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七 入职
在做过两种测试，并且得到了未见异常的结果之后，徐林被袁野带着去往他的办公室，准备签订合同的事宜。
徐林落座，袁野随手从外套内拿出烟来，在临点上的时候注意到了徐林，于是问道：“介意吗？”
徐林摇摇头，‘啪嗒’一声，火苗自打火机中弹起，短暂的摇曳之后熄灭，袁野吸了一口，淡蓝色的烟雾向上升腾，遮住他的眼睛。
他拿出合同递给徐林，徐林大致浏览一遍，便一板一眼的签好了自己的名字。
袁野看着手里的合同，烟雾的笼罩让他的表情模糊起来，难以看清。袁野的思绪开始发散，徐林的加入固然是带来了强有力的队友，可是他表现的实在是太过突出……嗯，暂时还不能轻易放弃对他的监视，况且昨天地下集市还传来消息，他们跟丢了一个购买了大量异常材料的人。
他抬眼打量了一下徐林，发现徐林的身高外貌体型等等与监控中的人完全不同，只能在心里暗自摇头。
他抬头看了看徐林，微笑说道：“以后你就是我们第九区异常事件调查局小队的成员了，我必须要跟你说一说需要注意的事情。”
徐林点了点头，他知道这是必要的流程，也知道袁野即将说的内容，但他现在只能安静的坐在那里老老实实地听着。
除了超脱之路和凋零之路还有实力对比外，袁野着重强调了有关失控的注意事项。
他说：“天灾要素会在我们的体内富集，这是无法避免的事情，而现在我们没有有效的药物来延缓富集的速度，或者是稀释体内天灾要素的含量，所以那些普通人全都有着失控的可能，太阳会照常升起，但不是每个人都能看到明天的太阳。”
袁野不清楚的是徐林对此并不担心，尽管现在没有控制生物体内天灾要素的药物，但是这药物在2043年就会问世，至于什么时候开始的临床试验，他就不得而知了。
世界总会在慢慢变好对不对？至少没有人喜欢一直有危险环绕在身边。
“除了普通人和咱们外，凋零者是个异类。”袁野皱了皱眉，似乎想到了什么，有些犹豫地说道，“他们好像从晋升为凋零者的时候就已经处于失控的状态了，但又好像不是这样……或许等级再高一点才能知道具体的缘由，总之我非常不建议你独自面对凋零者。”
“还有，谨慎使用你的能力，每一次运用能力都将我们向着失控的方向推了一步，一定要注意自己的精神和身体状态，每个星期最好做一次全面的检查。
“你的能力，我没看错的话应该是来自第八条途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你的表现和我认知里的不同，我建议你在日常生活里还是少用这个能力，以免造成天灾要素富集，被动晋升的情况。”
他吸了最后一口，随即把烟掐灭，“该交代的我都交代了，具体的信息你可以去查询局里相应的资料，我就不做重复性的叙述了，走吧，我带你去认识一下咱们的同事。”
徐林点点头，起身跟随袁野，他知道的远比袁野多得多，受限于保密等级，再加上现在和袁野的关系，提前告知并非是一件好事。
至少评定灵师的九个等级所用的称呼不是瞎定的，徐林知道那九个字代表的是灵师和人类之间的距离。
谁知道距离人类最远的地方是什么呢？神？抑或是疯子？
徐林也不明白，他总觉得那八条途径或许也存在隐秘，可是前一世并没有触碰到。
“张云岫和陈盈盈出任务去了，等回来你就能见到他们。”袁野忽然扭头刻意压低声音说，“有一次喝酒，云岫还说要追陈盈盈呢，也不知道结果怎么样。”
徐林诧异地看向他，袁野浓眉大眼的看起来方方正正，没想到还是个八婆。
啧
徐林认真分析道：“应该还没开始，否则你们不会一点消息听不到，而失败的话他们又不适合一起出任务。”
袁野看着徐林，笑意深深，他忽然转头视线放远，“那边的是冉非，还有一个在训练场，叫林宁，他俩你应该有印象，以后就是队友了，你们多接触接触。”
那边坐在桌子上翻资料的冉非察觉到袁野和徐林，礼貌性的打了打招呼，随即又专心致志的看起资料来，徐林也确实认得他，之前在十三中，下车的除了袁野，就是他和另外一名女性，看来那名女性的名字，就是林宁了。
“枪械和装备去警卫厅领，条子我已经给你开好了，你拿着去就行，注意安全，按照规章使用，否则后果自负。”袁野郑重说道。
“我明白的。”
“记得勤加练习。”
.
