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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转眼间,挽清就被关进了水牢。挽清的四肢和腰被铁链锁着,站在一个黑色的巨石圆台上,圆台周围都是流动的红色液体,要不是闻不到血腥味,挽清都要以为这是鲜血了!看了看四周,黑压压的一片,应该是在一个山洞里,牢顶不平坦,是天然的巨石,还在滴着水,这个牢房也像是天然形成,然后被人建成了牢房。

    挽清身上还穿着嫁衣,嫁衣几丈长的裙摆被浸泡在红色液体里,被腐蚀了!挽清这才知道,这个液体有腐蚀性。头顶的发冠很是沉重,压的挽清喘不过气来,稍稍一晃,就发出叮铃铃的响声,整个牢房里,也就只有这点声音了。

    辞楼走了进来,看着被铁链锁住的挽清,忍不住觉得好笑,昔日高高在上的挽清君上,现在还不是被他关在了这个不见天日的牢房里。

    挽清抬头看了看辞楼,不知道为什么,一句话也不想说,还记得自己被带走前,星禾还是生自己的气,现在想想也是,怎么可能不生气呢,她到最后还想着保护辞楼,明明知道辞楼是自己的天劫,却还是这么义无反顾地保护他,换谁不得生气啊!

    辞楼阴着脸,想了半晌才说到“我只有三个问题,第一,为什么要杀我,第二,为什么把我逐出师门,第三,为什么要嫁给北寒。想好了再告诉我!”

    挽清自嘲地笑了一声,这次不管她做什么,都不可能护住辞楼了!“你若是真的在乎答案,就去自己找吧,因为有些事发生了,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辞楼愣住,这还是挽清自从来了魔界以后,第一次开口说话,虽然没听懂,但还是忍不住多看了挽清几眼。

    挽清不想再说话了!人之将死,便把自己的每一天都当做是最后一天来过吧!

    辞楼也不说话,只觉得最近挽清多了很多心事,总觉得她没有从前精神了!

    “小辞!”挽清突然开口。

    “怎么了?”辞楼一愣,挽清已经好久没有这样叫他了!

    “要是有一天我死了,就把我葬在桃源乡吧!”挽清想了想,无道老人选择葬在竹林里,但自己还是更喜欢桃源乡那样安静漂亮的地方,比世外桃源还漂亮,这也算是提前交代遗言吧,也算是她最后的心愿吧!

    “在这里没人能杀你,我也不会让你自杀。”辞楼微怔,没想到挽清最后会说这样的话,

    “你不明白!”挽清摇了摇头,她知道,最后杀死她的一定会是辞楼,自己也不求能留个全尸,这也没有什么用,只希望有个好去处。

    辞楼皱着眉头,他不明白什么,挽清到底还有多少秘密瞒着自己。

    陆吾一来魔界就去找九婴,对他来说,找九婴不难,难的是从九婴嘴里敲出挽清的下落,因为挽清的气息被人刻意掩藏。

    陆吾约了九婴在魔宫外的一个酒楼见面,也不知道九婴会不会来。

    魔界的酒楼真是和人间的不太一样,四周都是黑暗的,安静的不像话,谁也不说话,弄得陆吾也不想说话,不过,陆吾是惦记魔界的彼岸花汁好久了。陆吾找了一个僻静的包间,点了好多彼岸花汁喝了起来。

    这时,九婴走来了,他还是和从前一样钟爱藏青色,陆吾看着他风度翩翩,虎目灼灼,竟有些看得出神了。

    “有什么事就说吧!”九婴走到陆吾对面坐下,看着陆吾。

    陆吾这才反应过来,恨不得一巴掌扇死自己,同时也在感慨,月老的红线可真不是吹的厉害。也不知道九婴脚上的红线还在不在,必须要查看一番。这样想着,陆吾装作不小心把装着彼岸花汁的瓶子弄到地上,低下头去查看,只见九婴脚上闪过一丝红,还好还在。

    “你到底有什么事?”九婴有些不耐烦了,皱着眉头。

    “还不就是挽清的事。”陆吾叫来小二,又要了几瓶彼岸花汁。

    “又是挽清,每次找我都是为了她,在天界是这样,在魔界还是这样!”九婴恨了陆吾一眼,脸色很冷。

    陆吾一听,九婴这是生气了,还是吃醋了,该不会是红线的作用吧!

