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攻城
天空中几只老鹰在低空盘旋，偶尔发出一两声尖锐的鸣叫。龙城前三里开阔地安静得出奇，让人心里发毛。
彭公陆终一家男女老少已经启程北迁，夹在逃难的人群中缓慢前行。陆夫人抱着刚出生的小公子陆利坐马车，几个仆从跟在另一辆拉家当的马车左右，车上装着一家人用的吃穿铺盖及饮食用度。六岁的儿子陆贞吵闹着要跟父亲骑马，彭公也只好依了他。小陆贞背靠父亲，神气活现地左顾右盼，好不神气。在一个孩子眼里，这不是逃难，是全城人陪着他去深山郊游。
还好陆公的大儿子和二儿子都在唐城，这次得以远离灾祸。
陆终胯下这匹马非常俊美，膘肥体壮四腿修长，红棕色的毛油亮亮的，脖子上的鬃毛披散在两旁，缎子一样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这匹马是陆夫人的陪嫁，据说是来自西域的名马，名字叫骅骝。陆夫人魏乙妹是鬼方首领魏吾子的女儿，华夏人尊称她为大公主，也只有她能带来如此名贵的宝马。
国巫巫咸不即不离地跟在陆终身后，徐徐而行。一双大眼眯成一条缝，像是怕吓着身旁的路人。
尧帝却没有国巫这么镇定，派飞骑传令兵催了几次，后来干脆让姬木派了一队骑士来给彭公在前面开路，这才快了一些。
从龙城到扁舟山有两条官道，此时路上熙熙攘攘，上空尘土飞扬，像条长蛇一样逶迤蜿蜒着一直延伸到百里外的深山。
卯时三刻，太阳越过东山山脊，龙城前阳光普照。
犬戎前锋将军尹鲁升帐点卯。
此次东征两个多月，魔兽旅大发神威，一路向东几千里攻城拔寨所向披靡，几乎兵不血刃就攻到了龙城。左丞相归石大元戎已经率领大部人马押解不计其数的俘虏牲畜和粮草返回雪山大都，留给尹鲁的任务只有一个，攻克龙城，活捉陆终和他的家人带回都城。至于其他的，是抓是杀，是烧是抢，任由尹鲁处置。
大元戎再三叮嘱，千万不可恋战，更不要贪图杀戮，一旦得手立即回师。黄河马上到汛期，如果大军不能赶在黄河涨水之前渡河，势必被困在河东。届时前有大河挡道，后有华夏大军反攻，必定全军覆没，从而累及大王耗时多年才组建起来的魔兽旅。
尹鲁不敢抗命。
在犬戎，抗命最好的结局是战死。如果心存侥幸活着回到雪山，那最好的结局是生不如死。
昨日下午一直到现在，士卒们歇息了七八个时辰，已经养足了精神，早上又饱餐一顿，此刻士气正旺，嗷嗷叫着就等着冲锋的命令。
魔兽旅的野兽们昨天喂了三分饱，这会儿也该饿了。驱兽士已经把各队魔兽驱赶到指定地点，抛一些尸体过去少量投喂，在大战前把它们的凶残完全激发了出来。只等带营都尉一声令下，便可施驱兽法咒，这批无坚不摧的魔兽很快就能荡平龙城。
各旅校尉已经摩拳擦掌在账前候着，尹鲁也有些急不可耐。虽然大军已经掩杀了几千里，但是像龙城这样的城池还从未攻打过。对于战争而言，尹鲁只相信两个字：杀戮。
随军司时官禀报吉时已到，两名近卫推推搡搡带进来一名俘虏的壮汉。尹鲁腾地一声站起身来，从腰间拔出星月宝刀向前一挥，只见寒光一闪，那名俘虏顿时被劈成两半，顷刻间鲜血喷涌，整个大帐里充斥着一股子浓浓的血腥味。
各旅校尉都尉紧跟着都把刀抽了出来，像野兽一样吼叫着，疯狂地在头顶上挥舞着手中的刀。
尹鲁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只有疯狂的将士，才有可能创造疯狂的战绩。
