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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 教头的怀疑

    秦月顺着轻尘的手指看去,却正好瞧见那人突然松开扒在横梁上的手,身体直直朝地面坠去。

    她心中一惊,下意识地伸手去接,眼看是能接住的,却没想到那人在半空突然消失了。

    “在找我吗?”身后突然响起一个声音,秦月转头一看,正是房梁上的那副面孔。

    行舟很是无语地看了他两眼:“阿毛,你怎么还顶着这副丑样子,快变回来。”

    阿毛其实不觉得有多丑,不过是变得老了些。在它眼里,大多数凡人都长得差不多。

    但听见行舟这么说,便用双手在脸上一阵揉搓。等他再放下手时,已经变回原来十一二岁的小少年模样了。

    “多谢几位帮忙。”这下秦月哪还有不明白的,连忙行礼道谢。

    三人虽然不怎么喜欢她,但毕竟是姑娘,怜香惜玉还是沾点边的。再加上又是云藏特意嘱咐要帮忙,所以才做了这出戏。

    “秦小姐不用道谢,不过是受命办事。这才是刚开始,后头秦小姐只用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一切交由我们。”行舟并不愿意接受她的道谢,交代完事情便与轻尘一道离开了。

    秦月应当高兴,自己不用参与其中。凌越若是追究起来,也不会查到她身上,更不会牵连秦毅。

    但偷偷摸摸藏于人后,实在不是她能接受的事情。

    “看在你方才伸手想接阿毛的份上,阿毛跟你说两句。”见她站在原地半步未动,神情恍惚,阿毛开口了。

    秦月听言,转过身看向他。

    明明是十一二岁的面孔,但此刻阿毛周身透出的气息宛如历经沧桑的老人,那道目光似乎能看穿秦月的内心。

    “既然是你自己选的路,那就坚定不移地走下去。有些人一旦离开,就不会再回头了。最后一句,我们帮你,仅仅因为云藏。先走一步~”

    阿毛一针见血地说出三句话,直插秦月心中要害。也不管她是何反应,掀开门帘出去了。

    营帐虽小,但只剩下秦月一人,也显得十分空荡。就像她此刻的心情一般,空落落的。

    随后,她露出苦涩的笑容,大概是在笑自己吧。

    “月姐,你在里面吗?月姐?”营帐外传来猴三的声音。

    秦月收了笑容和情绪,平静地应了一句:“在,什么事?”

    “没什么大事,就是弟兄们在练拳,想月姐你指导一下。”

    “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我就来。”既然不要她参与,那就好好地带士兵们训练好了。

    教头这边就没这么好心情了,他左思右想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对,对凌越的怀疑就像一颗种子一样在他心中扎了根。

    于是,他决定直接进宫当面问一问凌越。

    隐在接到内监的通报,说演武场的教头求见的时候,十分奇怪。

    他来做什么?

    “让他进来吧。”隐扮作凌越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接见个下属,并不难。

    因着他不懂丹青,所以便找了本兵书装模作样地在看。

    教头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情景。

    “何事?”隐问道。

    “近日军中流言四起,属下来问问皇上事情真假。”西南的汉子就是不一样,耿直地可怕。

    隐心生疑惑,从书上抬起头看向他:“哦?何事?”

    “南蛮将再攻西南,敢问皇上可有收到线报?”对于自己的家乡,教头是摆在第一位的。

    “此事从何说起?孤并未收到任何关于西南不利的消息,必是谣传。”隐斩钉截钉地回道,若是南蛮有异动,他这边早就收到消息了。

    教头稍稍放了心,继续问道:“二是有传皇上要将江山拱手让与风玄国,这事...”

    “荒唐!”没等教头说完,隐“啪”地一声拍案而起,“风玄国算个什么东西,谁传的谣言,孤饶不了他。”

    教头见皇帝发怒,赶紧安抚道:“皇上息怒,那人已被属下灭了口。”

    “做的好,此等事情绝不可姑息。”

    这番对话下来,教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眼前的凌越反应有些奇怪。

    他便又问了一个问题:“皇上,您的右腿还疼吗?皇城不如西南干燥,天寒湿冷的,定要注意些。”

    “啊……不怎么疼了,难为教头还挂念着。”

    “怎么能不挂念,若不是您当时将我从狼口中救下,也不至于被头狼伤了右腿。”

    教头说得十分认真,但隐并不记得凌越碰上过这回事,只好顺着他说下去。

    “教头不必介怀,孤有些乏了,没别的事就先退下吧。”

    见隐赶人,教头便识趣地行礼告退。这出宫的一路上,他都在想一件事。

    真正的凌越在哪里?做什么去了?真如那人说的去风玄国了吗?

    方才教头故意说凌越的右腿有伤,其实是伤在左腿。故意说凌越是被头狼咬伤,其实是被野熊抓伤,而且并非是为救他。

    眼前的“凌越”并未反驳,又急着赶他走,一定是假的。

    教头不敢深想,也想不明白。凌越带他们从西南入皇城,就是为了抢了江山,然后再送给外姓人?

    南蛮若是真的攻打西南,以现在留守的兵力,根本经不起他们那舍生忘死的冲锋。

    若是真的,他只想回去西南浴血奋战,而不是在这浪费时间。

    怎么办……

    还留在玉阳殿里的隐,同样十分烦躁。手里的兵书早被他摔在一边,教头的第二个问题着实让他吓了一跳。

    凌越去风玄国的目的是卖国?为什么?而且偏偏是风玄国……

    隐的脑海中突然响起楚临天那日在佛堂内说的话:你当真以为他稀罕这江山吗?他从头到尾要的就是那一个人罢了。

    他原是不信,不过一个女人而已。但兜兜转转这么多年,凌越竟然始终是绕着她在活着。

    是他看错了人,凌煜其实才是那个最适合做皇帝的。自己的主子,终究逃不开一个情字。

    隐推开殿门,日头已经挂得很高,明亮的光线耀眼地让人不敢直视。

    他低下头,突然看见阳光下默默跟在自己身后的影子,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