。
没办法，嘴太笨！
“唉。终究是柳某的错……”他喃喃说道着。眼里已不见刚刚的愤怒。有的只是伤感，落寞。
我最见不得他这副模样。好像我真做了什么有负于他的背信弃义之事。
“对不起。”我低声说着。终归，他还是帮过我。
“不必。既然姑娘心意已决。明日过了交界，柳某就会自动离开。还有这辆车就送给你了……”
“谢谢公子！”车厢内，我站起身来对着它垂首鞠躬。
柳承恩什么话也没再说，就这么正襟危坐地接受了我虔诚的行礼仪式。
后面的路程，我和他再没有过一句交谈。空气中弥漫着尴尬、压抑的气氛。
由于距离很近，柳承恩的呼吸声，都让我倍感不自然起来。
我使劲儿朝边上挪了一大截。直到臂膀紧贴到了车厢的内壁上。
长路漫漫，加上一路颠簸。没坚持了多久，不知不觉我竟然睡着了。
靠着车厢内壁我睡得很沉。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嘈杂的人声，伴随着马儿的嘶吼，还有刀枪剑戟的交峰声。噼里啪啦。吵得我脑壳疼！
睡意朦胧中，我感觉身体忽悠忽悠的，像是在水上飘动。眼皮好沉。费了好大的力气总算睁开了。
我发现自己正在柳承恩的怀里，他抱着我大步流星地疾速前行着。
“你……柳公子快放我下来。”
“别闹，很快就到了。”他低头安慰我说。
“不是……咱们这是要去哪里？”
“太平岛。”柳承恩淡淡说道。
“太平岛？不是说明日才能到吗？”
“走水路，日落之时便可到达。”他一边说话，脚步一下都没停。
而身后的打斗声渐行渐远。
听到有兵马前来截堵。我竟然有了几分期待，是他，来了吗？
“柳公子，你先放我下来，我自个儿会走。”
柳承恩皱了皱眉头：“真是不乖。”
说这话的时候，他依旧温柔看着我。禁锢我的双臂却没有一丝松动。
“你！快放我下来！！”我开始挣扎，怒吼！
“别闹，我真不忍……伤你的。”柳承恩淡淡的说着，对我的折腾却也没见多少气恼的表情。
而我继续坚持自己的原则。可劲儿地扑腾。忽然感觉脖颈处一麻。我又沉沉睡去了。
柳承恩这个疯子，居然点了我的睡穴！
意识模糊的那一刹那，我脑子里迅速闪过一个人的名字。赵恒！
他会不会来救我……
再次醒来。我发现自己和柳承恩正在一艘华丽的船上。船舱内布置的很奢华，堪比皇城内一流客栈里的上房。
若不是悠悠晃动的船底。我还以为是一间客房呢。
“醒了？”柳承恩淡淡地声音和我打了个招呼。
“这是哪里？”我问他。
柳承恩却没回答我的问话。自顾自端起案几上的一碗鱼汤，坐到我身边来。
“都睡一天了，饿了吧？来，张嘴。”
“我问你，这是哪里？！”这句话，我几乎是吼出来的。
“海上。”他终于说出两个字来。
我吃惊不小：“海上？你要带我去哪里？”
“当然是太平岛了，那里才是我的天下。也只有在那里，你才会属于我。”
这话，他说的不紧不慢，胸有成竹。
我急了：“我不想去什么太平岛，我要回老家找师父去。再说了，本姑娘，是不属于任何男人的！”
“那……好吧，先吃点东西。我吩咐他们，让船靠岸。”
柳承恩忽然又变得很好说话的样子。
“真的？”
“真的。快吃吧。”
柳承恩说这话的时候，我一直盯着他的表情。生怕这个阴晴不定的男人再耍什么花招骗我。
确认过眼神，这双眼睛，依旧清澈迷人，不染一丝尘埃。
或许，我可以信他的。
“你不要骗我！”我觉得重要的事情，得再确定一下。
他笑意盈盈：“当然。”
柳承恩一勺一勺喂我喝完了那碗鱼汤。虽然我一再强调要自己会喝，但遭到了拒绝。
柳承恩的理由坦坦荡荡：“兄长喂妹妹喝个汤。你也要剥夺我的心意吗？”
对上那双清澈透亮的眼睛，我只得妥协。
不得不说，柳承恩这双会说话的眼睛，真可谓魔力无限。
