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梦醒时分
“洛华，起床吃饭。”
“咚！咚！咚！”
逼仄狭小的房间里，床上的人一脚踹开被子，露出半截光溜溜的大腿。条件反射地一把抓住身边的“长矛”，满脸惊疑不定的神色：什么情况，变异犬闯进来了？！
“小华，快点起床。”门外的声音又催促道。
支起耳朵屏息细听，是妈的声音。怔怔盯着墙角的尿桶，叹了口气，扔下了拎在手里的握力棒。
原来之前是梦。洛华郁闷地伸了个懒腰，一边不情愿地穿衣起床，一边津津有味地回忆着梦境中的所有。
虽然凶险万分，但也足够刺激。如果可以选择，洛华情愿再次回到梦里。
怅然若失地摇了摇头，洛华耷拉着头发蓬松的脑袋，踢踏着棉拖，悻悻走出卧室，冷清的客厅里只剩下老妈一个，端着碗正在吃饭。
“我爸呢？”洛华明知故问，主要是为了打破尴尬的沉默。
“你爸今天厂里加班，走的急。”洛华妈王琴抬头瞥了洛华一眼，皱着眉头问道：“你是不是又熬夜了，大清早怎么就迷迷糊糊的？”
“没啥，做了个梦而已。”洛华捂着嘴打了个哈欠，无精打采地说道。
看着儿子那一脸颓废无神的表情，王琴忍不住又抱怨道：“你呀，有空也好歹出去走走，这么大个人了，一直窝在家里像什么话？要不你今天再去佳联超市一趟，问问人家招不招寒假工。就当锻炼自己了。”
正低头喝粥的洛华身子顿时一僵，淡淡的苦涩从他的脸上一闪而过；他努了努唇上沾着米粒的嘴，勉强从喉咙里挤了一个“好”出来。
王琴听后满意地点了点头，便匆匆推着自行车上班去了。
隔着锈迹斑斑的窗户目送老妈离去，洛华自嘲一笑：明明就是想让自己出去挣点钱给家里分忧，说那么好听干什么？还“锻炼”，锻什么炼？锻炼个锤子。
今年大一的洛华，寒暑假工经验丰富。整个高中，除了高三寒假，他的假期全部都是在打工中度过。和别的学生工不同，他的工资全部无保留的上交。
如今虽然摇身一变成了大学生，然而洛华的人生，依然照旧。
事实证明，高中班主任说得那些大学改变人生的鬼话，一个字都信不得。
这不，刚放假不过几天，洛华就被催着出去找工作去了。
其实在上大学之前，洛华的心里也没有多大抵触。
身为这个贫穷家庭的一名成员，分忧解难是自己应尽的义务。至少洛华之前一直都是死心塌地地这样认为，并身体力行地实践着。
直到上了大学，自己这份“伟光正”的观念才被彻底被颠覆。
算是真正开了眼界，认识到了什么叫做不可逾越的差距。
人家餐餐大鱼大肉，他就是顿顿萝卜白菜。
好吧，洛华不介意。素食主义者可都是品德高尚的禁欲修士。
室友阿迪耐克，本人地摊处理。
洛华表示无所谓，穿搭就应该以不走光为底线才光荣。
宋濂的那一篇《送东阳马生序》，不是振振有词地写了嘛：以中有足乐者，不知口体之奉不若人也。
洛华虽然不是个乐天派，但也愿意坦然接受这个不公的事实。
这种超脱的心理状态，直到某天荷尔蒙的过度分泌，才宣布终结。
该死的激素只不过争取到了几秒钟对洛华大脑的支配权，就足够他深深爱上一个女孩。
从那以后，他就被破了大防，陷入自卑的泥沼片刻不能脱身。
从来没有想过表白，只因囊中实在过于羞涩。
就连送个礼物，约出来吃个饭之类的普通消费项目，洛华都承担不起。
他的日常如下：
上课时偷瞟人家。
下课时跟踪人家。
闲暇时就匿名踩她的朋友圈。
私底下不知脑补了多少段罗曼蒂克的剧情。
现实中却是连个说话搭讪的勇气都鼓不起来。
直到某天发现人家官宣，对象竟是自己的高富帅室友。
脸上笑嘻嘻撒着白头到老的慌，心里苦哈哈受着千刀万剐的虐。
夜深人静的时候被子把头一蒙，两行清泪刷刷地不住往下流。
一厢情愿的暗恋至此无疾而终。
原来小丑竟是洛华自己。