.
徐林走在回家的路上，他并没有去训练场，也没有和小队成员做深入的了解，在袁野交代完后他第一时间选择了离开，因为在他心里有一件更为重要的事情需要做。
在加入异常事件调查局后，调查局很痛快的把钱转了过来，到账信息和学校临时授课地点的通知是一起发到他手机上的，同时他也看到了数十个未接来电。
全都是李沐晴打来的。
一想到李沐晴徐林就感觉脑袋大。
李沐晴憋着嘴想要不哭但是眼泪却吧嗒吧嗒掉下来的样子出现在徐林脑海里，他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解释张羽的事情才算委婉，才能让她不那么伤心。
犹豫再三，他还是打了过去，一声还没滴完，电话就接通了，李沐晴劈头盖脸说道：“你怎么样了？张羽怎么样了？都没事吧？”她的声音还有点哆嗦。
徐林顿了顿，还没打完腹稿，就听李沐晴的声音再次传来：“徐林？你没事吧？”声音都带上了哭腔。
“我没事。”徐林说。
“张羽呢？”
“……”徐林稍一沉默，随即还是选择如实相告，“等警卫厅和调查局到的时候，张羽已经失控了，你知道的，失控与绝症没什么区别，是救不回来的。”
电话那边已是没有声音传来，良久之后李沐晴才说话，“好吧……你没事就好，这样也还行，对不对？”
“是的。”
“你知道吗，张羽还有个妹妹呢。”
妹妹？徐林罕见的出现了表情，他从没听张羽说过他还有个妹妹。
“你怎么知道的？我怎么没听他说过？”
“我前段时间去他家送笔记看见的，听说是他爸爸带回来的，那时候张羽还因为这件事生气，他好像不愿意多说他妹妹，具体我也不清楚，但如果张羽……”她顿了一下，那个字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他妹妹要是还在的话，怎么办？他爸妈好像不常在家的。”
“一会我去看看，你先休息休息，明天再一起去。”
“不行，一起吧。”
李沐晴拒绝了徐林，在约定好时间后，又神神叨叨的和徐林说了几句旁人无法理解的话，通话很快结束，徐林放好手机，又摸了摸兜里来自张羽的指骨。
距离和李沐晴约定的时间还有一段距离，他现在要去安放代表张羽的指骨……
令人遗憾的是，他根本没有下葬张羽的地方，但又必须安置好这块小小的骨头。
张羽遗留的物品存在着浓郁的天灾要素，这种蕴含天灾要素的材料，肯定会引起某些变故，也会吸引某些人的目光，因为没有人会介意材料的来源。
徐林的耳边又出现袁野的絮叨：“你的能力，我没看错的话应该是来自第八条途径吧？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你的表现和我认知里的不同，我建议你在日常生活里还是少用这个能力，以免造成天灾要素富集，被动晋升的情况。”
被动晋升是十分危险的，危险来自于身体还没有适应天灾要素的改变，来自于天灾要素中驳杂的成分——毕竟八条途径以及稳定途径之外的能力，全都来自天灾要素，只不过所需要的成分不同。
不过上天注定，徐林是不会听从袁野的话的。
袁野不知道，或者说脑海里只有一个模糊的概念，但是徐林清楚，晋升时必需要有的准备。
完全掌握自身能力，稳定的精神状况、良好的身体素质，最重要的是体内的天灾要素一定不要驳杂，否则失败和失控的风险就会极大的增多。
运用能力在逐渐熟悉的同时，还会对体内的天灾要素进行提纯，但这同样很危险。
如果精神状况不稳定，精神力不足以压制体内的天灾要素，就会当场失控。
徐林不愿意久等，也不能久等。时间越长，天灾要素因为富集，在人身体内的含量就会越高，剔除驳杂的难度就越高，长此以往就会产生危险。