他满眼期待的神色，会让人莫名的心生怜悯，不忍拒绝他！
我只得按照他的方式，被人侍候着喝光了一碗鱼汤。
看我抹嘴角的样子。柳承恩眼里满满宠溺的笑意盈盈。随后，他又剥了一颗葡萄递到我嘴边。
今日，柳承恩真是闲得蛋疼。这样腻歪的照顾方式，我感觉受不了了。
“我……还是自己来吧。”
毕竟，我又不是他什么人。而属于我的那个男人，却不会这么照顾我……
柳承恩却像没听见我的话似的。依旧我行我素。捏着葡萄的手停在我嘴唇边，就这么耗着。
“张嘴。”他说。
有那么一瞬间，我忽然觉得柳承恩会不会脑子有毛病？恩，肯定是！
抱着不与疯子计较的态度，我温顺的吃了这颗昂贵的葡萄。
像是怕我再吐出来似的，柳承恩紧盯着我的嘴唇，直到亲眼看着我咕噜咽下。
这时，他优雅的从怀里掏出一块手帕来，在我一脸尴尬之中，强行替我擦拭了嘴巴上根本不存在的汤汁。
舱内的温度腾的一下，瞬间飙升！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暧昧的气息。
片刻，我俩谁都没动。我没动，是不敢动。怕惹怒这个疯子，再做出什么更荒唐的事来。
他也没动。就这么痴痴的看着我。眼神幽怨而深沉，似乎在透过我的脸，看一位曾经的故人。抑或是……刻骨铭心的挚爱红颜。
为了打破尴尬局面，我随手撩开船舱的帘子，将视线望向外面。
舱外，是一望无际的海面。海风温柔地推动着海浪。远处几许小黑点，定是海鸟在觅食吧？
我深吸了一口气。蓝天白云，海阔天空的感觉真好！
这时，不远处，一只小船飞快地向这边靠拢而来。小船的甲板上站着一中年男子。来人奋力挥动着手臂。手里的红色丝带迎风肆意飞扬。
看得出来，他在与这艘大船上的人对暗号。
船舱外的侍卫接到信号，两艘船很快靠拢。侍卫将中年男子带进了我们的船舱。
来人先是向柳承恩躬身抱拳行礼。才又急急汇报道：
“公子。咱们的船……已经被禁卫军给包围了！”
经他一说，我赶紧向舱外望去，这时我才发现，刚刚看着还挺远的那些小黑点，此刻目测着已经不足一里水路了。
隐约还可看得出，像是好多艘的船么。这速度真是够快的呵。
听到中年男子的汇报，柳承恩似乎并不太着急。一边喝着茶，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扣打着案几。
沉思片刻，才又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可有交涉？”
”有。咱们的人过去打了招呼。那领头的禁卫军头子说，留下他们要的人，咱们的人皆可安全撤离。但船上的所有物件，都得归他们。还有……”
“还有什么？！”柳承恩已经从座位上站起来。
来人瞄了我一眼。犹豫了一下。才又说道：“他们说……还有一个从龙吟殿走失了的宫婢。”
后来好长时间的行程，为了不再搭理柳承恩的添堵，我装睡了一路。这辆四人护卫的高档马车，也在寂静中行了一日。
迷迷糊糊中，我隐约听到车外护卫低声提醒柳承恩，说是再有百来里路程，就要到东瀛的交界了。
得了这个信息，我终于从“睡梦”中醒来。
“灵芝感谢公子多日的关照。等过了楚国交界……我就告辞了。”
“你要离开我？！”柳承恩怒视着我。
“柳公子言重了。你我非亲非故，得公子照拂，灵芝已是感激不尽。若是有机会再见，我定会尽所能，报谢柳公子……”
我还在思索着，是否再说些更为动听的话出来。柳承恩忽然就打断了我。
“世人常说，相由心生。越美的东西，心境越纯净。在下愚笨，还真就信了。
初见姑娘，仿若仙人。柳某想着，这般美的人儿，定也有一颗玲珑剔透的菩萨心。所以……”
“所以什么？”话一出口，我就想抽自己两嘴巴子。真是太嘴欠了。
