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继位前夕
王国179年，皇上已经75岁，到了选择太子的时候了。
这是这个王国的惯例，皇上年岁一到，判断力受到影响，就要选择一个太子来主政，而他自己退居幕后。等再过些年，不出意外的话，皇上去世，太子也就变成新的皇上。
赵曳庭有些疲惫地躺在酒店的床上。他昨天就到了国境的最北边，和大祭司家的人一起举行祭典。
表面上，赵曳庭是作为皇子，是在根据惯例，在典礼上露面捧场，实际上，他有更深和更隐晦的目的。
赵曳庭专程来到国境极北，是配合大祭司家的行程，趁机与对方商量争夺太子之位的下一步行动。选举临近，大家的时间都很紧张了。
作为继承人之一，赵曳庭在所有皇子之中排行老三。在建国之初，由于皇子太少，先祖规定自己的孩子还有亲兄弟的孩子都有资格继位。现在的形势是，一共五个孩子，皇上的亲儿子年幼，没有资格选举。所以，太子的人选就在四个非亲生的孩子里产生。
忙活了一上午加一下午，午餐都没吃。赵曳庭打开了电视直播，靠在枕头上休息一会，他不打算吃饭，还要等着大祭司家的人空闲下来，和他们商量正事。
赵曳庭虽然疲累，但是心里还是开心、期待。因为他明白，和大祭司家族的合作，是他迈向王位的有力手段。
有了这个影响力第二大的家族的暗中支持，他的太子之位可以说是稳操胜券。
而且，局也早已经布好了，之前付出了不少的努力，做了不少提心吊胆的事情。现在是摘果子的时候了。
大祭司家族并非因为单纯的原因而支持赵曳庭。他们的合作，更像是商人之间的交易，不过对象不是金钱。
大祭司家族能坐到今天这个位置，绝非仅靠手里的几个小把戏。他们一直在主动谋求，每一步都在盘算着，这才造就了今天的地位与影响力。比如说，这次与未来太子的交易，就是很好地证明。
不过，管他们图谋些什么，赵曳庭也有自己的图谋，双方各取所需，用不着刨根问底，这是商人的职业道德。
赵曳庭欣慰地想着，忙活了那么久，也干了不少冒险的事，总算要结束了。如果要写一本传记，记录他的整个在位任期的话，这一次的密谈，可以当作他太子之路的开端。
他这样想，是因为电视上的直播。
演播室里，他的大哥和二哥斗得正厉害。作为两个最年长的皇子，在一年之前，就都当仁不让地展开了拉票活动，他们都自诩为将来的太子。两个人势头都很盛，不免相互攻击。而今天这场直播对决，更是撕破了脸，两个人闹得很难看。
“......小丑！快别惺惺作态了！”
终于，有人忍不住了。二皇子还在强撑着面子，大皇子已经受不了了，开始骂脏话。
这是王位争夺之战，不是闹着玩的，这几个月的互相攻讦，双发对彼此早有的不满，在这一刻爆发。
大皇子因为说脏话，麦克风被掐下来。二皇子得意洋洋，开始尽量不带脏话地攻击已经丧失话语权的大哥。
两个人气血上涌，已经想不了太多，除了对对方的不满，还执着地认为打倒了对方，自己就能够获得胜利，殊不知，这一切都为别人做了嫁衣裳。
助理通过耳麦告诉激昂的二皇子停下来，“收敛一点，再这样下去你们会两败俱伤，现在你们的支持率都正在下降！”
“是吗！”二皇子的嗓音很急促，说出的话快速又直白，已经全部都在传达情绪，与大脑无关，直接对着镜头回应道，
“比我亲爱的大哥高就好！”
赵曳庭心满意足地看着这一切，他是极少的对此毫不见怪的人，因为这一切他早就料到了。
这时，门被敲响了。一个人进来，问他要不要今日特供的酸叶酒，晚点会送过来。
