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萌生的感情
在这种病态观念的逼迫下，雷姆的内心遭到折磨，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将近七年之久。
即使雷姆并不满意自己这些年得出的成果，身边的人仍然对她拼命努力的态度给予了肯定。
雷姆有幸获得了“在罗兹瓦尔邸里才能最出众”的评价，并且在即将迎来王选的关键时刻被任命为罗兹瓦尔大人的近侍，也得多亏了她的优秀表现。
这些赞美对自己来说受之有愧，在向人们这么回答的同时，雷姆心中充斥着从未减轻的焦躁感。
那日积月累的罪恶感不仅没有随着岁月流逝而消失，如今反而更是掐紧了她的心灵——促使她继续将自己的人生奉献给姐姐。
“我的名字是银川瞬，只是一介小说家而已，接下来的佣人生活就让我们好好相处吧！”
罗兹瓦尔邸中混入了异常人物，是姐姐大人和爱蜜莉雅从王都回来那一天的发生的事。
一个负伤的少年，因为是爱蜜莉雅的救命恩人而被送进了宅邸，少年刚醒过来不久便和罗兹瓦尔进行交涉，轻而易举地赢得了见习佣人的身份。
对于这位来历不明的少年，雷姆对他抱有强烈的不信任感是理所当然的。
特别是他开始佣人生活的第一天和第二天里，不用说就知道了用具的摆放位置，像是把整间宅邸给摸透了一样。
而且总是很自来熟的频繁接触雷姆和姐姐，让雷姆对少年的负面情绪源源不断地增加。
更不用说少年身上传来的气味，会刺激雷姆回忆起那不堪回首的往事。
那是魔女的余香——这个世界有少部分的人会身缠那种瘴气。
自从故乡被火海吞没的那一夜后，不知道为什么，雷姆的鼻子便能识别那轻微的瘴气。
只不过，七年的岁月已经证明了，这种瘴气会唤起她厌恶的记忆，是邪恶之人三发出来的气味。
既然少年的身上会散发出这种邪恶的瘴气，那雷姆注视着他的目光也自然会变得严苛起来。
在罗兹瓦尔和爱蜜莉雅面前，雷姆不能表现出这种反感，但为了曝光少年的底细，她开始频繁地观察少年。
对于失去了角的姐姐来说，她似乎只是表面上对罗兹瓦尔恭恭敬敬的，但其实只不过是在利用他疗伤吧。
而对于夺去了姐姐原本地位的雷姆来说，这里是让姐姐安心恢复的地方，雷姆必须守护。
因此，对扰乱宅邸的人，雷姆不会手下留情。
就自己的目光所及，少年的行为并没有招致决定性的冲突，但她仍然觉得应该尽早把他赶出宅邸才是。
“要是等到发生了什么事才行动那就太迟了。”正当雷姆正要在脑中得出这个结论的时候——
姐姐来了。
她目睹了姐姐在早已睡熟的少年床边自顾自的说着什么，那幅姿态，那个表情，都是雷姆从未见过的柔软一面。
当时，雷姆的心被再次狠狠地攥紧了，她无法下定决心对瞬出手，但她的内心仍然在迷惘该如何看待瞬这个人。
雷姆一直监视着瞬这个可疑人物的动向，可讽刺的是，这恰好让她发现了少年在任何方面都会认真专注。
那种对于每件事都专心致志，渴求得到认可的姿态，就连雷姆也说不出他的身影究竟和谁重叠在了一起。
而在那之后，对于不乐意环境发生变化的雷姆来说，“瞬是个潜在的麻烦”这件事仍旧没有变化。
但这至少让她改变了想法，让她打算不再只是抱着敌意来对待瞬这个人。
之后，在罗兹瓦尔离开宅邸的夜里，情况发生了变化。
“最坏的下场是……村子会被毁灭。”
瞬表情凝重地宣告了最坏的结果，雷姆按照姐姐的指示和他同行，她对此半信半疑。
但是，她没想到阿拉姆村的孩子们真的失踪了，本应设置在森林里的结界也被破坏，失去了原本的功能。
“走吧雷姆，现在只能靠我们两个想办法解决了。”
在雷姆犹豫时，瞬说服她一起进入森林深处，去拯救身陷困境的孩子们。
雷姆感到不可思议，她不明白瞬为什么能仅仅是为了一句微不足道的约定而为那些交情不深的孩子们如此拼命。
这并不是有勇无谋的行动，他真的是在为了拯救他人的性命而竭尽所能，还毫不犹豫的借助他人的力量，真的是足以令人称奇——雷姆是怎么觉得的。
