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疲君之谋反富君
路边甚至还出现些冻死、饿死的流民，一些举家逃亡的流民实在饿得走不动道的，便在路边随便搭起个窝棚，吃草根啃树皮，等稍微恢复点体力又接着往南走。还有很多带着孩子的农妇，没吃的，也没奶水，只能咬破手指用自己的鲜血喂养孩子！
一路上遇到的流民见到王府车队一行，压根视若无睹，他们实在饿得没有力气。这些流民也知道，一路逃难遇上这些个达官贵人的马队并不稀奇，在他们眼中，他们这些流民压根就不算是人。
“陆老，您看，他们好可怜呀”一众女娘本就是各种家破人亡后被收养带回王府上的，见到此等惨像自然感同身受，早已悲泣同鸣。只有凝眉和青萝年纪稍长，还算冷静。
“氏族们不是承诺了二爷，一百九十二镇都会沿途开棚施粥么？怎么会一路上还会有这么多流民呢”凝眉知道有这回事，所以很疑惑。
“此次，涌入天南的，不是三五百个，而是三十万流民，怕是最早遇到流民的镇甸，早就被吃光了吧！等不到救济吃食的就只能接着往下走，期盼还能遇到有救济的地方”陆彦风眼神变得犀利，愤愤道：“世道不仁，百姓何辜！”
陆彦风随即示意马队停下，下车胯马走到前方，对四下的流民郎声喊道：“我乃牧南左御史兼十三州道兵备总签！我们一行便是专程解决诸位流亡而来的，大家都听我说”
随着慈目老者的喊话，引来越来越多流民关注的眼光，纷纷转向看过去，难不成真遇上了活菩萨？
“天南，并不只是镇南王的藩地。更是诸位百姓的安身立命之所！这片土地也将成为你们世世代代生存的家园！你们既然来到了天南，王府定会护诸位周全！与尔等同生共死！”陆彦风喊话之间，用上了深厚的玄劲，使声音不大，却清清楚楚的传导了每一个流民的耳中。
“大家不必再继续南下了，此地距离悠州不过七十里地，马上就会开设粥棚，让各位吃上一口热食，待各位安顿好，我自会带领大家建立一个衣足饭饱的新家园，你们愿意成为天南的子民吗？”
“愿意！”
“愿意！”
“愿意”
.........
渐渐地，越来越多的流民附和，他们绝望的眼中，也闪现出一丝丝光芒！
一路逃难，被驱赶到这天南绝地，若无救济帮扶，他们的命中注定，大概率都是难逃一死。
然而今日，遇到镇南王府的大官儿，竟然愿意管他们这些贱民的死活，给他们安家的机会，这简直就是他们的救星！正因如此，这些流民才看见了希望，纷纷响应。
深吸一口气，陆彦风接着喊道：“幽邑关有重兵守城，诸位放心，战火决计不会烧到天南！只要你们不懒，纵然天南地贫物瘠，也会有你们大家的一口饱饭！”
流民们听闻了此番热血沸腾的喊话，激动得望着这位老者，感动的热泪盈眶，纷纷拜俯跪地：“多谢大人！多谢大人呀！”
“大家快快请起，往悠州去，会有专人安排好吃食，不要放弃！”
看着这些淳朴的百姓，这些活生生的人，老者心中一暖。乱世跌宕，百姓生死无人在意，那就我人道来管！随即一喊：“乐安胜、古寿臻、戚元兵、王瑞静、胡子杨、卢善继八人出列”
“属下在！”卫队中走出八骑，恭敬地聆听军令。
“你们率一百侍卫，分两路一南一北快速传檄一百九十二镇，一队督促各镇甸当地氏族，开仓救济流民，速运救济粮屯往悠州。怠慢者杀！另一队则督促各镇衙役对流民进行人口登记，切将流民情况登录清楚，如擅木工者几何？擅铁艺者几何？力大者几何？等等..你们可听明白？”
“明白！”一众侍卫颔首听命。随即整齐分为两队，策马而去...
“剩余一百侍卫随我一路向北，将不幸罹难的流民就地安葬掩埋，尽可能帮助流民”
..........