传令官走上前来，尹鲁把各色令旗拿到手中，点将派令。
魔兽旅之雪豹营在左，野狼营在右，由城墙两侧攀援上山，从上往下冲下攻击。待左右两侧得手后，黑熊营在前，猛虎营在后，从正面向正门攻击。
魔兽旅重创城墙内外的守城将士后，重装旅率战车向正门攻击，带撞木把城门撞开，放黑熊营和猛虎营的猛兽进城，随后跟随魔兽旅将战场向前推进。
长矛旅在重装旅进城后，紧跟其后进城，向四周搜索前进，集中捕杀青壮顽敌，掳劫重要人质抢夺贵重财物，焚毁房屋建筑。
近卫旅殿后，守住大营，随时准备支援和接应。
尹鲁冷漠地说道：“都给我记住两点：一是人盾从今天开始已经没用了，所以我不要俘虏。听明白，我不要俘虏！二是我要的人叫陆终，要活捉陆终和他的家人。听明白，我要的人是陆终！”
长矛旅校尉章齐不解地问道：“将军，这位陆公是个什么人长什么样，我们都没见过，如何抓他？又怎么知道抓的是他？”
魔兽旅校尉颉仓和重装旅校尉苟角也随声附和。
尹鲁突然爆笑了几声，“长什么样我也没见过，但一定不会长成你们那样。”
话音落地，营帐里所有将士都跟着大笑起来。
犬戎人和中原华夏人的长相本来也没有多大差别，只是气候恶劣常年风沙肆虐，皮肤变得黝黑粗糙。尤其是出征几个月以来，兵营缺水，不用说洗澡了，脸都是一个月不见得洗一次。从外表来看，这些体格彪悍的将士跟陆公爷那样的翩翩公子完全没有可比性。
章齐面露难色，“华夏人普遍细皮嫩肉的，总不能把长得好看一些的都抓回来吧？”
随军谋士管宠上前一步，“将军，各位校尉，我来分析给诸位听。我们已经围城一日，相信龙城内各族一定乱作一团。陆公只有三种去处，一是仍然在家里，二是在逃走的路上，三是已经逃远了逃进深山。前两种好办些，进城后找两个机灵点的小卒换上中原人的军服，冒充给陆公送信的传令兵跟中原人打听打听，应该很快就能找到他。如果已经逃进深山，那就比较麻烦。”
近卫旅校尉管洪急道：“大哥你赶紧说，该麻烦的我近卫旅先准备着，没仗打也好有点事做。”
管洪是谋士管宠的亲弟弟，跟管宠一样瘦长，脸皮还算白净，应该是少数一个月洗一次脸的犬戎官兵。
管宠又沉吟了片刻，“那就只能通过虐杀把陆公逼出来。传闻这个陆公是个乐善好施正义凛然的人，如果我们抓他千百个族人挂到城墙上，每一刻时间砍绳子摔死十个二十个，放出风声让他来换，他听到风声敢不回来？”
众人听罢，连称妙计。
尹鲁把刀一挥，大喝一声：“勇士们，去建立你们的功勋吧！活捉陆终的，大王直赏镇国将军！出战！”
各旅校尉领命蜂拥而出。
营门大开，幕帐拔除，做人盾的俘虏们被远远地驱赶到一边。传令官令旗一挥，五十名号手吹起进攻号角，五十名鼓手敲起冲锋鼓，震耳欲聋的冲杀声刹那间在两山之间激荡开来。
三百头野狼在前，三百头雪豹随后，龇着獠牙流着涎水，在驱兽士的驱赶下嗥叫着冲向龙城。
紧随其后，猛虎营两百头猛虎和黑熊营两百头黑熊也鱼贯而出，杀气腾腾掀起黄沙滚滚，向着龙城掩杀而去。
待魔兽旅全部开出大营，车轮一丈高的重装战车旅也列队出营。这种重装战车由三匹战马牵引，每辆战车配备三名武士，一名驭马驾驶，两名持一丈八尺长的长戟，另外还备有强弓硬箭。一百辆战车三百匹战马隐藏在魔兽旅扬起的尘沙中紧紧跟在后面。
