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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中毒

    刚走到门口,就见四个本家兄弟跟着一辆牛车,拉着昏迷不醒的弟弟走了过来。

    只见弟弟王青云笔直躺在牛车之上,一动不动的,脸上漆黑如炭,隐约有中毒的迹象。

    王青山赶紧上前检查了一下弟弟的情况,确认呼吸和脉搏还在,只是昏迷了过去,便随手给了一个本家兄弟一些银钱,让他去县里请赛神医。

    然后又把目光投向另外一个本家兄弟,“青平,怎么回事?”

    王青平见王青山此刻脸色颇为难看,只觉自己这位六哥这几年越发威严了,隐隐有一种让人不敢直视的感觉,当下便不敢耽搁,将事情原委道了出来。

    原来,这王青平是四叔王道文的小儿子,今年年方十三,和王青云同庚,去年春天在王青山的安排下,二人一同被送进了平南县城的白鹿书院读书。

    昨日是前元节,入夜之后,王青云在几个同窗的邀约下前去赏花灯,观庙会,哪成想就在庙会之上忽然有两拨人打杀了起来。

    整个庙会顿时乱作一团,人人抱头鼠窜。

    这时,天空中不知从哪里飘出一把毒粉,中此毒者无不当场口吐白沫,倒地不起,意识模糊,而王青云很不幸就是其中之一。

    待到情况稳定过后,才有官差把中毒者一一抬走。

    当王青云及几个同窗被抬到白鹿书院后舍时,已经是彻底昏死了过去,书院山长怕出事,第二天一早便雇好牛车,安排人将几名中毒的学子一一送回各家。

    一直到黄昏时分,在王家人的焦急等待中,那赛神医才姗姗来迟。

    赛神医仔细检查了王青云的情况后,这位头发花白的老人摇头叹了一口气。

    “老先生,情况如何?”

    “造孽啊,下毒的人太狠了,老朽实在是无能为力……”

    王青山闻言,不由脸色一变,皱着眉道:“这究竟是什么毒,难道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吗?”

    “此毒,名为阴煞散,乃是江湖上失传已久的致命毒药,一旦中毒,必定昏迷不醒,五脏六腑生机渐绝,脑中还会出现幻觉,犹如做梦一般,沉迷其中不能自拔,直至身死。”

    “想要解此毒,除非能找到施毒者……老朽这里倒是有一剂配药,可以延缓毒性发作,不过最多能维持一个月的时间,至于一个月之后,那就不敢说了。”

    “那就劳烦老先生了。”

    ……

    凉州郡,坐落在大梁国西南面,论面积在大梁二十四郡之中只能排在中游,但是论人口和富足程度却是排在前列。

    郡内有数条大江大河贯穿,其间支流湖泊众多,水网密集,除此之外,其地势亦相对较为平缓,除了少量的丘陵和山脉之外,基本上是一马平川,极为适合种庄稼,又因几十年来此地一直风调雨顺,因此被称为大梁国西南粮仓。

    凉州城,坐落在黄龙江口,是一座千年古城,乃是凉州郡府治所所在,水陆交通极为发达,城内遍布着各种码头,车行,船行,旅店,每年南来北往的商旅数不胜数,极为繁华,乃是凉州郡当之无愧的第一大城。

    夕阳西下,漫天晚霞映得江面一片金黄,忽有清风抚过,只见微波摇荡,浩浩荡荡数百里金光闪烁。

    江面之上,千帆驶过,百舸争流,一幅繁忙的景象。

    “铛,铛!”

    偶有钟声,隐约自远处的山寺传来,不禁给这炎热的傍晚增添了几分禅意。

    崔家码头,是凉州城内很不起眼的一个小码头,整个码头都是依着江边的碎石滩,打下粗木桩,订着木板连起来的,由于年久失修,看起来十分破旧,码头上到处都是破筐烂篓,地面乌漆嘛黑,脏物随处可见。

    码头边上,连接着官道处,有几个木板和茅草搭成的简易棚子。

    此刻,棚子里一大群穿着破褂烂衫的粗汉或三五一群坐在地上闲聊,或依着马车假寐,或望着远方发呆。

    他们,都是常年混迹在码头上的脚夫,车夫,力工,每天靠着给过往的船只旅客搬运行李货物过活,有时也临时充当向导,为不熟悉本地情况的商旅提供帮助。

    “快看,有船来了!”

    这时,不知是谁喊了一句,所有人顿时扭头望去。

    果然,只见浩浩荡荡的江面上,一艘十余丈长的三层桅杆大船正摇摇晃晃,缓缓朝着码头这边驶来,不一会儿,便在几个经验老到的船夫操纵下靠了岸。

    大船还没停稳,便不断有人影从船舱里面走了出来,很快,船头甲板上就比肩继踵的站满了人。

    “凉州城内啊,凉州城内上好马车,只要五十文……”

    “十五文,帮提行李至城内……”

    “客官,坐我的车吧,您看我这车多舒服……”

    一时之间,码头上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王青山刚一下船,便被几个脚夫,车夫围了上来。

    “此地,距离凉州城内还有多远?”他四处打量了一番,随口问道。

    “客官,走过这片江滩,还有三里路呢。”

    “是啊,是啊,这大热天的走路一会儿就满头大汗,客官您还是坐车吧。”

    几个车夫见他年纪轻轻,只背着个包袱,衣着得体,长得也是眉清目秀,料定不是穷苦人家,所以都劝他坐马车到凉州城内。

    王青山闻言不由点了点头,却是出乎意料的伸手随意指了一个刚刚没怎么说话的年轻人,坐上了他的马车。

    几个卖力介绍的车夫见状,只觉白费了口水还给别人捡了便宜,不由心中暗骂了几句,转眼间又去招揽别的客人去了。

    官道之上,一辆四轮敞篷马车一路向东,朝着凉州城内驶去。

    赶车的是个十六七岁的年轻人,通过闲聊,王青山知道这人名叫沈子丘,世代都是凉州城内本地人,原本也是个殷实人家,因家道中落,为了生计,不得不出来赶车为生。

    “沈兄弟,既然你家世代居住于此,不知道有没有听说过七杀门?”

    “七杀门?”沈子丘脸色微微一变,旋即有些迟疑道:“客官您问这个干嘛,七杀门可不是好惹的……”

    王青山笑了笑,道:“你放心,我和他们没有仇,只是找这七杀门有点事情。”

    沈子丘将信将疑,唯唯诺诺了半天,这才道:“客官,我劝您还是放弃吧,这七杀门在凉州城实力盘根错节,行事极为霸道,就连官府都要让他们三分,谁惹了他们都没有好果子吃。”

    “这个你无需担心,听你的口气,应是对七杀门有一些了解,不知道你是否知晓他们的总坛所在,若是知晓,你只需带路,就有五两银子厚赏。”王青山说罢,便从荷包里掏出一枚五两重的小银锭,拿在手上掂了掂。

    沈子丘原本听到七杀门,是极为不愿意沾染这个风险的,此刻一听光是带路,便有五两银子报酬,不由大为心动。

    有道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五两银子足以顶得上他赶车两个月的收入。

    “七杀门总坛极为神秘,凉州城内少有人知道,不过,他们有个堂口叫做赤虎堂,去年冬天,我拉过一个神秘客人,刚好去过一次。”沈子丘犹豫了几下,最终还是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