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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夜宴诡事

    一丝愤怒的情绪从柳春风心中升起,从开始被考验难度打击的失落,到发现考验关键的振奋,到苦苦寻找线索的自我怀疑,最后是关键时刻得到书册的欣喜,以及还剩足足两刻才会入夜的庆幸。

    短短一天间,其情绪可谓是大起大落。

    但是此时,在已经看到隆安城,在即将看到那悬空石碑,在今天的所有付出都将得到肯定的时候,两只九阶妖兽成为了最后的绊脚石!

    如果给柳春风充足的时间,以其鬼魅身法和高超剑术,有八成可能将两只九阶妖兽磨死,有十成可能全身而退。

    但是现在的柳春风最缺的就是时间!

    两刻钟,他拖不起。

    呼了口冷气,柳春风咬着牙发出的声音比这凛凛冬日还要寒冷。

    “找死~~!”

    两只妖兽像是听懂了面前人类的话语,它们张口狂吼,声音带着气浪从前后两个方向冲向柳春风。

    柳春风眼底闪着寒光,身体轻微摆动,气浪滚来,他的身体像是海中的孤舟,随着气浪左右摇摆。

    又像落叶,又像鸿毛。

    出于动物的本能,两只妖兽高声的吼叫像是示威,示威过后,雪猿双手锤了下胸口,长臂拄地,两脚和两臂同时发力,腾的跳起,向着柳春风头顶扑去。

    在柳春风头顶正上方的时候,雪猿脖子一粗,晶莹剔透的蓝色光球,带着森森寒气直奔其面门。

    同时,无鳞蟒盘成一圈的身体缓缓蠕动,它尾部用力,弹簧一般的贴着地面冲出,直向柳春风双腿缠绕过去。

    它的身体划过地面,在粗粝地面上留下一层光滑的冰晶。

    无鳞蟒整个身体早已覆盖上厚厚的一层冰甲。

    柳春风摆动的身体如闲庭信步,也不见他脚下用力,整个人身体像是被风吹起来一般,轻飘飘的离地两尺,随后在空中一个翻身,身体像是躺在空气中一般就那么停在了半空。

    长剑不知何时已经平方在胸口,紧接着,他握长剑的双手朝相反方向一转一拉。

    长剑一分为二,每一把剑刃都薄如蝉翼,左右手持各一把!

    身体在空中扭动,柳春风以平躺在半空中的身体为轴,两把长剑锋芒外露,身体快速旋转。

    “秋风式!”

    旋转的身体带起空气搅动,在雪猿与无鳞蟒之间,一道横着的小型龙卷风猛然形成。

    晶莹的蓝色光球像是扔进绞肉机的土豆,一层层的变小,直至消失不见。

    苍白色的风划过雪猿与无鳞蟒的身体,血珠溅起,瞬间又被卷进龙卷风。

    两只妖兽四目中露出人一样的恐惧,它们惊恐的发现,自己的身体正不受控制的向横着的龙卷风移动。

    皮开肉绽,血肉横飞,挫骨扬灰!

    血肉风暴,在这一片素白的世界中,红的艳丽。

    风暴渐息,雪猿与无鳞蟒彻底的消失在天地间。

    柳春风染满鲜血的身体普通一声摔在地上,虎口破裂,身体上透出被冰冻过后的青紫,他想站起来,但脱力的身体重若千斤。

    他咬着牙使出最后的力量艰难的挪动手指,指尖触碰到一片清凉。

    。。。。。

    此时隆安城淘沙榜石碑下,一处茶水铺子已经被陆续进来的摘榜人占据,偶尔有三两个普通茶客想要休憩一二,但一看到满棚子面色肃然,满身煞气的江湖豪侠,也都主动的速速离去。

    谢安在茶水铺子门口站立半晌,叹了口气进了棚内,他坐在茶水铺子最靠近门口的位置,心不在焉的呡一口茶水,又摇了摇头蹭的站起来,继续来到门口等待。

    与谢安临时坐在一桌的麻衣短褐中年低着头,模样有些局促,他抬了抬眼皮看着坐立不安的谢安,张嘴想要说些什么。

    但是话到嘴边,又碍于自己嘴拙,怕说错话,刚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再次恢复成了满面愁容的悲苦中年模样。