这次经历之后，洛华对自己，又有了全新的认识，人也变得一蹶不振起来。
我的妈呀，一穷二白的我，别说挑肥拣瘦了，到时候能不能娶上个老婆都是问题。
洛华如是想。
收回思绪，洛华颇为无奈的叹了口气，顺手刷了一眼朋友圈，更觉心里苦涩。
人家的青春，就是趁着假期带伴侣到处玩耍享乐，发朋友圈秀恩爱。
人比人，气死人。
忽然，洛华身子猛然一震，差点把手机丢飞了出去，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裂纹遍布的手机屏幕上，扳手螺丝构成的简约图标，死死吸引着洛华的目光。
我靠！
见鬼了！
这不是在梦里助我击退恶犬的手机软件嘛？
洛华屏住呼吸，用力的揉了揉眼睛，又捏了捏大腿，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
有没有可能是之前的确安装过这个软件，之后被自己闲置在了手机里，然后在重组记忆碎片的梦境中得以再现？洛华自我安慰着。
他伸出微微发颤的指头，试探性地点了一下。
屏幕进入了熟悉的预加载页面，漫长的等待后，一段文字弹了出来：
【尊敬的用户，《建造》APP因开发不当出现致命BUG，致使系统崩溃，已无法正常运行。作为补偿，现将为您提供一款全新APP。】
接着，屏幕跳转到了安装应用的界面。
这次的应用图标，是个跟大富翁同款的正方体骰子。
洛华心里一突：这不会是个赌博软件吧？
安装完成，洛华点开，屏幕又一次弹出一段文字：
【欢迎使用《运气》APP。本APP功能如下：
从使用之日起，每十天自行随机一款APP供客户使用。
用户也可以自行承担一定代价，在十天之内选择手动随机。
初次使用的用户，可免费获赠一次随机次数。】
文字跳动完毕，界面上的骰子迅速地旋转起来，晃得洛华眼睛发花。
骰子的上方，规规矩矩地显示着三个大字：随机中……
洛华瞪大眼睛看着骰子转速逐渐放缓，直至停下。
【随机结果：《走路计步器》】
【应用描述：您的脚下拥有黄金。本应用将会用数据记录下用户走过的每一步，该数据可按一比一的比例兑换成货币，直接转账至付款宝。】
什么牛马软件。
就算是异想天开，也好歹走心点好不好。忽悠傻子是吧。
洛华嗤的一笑，现在的垃圾软件真是离谱。
为了吸引眼球，简直毫无下限。
二话不说，直接长按卸载。
对于这种垃圾软件，洛华一向毫不留情。
卸载不了，什么情况？
洛华微微一怔，大力按了图标半天，愣是没有弹出卸载的页面。
难道手机坏了？手机虽然廉价，但质量不应该差到这种地步吧？
尝试挪动了两步后，再打开计步器，界面上果真显示着一个阿拉伯数字“2”。旁边还有一抹立体色的按钮框，看着就有想一指按下去的冲动，框内写道：【一键同步至付款宝】
洛华迟疑了一下，心想：会不会是不法分子研发出的黑科技软件，专门用来窃取付款宝里面的财产？
这方面的新闻报道，最近可谓是层出不穷，提防之心他还是有的。
不过随后洛华一拍脑门：怕个锤子？里面一共就几块钱，一份桶装的老坛酸菜牛肉面都不一定能买得起。
犹豫再三，洛华还是触碰了按钮。
虽然不抱期待，但万一是真的呢？
几秒钟的沉寂后。
简陋朴素的客厅里，一道抑扬顿挫的声音回荡起来：
【哗啦啦！叮！付款宝到账——二元。】
洛华神情恍惚，呼吸也为之一窒。
离谱！
“咚！咚！咚！”
逼仄狭小的房间里，床上的人一脚踹开被子，露出半截光溜溜的大腿。条件反射地一把抓住身边的“长矛”，满脸惊疑不定的神色：什么情况，变异犬闯进来了？！
“小华，快点起床。”门外的声音又催促道。
支起耳朵屏息细听，是妈的声音。怔怔盯着墙角的尿桶，叹了口气，扔下了拎在手里的握力棒。