二人进入森林里，发现了孩子们，当雷姆用魔法挽救他们的生命，瞬提出要去更深处寻找下落不明的孩子时，她感到十分惊讶。
他的眼神很坚定，他的身躯因紧张而颤抖，脸上的表情说明了没有把握，声音听起来已经经历了无数次放弃，但瞬却始终没有放弃抗争。
目送独自一人闯进森林深处的瞬，正在治疗孩子们的雷姆心思涣散，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感觉让雷姆胸中的火焰被再次点燃了。
当雷姆把孩子们交给青年团，追寻着魔女瘴气抵达瞬的身边时，少年正被魔兽群包围，处于九死一生的绝境。
当雷姆看到他的怀里抱着那个昏迷的少女时，她心中的迷惘便烟消云散。
雷姆一边掩护撤退的瞬，一边投身于与魔兽群的战斗当中，尽管受到伤痛和失血的折磨，但雷姆的内心却轻快得像是卸下了重担一样。
她没想到，不用去处心竭虑的怀疑一个人，不用去怀疑瞬，会是那么畅快的一件事。
那之后，雷姆遭到攻击，意识堕入黑暗之中，但鬼族的战意苏醒，催促着少女开始了虐杀。
飞溅的血肉让她感到快乐，毫无目的地尽情施展力量让她感到喜悦。
即使“理性”诉说现在不是做这种事的时候，“本能”也对此不予理睬。
渴求更多的鲜血、更多的生命、更强的鬼之本能……
“……呃！”
背部被推搡的冲击力，让雷姆反应慢了半拍。
究竟是什么人在雷姆不设防的背后推开了她呢？雷姆为了寻求真相而回过头去，看见了瞬的面容。
他脸上的表情蕴含着安心，让鬼的本能逐渐转换成雷姆的自我意识。
魔兽的獠牙已经逼近到他的眼前，必须扎稳脚步，伸出手去拉他——
——正当雷姆的心这么想的时候，一股瘴气忽然掠过了她的鼻尖。
这让她短暂迟疑了那么一瞬间。
于是————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少年的悲鸣响彻林间。
雷姆终于察觉到，她和过去的自己一样，和那个夜晚的自己一样，根本就没有丝毫改变。
她再次犯下了跟过去一样的错误。
即使雷姆并不满意自己这些年得出的成果，身边的人仍然对她拼命努力的态度给予了肯定。
雷姆有幸获得了“在罗兹瓦尔邸里才能最出众”的评价，并且在即将迎来王选的关键时刻被任命为罗兹瓦尔大人的近侍，也得多亏了她的优秀表现。
这些赞美对自己来说受之有愧，在向人们这么回答的同时，雷姆心中充斥着从未减轻的焦躁感。
那日积月累的罪恶感不仅没有随着岁月流逝而消失，如今反而更是掐紧了她的心灵——促使她继续将自己的人生奉献给姐姐。
“我的名字是银川瞬，只是一介小说家而已，接下来的佣人生活就让我们好好相处吧！”
罗兹瓦尔邸中混入了异常人物，是姐姐大人和爱蜜莉雅从王都回来那一天的发生的事。
一个负伤的少年，因为是爱蜜莉雅的救命恩人而被送进了宅邸，少年刚醒过来不久便和罗兹瓦尔进行交涉，轻而易举地赢得了见习佣人的身份。
对于这位来历不明的少年，雷姆对他抱有强烈的不信任感是理所当然的。
特别是他开始佣人生活的第一天和第二天里，不用说就知道了用具的摆放位置，像是把整间宅邸给摸透了一样。
而且总是很自来熟的频繁接触雷姆和姐姐，让雷姆对少年的负面情绪源源不断地增加。
更不用说少年身上传来的气味，会刺激雷姆回忆起那不堪回首的往事。
那是魔女的余香——这个世界有少部分的人会身缠那种瘴气。
自从故乡被火海吞没的那一夜后，不知道为什么，雷姆的鼻子便能识别那轻微的瘴气。
只不过，七年的岁月已经证明了，这种瘴气会唤起她厌恶的记忆，是邪恶之人三发出来的气味。
既然少年的身上会散发出这种邪恶的瘴气，那雷姆注视着他的目光也自然会变得严苛起来。
在罗兹瓦尔和爱蜜莉雅面前，雷姆不能表现出这种反感，但为了曝光少年的底细，她开始频繁地观察少年。
对于失去了角的姐姐来说，她似乎只是表面上对罗兹瓦尔恭恭敬敬的，但其实只不过是在利用他疗伤吧。
而对于夺去了姐姐原本地位的雷姆来说，这里是让姐姐安心恢复的地方，雷姆必须守护。
