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天方奇谭
光波的事就这么过去了，接下来与星寒相遇的，是BJ比他所经历的以往任何年份都要严寒的冬天。
阳春三月的时候，星寒缩在依旧星空寂寥的阳台上，和依然微小到令人喘不上气的BJ城，又想起了光波——那怪人孤身一个在天寒地冻的密云还好吗。
星寒的好奇随着气温的不断攀升而与日俱增，终于在一个风和日丽的周末下午，他坐不住了，就算去了是个死，可不去不也是个死。不管咋样，总要印证一下文斌的牛皮吹到何等田地。再说密云有水库，就当出去郊游透透气。
密云天文观测站并不观测，就像曾经的神圣罗马帝国并非神圣，从前的*****圈从没共荣。当然，观测站也观测过，作为国家太过久远的射电天文重要观测基地，它有着一段峥嵘岁月的辉煌往昔，可如今，只是个荒废在密云水库北岸的历史遗迹。是的，人类天文观测几乎全部转移到月球及外太空，地球上绝大多数著名天文台都成了博物馆和纪念地，一个区级观测站的存在本身已经是奇迹。只不过，它现在连天外数据接收的中转站都算不上，仅能当个遥遥无期、可有可无的备用站。
星寒远远望见，村委会背后山坡上的米波综合孔径阵列和50米射电望远镜模型，应该是观测站仅有的设备了。观测站本尊则是一幢低矮老旧的3层青砖筒子楼，水库粼粼波光和袅袅春色都难掩它的颓唐。更有甚者，这古董般的观测站，竟然挤在一片红墙白瓦、气派不凡的村委别墅间，像是一行青壮秧苗间的一蓬杂草，寒酸得令人不忍直视，愤懑到妄图拔之后快。
星寒满腹狐疑地走进楼门，畅通无阻地恣意穿行。大概周末的缘故，楼里所有的门都面无表情、毫无特征地紧紧锁着，可星寒还是很快发现了光波的房间，因为他没法不发现！
那道房门同样死死关着，却不合时宜地贴着一张半截A4纸打出来的字条：“紧急公务，恕不会客”——一副老死不相往来的架势。
星寒犹豫半天，也没敲门，他决定放弃了，将拜访改为踏青。此刻，星寒心情舒畅、脚步轻松，穿过晦暗潮湿的厅间，出了斑驳褪色的楼门，告别似的最后回头一瞥，竟然就看见了他——光波。
从一楼开着的一扇玻璃窗子望进去，一个鬓发凌乱得像只鸟窝的微微发福的中年人，正光着个膀子，趴在不知哪个世纪淘汰下来的写字台上奋力打字，一副很有作为的样子。
星寒踯躅着走近窗前，光波发现了他，以一种神魂颠倒的目光和语气，很客气地给他指点迷津，“老乡，你挡我的光了。兽医站和农机所在隔壁，这里是观测站。”
“何止BJ，你不觉得整个宇宙都很狭小吗。”光波大惊小怪地瞪着大惊小怪的星寒，“那么，你喘不上气来，不是很正常吗。”
“问题是……我想喘上气来，有什么办法？”星寒有病乱投医，虽然知道问了也白问——即使在光波此刻咄咄逼人的目光下，他还是对这位高人完全没底。
“你知道BJ乃至宇宙为啥狭小吗？”光波微微一笑，就像个深藏不露、仙风道骨的真正高人。
他那副看穿世事的纨绔嘴脸，立刻让星寒浑身一震、信心倍增。星寒思思谋谋，试探着说：“从爱因斯坦的广义相对论来看，时间就是空间，空间就是时间，宇宙万物不过是在时空相对系上的物理延展，而我们只是这不断延展的时空球面上，一个微小到近乎不存在的点……”
“你错了，”光波双目微闭，确定以及肯定地说，“宇宙之所以狭小，只有一个原因，那是因为——你！”
星寒大吃一惊，口齿都不伶俐了，“……咋跟我，还有啥关系？”
光波目光迷蒙，“因为你所处的空间，远在宇宙之上。”
“我在的空间，不就是BJ吗，”星寒不知道他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它此时就在宇宙里。”