他停下来，汽车好似没长过喇叭一样，刺耳尖叫着从他面前呼啸而过，他抬起头，还有半分钟才能到绿灯，过了这条街就到他家所在的那座老旧小区了。
太阳已经快要落山了，暮色很重，老城区里面有很多大爷大妈吃过晚饭出来活动，闹哄哄的徐林也不敢走快。
楼道里的光线不是很好，好多声控灯已经不好使了，有的还在不停闪烁，徐林总感觉它们在下一秒就会发不出光来，墙面上贴满了开锁或者专业通下水之类的小广告，徐林家门口的灰尘好像总比其他人家的多一些，也有别人家的饭菜香味从窗子外面传进来。
他开门进入，早上离开时忘记拉开窗帘了，屋子里黑漆漆的，随着入户门闭合，暮色潮水一般汹涌而来，他坐在书桌前，屋子里再也没有任何声音。
徐林愣了愣，将张羽的指骨拿了出来，他仿佛又回到了前一世，这种场面他曾经面对过很多次。
该麻木吗？如果会麻木的话，或许也不错，可是徐林却做不到。
他皱了皱眉，将情绪波动压了下去，张羽的指骨不能就这样长期携带，最好还是找个合适的地方妥善放好，可是理想中的地方却不是张羽能够进入的，而徐林权限又不够。
如果张羽是异常事件调查局的同事就好了，徐林想，这样在付出一定的代价后，就可以把他安葬在调查局的墓地，如果不付出代价的话，这个材料是会被调查局回收的……
不过如果张羽是调查局的同事，那应该就不会死了吧？
徐林很轻很轻地叹了一口气，默不作声地把手放在指骨上，精神力源源不断的注入，在一定的技巧之下，精神力将指骨包裹起来，那节指骨也因此变得平平无奇，再也不散发任何天灾要素。
徐林的面色变得很苍白，手指，或者说肉体并不是精神力良好的导体，这使得其浪费了很大一部分。
因为过度激发调律的原因，他的骨头还很疼，而现在更疼了，他看了看自己的身体，胳膊上的血肉已经有些枯萎，好一会这异象才消失。
这是过量使用精神力所必须付出的代价。
徐林欣慰的看了看自己的成果，将那节指骨放在书桌的抽屉里。
因为没有合适的容器，精神力只能起到暂时隔绝的作用，随着时间流逝，包围指骨的精神力会逐渐消散，不过在他眼里，这都是值得的。
为什么值得？这是能用来怀念那些失控的朋友，唯一的方式。
不过这一世徐林已经不打算再以这种方式怀念任何一个朋友了，他不会再让刚刚发生的事情重复上演。
徐林吐了口气，将抽屉合起来，太阳彻底消失不见，他这才慢吞吞地起身把灯打开。
教学楼已经毁了，今天课程所需要的教材和资料全部被焚烧殆尽……就算其他班级有那么几本书运气好没有粉身碎骨，应该也不会有人去捡了。
这么说来，还要去把缺失的书本购买补足。
还好今天有了一笔收入，否则在黑市花了那么大一笔钱，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肚子里忽然传来一阵咕噜噜的响声，徐林这才意识到自己还需要吃一顿晚饭。
他去翻了翻冰箱，里面除了四个鸡蛋以外空空如也，他伸手去拿，却又忽然想到与李沐晴的约定，想到张羽的妹妹，最后还是合上冰箱门，决定去干更为重要的事情。
徐林落座，袁野随手从外套内拿出烟来，在临点上的时候注意到了徐林，于是问道：“介意吗？”
徐林摇摇头，‘啪嗒’一声，火苗自打火机中弹起，短暂的摇曳之后熄灭，袁野吸了一口，淡蓝色的烟雾向上升腾，遮住他的眼睛。
他拿出合同递给徐林，徐林大致浏览一遍，便一板一眼的签好了自己的名字。
袁野看着手里的合同，烟雾的笼罩让他的表情模糊起来，难以看清。袁野的思绪开始发散，徐林的加入固然是带来了强有力的队友，可是他表现的实在是太过突出……嗯，暂时还不能轻易放弃对他的监视，况且昨天地下集市还传来消息，他们跟丢了一个购买了大量异常材料的人。