这是北方特有的一种酒，只有在当地的环境里才可以酿造成功，常常在大节庆的时候拿出来饮用。喝的时候需要加入大量的冰块和几片酸叶，需要在冰块化掉之前喝光。
赵曳庭打量着他，这不像酒店的工作人员，更像是路边小店的卖酒学徒。也不知道这是溜进来的。
除非是社交，赵曳庭不怎么喝酒，更反感上门推销的行为。作为一个政客，他曾经推销过许多东西，知道需要被推销的都是些什么货色。
但是现在的氛围太值得一杯酒了，简直是为他这个胜利者量身定做。于是，赵曳庭答应了。
小伙子说：“好的，您先付钱，稍后送过来。”
哟，还是预售呢，反感加剧。
算了，一杯酒而已，何必神经兮兮地把什么事情都联想上。
看出了赵曳庭的迟疑，伙计指着窗外，笑着说：“您放心，我们的店就在街对面，这个酒要现做才好喝，我们做完了就会统一送过来的。”
付过酒钱不久后，电话就响了。果不其然是大祭司的人来联络赵曳庭，让他去一趟。
赵曳庭一下子从床上起来，整了整衣领就赶紧出门了。
一路上，他在思考着措辞。很久没见大祭司了，上次见面，还是秘密的。
在他家的后门，交给他自己搜集到的大皇子的黑料，由大祭司看准时机一点点散发出去。
他们之间由于要避嫌，很少联系。自从开始行动以来，大祭司无所求。那是个头顶有点秃的老头，说起话来和颜悦色的。
他只是说好好合作，互利共赢。但是赵曳庭直觉觉得，绝不会如此简单。做生意的道理，你出钱，我交货。大祭司一定有具体的诉求，那会是什么呢？
不说出自己的价码，一种是好心，真的不要；二，就是现在不说，等到关键时刻，讹诈一笔。
对于大祭司，如果认为他是第一种情况，那可真是低估了彼此。这是政坛，怎么会有如此天真的人呢？
赵曳庭担心的，就是第二种情况。他和大祭司的联盟并不牢固，没有什么坚实的基础。大祭司有趁火打劫的可能。
现在也是到了关键时刻。大皇子和二皇子鹬蚌相争，已经失去了很多人的支持，现在马上就到他渔翁得利的时候了。
火候已经到了，大祭司到底想要什么，这次应该会提出来了。
赵曳庭想，即使他不主动说，自己还是要问一次，并且一定要成功，逮着他的真人，问个清楚，不能像以前被搪塞过去。毕竟，欠着这种人情，不知道对方什么目的，太子之位坐着也不踏实。
只要不过分，都可以商量。
赵曳庭来到了大祭司的房间门口，胸中酝酿着要说的话，敲开了门。
谁知，开门的并不是大祭司，而是大祭司的儿子，子旬。
赵曳庭已经到嘴边的话，就这样憋了下去。有些疑惑大祭司的去向，但他还是不露痕迹地寒暄起来。
子旬带着些歉意说：“家父身子抱恙，我来招待您。”
眼前的人仪表堂堂，是大祭司家族的唯一继承人。
赵曳庭想，虽然不是大祭司来，但是派来了他唯一的儿子，作用应该是一样的，正事还是可以谈的，就是不知道这个人是否有决定权，还是得汇报给他的父亲再决定。不管如何，该说的话他还是会说。
“终于快要结束了啊。”赵曳庭搓了搓手，准备引出自己的话题。
“是啊，一切就要结束了，您马上就要当上太子了。三皇子，家父之前没有考虑周全，现在已经有想法了，让我特地来转告你。”
大祭司之子出乎意料的直接，没有等到赵曳庭问，开门见山地说明自己的目的。
果然，他们一定有条件。利益交换，这无可厚非。
“那是当然的。令尊想要什么呢，我洗耳恭听。”
“我们想要以后大典礼的主持人都换上本家族的人。”
这话一出，赵曳庭的脸几不可闻地僵了一下，同时，他的大脑在飞速运转。
大祭司家族的人想要当主持人？恐怕绝非表面这么简单。