“所以，从那天起，柳某便得了一种病。牵肠挂肚，魂不守舍。甚至开始痴人说梦！
但我始终相信，金诚所至，金石为开。哪怕黄粱美梦，白日梦，或许有一天，也会梦想成真。
可今日才发现，姑娘的心肠真真如磐石一般坚不可摧。原来，至始至终都是我的异想天开……”
你还别说，柳承恩真是长了一张能言善道的嘴。当然还有一条三寸不烂的舌头。
就这一番声情并茂的说辞，但凡听了的人，十之八九都会被动容。
此刻，我已被这番精彩演绎的道德论语感化到手足无措了。
“我……不是……”我张了好大的嘴，却只说出三个字来。
没办法，嘴太笨！
“唉。终究是柳某的错……”他喃喃说道着。眼里已不见刚刚的愤怒。有的只是伤感，落寞。
我最见不得他这副模样。好像我真做了什么有负于他的背信弃义之事。
“对不起。”我低声说着。终归，他还是帮过我。
“不必。既然姑娘心意已决。明日过了交界，柳某就会自动离开。还有这辆车就送给你了……”
“谢谢公子！”车厢内，我站起身来对着它垂首鞠躬。
柳承恩什么话也没再说，就这么正襟危坐地接受了我虔诚的行礼仪式。
后面的路程，我和他再没有过一句交谈。空气中弥漫着尴尬、压抑的气氛。
由于距离很近，柳承恩的呼吸声，都让我倍感不自然起来。
我使劲儿朝边上挪了一大截。直到臂膀紧贴到了车厢的内壁上。
长路漫漫，加上一路颠簸。没坚持了多久，不知不觉我竟然睡着了。
靠着车厢内壁我睡得很沉。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嘈杂的人声，伴随着马儿的嘶吼，还有刀枪剑戟的交峰声。噼里啪啦。吵得我脑壳疼！
睡意朦胧中，我感觉身体忽悠忽悠的，像是在水上飘动。眼皮好沉。费了好大的力气总算睁开了。
我发现自己正在柳承恩的怀里，他抱着我大步流星地疾速前行着。
“你……柳公子快放我下来。”
“别闹，很快就到了。”他低头安慰我说。
“不是……咱们这是要去哪里？”
“太平岛。”柳承恩淡淡说道。
“太平岛？不是说明日才能到吗？”
“走水路，日落之时便可到达。”他一边说话，脚步一下都没停。
而身后的打斗声渐行渐远。
听到有兵马前来截堵。我竟然有了几分期待，是他，来了吗？
“柳公子，你先放我下来，我自个儿会走。”
柳承恩皱了皱眉头：“真是不乖。”
说这话的时候，他依旧温柔看着我。禁锢我的双臂却没有一丝松动。
“你！快放我下来！！”我开始挣扎，怒吼！
“别闹，我真不忍……伤你的。”柳承恩淡淡的说着，对我的折腾却也没见多少气恼的表情。
而我继续坚持自己的原则。可劲儿地扑腾。忽然感觉脖颈处一麻。我又沉沉睡去了。
柳承恩这个疯子，居然点了我的睡穴！
意识模糊的那一刹那，我脑子里迅速闪过一个人的名字。赵恒！
他会不会来救我……
再次醒来。我发现自己和柳承恩正在一艘华丽的船上。船舱内布置的很奢华，堪比皇城内一流客栈里的上房。
若不是悠悠晃动的船底。我还以为是一间客房呢。
“醒了？”柳承恩淡淡地声音和我打了个招呼。
“这是哪里？”我问他。
柳承恩却没回答我的问话。自顾自端起案几上的一碗鱼汤，坐到我身边来。
“都睡一天了，饿了吧？来，张嘴。”
“我问你，这是哪里？！”这句话，我几乎是吼出来的。
“海上。”他终于说出两个字来。
我吃惊不小：“海上？你要带我去哪里？”
“当然是太平岛了，那里才是我的天下。也只有在那里，你才会属于我。”
这话，他说的不紧不慢，胸有成竹。
我急了：“我不想去什么太平岛，我要回老家找师父去。再说了，本姑娘，是不属于任何男人的！”
“那……好吧，先吃点东西。我吩咐他们，让船靠岸。”
柳承恩忽然又变得很好说话的样子。
“真的？”