他抬眼打量了一下徐林，发现徐林的身高外貌体型等等与监控中的人完全不同，只能在心里暗自摇头。
他抬头看了看徐林，微笑说道：“以后你就是我们第九区异常事件调查局小队的成员了，我必须要跟你说一说需要注意的事情。”
徐林点了点头，他知道这是必要的流程，也知道袁野即将说的内容，但他现在只能安静的坐在那里老老实实地听着。
除了超脱之路和凋零之路还有实力对比外，袁野着重强调了有关失控的注意事项。
他说：“天灾要素会在我们的体内富集，这是无法避免的事情，而现在我们没有有效的药物来延缓富集的速度，或者是稀释体内天灾要素的含量，所以那些普通人全都有着失控的可能，太阳会照常升起，但不是每个人都能看到明天的太阳。”
袁野不清楚的是徐林对此并不担心，尽管现在没有控制生物体内天灾要素的药物，但是这药物在2043年就会问世，至于什么时候开始的临床试验，他就不得而知了。
世界总会在慢慢变好对不对？至少没有人喜欢一直有危险环绕在身边。
“除了普通人和咱们外，凋零者是个异类。”袁野皱了皱眉，似乎想到了什么，有些犹豫地说道，“他们好像从晋升为凋零者的时候就已经处于失控的状态了，但又好像不是这样……或许等级再高一点才能知道具体的缘由，总之我非常不建议你独自面对凋零者。”
“还有，谨慎使用你的能力，每一次运用能力都将我们向着失控的方向推了一步，一定要注意自己的精神和身体状态，每个星期最好做一次全面的检查。
“你的能力，我没看错的话应该是来自第八条途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你的表现和我认知里的不同，我建议你在日常生活里还是少用这个能力，以免造成天灾要素富集，被动晋升的情况。”
他吸了最后一口，随即把烟掐灭，“该交代的我都交代了，具体的信息你可以去查询局里相应的资料，我就不做重复性的叙述了，走吧，我带你去认识一下咱们的同事。”
徐林点点头，起身跟随袁野，他知道的远比袁野多得多，受限于保密等级，再加上现在和袁野的关系，提前告知并非是一件好事。
至少评定灵师的九个等级所用的称呼不是瞎定的，徐林知道那九个字代表的是灵师和人类之间的距离。
谁知道距离人类最远的地方是什么呢？神？抑或是疯子？
徐林也不明白，他总觉得那八条途径或许也存在隐秘，可是前一世并没有触碰到。
“张云岫和陈盈盈出任务去了，等回来你就能见到他们。”袁野忽然扭头刻意压低声音说，“有一次喝酒，云岫还说要追陈盈盈呢，也不知道结果怎么样。”
徐林诧异地看向他，袁野浓眉大眼的看起来方方正正，没想到还是个八婆。
啧
徐林认真分析道：“应该还没开始，否则你们不会一点消息听不到，而失败的话他们又不适合一起出任务。”
袁野看着徐林，笑意深深，他忽然转头视线放远，“那边的是冉非，还有一个在训练场，叫林宁，他俩你应该有印象，以后就是队友了，你们多接触接触。”
那边坐在桌子上翻资料的冉非察觉到袁野和徐林，礼貌性的打了打招呼，随即又专心致志的看起资料来，徐林也确实认得他，之前在十三中，下车的除了袁野，就是他和另外一名女性，看来那名女性的名字，就是林宁了。
“枪械和装备去警卫厅领，条子我已经给你开好了，你拿着去就行，注意安全，按照规章使用，否则后果自负。”袁野郑重说道。
“我明白的。”
