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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离别

    离别总会来的,只是丛一菡没想到会是那么的快。甚至在离别时刻没有留下一张可以纪念的照片。

    结束小升初考试后,班里的人就像平常一样的散伙回家了。

    开心的是接下来的暑假和期待的初中生活。根本没有想到他们是真正的分开了。

    六年的寒暑假不算什么,起码假期结束后还可以在新的学期见到同学们,但去到一个新的世界,要想再回到这小小的村庄团聚,那可好比在海里找针一样困难。

    他们都忽略了这个问题。离开时微笑着说以后再说吧,结果就是没有以后了。

    她真替自己难过。离开这群小伙伴去一个陌生的环境对她来说虽不是一个多大的挑战,但的确是一个门槛。

    进一个新的天地,放眼看世界的时候多了,机会总要把握。

    她就是一个善于钻瓦楞子的人,不管自己会步入什么轨道,犯什么错误。

    天气炎热,一般人都会扇风解热,或者喝水,总不会是要去烤火堆。这就是人性之一。

    那个暑假,她一直呆在家里。家里有很多农活,也有很多的闹心事儿。

    事儿都是源于自己。她甚至觉得是因为自己命里带煞导致的家里的鸡犬不宁。

    在学校的时候,她就特别羡慕那些家里和和睦睦的同学。父母恩爱,爷奶疼爱。一对比自己的家庭,简直就是一个天一个地的区别。

    暑假每天早上,她都是被阿奶从床上赶起来去干活。因为每天都焦虑不安,所以她总是睡不够。不管是睡早还是睡晚。

    很多人都觉得她非常的怪。性子和做事风格都特别奇怪。

    其实,别说是别人认为了,她自己都觉得自己也很奇怪。

    阿妈也说她怪,不合人群。对此,她只能一笑而过。

    虽然在家里阿妈总是吐槽她什么都做不好,但嘴上和心里就是两个样。

    七月中旬,毒辣的太阳顶在空中。被晒得黝黑的她带着满怀期待走近了镇上的中学。

    那是去报名注册的,还没有交费用。

    她是跟着小洁小琴去的。从渡口乘船到对岸的镇。然后走路去镇上的中学。

    两手空空,只有一个通知书和单子。

    镇上有许多的学生,都是和她们一个样的目的。

    刚开始她们还有些蒙圈,走了两三回才注册好。

    注册好之后当然是要去逛街了。还真的巧,报名那天刚好是赶集市的日子。集市上很多人,路边很多阿婆阿公在卖菜,那些菜看起来绿油油的,特别精神。

    不过她不需要买。家里有番薯叶和豆角。事实上她也没钱买菜。

    阿妈给的三十块钱被她用来买一碗米粉和烧仙草,热狗吃了。

    什么都没买成,回家的时候只拎了一袋米粉和包子。

    那天夜里,她做了一个噩梦。

    梦里是她熟悉的郁江,她化作了个恶魔。

    恶魔一直守候在郁江的渡口边,白天躲在水底下,看着水面上船只来来往往。夜晚,她就在江面上不断的飞。

    黑色的云做了她的面具和外衣,稀稀落落的灯光成为她攻击的目标,在沿江的居民屋里恐怖的吸取人气。

    夜里过渡的船也成了她攻击的目标。

    有一条小船开始行驶,她在水底挥舞着自己的魔爪,把小船当做玩具一样来回摇摆。

    船上的人惊叫声刺激了她,她变得更加疯狂。

    魔爪抓住船底,一下子把船翻盖过来。船上的人纷纷落水,有三个女人不懂游水,她便掠到那女人的身边,一手抓住女人的脚把她拖进了深水区。

    没有流血的死亡,也许溺水死亡就是其中一种。

    一船五个人,最后脱离她魔爪的只有一个男人。

    她用水草把那几个人的脚绑住,那几个人就一直待在水底下随波摆动,那模样就像是一条巨型水草。

    时间过得很快,那几个人变得膨胀,变成骷髅架子。她白天就和它们待在一块,晚上又出来寻觅新的事物。

    后来,有一条巨型船停在她的上方。那巨大的机器倒进水里,然后把陪伴了她不知多久的巨型水草捞了出去。

    她生气极了,一声咆哮想要把那船弄翻,可是那巨型船就是没有翻倒。

    每天,她就一直躲在那船底下,想办法把这东西弄走。

    在一个冬夜,她心烦意乱坐到渡口上,审视着那巨大的东西。

    她发现,这东西坚如磐石,她使劲往那坚硬的东西抓却没什么作用。

    愤怒到极致,她漆黑的身体形成一条小鱼从那庞然大物中的小缝隙钻进去一探究竟,谁知,里面尽是浑浊的水和飘散的恶臭味。

    当她出来的时候,她看到有一个巨大的管道将她罩住,不论她怎么拍打,怎么抓狂都没办法逃离。

    那是一种窒息的感觉,心口堵得慌,想反呕。

    一身冷汗的她就醒了过来,摸了摸头上的汗水,黏糊糊的。

    醒了后脑袋昏昏沉沉的,心脏仿佛也是在不规则的跳动,一下有,一下又静止了。

    这种梦对她来说就是一个梦魇,让她消耗精神力的噩梦。

    在临近九月份开学的时候,她一个星期内几乎每天都在做噩梦。

    这种频率是前所未有的,她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啥毛病。

    一看自己脸颊和嘴唇都红润,胃口是吃啥都行。这根本就是没毛病嘛。

    但很难说,就是自己的那个脑神经比较奇怪,和常人不太一样。

    不过还好自己每次被噩梦惊醒的样子没被阿姐看到,要是她看到准会说自己坏事做多了,梦里这是在遭罪呢。

    暑假阿姐去了城里阿叔的家住,她不太懂,也没好意思问。

    阿奶家就阿奶和她两人住。依旧是昏黄的灯光,只是人已经变了。

    她撩起厚重的刘海,一个大发夹夹住厚厚的头发。坐在已经破烂的写字桌边思考人生。

    真是难过,时间过得如此之快。回想起来,她竟然没有多少件事情是令她真正开心的。

    不论人还是事情,貌似她都没法完美的达到自己所想要做得。

    没了联系方式,就好像没了桥梁,只能隔岸相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