    街上的行人一阵骚动,有人速度飞快的自远处跑来,惹得路上行人一阵叫骂。

    谢安眼睛一亮,待看清来人面容后却又摇了摇头。

    就这样,不一会就有独自一人或是三两个结伴的摘榜人找到书册,满面喜色的来到茶水铺子,可却迟迟不见柳春风的身影。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天边的火红只剩下一线,远处的行人再次骚动起来。

    谢安报着最后的希望跳上茶水棚子远远看去,却是一队高头大马的守卫在例行巡城。

    谢安神色一暗,默默叹息一声,几乎要放弃幻想,可忽的,他的眼睛突然睁大。

    在巡城守卫后面,一席清爽天蓝色长袍的柳春风带着清风缓缓而来。

    他站在谢安面前没有说话,只是目送着天边的落日。

    直到最后一丝日光被黑暗吞噬,他扭头看向谢安,眯了眯眼睛,声音一如既往的懒散:“抽时间换了身衣服,差点晚了。”

    谢安不由的笑了笑,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柳春风也拍了拍谢安的肩膀。

    此时,街上华灯初上。

    “对了,你那续力符不错,还有吗?”柳春风喝两口茶水,突然问道

    谢安做了个鄙视的手势,仿佛喝酒一样,端起水杯一饮而尽。

    本就漆黑的石碑入夜之后仿佛融进了黑暗,让人看的不真切。

    茶水铺子门口,众多摘榜人已陆陆续续出来等候,因为此时,一直盘膝坐在石碑之上的放榜人缓缓站了起来。

    他的依然举着那个简易的喇叭,声音带着丝丝困意:“让某看看今年新人的质量如何。”

    “不错嘛,一百零九人,比往年都要多,莫不是第一轮考验简单了?”

    话一出口,下面一百多人一阵嗡嗡耳语。

    有那消息灵通者当即向身边众人抱怨:“这位银丝巡夜使可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早间我粗略观察了下,今年摘榜人约有六百多人,而现在通过第一轮的只有一百零九人,约莫六分之一,尔等可知道往年通过第一轮的比例是多少?”

    这人环顾一圈,等到远处也有人扭过头来,他才咂摸了下嘴,大声道:“四分之一!今年之所以比往年还要人多,那是因为今年摘榜人要多的多。”

    “今年竟如此困难。”

    “为何本届摘榜人如此之多。”

    “据我所知,近年来各地邪魔频出,这夜不收呀,缺人得很,所以今年特意把招人消息透露的范围广了很多。”

    放榜人也不着急,待下面议论声渐渐平息,他清了清嗓子:“尔等可是说完了?说完了就听某继续说。”

    “不要因为自己通过第一轮考验就沾沾自喜,第一轮考验只是小试牛刀,考验的主要还是尔等的头脑、心性方面。”

    “难道你们没发觉,参加第一轮考验的摘榜人没有一个出现性命危险的吗?”

    “那是因为第二轮还没有开始!第二轮,可是会死人的!”

    谢安一直觉得淘沙榜就像地球上的考研、考公,只是一种筛选,而且是那种这次不行,下次再来的筛选,让他恍惚间有种参加竞赛的感觉,并不觉得会有生死危险。

    可是放榜人突然的一句会死人的,又瞬间把谢安拉回了现实,是的,这个世界不是地球,这里有战争,这里有邪魔,这里有种种非凡能力。

    看到下方众人都面露肃然,放榜人也是神色一正,他语气森然:“夜不收不是学堂,尔等也不是弟子,进入夜不收虽然可以得到大量的修炼资源,得到宗师指点,但是尔等每天面对最多的将是分离、苦痛、煎熬还有死亡!”

    “夜不收每天面对最多的就是意外,尔等是不是有人想着今日回去休息,明日再进行第二轮考验?”摘榜人脸现嘲讽。

    他嘴角上翘:“抱歉,第二轮考验即将开始。”

    “现在,就迎接你们的夜宴诡事吧!”

    放榜人语气兴奋的站在石碑上,他高举双手,整整一百零九道深沉的乌黑抛物线从他高举的双手中飞向众人。

    谢安只感觉怀中《夜宴诡事》突然变得阴冷,紧接着一道乌黑流光闪过,自己便站在了一片迷雾中。

    阴冷夹杂着奇怪腥味的风吹起迷雾,谢安模糊的视线中一座斑驳的牌楼屹立在近前,远处一片屋舍影影绰绰。

    这里,不是隆安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