“记得勤加练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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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林走在回家的路上，他并没有去训练场，也没有和小队成员做深入的了解，在袁野交代完后他第一时间选择了离开，因为在他心里有一件更为重要的事情需要做。
在加入异常事件调查局后，调查局很痛快的把钱转了过来，到账信息和学校临时授课地点的通知是一起发到他手机上的，同时他也看到了数十个未接来电。
全都是李沐晴打来的。
一想到李沐晴徐林就感觉脑袋大。
李沐晴憋着嘴想要不哭但是眼泪却吧嗒吧嗒掉下来的样子出现在徐林脑海里，他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解释张羽的事情才算委婉，才能让她不那么伤心。
犹豫再三，他还是打了过去，一声还没滴完，电话就接通了，李沐晴劈头盖脸说道：“你怎么样了？张羽怎么样了？都没事吧？”她的声音还有点哆嗦。
徐林顿了顿，还没打完腹稿，就听李沐晴的声音再次传来：“徐林？你没事吧？”声音都带上了哭腔。
“我没事。”徐林说。
“张羽呢？”
“……”徐林稍一沉默，随即还是选择如实相告，“等警卫厅和调查局到的时候，张羽已经失控了，你知道的，失控与绝症没什么区别，是救不回来的。”
电话那边已是没有声音传来，良久之后李沐晴才说话，“好吧……你没事就好，这样也还行，对不对？”
“是的。”
“你知道吗，张羽还有个妹妹呢。”
妹妹？徐林罕见的出现了表情，他从没听张羽说过他还有个妹妹。
“你怎么知道的？我怎么没听他说过？”
“我前段时间去他家送笔记看见的，听说是他爸爸带回来的，那时候张羽还因为这件事生气，他好像不愿意多说他妹妹，具体我也不清楚，但如果张羽……”她顿了一下，那个字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他妹妹要是还在的话，怎么办？他爸妈好像不常在家的。”
“一会我去看看，你先休息休息，明天再一起去。”
“不行，一起吧。”
李沐晴拒绝了徐林，在约定好时间后，又神神叨叨的和徐林说了几句旁人无法理解的话，通话很快结束，徐林放好手机，又摸了摸兜里来自张羽的指骨。
距离和李沐晴约定的时间还有一段距离，他现在要去安放代表张羽的指骨……
令人遗憾的是，他根本没有下葬张羽的地方，但又必须安置好这块小小的骨头。
张羽遗留的物品存在着浓郁的天灾要素，这种蕴含天灾要素的材料，肯定会引起某些变故，也会吸引某些人的目光，因为没有人会介意材料的来源。
徐林的耳边又出现袁野的絮叨：“你的能力，我没看错的话应该是来自第八条途径吧？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你的表现和我认知里的不同，我建议你在日常生活里还是少用这个能力，以免造成天灾要素富集，被动晋升的情况。”
被动晋升是十分危险的，危险来自于身体还没有适应天灾要素的改变，来自于天灾要素中驳杂的成分——毕竟八条途径以及稳定途径之外的能力，全都来自天灾要素，只不过所需要的成分不同。
不过上天注定，徐林是不会听从袁野的话的。
袁野不知道，或者说脑海里只有一个模糊的概念，但是徐林清楚，晋升时必需要有的准备。
完全掌握自身能力，稳定的精神状况、良好的身体素质，最重要的是体内的天灾要素一定不要驳杂，否则失败和失控的风险就会极大的增多。