    “你也知道,你主人是挽清的天劫,挽清跟他在一起会死的!”陆吾皱着眉头,很是忧心挽清。

    “说得好像她不和辞楼在一起就不会死一样。”九婴冷声道。

    “至少可以多活几天吧!”陆吾一脸的无奈,“等等,你说小辞叫辞楼?”

    九婴点了点头,这有什么好惊讶的!

    陆吾想想也是,挽清捡到他的时候他是失忆的,就连名字都是挽清临时起意取的,他本来就应该有个自己的名字,只是陆吾并不知道,辞楼就是魔尊。

    “你能不能让我见挽清一面?”陆吾说到,如今婚礼没了,他得先去把挽清身上的红线斩断,免得挽清再乱下去。

    “你想救她?”九婴看着辞楼,莫名就觉得有些奇怪,“你喜欢她?”

    陆吾真想把九婴的脑袋瓜撬开看看,他一天都在想些什么,居然会觉得他喜欢挽清,“我喜欢她什么啊!她是我主人,她要是死了,我不得出事啊!”

    九婴突然觉得自己松了一口气,“那你要见她做什么?”

    “就是之前我错了一件事,让她对自己产生了误会,我得告诉她,让她知道早点纠正。”

    “说说看,怎么回事!”

    “这事儿吧!是这样的,之前月老给她和北寒牵了红线,然后她就以为她喜欢北寒,和北寒成亲,但是她一直在跟红线作斗争,我怕她得失心疯。”

    九婴愣了愣“这就是她跟北寒成亲的原因。”

    陆吾点点头。

    “我会想办法替你告诉她的。”说着,九婴转身就走了。

    “九婴。”陆吾突然喊住他。

    九婴脚步顿了顿。

    “对不起,上次是我误会你了,你的确不能仅凭一丝魔气就操控辞楼杀人。”陆吾说到,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这样说,可能是红线的作用吧。

    九婴转身看着陆吾,没想到他会道歉,真是几万年来头一次啊!九婴没说话,走了,嘴角浮着一抹笑意。

    辞楼去水牢看了看挽清,然后说到“把人带走!”

    说着,就有人解开了挽清身上的铁链,押着挽清跟着辞楼去了一片很大的空地。

    “见过魔尊!”几个魔兵对着辞楼跪下行礼。

    挽清一愣,没想到辞楼居然是魔尊,虽然很震惊,但脸上却没有任何表现。

    广场上有一个巨大的笼子被黑布笼罩着,挽清只觉得有种不祥的预感。

    辞楼看了一眼挽清,然后让人把黑布摘了下来。只见笼子里是一只足有追生殿的凉亭大小的蜘蛛,满体通红,只有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是黑的。挽清突然想到之前在人间,辞楼让她对战一只蛟龙,现在估计又是想让她对战这只蜘蛛,虽然这只蜘蛛没有蛟龙的体积庞大,但这蜘蛛一定是有毒的,一定比蛟龙更难对付,更何况,如今的她早已没有了纤尘。

    辞楼看挽清一直看着蜘蛛,说到“一会儿你就跟他打,打赢了,我就允许你提个条件,或许我会答应。”

    挽清也没有表现出震惊,果然是这样,这一次,又不知道要养伤多久。至于提条件,有些条件辞楼是一定不会答应的。

    “我想先换衣服,这套衣服不好打。”挽清看了看,她还穿着嫁衣,这个嫁衣极其繁琐,她穿的时候都费了好大的劲,衣服的裙摆虽然已经被水牢里的水腐蚀了大半,但还是很沉重,还有头顶的发冠。