手持两丈长长矛的五百名长矛兵最后开出了兵营。犬戎地处西陲，冶炼铸造等工艺还不发达，铜制兵器几乎全靠四处劫掠，即便是最精锐的部队也不能全部装备金属枪械。长矛旅士兵配备的长矛就是细长的木棍，把一端削尖制成。不过长矛旅士兵个个身强体壮，每人配备长矛一长十短共十一支，长的用来刺杀，短的用来投掷，战斗力极其强悍。
尹鲁骑上战马，在营门口远远观望。他身后的一百名骑兵卫队，箭上弦刀出鞘，只要一声令下，随时可以冲锋砍杀。
龙王挚鹰和卫尉姬木正在城头，被眼前这一幕惊呆了。
他们两个经常带着卫队狩猎，但都是几十甚至几百兵士围猎几头狼，或者一两头黑熊。像这样成百上千头野兽同时扑来，平生还是第一次见到。
这不是战场，这里马上会成为狩猎场。与以往不同的是，今天的猎物不是这些猛兽，而是华夏万千士卒和百姓。
卫尉无助地盯着龙王，意思是，怎么办？
没有时间给他们犹豫，野狼和雪豹已经上山，东西两面的山坡上数以百计的野狼和雪豹马上就要从上而下登上城墙。那些对于人类来讲极难攀援的陡峭山坡，对于矫健的狼和豹来说却是如履平地。
犬戎人打了龙王一个措手不及。如果是枪对枪刀对刀地对着干，龙王是绝对不惧的，何况他有坚固的城池，有更先进的武器装备。现在的情况突然逆转，准备的一切看似都毫无用武之地。
这种局面不但龙王没有遇到过，就在华夏的史籍里也没有记载。他突然明白，为什么犬戎人一路几千里攻杀劫掠，到他们兵临城下都没有一个族人回来报信。如果没有龙城这样的高城壁垒，在这群野兽的合围之下，恐怕连只猫都没办法活着逃出来。
事起紧急，也没工夫照顾那么全面。龙王吩咐姬木带人坚守东面山脚，他守住西山山脚，尽量使用弓箭射杀野兽。一旦跟野兽近身肉搏，也要维持队形，五人一伍兵器朝外。
姬木领命，跃马疾驰而去。
彭公陆终一家男女老少已经启程北迁，夹在逃难的人群中缓慢前行。陆夫人抱着刚出生的小公子陆利坐马车，几个仆从跟在另一辆拉家当的马车左右，车上装着一家人用的吃穿铺盖及饮食用度。六岁的儿子陆贞吵闹着要跟父亲骑马，彭公也只好依了他。小陆贞背靠父亲，神气活现地左顾右盼，好不神气。在一个孩子眼里，这不是逃难，是全城人陪着他去深山郊游。
还好陆公的大儿子和二儿子都在唐城，这次得以远离灾祸。
陆终胯下这匹马非常俊美，膘肥体壮四腿修长，红棕色的毛油亮亮的，脖子上的鬃毛披散在两旁，缎子一样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这匹马是陆夫人的陪嫁，据说是来自西域的名马，名字叫骅骝。陆夫人魏乙妹是鬼方首领魏吾子的女儿，华夏人尊称她为大公主，也只有她能带来如此名贵的宝马。
国巫巫咸不即不离地跟在陆终身后，徐徐而行。一双大眼眯成一条缝，像是怕吓着身旁的路人。
尧帝却没有国巫这么镇定，派飞骑传令兵催了几次，后来干脆让姬木派了一队骑士来给彭公在前面开路，这才快了一些。
从龙城到扁舟山有两条官道，此时路上熙熙攘攘，上空尘土飞扬，像条长蛇一样逶迤蜿蜒着一直延伸到百里外的深山。
卯时三刻，太阳越过东山山脊，龙城前阳光普照。
犬戎前锋将军尹鲁升帐点卯。
此次东征两个多月，魔兽旅大发神威，一路向东几千里攻城拔寨所向披靡，几乎兵不血刃就攻到了龙城。左丞相归石大元戎已经率领大部人马押解不计其数的俘虏牲畜和粮草返回雪山大都，留给尹鲁的任务只有一个，攻克龙城，活捉陆终和他的家人带回都城。至于其他的，是抓是杀，是烧是抢，任由尹鲁处置。