原本两天的路程，又耽误了一天，才匆匆赶到悠州荔波山脉底下。先遣的一万多赤血军，早已在这里扎起成山成片的营帐，提供流民暂住，并且维持着秩序。
七日后，因刚与一众女娘梳理完流民安置所对应的所有细节，陆彦风略有疲惫的坐在中帐几案之上。暗自腹讥君大少爷自己跑去游历江湖，圈锁自己这个老头子来处理如此一堆繁杂之事，心中大为不满。而悠州牧白欣之也随行在旁，此刻正战战兢兢的回报着各项开支账目。
此刻州牧白欣之正颤颤巍巍，讲话都有些结巴，听这儿的士兵说，各州镇怠慢流民救济的氏族，有三百多人被这位大人下令砍了脑袋！自己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个看上去和睦的老头竟然是如此可怕！
“你腿抖什么？又没有砍你的脑袋，把情况仔细说来听听”陆彦风白了一眼白欣之，把他吓得一哆嗦。
“咳咳..回大人，此番流民入天南，合共二十七万一千三百一十二人，青壮男丁十二万零四百三十七人，妇女六万七千八百二十八人，老者四万五千一百二十八人，孩童三万七千八百二十九人，安葬罹难者一万七千零八人。运抵悠州府仓的物资现已消耗稻米两万石、黍米九千石、白面五百石、.....”
“大人，这.这这.每天近五千石粮食，还没算肉食，也不是两三千人，那可是近三十万张嘴巴，饶是亲王大藩也顶不住坐吃山空呀！更何况咱这贫瘠不堪的天南呢，为长久计，大人还是要早做打算才好..”
白欣之不愧是一州之牧，天南传颂的好官。账目数字竟可以如此门清！看来也是做足了功课。
而这一席汇报，让陆彦风更深深感觉到打仗打的是钱粮这个道理，真是一文钱难倒英雄汉，虽然短期内粗粮淡饭不成问题，但长期没有肉食就是个要命的问题了，要是肚子里没有一点油水，怕这些劳力也没法有效的转化成生产力。
“知道了，白州牧有劳了，你下去吧”陆彦风揉了揉脑袋淡定的说道，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情绪。
闻言，白欣之轻轻擦了擦脑门的汗，躬身告辞，深觉还是州牧府安全些。
“风霞儿、玉雪儿，去校场将乐安胜、古寿臻两位统领请来议事”老者轻言，后者侧身莞尔行了一礼，领命离去。
不多时，两位披盔戴甲的乐安胜、古寿臻走进了大帐，就一盏茶的功夫便领完了命令离去了。命令也很简单，一个负责把流民中具备玄武修炼苗子的青壮挑出来，集中到赤血军大营，编入军队序列，训练他们在两个月内形成战斗力。
而另一位则负责监工，在悠州舆图上划出了三个地方，请悠州府配合大兴土木进行建造。要在一个月之内在荔波山脉选址建成天南军教司，以悠州城城外上林村至荔波山之间兴建一座荔麓书院，以军屯重镇瑶山镇为中心建成天南工械坊。
把除了被挑入军队以外的青壮，全部编入劳工队伍，一应需求皆由白欣之来协调供应。任务分配完的当晚，凝眉便把早已备好的图纸送达了悠州府。
而君二爷特意调了一千余精骑回来助阵，刚好应了要解决当下流民肉食紧缺的急！
次日，十三州道一百九十二镇贴出了镇南王府发出的告示：
第一、凡入天南三州之流民，一概一律登造户籍，免除人丁赋税。
第二、工械司督造之民居，流民皆准以贷购之，不计复利。
第三、玄武天赋者可从军领俸，具木工、铸铁、石雕、药理、顾绣、修渠、建造等诸艺者可入工械司履职，依职级领俸。无一技之长而青壮者，仍可入工械司劳作，按劳结俸。
第四、天南府、悠州府等衙门每半旬限配玄兽精肉若干，凭户籍限购二两，不允复购。
第五、凡拓荒所得土地均归新民所有，年缴百一粮税以资备案即可。
第六、凡天南之民，适龄孩童皆可至荔麓书院，习三教之学，受文武六艺。
第七、免除全境奴籍，生民皆可择业从生。
.............
告示一出，快速引起天南全境百姓的轰动！
什么？全民免除人丁税？官府还给流民工作，高薪的那种，确定不是征劳役？造的新房子可以贷款买，还不要利息！自己还能吃上肉？开荒的土地归百姓私有，每年给百分之一的收成就行？最为爆炸的是，老百姓的孩子居然官府供念书！免束脩的！这待遇，原住民都特么赶不上啊.....
一时间，流民们热情高涌，各州镇府衙全部被挤爆！求工作的！求入伍的！各地氏族家中纷纷上演着佃户辞工、仆役尽散的好戏，人们纷纷争相加入到天南的建设当中，那可都是给自己干呐！晚了说不定就没这好事了。
同一时间，告状的氏族们也把镇南王府围了个水泄不通，要求请见二爷，讨要一个说法！
王府一纸檄文免了奴籍，家里仆役都跑路了，宁愿去当流民了。佃户们也辞工，纷纷跑去工械司做工了。最过分的是，连府里请的私学老师都跑去应聘荔麓书院当讲师了..总之镇南王府得赔偿各大氏族损失！....