    辞楼看了看挽清身上的衣物,挥了挥手,就有人带着挽清去换衣服。

    这里的衣服都是颜色特别暗的,挽清也没细选,直接挑了一件黑色的劲装,嫁衣一脱,窥心镜就滚了出来,挽清收好窥心镜,换好衣服。

    纤尘坏了,她现在没有武器了,其实她还有一把洗尘剑,只是洗尘不轻易出鞘。

    回到广场,辞楼看着一身黑色劲装的挽清,倒是的确和平时不一样,一点都不像平时那般出尘绝色,倒是显得格外的干练,但是她那股冰山美人的气质是刻进骨子里的,不管穿什么衣服,都改变不了。

    有人打开了笼子,周围的人都散开了,只有挽清一个人走向那只红蜘蛛。

    辞楼远远的看着,他找的这只红蜘蛛可比蛟龙厉害多了,他就像看看,挽清会怎么应对。

    挽清远远的看着蜘蛛,蜘蛛也看着挽清。忽的,蜘蛛朝着挽清吐出一根金丝,挽清下意识地躲开了。蛛丝落在地上,地上便冒出阵阵毒气。

    挽清看着地面,果然有毒。蜘蛛逐渐爬向挽清,挽清也不躲,就在原地站着。一般这样的蜘蛛浑身上下都是毒,挽清又没有武器,这要怎么打。

    等蜘蛛快要靠近挽清的时候,挽清突然跳到蜘蛛身后,她现在不能跑,蜘蛛会吐死,一旦跑了,背对着蜘蛛,便不知道身后的情况,这比正门迎战更危险。

    挽清画了一个法阵挡在自己面前,这个法阵最多只能挡住蜘蛛几根蛛丝罢了。

    辞楼远远看着挽清,感觉挽清压根不敌红蜘蛛。不禁皱眉,怎么感觉她不管是对付蛟龙,还是红蜘蛛,都不展示自己的真实实力。

    挽清就这样一直画阵躲着,她在消耗蜘蛛的战力,蜘蛛丝再多,也有吐完的时候,等感觉蜘蛛的丝吐的差不多的时候,挽清唤出纤尘,白伞已经破了,只有伞柄可以化作飞刀。

    挽清操控着飞刀攻击蜘蛛,但这点攻击根本就对蜘蛛造不成伤害。挽清忽的看到先前关蜘蛛的笼子,一下子跳到笼子上蜘蛛便跟了过来。

    不等挽清出招,蜘蛛便一动不动了!挽清远远地看着,蜘蛛伏在窥心镜前,原来是刚才打斗中,自己弄掉了窥心镜,估计现在的蜘蛛,已经进入了窥心秘境。

    进入窥心秘境的时候,窥心镜不能离开,不然蜘蛛就会被唤醒,可窥心镜挽清是必须要拿回来的,只能想办法趁蜘蛛进入秘境的时候杀了它,还必须是一击致命,否则蜘蛛还是会惊醒。

    想了想,挽清凝结了大量冰凌,又在蜘蛛周围布了阵法,又画了一个沉天符咒,同时启动,终是一击杀死了蜘蛛。

    挽清捡起地上的窥心镜,走向辞楼。

    “恭喜!”辞楼一声冷笑“你的条件是什么?”

    挽清看了一眼辞楼,唤出纤尘,递给辞楼,“我的纤尘坏了,帮我修好。”

    辞楼扯唇嗤笑“我还以为你会让我放了你!”

    “放了我,还没出魔宫,就又被你抓回来了!”挽清说到,忽的感觉自己有些许头晕眼花。

    辞楼不说话,他的确是这么打算的。看了看挽清手里的窥心镜,辞楼一把夺过来,就发现窥心镜上沾有红蜘蛛的毒,好奇挽清是没发现吗?

