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心怀鬼胎的晚宴
赵曳庭和赵莺来他们奔波了半天，到达了目的地，北部的大小诸侯贵族都到场了，要为他们接风，晚餐是特色的羯羊晚宴。
赵莺来记得父亲的嘱托，要好好看看有什么隐藏的猫腻，但是，一团和气之下，很难看出有什么不对劲。
北部诸侯带着人站在那里好一会了，以确保第一时间迎接赵莺来，一同陪着的，还有他的亲信，也是一个小诸侯，他个子很小，乖顺地站在北部诸侯身后，如果不是专门介绍，赵莺来都注意不到这个人。但是，就是这个人的部下要造反的。
赵莺来跟着他们一路走，基本上确定了这次性质就是年轻人太糊涂，他们到达了囹圄。
“开门，让诸侯进去。”北部诸侯前面的小厮对囹圄的看守者说道。
“我们走吧。”北部诸侯用手势示意小厮们和护卫们都留在外面，等待他们出来。
“岸上柳，你知不知道，你犯下的罪有多重？”北部诸侯一改和颜悦色，气势逼人地质问关在囹圄的造反之人。
“知道，知道，我知道，”那个男人是长头发，由于这些日子不打理，已经蓬乱地散落一旁，看起来很落魄，“我知错了……”
“大错已经铸成，恐怕，你的命都不够还……”北部诸侯继续施加压力。
赵曳庭明白，这一半是真心，一半是做给他们看的。诸侯大人一年能进几次囹圄呢？但不如此，就少了一个表示忠心的机会。
“不！不！”听到要去死，囹圄之中的人癫狂起来，“我不要！求求你救救我，求求你了！”
他跪倒在地，发红的眼神，看向的是那个小诸侯。
小诸侯也十分为难，他结结巴巴了半天，却又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赵莺来此行，就是来干场面活的。北部诸侯先把他判得很重，高高拿起，然后留给自己表现，再轻轻放下。这一起一落，足以表现他的恩慈。
不过，现在不行，他要等到明天，正式宣判时，才会把自己的意思说出来，现在，就让这个家伙再提心吊胆一晚上吧，他应得的。
到了晚宴，他们挨个落座。北部人有个奇特的餐桌礼仪，就是在开席前，要互相擦拭杯具，他们说，这是神明用餐的规矩。
赵曳庭不屑这个传说，神明还需要用餐吗？不过，他还是为正对面的小诸侯擦拭了杯具，他花了很长时间，确保每一个盘子，每一个调羹，都擦拭到了。
羯羊汤，作为第一道餐品，很快就上来了。在盛行分餐制的今天，北部的人却还是保留着“一桌人，一个碗”的传统，在大型聚会时，尤其如此。
“快吃吧，先喝汤，再吃里面的蟹肉小馄饨。”北部诸侯笑呵呵地介绍，赵莺来看着浓白的汤，胃口大开。
他吃得很开心，但是，很快就发现不对劲。
赵莺来在晚宴上，也没有忘记父亲的嘱托，他看到小诸侯很奇怪。
小诸侯时常用一种很奇怪的表情看着北部诸侯，北部诸侯总是点点头回应他，弄得观察者赵莺来莫名其妙。或许，这其中的含义只有他们彼此之间才能懂。同时，小诸侯得到示意以后，就会离开宴会，不知道去干什么，截止到宴席过半，他已经离开三次了。最后，在第四次离席之后，直到宴会结束，他没再出现。
赵曳庭也不动声色地看在眼里，他知道药起效了。
赵莺来转而观察起北部诸侯。灯光暗淡，衬得北部诸侯笑里藏刀，自从小诸侯离开后，他一直眉头紧锁，那张满是褶子的脸后面像是藏着什么阴谋。
“莺来，我明天要去陵园看一下祖宗。”赵曳庭凑到赵莺来身边。
“啊？那你不一起去审判了吗？”
“不去了，明天审判只是走个过场而已。我们都不在，才显得你独当一面啊。”赵曳庭笑了。
。。。
早上，赵莺来从床上醒过来。北部的人给他安排的房间都是最好的，可惜，他睡不惯。
北部有群山，宫殿依山而建，盘卧四周，最好的房间，在北部人看来，就是最高的房间。此屋建于山巅，无法与外界通讯，白天的时候，能摸到浮云，半夜的时候，能听见呼啸的风。
早上在一干人等的陪同下下山。他们一队人一到，赵莺来惊奇地发现，这些人里面没一个自己人。
“你们……”赵莺来还在吃早餐，那十二个人带着高高的羽毛帽子，穿着迎宾的礼服，排成两列站着了。
“诸侯派我们来接您了，其余的人不擅长上山，他们已经在山下等您了。”领队的人机灵地回答道，他看出了赵莺来对于此处的陌生与不适。
“那好吧，你们稍等。”赵莺来明白状况以后，说，“外面那么凉，一起进来吃茶吧。”
极北高原，作物青稞，他们喝的是一种用青稞粉和黑芝麻特制的油茶，可以当茶喝，也可以作点心。