“很好，那么，宇宙在哪里？”光波微笑着问。
星寒哑口无言，愣愣地看着“鸟窝”下那双毒蛇般的眼睛。
在更高维度的时空里，而你我的意识此刻就飘忽在那里。
光波缓缓说出的这句话，让星寒像中了毒一样脸色淤青、嘴角抽搐，“你是说，高维空间？”
“是的，非常抱歉，”光波在他那张老掉牙、破掉渣的写字台前的扶手椅里微微欠身，“与你恰恰相反，在南非的漫天星海中，我看到的是自己的宏大，那宏大盈然瀚宇、沛乎苍冥，大到难以名状、不可想象，大到整个浩瀚宇宙都容之不下，而那——就是你我之精神。”
“从科学上说，是……意识？”星寒稍微捋了捋思路，便坦诚相告，“光波，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受的是阳明心学的影响，推崇所谓‘吾心即宇宙’，可那是主观唯心的东西。作为具有理性精神、对言行负责的科学家，我必须提醒你，你真的相信宇宙万物是人的主观意志创造出来的虚幻知觉？”
“我说过宇宙是幻觉吗，”光波不满地向他的新朋友摆摆手，如果他俩算朋友的话，“你没弄明白我的意思。是的，心学给了我启迪，也是我‘宇宙意识论’的来源和依据。的确，宇宙有意识，这种说法并不准确，准确的说法是，我们的意识充盈整个宇宙，而非通常意义上理解的——在我们的头脑里，它甚至根本就不是三维空间的东西，但它是怎样产生、存在并运行的，我还不敢确定。
“但是，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你现在的问题已经有了答案——你的意识在高维宇宙之中，而三维宇宙的星辰大海只是意识所充盈的高维世界里，一张微不足道的、甚至没有厚度的切片。因此，BJ乃至可见宇宙在我们的意识面前变得如此狭小，不就太正常了吗！”光波大获全胜地盯着星寒，却见他比常人要大上一圈的黑眼仁，依然如鲜嫩蛋黄般不散不碎，不觉暗自称奇，“你还没听晕，或者听吐……”
星寒扶在圈椅里摇摇晃晃，“我勉强跟得上……”
“行，那么，更烧脑的来了。”光波侃侃而谈，眉飞色舞，势将痛打落水狗的无边快乐进行到底，“意识是什么，古往今来从没人给出一个令人信服的答案，可我发现了一丝端倪，那就是——意识是立方体时间，确切说是高维空间的超越性时间维度。你难道没感觉到，世间唯有它可以自由穿越时空——回到过去就是我们的记忆，进入未来就是我们的预判，而意识的高维性正是我们现在无法理解它的根本原因。”
星寒立刻抓住了他的破绽，“可你不能否认，计算机也能做到读取数据和逻辑推演。”
光波却自信地笑了，看来对此类质疑早在心底自问自答过无数遍，“当然，计算机虽然也可以读取过去的数据、进行未来的推演，甚至能够由互联的形式而缔结时间平面的运算。但是，它终究无法形成线性乃至平面时间维度基础上的超越性时间维度，那是一个穿越线性及平面时间而上下延展的时间轴，我们可以把它所形成的东西，想象成立方体时间维度，而那就是自我的根源——即意识的萌芽及系统的实质所在。
“是的，立体性、超越性时间就是我，也是你。或者说，人的自我意识和精神思想，是超时间维度的功能表现、价值表观。一句话，意识是高维空间的事物——此刻对话的你我处于高维世界，只不过我们的对话是通过三维空间空气振动的声波及细胞组织的肌体而实现。”
星寒如听天书，如沐冬风，瘫在座位上竭力抗辩道：“我不敢苟同……你有什么理论来源或者实验依据？”
光波没有给他翻身的机会，“它的理论建模和数学推导，我一直在做。你知道，那非常困难，科学界目前比较成熟的高维模型，只有11维时空的M理论。作为弦理论的最先进版本，M理论存在于一个超空间中，可以有5种方法将M理论降解为10个维度，从而带给我们5种已知的超弦理论，而该理论的全套方程迄今无人知晓。