    看了看挽清,她已经快站不住了,好在这个红蜘蛛毒性并不强,不会要命的,顶多会让人四肢无力罢了。辞楼打横抱起挽清,将挽清抱到一个房间休息。

    挽清虽然四肢瘫软无力,但意识还算是清醒的,看辞楼抱着自己,身体忍不住缩了缩。辞楼却没多想,他知道挽清是害怕自己做出什么事,便只是轻轻地把挽清放在床榻上。

    辞楼坐在床边看着挽清,挽清不敢睡着,眼睛眯成一条缝,也要让自己保持清醒。

    辞楼打量着手里的窥心镜,照了照镜子,镜子里的人依旧是挽清,果然,他最在乎的人还是挽清。

    辞楼突然看向挽清,突然很好奇,挽清心里最在乎的人会不会是自己。

    这样好奇着,辞楼慢慢的把窥心镜放在挽清面前,他还是有些紧张的。

    忽的,辞楼眉头一皱,窥心镜里出现的人是北寒,挽清最爱的人是北寒吗?辞楼紧紧握着拳头,恨不能捏碎手里的窥心镜,更恨自己不能让挽清爱上自己。一时间,所有的希望都变成了奢望,辞楼只觉得自己心里一痛,这种痛,恐怕一点也不亚于断心蛊发作。

    辞楼看着挽清,眼底不知道是失望,还是恨意,或许都有吧!辞楼只感觉自己看着挽清都难受得快要哭出来,但是哭又怎样,哭了挽清就会在乎吗?辞楼自嘲的笑着,冷着脸离开了房间,把房门摔得很响。

    见辞楼离开了,挽清这才睡下。

    辞楼独自一人回到自己的宫殿里,挽清就在离他不远处的一个房间里。

    寝殿里雾气氤氤氲氲,辞楼黑衣黑发,衣和发都飘飘逸逸,不扎不束,微微飘拂,他的肌肤上隐隐有光泽流动,眼睛里闪动着一千种琉璃的光芒。容貌如画,面如凝脂,眼如点漆,他轻轻地解下衣袍,露出白玉般白净晶莹的肌肤,宛如珠玉,在月光下泛着莹莹之光,慢慢的,向着浴池走去,如玉的脸庞上,有一抹淡然,一抹肆意,可眉宇间那抹忧伤却始终无法抹去,让人心疼,想要忍不住拭去他的落寞,轻撩池水,水珠四溅,留下叮叮咚咚的回声,溅出朵朵涟漪,他轻轻沉入水中,闭上眼睛,睫毛微微抖动,遮住了墨眸中的哀伤,把痛留给自己默默承受。

    忽的,他笑了,笑的肆意而猖狂,痛苦而绝望。只要一想到自己所喜欢的人喜欢着别人,他就忍不住想要发怒,还记得当初在追生殿,自己要碰她的时候,她说她会很自己,他便再没动过手,可是现在,他还会怕他恨吗?恨,总比什么都没有来的强!事实上,他最害怕的,无非就是她的心里没有他。这样想着,辞楼的双眼又是抑制不住的腥红,随便披了一件衣服,辞楼就去了挽清所在的房间。

    辞楼轻轻地推开门,推门声立刻就惊醒了挽清,可是毒性还没过,她依旧动弹不了。

    这个房间的陈设很简单,四周都是红色的帷幔,只有中间有一张床,挽清躺在上面。不知道哪儿来的风,吹得房间里的帷幔四处晃动,挽清不管往哪个方向看过去,都一眼看不到边,只能一阵阵的听到脚步声。

    辞楼用手指一点点撩开帷幔,一步步走近挽清。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挽清只觉得心里一紧。

    终于,脚步声没了,取而代之的是床尾站着的一个男人。挽清看了一眼辞楼,她最担心的事还是来了。

    辞楼脱下刚刚披上的外袍,露出了他那如玉般白净晶莹的肌肤,胸前一点点的起伏明灭可见,四周安静的可以听到他粗,暴的呼吸声,就像是一只随时准备厮杀的野兽,手里还拿着挽清送的玉佩。

    辞楼斜眼看着挽清,眼底净是一个男人的占,有欲,辞楼扯唇轻笑,笑声是如此轻浮,挽清只觉得不忍直视,赶紧闭上眼睛。

    辞楼走近挽清,赤身,裸,体的坐在挽清身边,手轻轻地抚摸着挽清的脸,顺着脸颊慢慢向下,摸到脖颈处,他都能感觉到她咽了咽口水。她的皮肤真的很软很光滑,吹弹即破,细细看着,只见她紧紧皱着眉头,好像在紧张,又像是在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