原来之前是梦。洛华郁闷地伸了个懒腰，一边不情愿地穿衣起床，一边津津有味地回忆着梦境中的所有。
虽然凶险万分，但也足够刺激。如果可以选择，洛华情愿再次回到梦里。
怅然若失地摇了摇头，洛华耷拉着头发蓬松的脑袋，踢踏着棉拖，悻悻走出卧室，冷清的客厅里只剩下老妈一个，端着碗正在吃饭。
“我爸呢？”洛华明知故问，主要是为了打破尴尬的沉默。
“你爸今天厂里加班，走的急。”洛华妈王琴抬头瞥了洛华一眼，皱着眉头问道：“你是不是又熬夜了，大清早怎么就迷迷糊糊的？”
“没啥，做了个梦而已。”洛华捂着嘴打了个哈欠，无精打采地说道。
看着儿子那一脸颓废无神的表情，王琴忍不住又抱怨道：“你呀，有空也好歹出去走走，这么大个人了，一直窝在家里像什么话？要不你今天再去佳联超市一趟，问问人家招不招寒假工。就当锻炼自己了。”
正低头喝粥的洛华身子顿时一僵，淡淡的苦涩从他的脸上一闪而过；他努了努唇上沾着米粒的嘴，勉强从喉咙里挤了一个“好”出来。
王琴听后满意地点了点头，便匆匆推着自行车上班去了。
隔着锈迹斑斑的窗户目送老妈离去，洛华自嘲一笑：明明就是想让自己出去挣点钱给家里分忧，说那么好听干什么？还“锻炼”，锻什么炼？锻炼个锤子。
今年大一的洛华，寒暑假工经验丰富。整个高中，除了高三寒假，他的假期全部都是在打工中度过。和别的学生工不同，他的工资全部无保留的上交。
如今虽然摇身一变成了大学生，然而洛华的人生，依然照旧。
事实证明，高中班主任说得那些大学改变人生的鬼话，一个字都信不得。
这不，刚放假不过几天，洛华就被催着出去找工作去了。
其实在上大学之前，洛华的心里也没有多大抵触。
身为这个贫穷家庭的一名成员，分忧解难是自己应尽的义务。至少洛华之前一直都是死心塌地地这样认为，并身体力行地实践着。
直到上了大学，自己这份“伟光正”的观念才被彻底被颠覆。
算是真正开了眼界，认识到了什么叫做不可逾越的差距。
人家餐餐大鱼大肉，他就是顿顿萝卜白菜。
好吧，洛华不介意。素食主义者可都是品德高尚的禁欲修士。
室友阿迪耐克，本人地摊处理。
洛华表示无所谓，穿搭就应该以不走光为底线才光荣。
宋濂的那一篇《送东阳马生序》，不是振振有词地写了嘛：以中有足乐者，不知口体之奉不若人也。
洛华虽然不是个乐天派，但也愿意坦然接受这个不公的事实。
这种超脱的心理状态，直到某天荷尔蒙的过度分泌，才宣布终结。
该死的激素只不过争取到了几秒钟对洛华大脑的支配权，就足够他深深爱上一个女孩。
从那以后，他就被破了大防，陷入自卑的泥沼片刻不能脱身。
从来没有想过表白，只因囊中实在过于羞涩。
就连送个礼物，约出来吃个饭之类的普通消费项目，洛华都承担不起。
他的日常如下：
上课时偷瞟人家。
下课时跟踪人家。
闲暇时就匿名踩她的朋友圈。
私底下不知脑补了多少段罗曼蒂克的剧情。
现实中却是连个说话搭讪的勇气都鼓不起来。
直到某天发现人家官宣，对象竟是自己的高富帅室友。
脸上笑嘻嘻撒着白头到老的慌，心里苦哈哈受着千刀万剐的虐。
夜深人静的时候被子把头一蒙，两行清泪刷刷地不住往下流。
一厢情愿的暗恋至此无疾而终。
原来小丑竟是洛华自己。
这次经历之后，洛华对自己，又有了全新的认识，人也变得一蹶不振起来。
我的妈呀，一穷二白的我，别说挑肥拣瘦了，到时候能不能娶上个老婆都是问题。
洛华如是想。
收回思绪，洛华颇为无奈的叹了口气，顺手刷了一眼朋友圈，更觉心里苦涩。
人家的青春，就是趁着假期带伴侣到处玩耍享乐，发朋友圈秀恩爱。
人比人，气死人。