大元戎再三叮嘱，千万不可恋战，更不要贪图杀戮，一旦得手立即回师。黄河马上到汛期，如果大军不能赶在黄河涨水之前渡河，势必被困在河东。届时前有大河挡道，后有华夏大军反攻，必定全军覆没，从而累及大王耗时多年才组建起来的魔兽旅。
尹鲁不敢抗命。
在犬戎，抗命最好的结局是战死。如果心存侥幸活着回到雪山，那最好的结局是生不如死。
昨日下午一直到现在，士卒们歇息了七八个时辰，已经养足了精神，早上又饱餐一顿，此刻士气正旺，嗷嗷叫着就等着冲锋的命令。
魔兽旅的野兽们昨天喂了三分饱，这会儿也该饿了。驱兽士已经把各队魔兽驱赶到指定地点，抛一些尸体过去少量投喂，在大战前把它们的凶残完全激发了出来。只等带营都尉一声令下，便可施驱兽法咒，这批无坚不摧的魔兽很快就能荡平龙城。
各旅校尉已经摩拳擦掌在账前候着，尹鲁也有些急不可耐。虽然大军已经掩杀了几千里，但是像龙城这样的城池还从未攻打过。对于战争而言，尹鲁只相信两个字：杀戮。
随军司时官禀报吉时已到，两名近卫推推搡搡带进来一名俘虏的壮汉。尹鲁腾地一声站起身来，从腰间拔出星月宝刀向前一挥，只见寒光一闪，那名俘虏顿时被劈成两半，顷刻间鲜血喷涌，整个大帐里充斥着一股子浓浓的血腥味。
各旅校尉都尉紧跟着都把刀抽了出来，像野兽一样吼叫着，疯狂地在头顶上挥舞着手中的刀。
尹鲁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只有疯狂的将士，才有可能创造疯狂的战绩。
传令官走上前来，尹鲁把各色令旗拿到手中，点将派令。
魔兽旅之雪豹营在左，野狼营在右，由城墙两侧攀援上山，从上往下冲下攻击。待左右两侧得手后，黑熊营在前，猛虎营在后，从正面向正门攻击。
魔兽旅重创城墙内外的守城将士后，重装旅率战车向正门攻击，带撞木把城门撞开，放黑熊营和猛虎营的猛兽进城，随后跟随魔兽旅将战场向前推进。
长矛旅在重装旅进城后，紧跟其后进城，向四周搜索前进，集中捕杀青壮顽敌，掳劫重要人质抢夺贵重财物，焚毁房屋建筑。
近卫旅殿后，守住大营，随时准备支援和接应。
尹鲁冷漠地说道：“都给我记住两点：一是人盾从今天开始已经没用了，所以我不要俘虏。听明白，我不要俘虏！二是我要的人叫陆终，要活捉陆终和他的家人。听明白，我要的人是陆终！”
长矛旅校尉章齐不解地问道：“将军，这位陆公是个什么人长什么样，我们都没见过，如何抓他？又怎么知道抓的是他？”
魔兽旅校尉颉仓和重装旅校尉苟角也随声附和。
尹鲁突然爆笑了几声，“长什么样我也没见过，但一定不会长成你们那样。”
话音落地，营帐里所有将士都跟着大笑起来。
犬戎人和中原华夏人的长相本来也没有多大差别，只是气候恶劣常年风沙肆虐，皮肤变得黝黑粗糙。尤其是出征几个月以来，兵营缺水，不用说洗澡了，脸都是一个月不见得洗一次。从外表来看，这些体格彪悍的将士跟陆公爷那样的翩翩公子完全没有可比性。
章齐面露难色，“华夏人普遍细皮嫩肉的，总不能把长得好看一些的都抓回来吧？”
随军谋士管宠上前一步，“将军，各位校尉，我来分析给诸位听。我们已经围城一日，相信龙城内各族一定乱作一团。陆公只有三种去处，一是仍然在家里，二是在逃走的路上，三是已经逃远了逃进深山。前两种好办些，进城后找两个机灵点的小卒换上中原人的军服，冒充给陆公送信的传令兵跟中原人打听打听，应该很快就能找到他。如果已经逃进深山，那就比较麻烦。”