总之一句话，天南三州的氏族门阀，除君氏一家。全都苦不堪言！土地无人耕种，产业无人打理，夫人老爷和公子小姐们竟是连个侍候的人都没了...
一路上遇到的流民见到王府车队一行，压根视若无睹，他们实在饿得没有力气。这些流民也知道，一路逃难遇上这些个达官贵人的马队并不稀奇，在他们眼中，他们这些流民压根就不算是人。
“陆老，您看，他们好可怜呀”一众女娘本就是各种家破人亡后被收养带回王府上的，见到此等惨像自然感同身受，早已悲泣同鸣。只有凝眉和青萝年纪稍长，还算冷静。
“氏族们不是承诺了二爷，一百九十二镇都会沿途开棚施粥么？怎么会一路上还会有这么多流民呢”凝眉知道有这回事，所以很疑惑。
“此次，涌入天南的，不是三五百个，而是三十万流民，怕是最早遇到流民的镇甸，早就被吃光了吧！等不到救济吃食的就只能接着往下走，期盼还能遇到有救济的地方”陆彦风眼神变得犀利，愤愤道：“世道不仁，百姓何辜！”
陆彦风随即示意马队停下，下车胯马走到前方，对四下的流民郎声喊道：“我乃牧南左御史兼十三州道兵备总签！我们一行便是专程解决诸位流亡而来的，大家都听我说”
随着慈目老者的喊话，引来越来越多流民关注的眼光，纷纷转向看过去，难不成真遇上了活菩萨？
“天南，并不只是镇南王的藩地。更是诸位百姓的安身立命之所！这片土地也将成为你们世世代代生存的家园！你们既然来到了天南，王府定会护诸位周全！与尔等同生共死！”陆彦风喊话之间，用上了深厚的玄劲，使声音不大，却清清楚楚的传导了每一个流民的耳中。
“大家不必再继续南下了，此地距离悠州不过七十里地，马上就会开设粥棚，让各位吃上一口热食，待各位安顿好，我自会带领大家建立一个衣足饭饱的新家园，你们愿意成为天南的子民吗？”
“愿意！”
“愿意！”
“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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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渐地，越来越多的流民附和，他们绝望的眼中，也闪现出一丝丝光芒！
一路逃难，被驱赶到这天南绝地，若无救济帮扶，他们的命中注定，大概率都是难逃一死。
然而今日，遇到镇南王府的大官儿，竟然愿意管他们这些贱民的死活，给他们安家的机会，这简直就是他们的救星！正因如此，这些流民才看见了希望，纷纷响应。
深吸一口气，陆彦风接着喊道：“幽邑关有重兵守城，诸位放心，战火决计不会烧到天南！只要你们不懒，纵然天南地贫物瘠，也会有你们大家的一口饱饭！”
流民们听闻了此番热血沸腾的喊话，激动得望着这位老者，感动的热泪盈眶，纷纷拜俯跪地：“多谢大人！多谢大人呀！”
“大家快快请起，往悠州去，会有专人安排好吃食，不要放弃！”
看着这些淳朴的百姓，这些活生生的人，老者心中一暖。乱世跌宕，百姓生死无人在意，那就我人道来管！随即一喊：“乐安胜、古寿臻、戚元兵、王瑞静、胡子杨、卢善继八人出列”
“属下在！”卫队中走出八骑，恭敬地聆听军令。
“你们率一百侍卫，分两路一南一北快速传檄一百九十二镇，一队督促各镇甸当地氏族，开仓救济流民，速运救济粮屯往悠州。怠慢者杀！另一队则督促各镇衙役对流民进行人口登记，切将流民情况登录清楚，如擅木工者几何？擅铁艺者几何？力大者几何？等等..你们可听明白？”
“明白！”一众侍卫颔首听命。随即整齐分为两队，策马而去...
“剩余一百侍卫随我一路向北，将不幸罹难的流民就地安葬掩埋，尽可能帮助流民”
..........
原本两天的路程，又耽误了一天，才匆匆赶到悠州荔波山脉底下。先遣的一万多赤血军，早已在这里扎起成山成片的营帐，提供流民暂住，并且维持着秩序。
七日后，因刚与一众女娘梳理完流民安置所对应的所有细节，陆彦风略有疲惫的坐在中帐几案之上。暗自腹讥君大少爷自己跑去游历江湖，圈锁自己这个老头子来处理如此一堆繁杂之事，心中大为不满。而悠州牧白欣之也随行在旁，此刻正战战兢兢的回报着各项开支账目。
此刻州牧白欣之正颤颤巍巍，讲话都有些结巴，听这儿的士兵说，各州镇怠慢流民救济的氏族，有三百多人被这位大人下令砍了脑袋！自己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个看上去和睦的老头竟然是如此可怕！
“你腿抖什么？又没有砍你的脑袋，把情况仔细说来听听”陆彦风白了一眼白欣之，把他吓得一哆嗦。
“咳咳..回大人，此番流民入天南，合共二十七万一千三百一十二人，青壮男丁十二万零四百三十七人，妇女六万七千八百二十八人，老者四万五千一百二十八人，孩童三万七千八百二十九人，安葬罹难者一万七千零八人。运抵悠州府仓的物资现已消耗稻米两万石、黍米九千石、白面五百石、.....”