因此，对扰乱宅邸的人，雷姆不会手下留情。
就自己的目光所及，少年的行为并没有招致决定性的冲突，但她仍然觉得应该尽早把他赶出宅邸才是。
“要是等到发生了什么事才行动那就太迟了。”正当雷姆正要在脑中得出这个结论的时候——
姐姐来了。
她目睹了姐姐在早已睡熟的少年床边自顾自的说着什么，那幅姿态，那个表情，都是雷姆从未见过的柔软一面。
当时，雷姆的心被再次狠狠地攥紧了，她无法下定决心对瞬出手，但她的内心仍然在迷惘该如何看待瞬这个人。
雷姆一直监视着瞬这个可疑人物的动向，可讽刺的是，这恰好让她发现了少年在任何方面都会认真专注。
那种对于每件事都专心致志，渴求得到认可的姿态，就连雷姆也说不出他的身影究竟和谁重叠在了一起。
而在那之后，对于不乐意环境发生变化的雷姆来说，“瞬是个潜在的麻烦”这件事仍旧没有变化。
但这至少让她改变了想法，让她打算不再只是抱着敌意来对待瞬这个人。
之后，在罗兹瓦尔离开宅邸的夜里，情况发生了变化。
“最坏的下场是……村子会被毁灭。”
瞬表情凝重地宣告了最坏的结果，雷姆按照姐姐的指示和他同行，她对此半信半疑。
但是，她没想到阿拉姆村的孩子们真的失踪了，本应设置在森林里的结界也被破坏，失去了原本的功能。
“走吧雷姆，现在只能靠我们两个想办法解决了。”
在雷姆犹豫时，瞬说服她一起进入森林深处，去拯救身陷困境的孩子们。
雷姆感到不可思议，她不明白瞬为什么能仅仅是为了一句微不足道的约定而为那些交情不深的孩子们如此拼命。
这并不是有勇无谋的行动，他真的是在为了拯救他人的性命而竭尽所能，还毫不犹豫的借助他人的力量，真的是足以令人称奇——雷姆是怎么觉得的。
二人进入森林里，发现了孩子们，当雷姆用魔法挽救他们的生命，瞬提出要去更深处寻找下落不明的孩子时，她感到十分惊讶。
他的眼神很坚定，他的身躯因紧张而颤抖，脸上的表情说明了没有把握，声音听起来已经经历了无数次放弃，但瞬却始终没有放弃抗争。
目送独自一人闯进森林深处的瞬，正在治疗孩子们的雷姆心思涣散，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感觉让雷姆胸中的火焰被再次点燃了。
当雷姆把孩子们交给青年团，追寻着魔女瘴气抵达瞬的身边时，少年正被魔兽群包围，处于九死一生的绝境。
当雷姆看到他的怀里抱着那个昏迷的少女时，她心中的迷惘便烟消云散。
雷姆一边掩护撤退的瞬，一边投身于与魔兽群的战斗当中，尽管受到伤痛和失血的折磨，但雷姆的内心却轻快得像是卸下了重担一样。
她没想到，不用去处心竭虑的怀疑一个人，不用去怀疑瞬，会是那么畅快的一件事。
那之后，雷姆遭到攻击，意识堕入黑暗之中，但鬼族的战意苏醒，催促着少女开始了虐杀。
飞溅的血肉让她感到快乐，毫无目的地尽情施展力量让她感到喜悦。
即使“理性”诉说现在不是做这种事的时候，“本能”也对此不予理睬。
渴求更多的鲜血、更多的生命、更强的鬼之本能……
“……呃！”
背部被推搡的冲击力，让雷姆反应慢了半拍。
究竟是什么人在雷姆不设防的背后推开了她呢？雷姆为了寻求真相而回过头去，看见了瞬的面容。
他脸上的表情蕴含着安心，让鬼的本能逐渐转换成雷姆的自我意识。
魔兽的獠牙已经逼近到他的眼前，必须扎稳脚步，伸出手去拉他——
——正当雷姆的心这么想的时候，一股瘴气忽然掠过了她的鼻尖。
这让她短暂迟疑了那么一瞬间。
于是————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少年的悲鸣响彻林间。
雷姆终于察觉到，她和过去的自己一样，和那个夜晚的自己一样，根本就没有丝毫改变。
她再次犯下了跟过去一样的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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