“真的。快吃吧。”
柳承恩说这话的时候，我一直盯着他的表情。生怕这个阴晴不定的男人再耍什么花招骗我。
确认过眼神，这双眼睛，依旧清澈迷人，不染一丝尘埃。
或许，我可以信他的。
“你不要骗我！”我觉得重要的事情，得再确定一下。
他笑意盈盈：“当然。”
柳承恩一勺一勺喂我喝完了那碗鱼汤。虽然我一再强调要自己会喝，但遭到了拒绝。
柳承恩的理由坦坦荡荡：“兄长喂妹妹喝个汤。你也要剥夺我的心意吗？”
对上那双清澈透亮的眼睛，我只得妥协。
不得不说，柳承恩这双会说话的眼睛，真可谓魔力无限。
他满眼期待的神色，会让人莫名的心生怜悯，不忍拒绝他！
我只得按照他的方式，被人侍候着喝光了一碗鱼汤。
看我抹嘴角的样子。柳承恩眼里满满宠溺的笑意盈盈。随后，他又剥了一颗葡萄递到我嘴边。
今日，柳承恩真是闲得蛋疼。这样腻歪的照顾方式，我感觉受不了了。
“我……还是自己来吧。”
毕竟，我又不是他什么人。而属于我的那个男人，却不会这么照顾我……
柳承恩却像没听见我的话似的。依旧我行我素。捏着葡萄的手停在我嘴唇边，就这么耗着。
“张嘴。”他说。
有那么一瞬间，我忽然觉得柳承恩会不会脑子有毛病？恩，肯定是！
抱着不与疯子计较的态度，我温顺的吃了这颗昂贵的葡萄。
像是怕我再吐出来似的，柳承恩紧盯着我的嘴唇，直到亲眼看着我咕噜咽下。
这时，他优雅的从怀里掏出一块手帕来，在我一脸尴尬之中，强行替我擦拭了嘴巴上根本不存在的汤汁。
舱内的温度腾的一下，瞬间飙升！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暧昧的气息。
片刻，我俩谁都没动。我没动，是不敢动。怕惹怒这个疯子，再做出什么更荒唐的事来。
他也没动。就这么痴痴的看着我。眼神幽怨而深沉，似乎在透过我的脸，看一位曾经的故人。抑或是……刻骨铭心的挚爱红颜。
为了打破尴尬局面，我随手撩开船舱的帘子，将视线望向外面。
舱外，是一望无际的海面。海风温柔地推动着海浪。远处几许小黑点，定是海鸟在觅食吧？
我深吸了一口气。蓝天白云，海阔天空的感觉真好！
这时，不远处，一只小船飞快地向这边靠拢而来。小船的甲板上站着一中年男子。来人奋力挥动着手臂。手里的红色丝带迎风肆意飞扬。
看得出来，他在与这艘大船上的人对暗号。
船舱外的侍卫接到信号，两艘船很快靠拢。侍卫将中年男子带进了我们的船舱。
来人先是向柳承恩躬身抱拳行礼。才又急急汇报道：
“公子。咱们的船……已经被禁卫军给包围了！”
经他一说，我赶紧向舱外望去，这时我才发现，刚刚看着还挺远的那些小黑点，此刻目测着已经不足一里水路了。
隐约还可看得出，像是好多艘的船么。这速度真是够快的呵。
听到中年男子的汇报，柳承恩似乎并不太着急。一边喝着茶，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扣打着案几。
沉思片刻，才又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可有交涉？”
”有。咱们的人过去打了招呼。那领头的禁卫军头子说，留下他们要的人，咱们的人皆可安全撤离。但船上的所有物件，都得归他们。还有……”
“还有什么？！”柳承恩已经从座位上站起来。
来人瞄了我一眼。犹豫了一下。才又说道：“他们说……还有一个从龙吟殿走失了的宫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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