这是这个王国的惯例，皇上年岁一到，判断力受到影响，就要选择一个太子来主政，而他自己退居幕后。等再过些年，不出意外的话，皇上去世，太子也就变成新的皇上。
赵曳庭有些疲惫地躺在酒店的床上。他昨天就到了国境的最北边，和大祭司家的人一起举行祭典。
表面上，赵曳庭是作为皇子，是在根据惯例，在典礼上露面捧场，实际上，他有更深和更隐晦的目的。
赵曳庭专程来到国境极北，是配合大祭司家的行程，趁机与对方商量争夺太子之位的下一步行动。选举临近，大家的时间都很紧张了。
作为继承人之一，赵曳庭在所有皇子之中排行老三。在建国之初，由于皇子太少，先祖规定自己的孩子还有亲兄弟的孩子都有资格继位。现在的形势是，一共五个孩子，皇上的亲儿子年幼，没有资格选举。所以，太子的人选就在四个非亲生的孩子里产生。
忙活了一上午加一下午，午餐都没吃。赵曳庭打开了电视直播，靠在枕头上休息一会，他不打算吃饭，还要等着大祭司家的人空闲下来，和他们商量正事。
赵曳庭虽然疲累，但是心里还是开心、期待。因为他明白，和大祭司家族的合作，是他迈向王位的有力手段。
有了这个影响力第二大的家族的暗中支持，他的太子之位可以说是稳操胜券。
而且，局也早已经布好了，之前付出了不少的努力，做了不少提心吊胆的事情。现在是摘果子的时候了。
大祭司家族并非因为单纯的原因而支持赵曳庭。他们的合作，更像是商人之间的交易，不过对象不是金钱。
大祭司家族能坐到今天这个位置，绝非仅靠手里的几个小把戏。他们一直在主动谋求，每一步都在盘算着，这才造就了今天的地位与影响力。比如说，这次与未来太子的交易，就是很好地证明。
不过，管他们图谋些什么，赵曳庭也有自己的图谋，双方各取所需，用不着刨根问底，这是商人的职业道德。
赵曳庭欣慰地想着，忙活了那么久，也干了不少冒险的事，总算要结束了。如果要写一本传记，记录他的整个在位任期的话，这一次的密谈，可以当作他太子之路的开端。
他这样想，是因为电视上的直播。
演播室里，他的大哥和二哥斗得正厉害。作为两个最年长的皇子，在一年之前，就都当仁不让地展开了拉票活动，他们都自诩为将来的太子。两个人势头都很盛，不免相互攻击。而今天这场直播对决，更是撕破了脸，两个人闹得很难看。
“......小丑！快别惺惺作态了！”
终于，有人忍不住了。二皇子还在强撑着面子，大皇子已经受不了了，开始骂脏话。
这是王位争夺之战，不是闹着玩的，这几个月的互相攻讦，双发对彼此早有的不满，在这一刻爆发。
大皇子因为说脏话，麦克风被掐下来。二皇子得意洋洋，开始尽量不带脏话地攻击已经丧失话语权的大哥。
两个人气血上涌，已经想不了太多，除了对对方的不满，还执着地认为打倒了对方，自己就能够获得胜利，殊不知，这一切都为别人做了嫁衣裳。
助理通过耳麦告诉激昂的二皇子停下来，“收敛一点，再这样下去你们会两败俱伤，现在你们的支持率都正在下降！”
“是吗！”二皇子的嗓音很急促，说出的话快速又直白，已经全部都在传达情绪，与大脑无关，直接对着镜头回应道，
“比我亲爱的大哥高就好！”
赵曳庭心满意足地看着这一切，他是极少的对此毫不见怪的人，因为这一切他早就料到了。
这时，门被敲响了。一个人进来，问他要不要今日特供的酸叶酒，晚点会送过来。
这是北方特有的一种酒，只有在当地的环境里才可以酿造成功，常常在大节庆的时候拿出来饮用。喝的时候需要加入大量的冰块和几片酸叶，需要在冰块化掉之前喝光。