忽然，洛华身子猛然一震，差点把手机丢飞了出去，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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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
见鬼了！
这不是在梦里助我击退恶犬的手机软件嘛？
洛华屏住呼吸，用力的揉了揉眼睛，又捏了捏大腿，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
有没有可能是之前的确安装过这个软件，之后被自己闲置在了手机里，然后在重组记忆碎片的梦境中得以再现？洛华自我安慰着。
他伸出微微发颤的指头，试探性地点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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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华心里一突：这不会是个赌博软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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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迎使用《运气》APP。本APP功能如下：
从使用之日起，每十天自行随机一款APP供客户使用。
用户也可以自行承担一定代价，在十天之内选择手动随机。
初次使用的用户，可免费获赠一次随机次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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骰子的上方，规规矩矩地显示着三个大字：随机中……
洛华瞪大眼睛看着骰子转速逐渐放缓，直至停下。
【随机结果：《走路计步器》】
【应用描述：您的脚下拥有黄金。本应用将会用数据记录下用户走过的每一步，该数据可按一比一的比例兑换成货币，直接转账至付款宝。】
什么牛马软件。
就算是异想天开，也好歹走心点好不好。忽悠傻子是吧。
洛华嗤的一笑，现在的垃圾软件真是离谱。
为了吸引眼球，简直毫无下限。
二话不说，直接长按卸载。
对于这种垃圾软件，洛华一向毫不留情。
卸载不了，什么情况？
洛华微微一怔，大力按了图标半天，愣是没有弹出卸载的页面。
难道手机坏了？手机虽然廉价，但质量不应该差到这种地步吧？
尝试挪动了两步后，再打开计步器，界面上果真显示着一个阿拉伯数字“2”。旁边还有一抹立体色的按钮框，看着就有想一指按下去的冲动，框内写道：【一键同步至付款宝】
洛华迟疑了一下，心想：会不会是不法分子研发出的黑科技软件，专门用来窃取付款宝里面的财产？
这方面的新闻报道，最近可谓是层出不穷，提防之心他还是有的。
不过随后洛华一拍脑门：怕个锤子？里面一共就几块钱，一份桶装的老坛酸菜牛肉面都不一定能买得起。
犹豫再三，洛华还是触碰了按钮。
虽然不抱期待，但万一是真的呢？
几秒钟的沉寂后。
简陋朴素的客厅里，一道抑扬顿挫的声音回荡起来：
【哗啦啦！叮！付款宝到账——二元。】
洛华神情恍惚，呼吸也为之一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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