“实验验证当然更加困难，需要巨额资金投入、尖端实验系统乃至相关领域天才的鼎力支持，可以说，那不是举步维艰，而是必败无疑。但我绝不放弃，因为，这世界上可能再没有人比我更接近于真理！”
星寒默默注视着面前这位大了他7岁，自大了他不止7倍的中年愤青，他不知道光波同学是否更接近真理，却终于理解了光波亲爱的天文台同事们，为啥会对他避之不及——这个道貌岸然的家伙完全不知所云，还彻底固执己见，好像全世界就该听他的忤逆狂言。
此刻，星寒感到齐文斌的高招见效了，他终于深切发觉所有奇思怪想，在旁人眼里的滑稽可笑。是到该离开的时候了，星寒正了正神色，最后问：“光研究员，你的想法不能说完全没有道理，希望慢慢完善，早日收到成果。对于我的困惑，你还有没有什么具体点的建议。”
光波以为他仍没从星空的阴影下走出来，热切劝慰道：“当然，当然，你看啊——你心中的三维宇宙之所以狭小，是因为你的‘心’处于高维空间，也就是说，我们的意识和思想是高维空间的东西。因此，以你的心超越你自己，就是在超越全宇宙。
“换而言之，处于高维空间的意识使处于三维空间的我们，认知并感受到了可见宇宙的狭小，而我们要做的，是将意识投入到超越自我的精神追求和永恒奋斗之中，我们的生命才不会在狭小的果壳世界里憋闷到喘不上气，而将在三维的命运解放里获得无限自由……”
“我是说，切实可行而不是完全空泛的建议。”星寒打断了他，语气里已经带有明显的揶揄味道了。
“有的，”光波睥睨着他，似乎听出了拜访者的冷嘲热讽，换上一副天文学家的本职面目，“公元前3世纪，阿基米德曾说，‘给我一个支点，我就能撬动地球。’如今，距离哈雷彗星撞击火星过去了整整405年，看似恐怖荒凉的火星，现在就是重启点——干成了，你将永垂不朽！”
阳春三月的时候，星寒缩在依旧星空寂寥的阳台上，和依然微小到令人喘不上气的BJ城，又想起了光波——那怪人孤身一个在天寒地冻的密云还好吗。
星寒的好奇随着气温的不断攀升而与日俱增，终于在一个风和日丽的周末下午，他坐不住了，就算去了是个死，可不去不也是个死。不管咋样，总要印证一下文斌的牛皮吹到何等田地。再说密云有水库，就当出去郊游透透气。
密云天文观测站并不观测，就像曾经的神圣罗马帝国并非神圣，从前的*****圈从没共荣。当然，观测站也观测过，作为国家太过久远的射电天文重要观测基地，它有着一段峥嵘岁月的辉煌往昔，可如今，只是个荒废在密云水库北岸的历史遗迹。是的，人类天文观测几乎全部转移到月球及外太空，地球上绝大多数著名天文台都成了博物馆和纪念地，一个区级观测站的存在本身已经是奇迹。只不过，它现在连天外数据接收的中转站都算不上，仅能当个遥遥无期、可有可无的备用站。
星寒远远望见，村委会背后山坡上的米波综合孔径阵列和50米射电望远镜模型，应该是观测站仅有的设备了。观测站本尊则是一幢低矮老旧的3层青砖筒子楼，水库粼粼波光和袅袅春色都难掩它的颓唐。更有甚者，这古董般的观测站，竟然挤在一片红墙白瓦、气派不凡的村委别墅间，像是一行青壮秧苗间的一蓬杂草，寒酸得令人不忍直视，愤懑到妄图拔之后快。
星寒满腹狐疑地走进楼门，畅通无阻地恣意穿行。大概周末的缘故，楼里所有的门都面无表情、毫无特征地紧紧锁着，可星寒还是很快发现了光波的房间，因为他没法不发现！
那道房门同样死死关着，却不合时宜地贴着一张半截A4纸打出来的字条：“紧急公务，恕不会客”——一副老死不相往来的架势。
星寒犹豫半天，也没敲门，他决定放弃了，将拜访改为踏青。此刻，星寒心情舒畅、脚步轻松，穿过晦暗潮湿的厅间，出了斑驳褪色的楼门，告别似的最后回头一瞥，竟然就看见了他——光波。
