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回 海夜

    风一山闪身掠出酒馆，双手抱着手臂立在院子里头。

    天空中阴云覆盖，开始下起雨来。

    和风一山僵持着的六个衙门差役一字行立在他的对面。

    不知道差役们在想什么，一个敢上前拿人的都没有。

    一道闪电瞬间闪过，雷声响起，立在对面的头儿（那个小个子差役）全身都哆嗦起来。

    风一山咧嘴一笑：“各位，够了吧，快点说说我究竟犯了什么罪行，让各位官爷不辞辛苦地追踪而来？”

    “前日夜里，‘枫泊’号上你是不是要了一个女人？”小个子差役道。

    “是。这有什么奇怪的？”风一山问。

    “现在那个女人死了。”小个子差役道。

    “哦，不会吧，这么巧？原来我是她最后一个男人呀。”风一山叹了一口气。

    雨瞬着面颊流入衣襟里，长袍很快就和雨水溶为了一体。

    “你杀了她？”小个子差役用手抹去脸上的雨水。

    “没有。我敢保证如果你是我，你也绝对舍不得杀她的。”风一山穿过雨帘的那双眸子里带着一丝回味。

    “可是她死了。”

    “怎么死的？”

    “奸杀，然后毁容。”小个子差役道。

    “嘿，你以为我风一山是什么人呀？我用得着那样做？再说死者已经毁了容，又怎知一定是她呢？”风一山问。

    “你可知道那个美人的名字和来历？”小个子差役再一次将脸上的雨水甩掉。

    “不知道。我就奇怪若换作是你，寂寞得要死的海夜，突然有个白嫩的美人钻进你的被窝，你还会不解风情地盘问一番人家的芳名和家庭住址？”风一山道。

    话音刚落，雨中和小个子差役立成一排的同伙，一齐摇头。

    小个子差役向左边瞅了一眼，接着又转头向右边瞅了瞅。

    他的手下当即知错地垂下了脑袋。

    此时，雨越下越大。

    风一山不耐烦地说道：“行了，我要告辞了，哪有闲工夫和你们磨叽。”

    “不行，你不能走！”小个子差役终于鼓起勇气抢步上前，一把将风一山拉住。

    “放手！”风一山怒目圆瞪：“你要是放手慢了些，会断掉手臂的。”

    小个子差役立刻松开了手，换作笑脸相迎：“风少侠，我绝没有让你淋雨的意思。这边请，这边请。”一边说着一边示意风一山到廊下说话。

    风一山顺势走到了廊下。

    大家都拭去脸上的雨水，将衣服拧干，接着脱下靴子将里面的雨水倒出。

    现在多多少少舒服了一点，风一山开口问：“那个女人是什么人？”

    “是我们县老爷的宠妾翠姨太，前几日领着丫鬟回娘家去了，回来时和风少侠您同乘一艘船来着。据我们调查那一夜她又和您……”小个子差役回答道。

    “原来是这样呀。你们怎么知道死者一定就是翠姨太呢？”风一山一双深邃地眸子盯着他。

    “死者虽被人悔掉了容貌，可是在岸边发现她的时候，她的身形，她身上所穿的衣服还有身旁被人翻过的包袱里面的东西，就是她呀。”小个子差役道。

    “依我看没那么简单。她的丫鬟呢？”风一山若有所思地说。

    “失踪了，生死未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