运用能力在逐渐熟悉的同时，还会对体内的天灾要素进行提纯，但这同样很危险。
如果精神状况不稳定，精神力不足以压制体内的天灾要素，就会当场失控。
徐林不愿意久等，也不能久等。时间越长，天灾要素因为富集，在人身体内的含量就会越高，剔除驳杂的难度就越高，长此以往就会产生危险。
他停下来，汽车好似没长过喇叭一样，刺耳尖叫着从他面前呼啸而过，他抬起头，还有半分钟才能到绿灯，过了这条街就到他家所在的那座老旧小区了。
太阳已经快要落山了，暮色很重，老城区里面有很多大爷大妈吃过晚饭出来活动，闹哄哄的徐林也不敢走快。
楼道里的光线不是很好，好多声控灯已经不好使了，有的还在不停闪烁，徐林总感觉它们在下一秒就会发不出光来，墙面上贴满了开锁或者专业通下水之类的小广告，徐林家门口的灰尘好像总比其他人家的多一些，也有别人家的饭菜香味从窗子外面传进来。
他开门进入，早上离开时忘记拉开窗帘了，屋子里黑漆漆的，随着入户门闭合，暮色潮水一般汹涌而来，他坐在书桌前，屋子里再也没有任何声音。
徐林愣了愣，将张羽的指骨拿了出来，他仿佛又回到了前一世，这种场面他曾经面对过很多次。
该麻木吗？如果会麻木的话，或许也不错，可是徐林却做不到。
他皱了皱眉，将情绪波动压了下去，张羽的指骨不能就这样长期携带，最好还是找个合适的地方妥善放好，可是理想中的地方却不是张羽能够进入的，而徐林权限又不够。
如果张羽是异常事件调查局的同事就好了，徐林想，这样在付出一定的代价后，就可以把他安葬在调查局的墓地，如果不付出代价的话，这个材料是会被调查局回收的……
不过如果张羽是调查局的同事，那应该就不会死了吧？
徐林很轻很轻地叹了一口气，默不作声地把手放在指骨上，精神力源源不断的注入，在一定的技巧之下，精神力将指骨包裹起来，那节指骨也因此变得平平无奇，再也不散发任何天灾要素。
徐林的面色变得很苍白，手指，或者说肉体并不是精神力良好的导体，这使得其浪费了很大一部分。
因为过度激发调律的原因，他的骨头还很疼，而现在更疼了，他看了看自己的身体，胳膊上的血肉已经有些枯萎，好一会这异象才消失。
这是过量使用精神力所必须付出的代价。
徐林欣慰的看了看自己的成果，将那节指骨放在书桌的抽屉里。
因为没有合适的容器，精神力只能起到暂时隔绝的作用，随着时间流逝，包围指骨的精神力会逐渐消散，不过在他眼里，这都是值得的。
为什么值得？这是能用来怀念那些失控的朋友，唯一的方式。
不过这一世徐林已经不打算再以这种方式怀念任何一个朋友了，他不会再让刚刚发生的事情重复上演。
徐林吐了口气，将抽屉合起来，太阳彻底消失不见，他这才慢吞吞地起身把灯打开。
教学楼已经毁了，今天课程所需要的教材和资料全部被焚烧殆尽……就算其他班级有那么几本书运气好没有粉身碎骨，应该也不会有人去捡了。
这么说来，还要去把缺失的书本购买补足。
还好今天有了一笔收入，否则在黑市花了那么大一笔钱，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肚子里忽然传来一阵咕噜噜的响声，徐林这才意识到自己还需要吃一顿晚饭。
他去翻了翻冰箱，里面除了四个鸡蛋以外空空如也，他伸手去拿，却又忽然想到与李沐晴的约定，想到张羽的妹妹，最后还是合上冰箱门，决定去干更为重要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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