从一楼开着的一扇玻璃窗子望进去，一个鬓发凌乱得像只鸟窝的微微发福的中年人，正光着个膀子，趴在不知哪个世纪淘汰下来的写字台上奋力打字，一副很有作为的样子。
星寒踯躅着走近窗前，光波发现了他，以一种神魂颠倒的目光和语气，很客气地给他指点迷津，“老乡，你挡我的光了。兽医站和农机所在隔壁，这里是观测站。”
“何止BJ，你不觉得整个宇宙都很狭小吗。”光波大惊小怪地瞪着大惊小怪的星寒，“那么，你喘不上气来，不是很正常吗。”
“问题是……我想喘上气来，有什么办法？”星寒有病乱投医，虽然知道问了也白问——即使在光波此刻咄咄逼人的目光下，他还是对这位高人完全没底。
“你知道BJ乃至宇宙为啥狭小吗？”光波微微一笑，就像个深藏不露、仙风道骨的真正高人。
他那副看穿世事的纨绔嘴脸，立刻让星寒浑身一震、信心倍增。星寒思思谋谋，试探着说：“从爱因斯坦的广义相对论来看，时间就是空间，空间就是时间，宇宙万物不过是在时空相对系上的物理延展，而我们只是这不断延展的时空球面上，一个微小到近乎不存在的点……”
“你错了，”光波双目微闭，确定以及肯定地说，“宇宙之所以狭小，只有一个原因，那是因为——你！”
星寒大吃一惊，口齿都不伶俐了，“……咋跟我，还有啥关系？”
光波目光迷蒙，“因为你所处的空间，远在宇宙之上。”
“我在的空间，不就是BJ吗，”星寒不知道他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它此时就在宇宙里。”
“很好，那么，宇宙在哪里？”光波微笑着问。
星寒哑口无言，愣愣地看着“鸟窝”下那双毒蛇般的眼睛。
在更高维度的时空里，而你我的意识此刻就飘忽在那里。
光波缓缓说出的这句话，让星寒像中了毒一样脸色淤青、嘴角抽搐，“你是说，高维空间？”
“是的，非常抱歉，”光波在他那张老掉牙、破掉渣的写字台前的扶手椅里微微欠身，“与你恰恰相反，在南非的漫天星海中，我看到的是自己的宏大，那宏大盈然瀚宇、沛乎苍冥，大到难以名状、不可想象，大到整个浩瀚宇宙都容之不下，而那——就是你我之精神。”
“从科学上说，是……意识？”星寒稍微捋了捋思路，便坦诚相告，“光波，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受的是阳明心学的影响，推崇所谓‘吾心即宇宙’，可那是主观唯心的东西。作为具有理性精神、对言行负责的科学家，我必须提醒你，你真的相信宇宙万物是人的主观意志创造出来的虚幻知觉？”
“我说过宇宙是幻觉吗，”光波不满地向他的新朋友摆摆手，如果他俩算朋友的话，“你没弄明白我的意思。是的，心学给了我启迪，也是我‘宇宙意识论’的来源和依据。的确，宇宙有意识，这种说法并不准确，准确的说法是，我们的意识充盈整个宇宙，而非通常意义上理解的——在我们的头脑里，它甚至根本就不是三维空间的东西，但它是怎样产生、存在并运行的，我还不敢确定。
“但是，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你现在的问题已经有了答案——你的意识在高维宇宙之中，而三维宇宙的星辰大海只是意识所充盈的高维世界里，一张微不足道的、甚至没有厚度的切片。因此，BJ乃至可见宇宙在我们的意识面前变得如此狭小，不就太正常了吗！”光波大获全胜地盯着星寒，却见他比常人要大上一圈的黑眼仁，依然如鲜嫩蛋黄般不散不碎，不觉暗自称奇，“你还没听晕，或者听吐……”
星寒扶在圈椅里摇摇晃晃，“我勉强跟得上……”