近卫旅校尉管洪急道：“大哥你赶紧说，该麻烦的我近卫旅先准备着，没仗打也好有点事做。”
管洪是谋士管宠的亲弟弟，跟管宠一样瘦长，脸皮还算白净，应该是少数一个月洗一次脸的犬戎官兵。
管宠又沉吟了片刻，“那就只能通过虐杀把陆公逼出来。传闻这个陆公是个乐善好施正义凛然的人，如果我们抓他千百个族人挂到城墙上，每一刻时间砍绳子摔死十个二十个，放出风声让他来换，他听到风声敢不回来？”
众人听罢，连称妙计。
尹鲁把刀一挥，大喝一声：“勇士们，去建立你们的功勋吧！活捉陆终的，大王直赏镇国将军！出战！”
各旅校尉领命蜂拥而出。
营门大开，幕帐拔除，做人盾的俘虏们被远远地驱赶到一边。传令官令旗一挥，五十名号手吹起进攻号角，五十名鼓手敲起冲锋鼓，震耳欲聋的冲杀声刹那间在两山之间激荡开来。
三百头野狼在前，三百头雪豹随后，龇着獠牙流着涎水，在驱兽士的驱赶下嗥叫着冲向龙城。
紧随其后，猛虎营两百头猛虎和黑熊营两百头黑熊也鱼贯而出，杀气腾腾掀起黄沙滚滚，向着龙城掩杀而去。
待魔兽旅全部开出大营，车轮一丈高的重装战车旅也列队出营。这种重装战车由三匹战马牵引，每辆战车配备三名武士，一名驭马驾驶，两名持一丈八尺长的长戟，另外还备有强弓硬箭。一百辆战车三百匹战马隐藏在魔兽旅扬起的尘沙中紧紧跟在后面。
手持两丈长长矛的五百名长矛兵最后开出了兵营。犬戎地处西陲，冶炼铸造等工艺还不发达，铜制兵器几乎全靠四处劫掠，即便是最精锐的部队也不能全部装备金属枪械。长矛旅士兵配备的长矛就是细长的木棍，把一端削尖制成。不过长矛旅士兵个个身强体壮，每人配备长矛一长十短共十一支，长的用来刺杀，短的用来投掷，战斗力极其强悍。
尹鲁骑上战马，在营门口远远观望。他身后的一百名骑兵卫队，箭上弦刀出鞘，只要一声令下，随时可以冲锋砍杀。
龙王挚鹰和卫尉姬木正在城头，被眼前这一幕惊呆了。
他们两个经常带着卫队狩猎，但都是几十甚至几百兵士围猎几头狼，或者一两头黑熊。像这样成百上千头野兽同时扑来，平生还是第一次见到。
这不是战场，这里马上会成为狩猎场。与以往不同的是，今天的猎物不是这些猛兽，而是华夏万千士卒和百姓。
卫尉无助地盯着龙王，意思是，怎么办？
没有时间给他们犹豫，野狼和雪豹已经上山，东西两面的山坡上数以百计的野狼和雪豹马上就要从上而下登上城墙。那些对于人类来讲极难攀援的陡峭山坡，对于矫健的狼和豹来说却是如履平地。
犬戎人打了龙王一个措手不及。如果是枪对枪刀对刀地对着干，龙王是绝对不惧的，何况他有坚固的城池，有更先进的武器装备。现在的情况突然逆转，准备的一切看似都毫无用武之地。
这种局面不但龙王没有遇到过，就在华夏的史籍里也没有记载。他突然明白，为什么犬戎人一路几千里攻杀劫掠，到他们兵临城下都没有一个族人回来报信。如果没有龙城这样的高城壁垒，在这群野兽的合围之下，恐怕连只猫都没办法活着逃出来。
事起紧急，也没工夫照顾那么全面。龙王吩咐姬木带人坚守东面山脚，他守住西山山脚，尽量使用弓箭射杀野兽。一旦跟野兽近身肉搏，也要维持队形，五人一伍兵器朝外。
姬木领命，跃马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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