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回 寻他

    风一山掀开小屋子里的床板，黑漆漆的密道显露了出来。

    他没有一跃而入，葫芦镇小桃的身影瞬间浮上脑海。

    他有两年之久没有见到小桃了，那是和他青梅竹马的姑娘。他为了闯荡江湖离开了家乡，离开了她，不知她是否还在等他。

    若她还在等他，他是否会抛开一切？

    若她已嫁了人，他是否悔恨自己硬要闯江湖的初心？

    年少时情窦初开的他可以许下天长地久的承诺，可以一切都不要地只愿拥有她。

    于是，他们在物产不丰富的葫芦镇里手牵着手奔跑在林间小道上，他为她摘一朵最芬芳的鲜花插在发髻上，她为他烙饼，为他浆洗衣裳。

    他怀念那时的时光，他思念她甜蜜的柔唇。

    可是他不甘于平庸，他不想一辈子䟿䟿无为，只在葫芦镇里做个账房先生。

    在他走出葫芦镇两年的时光里，好运降临到风一山头上。他拥有了绝世剑法，他有过无数的女人，可是那些女人谁也走不进他的心。

    风一山暗暗思忖着，等这个案子一结束，他就回去，他不想再等了，他要回葫芦镇，他不想她的年华虚掷。

    思忖间，风一山跃进了密道。

    第二日，江湖传言，有人见到了风一山的尸体。

    也有人说他是诈死，诈死是他计划的一部分。

    又过了两日，仍然没有人见过他。

    默默四处打听风一山的下落，可是都没有影子。

    风一山只是一个江湖浪子。就算他死了，也没有人会为他伤心得吧。

    可是默默一直在为他流泪。

    然而默默是唯一知道内情的人，她终于在第四天去了翠姨太那间屋子，她不顾一切地跳进了密道。

    起初密道里漆黑一片，可是她一跃进去，里面墙壁上的火把就燃了起来。她小心翼翼地迈着步子，穿过俨如长蛇般的甬道，甬道尽头分左右两个出口。

    向左那一侧，默默认为那里通向老鸨的房间。

    右则不同，那里透过堆成山的枯树枝子映进来和煦的日光。默默急切切地朝那边走去，一直走到尽头，她拨开遮盖物，眼前一片豁朗。

    她呆望着眼前的一切，这里有河流，有房子，有牛，也有羊。

    清澈地小河边停靠着一艘画舫。

    默默踩着古老陈旧的踏板登上画舫。

    画舫里静谧已极，响彻耳畔地只有这哗啦啦地流水声。她登上画舫，一串一串透明的珠子遮掩着船舱，透过珠帘望过去，船舱里一只古铜色的香炉上方游离着似梦似幻袅袅升起的白烟，默默轻轻地掀开珠帘进入舱中，里面并没有人。

    可是没有人，又怎会燃香呢？

    她又掀开珠帘来到甲板上，这时太阳已经十分耀眼，阳光不再温柔，她心里的柔情也掺杂进来许许多多焦虑不堪的因素。

    风一山是不是真如传言那样，已经不再这个世界了？

    她不敢去想，她怕急了，她突然觉得自己的腿在发抖，蓦地她蹲坐在了甲板上。

    身后传来一个女人的媚声：“好大的胆子，一个丫头也敢私闯我的画舫。”

    “你……你是什么人？”默默没能回头，虽然她极想知道身后出现的是什么人，可她显然已被突如其来的小石子给点中了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