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夜下谈话(1)

    是夜，齐妍凌俯首在书案前，埋首在那一堆堆的账册之中，昏暗的烛光之下，倩影朦朦胧胧，也将她那娇小的身影映照得越加的弱小，可任何一个认识她的人，都知道在这弱小的身子里面却有着强大的力量，不可小看的能力。

    也是这个看着弱小的姑娘，从一个猎户之家，一步一步逐渐变成如今的齐府，在河源在北境都有着不可小觑的地位。

    谢俊贤偷偷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外甥女严威正坐的处理账册的样子，这个画面，他有着说不出的感觉，敬畏，看着妍妍，他从心底里升起一股敬畏，很奇怪是不是。

    “小舅舅，你还要看多久？说吧，什么时候进山，我准备一下”这么大半夜的偷偷摸进她小书房，也真是够了，她娘知道了，比白天来更要严重，难道他不知道吗？

    “妍妍，这次不是进山的事情，而是有几个问题我想不明白，所以来找你说说，让你给我说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就习惯跟妍妍讨论事情，而很多时候妍妍都能给他解惑，或者是分析得让他通透明白，所以现在遇到想不明白的事情了，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她了。

    “恩？那你等一等，我这里一会就好了”齐妍凌疑惑的抬头，见她小舅舅眉头紧蹙，很是苦恼的样子，想着，还真遇到解不开的难题了？看着还剩下几页的账目，让他先坐着，一会再说。

    谢俊贤知道妍妍的脾气，做事从来不喜欢半途而废，也没有在意的在小书房一边的矮几旁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水，静静的等着。

    一刻钟之后，齐妍凌伸伸懒腰，揉揉疲惫的眼睛，才走到谢俊贤的对面坐下“小舅舅，到底怎么了，让你这大半夜不睡觉跑我家翻墙来了”

    “妍妍，你说咱们当兵的不是保家卫国的吗？为什么现在却要对那些手无寸铁，走投无路的百姓下杀手，你是不知道，要不是钰恒阻止我，我就上去将那个校尉给宰了”谢俊贤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齐妍凌听得云里雾里，可是以她对谢俊贤的了解，在配上现在大秦的局势，稍微一想就明白了。

    “世上的人心各不同，你是忠君报国的，同样也有为权为利为名不折手段的，为了军功，也为了交差，杀几个平民百姓算什么？历史上为了镇压为了固权的，屠城的都有，有什么想不通的”要是在两年前齐妍凌或许也会跟谢俊贤一样接受不了，毕竟她是在法制社会长大的，可这两年发生的事情太多，这里的历史，也让她渐渐明白，这里跟以前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在这里一切法度只为贵族存在，在那些贵族，有权有势的眼里，真正的命如草芥，平民百姓在这些人眼中，就是那历史洪流之中，微不足道的一粒微尘。

    “妍妍，怎么你也这样说。可是那些百姓有什么错，要不是朝廷一直不赈灾，百姓居无定所，无衣无食，又怎么会被逼铤而走险的抢粮仓，举起义旗，只要朝廷好好安抚，开仓赈济，这些人还不就是普通的老百姓”耿直的谢俊贤还是想不通，为什么这世道变成了这样。

    齐妍凌看着他纠结的样子，无奈的叹息一声，世道时局如此，要么去改变，要么你就只能接受现实。第一种他们还没有这个能力，所以只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