赵曳庭打量着他，这不像酒店的工作人员，更像是路边小店的卖酒学徒。也不知道这是溜进来的。
除非是社交，赵曳庭不怎么喝酒，更反感上门推销的行为。作为一个政客，他曾经推销过许多东西，知道需要被推销的都是些什么货色。
但是现在的氛围太值得一杯酒了，简直是为他这个胜利者量身定做。于是，赵曳庭答应了。
小伙子说：“好的，您先付钱，稍后送过来。”
哟，还是预售呢，反感加剧。
算了，一杯酒而已，何必神经兮兮地把什么事情都联想上。
看出了赵曳庭的迟疑，伙计指着窗外，笑着说：“您放心，我们的店就在街对面，这个酒要现做才好喝，我们做完了就会统一送过来的。”
付过酒钱不久后，电话就响了。果不其然是大祭司的人来联络赵曳庭，让他去一趟。
赵曳庭一下子从床上起来，整了整衣领就赶紧出门了。
一路上，他在思考着措辞。很久没见大祭司了，上次见面，还是秘密的。
在他家的后门，交给他自己搜集到的大皇子的黑料，由大祭司看准时机一点点散发出去。
他们之间由于要避嫌，很少联系。自从开始行动以来，大祭司无所求。那是个头顶有点秃的老头，说起话来和颜悦色的。
他只是说好好合作，互利共赢。但是赵曳庭直觉觉得，绝不会如此简单。做生意的道理，你出钱，我交货。大祭司一定有具体的诉求，那会是什么呢？
不说出自己的价码，一种是好心，真的不要；二，就是现在不说，等到关键时刻，讹诈一笔。
对于大祭司，如果认为他是第一种情况，那可真是低估了彼此。这是政坛，怎么会有如此天真的人呢？
赵曳庭担心的，就是第二种情况。他和大祭司的联盟并不牢固，没有什么坚实的基础。大祭司有趁火打劫的可能。
现在也是到了关键时刻。大皇子和二皇子鹬蚌相争，已经失去了很多人的支持，现在马上就到他渔翁得利的时候了。
火候已经到了，大祭司到底想要什么，这次应该会提出来了。
赵曳庭想，即使他不主动说，自己还是要问一次，并且一定要成功，逮着他的真人，问个清楚，不能像以前被搪塞过去。毕竟，欠着这种人情，不知道对方什么目的，太子之位坐着也不踏实。
只要不过分，都可以商量。
赵曳庭来到了大祭司的房间门口，胸中酝酿着要说的话，敲开了门。
谁知，开门的并不是大祭司，而是大祭司的儿子，子旬。
赵曳庭已经到嘴边的话，就这样憋了下去。有些疑惑大祭司的去向，但他还是不露痕迹地寒暄起来。
子旬带着些歉意说：“家父身子抱恙，我来招待您。”
眼前的人仪表堂堂，是大祭司家族的唯一继承人。
赵曳庭想，虽然不是大祭司来，但是派来了他唯一的儿子，作用应该是一样的，正事还是可以谈的，就是不知道这个人是否有决定权，还是得汇报给他的父亲再决定。不管如何，该说的话他还是会说。
“终于快要结束了啊。”赵曳庭搓了搓手，准备引出自己的话题。
“是啊，一切就要结束了，您马上就要当上太子了。三皇子，家父之前没有考虑周全，现在已经有想法了，让我特地来转告你。”
大祭司之子出乎意料的直接，没有等到赵曳庭问，开门见山地说明自己的目的。
果然，他们一定有条件。利益交换，这无可厚非。
“那是当然的。令尊想要什么呢，我洗耳恭听。”
“我们想要以后大典礼的主持人都换上本家族的人。”
这话一出，赵曳庭的脸几不可闻地僵了一下，同时，他的大脑在飞速运转。
大祭司家族的人想要当主持人？恐怕绝非表面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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