“行，那么，更烧脑的来了。”光波侃侃而谈，眉飞色舞，势将痛打落水狗的无边快乐进行到底，“意识是什么，古往今来从没人给出一个令人信服的答案，可我发现了一丝端倪，那就是——意识是立方体时间，确切说是高维空间的超越性时间维度。你难道没感觉到，世间唯有它可以自由穿越时空——回到过去就是我们的记忆，进入未来就是我们的预判，而意识的高维性正是我们现在无法理解它的根本原因。”
星寒立刻抓住了他的破绽，“可你不能否认，计算机也能做到读取数据和逻辑推演。”
光波却自信地笑了，看来对此类质疑早在心底自问自答过无数遍，“当然，计算机虽然也可以读取过去的数据、进行未来的推演，甚至能够由互联的形式而缔结时间平面的运算。但是，它终究无法形成线性乃至平面时间维度基础上的超越性时间维度，那是一个穿越线性及平面时间而上下延展的时间轴，我们可以把它所形成的东西，想象成立方体时间维度，而那就是自我的根源——即意识的萌芽及系统的实质所在。
“是的，立体性、超越性时间就是我，也是你。或者说，人的自我意识和精神思想，是超时间维度的功能表现、价值表观。一句话，意识是高维空间的事物——此刻对话的你我处于高维世界，只不过我们的对话是通过三维空间空气振动的声波及细胞组织的肌体而实现。”
星寒如听天书，如沐冬风，瘫在座位上竭力抗辩道：“我不敢苟同……你有什么理论来源或者实验依据？”
光波没有给他翻身的机会，“它的理论建模和数学推导，我一直在做。你知道，那非常困难，科学界目前比较成熟的高维模型，只有11维时空的M理论。作为弦理论的最先进版本，M理论存在于一个超空间中，可以有5种方法将M理论降解为10个维度，从而带给我们5种已知的超弦理论，而该理论的全套方程迄今无人知晓。
“实验验证当然更加困难，需要巨额资金投入、尖端实验系统乃至相关领域天才的鼎力支持，可以说，那不是举步维艰，而是必败无疑。但我绝不放弃，因为，这世界上可能再没有人比我更接近于真理！”
星寒默默注视着面前这位大了他7岁，自大了他不止7倍的中年愤青，他不知道光波同学是否更接近真理，却终于理解了光波亲爱的天文台同事们，为啥会对他避之不及——这个道貌岸然的家伙完全不知所云，还彻底固执己见，好像全世界就该听他的忤逆狂言。
此刻，星寒感到齐文斌的高招见效了，他终于深切发觉所有奇思怪想，在旁人眼里的滑稽可笑。是到该离开的时候了，星寒正了正神色，最后问：“光研究员，你的想法不能说完全没有道理，希望慢慢完善，早日收到成果。对于我的困惑，你还有没有什么具体点的建议。”
光波以为他仍没从星空的阴影下走出来，热切劝慰道：“当然，当然，你看啊——你心中的三维宇宙之所以狭小，是因为你的‘心’处于高维空间，也就是说，我们的意识和思想是高维空间的东西。因此，以你的心超越你自己，就是在超越全宇宙。
“换而言之，处于高维空间的意识使处于三维空间的我们，认知并感受到了可见宇宙的狭小，而我们要做的，是将意识投入到超越自我的精神追求和永恒奋斗之中，我们的生命才不会在狭小的果壳世界里憋闷到喘不上气，而将在三维的命运解放里获得无限自由……”
“我是说，切实可行而不是完全空泛的建议。”星寒打断了他，语气里已经带有明显的揶揄味道了。
“有的，”光波睥睨着他，似乎听出了拜访者的冷嘲热讽，换上一副天文学家的本职面目，“公元前3世纪，阿基米德曾说，‘给我一个支点，我就能撬动地球。’如今，距离哈雷彗星撞击火星过去了整整405年，看似恐怖荒凉的火星，现在就是重启点——干成了，你将永垂不朽！”
转码声明：以上内容基于搜索引擎转码技术对网站内容进行转码阅读，自身不保存任何数据，请您支持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