“大人，这.这这.每天近五千石粮食，还没算肉食，也不是两三千人，那可是近三十万张嘴巴，饶是亲王大藩也顶不住坐吃山空呀！更何况咱这贫瘠不堪的天南呢，为长久计，大人还是要早做打算才好..”
白欣之不愧是一州之牧，天南传颂的好官。账目数字竟可以如此门清！看来也是做足了功课。
而这一席汇报，让陆彦风更深深感觉到打仗打的是钱粮这个道理，真是一文钱难倒英雄汉，虽然短期内粗粮淡饭不成问题，但长期没有肉食就是个要命的问题了，要是肚子里没有一点油水，怕这些劳力也没法有效的转化成生产力。
“知道了，白州牧有劳了，你下去吧”陆彦风揉了揉脑袋淡定的说道，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情绪。
闻言，白欣之轻轻擦了擦脑门的汗，躬身告辞，深觉还是州牧府安全些。
“风霞儿、玉雪儿，去校场将乐安胜、古寿臻两位统领请来议事”老者轻言，后者侧身莞尔行了一礼，领命离去。
不多时，两位披盔戴甲的乐安胜、古寿臻走进了大帐，就一盏茶的功夫便领完了命令离去了。命令也很简单，一个负责把流民中具备玄武修炼苗子的青壮挑出来，集中到赤血军大营，编入军队序列，训练他们在两个月内形成战斗力。
而另一位则负责监工，在悠州舆图上划出了三个地方，请悠州府配合大兴土木进行建造。要在一个月之内在荔波山脉选址建成天南军教司，以悠州城城外上林村至荔波山之间兴建一座荔麓书院，以军屯重镇瑶山镇为中心建成天南工械坊。
把除了被挑入军队以外的青壮，全部编入劳工队伍，一应需求皆由白欣之来协调供应。任务分配完的当晚，凝眉便把早已备好的图纸送达了悠州府。
而君二爷特意调了一千余精骑回来助阵，刚好应了要解决当下流民肉食紧缺的急！
次日，十三州道一百九十二镇贴出了镇南王府发出的告示：
第一、凡入天南三州之流民，一概一律登造户籍，免除人丁赋税。
第二、工械司督造之民居，流民皆准以贷购之，不计复利。
第三、玄武天赋者可从军领俸，具木工、铸铁、石雕、药理、顾绣、修渠、建造等诸艺者可入工械司履职，依职级领俸。无一技之长而青壮者，仍可入工械司劳作，按劳结俸。
第四、天南府、悠州府等衙门每半旬限配玄兽精肉若干，凭户籍限购二两，不允复购。
第五、凡拓荒所得土地均归新民所有，年缴百一粮税以资备案即可。
第六、凡天南之民，适龄孩童皆可至荔麓书院，习三教之学，受文武六艺。
第七、免除全境奴籍，生民皆可择业从生。
.............
告示一出，快速引起天南全境百姓的轰动！
什么？全民免除人丁税？官府还给流民工作，高薪的那种，确定不是征劳役？造的新房子可以贷款买，还不要利息！自己还能吃上肉？开荒的土地归百姓私有，每年给百分之一的收成就行？最为爆炸的是，老百姓的孩子居然官府供念书！免束脩的！这待遇，原住民都特么赶不上啊.....
一时间，流民们热情高涌，各州镇府衙全部被挤爆！求工作的！求入伍的！各地氏族家中纷纷上演着佃户辞工、仆役尽散的好戏，人们纷纷争相加入到天南的建设当中，那可都是给自己干呐！晚了说不定就没这好事了。
同一时间，告状的氏族们也把镇南王府围了个水泄不通，要求请见二爷，讨要一个说法！
王府一纸檄文免了奴籍，家里仆役都跑路了，宁愿去当流民了。佃户们也辞工，纷纷跑去工械司做工了。最过分的是，连府里请的私学老师都跑去应聘荔麓书院当讲师了..总之镇南王府得赔偿各大氏族损失！....
总之一句话，天南三州的氏族门阀，除君氏一家。全都苦不堪言！土地无人耕种，产业无人打理，夫人老爷和公子小姐们竟是连个侍候的人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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