“喝不惯甜的，我喜欢咸口，”这时候，一名侍从没有像别人一样，往茶里面添加崖蜂野蜜，而是请求地看着赵莺来桌子上的粗盐。
赵莺来宽容地笑了，示意他过来拿。
嘭，侍从笨手笨脚，打翻了桌子上的调料罐，精准地洒到了赵莺来身上。
“……”
诸事不顺啊。赵莺来在心里哀叹。他带着些许敌意看向侍从，对方正手忙脚乱地抓着桌上的布给他擦拭，帽子都歪掉了，看这样子，倒也不像是故意捣乱的。
“算了，这怎么可能擦干净，我去换一套吧。”
对方还是慌乱不已，站在原地，头却比坐着的赵莺来还要低，他捣蒜似的不停弯腰道歉。
“行了，没事了。”赵莺来说道。起身要走，突然意识到对方就这这个空隙，往他的大腿上扔了一个纸团。
动作很隐秘，有可能是一早藏在了帽子里，方才不停抖动，就掉了出来。
直接拿起来太显眼，赵莺来说，“先等等，给我擦一下裤子。”
在毛巾的掩饰下，对方顺势拿起了纸条，塞进了赵莺来的裤兜里。
“诸位，你们要再等一等了，我去更衣室换套衣服。”赵莺来这样说着。毕竟，此人不想让纸条被在场的人发现，他也得找个地方才能打开。
来到了更衣室，赵莺来迫不及待地打开纸团，上面的字迹相当潦草，努力辨认之后，赵莺来发现这是个相当急迫的事情。
“莺来我儿，事态急迫，我只能长话短说。北部诸侯复杂万分，很可能是他主导了反叛，失败以后反说是自己镇压的功劳。囹圄里关着的人也只是个顶罪之人，真正的罪魁祸首，是北部诸侯身边跟着的小诸侯。北部诸侯在其中扮演何种角色尚不得知，我已派兵，万望珍重。另，千万不要进入审判大殿！”
最底部，是皇上的签名，上面有一个鲜红的指印，好像刚刚按上去不久，就被紧急送过来。
赵莺来很熟悉，那绝对是父亲的指印。以前偶然发现过父子俩指纹相似，赵莺来记得这个指纹。
怎么办？怎么办？
赵莺来记得父亲的嘱托，要好好看看有什么隐藏的猫腻，但是，一团和气之下，很难看出有什么不对劲。
北部诸侯带着人站在那里好一会了，以确保第一时间迎接赵莺来，一同陪着的，还有他的亲信，也是一个小诸侯，他个子很小，乖顺地站在北部诸侯身后，如果不是专门介绍，赵莺来都注意不到这个人。但是，就是这个人的部下要造反的。
赵莺来跟着他们一路走，基本上确定了这次性质就是年轻人太糊涂，他们到达了囹圄。
“开门，让诸侯进去。”北部诸侯前面的小厮对囹圄的看守者说道。
“我们走吧。”北部诸侯用手势示意小厮们和护卫们都留在外面，等待他们出来。
“岸上柳，你知不知道，你犯下的罪有多重？”北部诸侯一改和颜悦色，气势逼人地质问关在囹圄的造反之人。
“知道，知道，我知道，”那个男人是长头发，由于这些日子不打理，已经蓬乱地散落一旁，看起来很落魄，“我知错了……”
“大错已经铸成，恐怕，你的命都不够还……”北部诸侯继续施加压力。
赵曳庭明白，这一半是真心，一半是做给他们看的。诸侯大人一年能进几次囹圄呢？但不如此，就少了一个表示忠心的机会。
“不！不！”听到要去死，囹圄之中的人癫狂起来，“我不要！求求你救救我，求求你了！”
他跪倒在地，发红的眼神，看向的是那个小诸侯。
小诸侯也十分为难，他结结巴巴了半天，却又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赵莺来此行，就是来干场面活的。北部诸侯先把他判得很重，高高拿起，然后留给自己表现，再轻轻放下。这一起一落，足以表现他的恩慈。
不过，现在不行，他要等到明天，正式宣判时，才会把自己的意思说出来，现在，就让这个家伙再提心吊胆一晚上吧，他应得的。
到了晚宴，他们挨个落座。北部人有个奇特的餐桌礼仪，就是在开席前，要互相擦拭杯具，他们说，这是神明用餐的规矩。
赵曳庭不屑这个传说，神明还需要用餐吗？不过，他还是为正对面的小诸侯擦拭了杯具，他花了很长时间，确保每一个盘子，每一个调羹，都擦拭到了。
羯羊汤，作为第一道餐品，很快就上来了。在盛行分餐制的今天，北部的人却还是保留着“一桌人，一个碗”的传统，在大型聚会时，尤其如此。
“快吃吧，先喝汤，再吃里面的蟹肉小馄饨。”北部诸侯笑呵呵地介绍，赵莺来看着浓白的汤，胃口大开。
他吃得很开心，但是，很快就发现不对劲。
赵莺来在晚宴上，也没有忘记父亲的嘱托，他看到小诸侯很奇怪。
小诸侯时常用一种很奇怪的表情看着北部诸侯，北部诸侯总是点点头回应他，弄得观察者赵莺来莫名其妙。或许，这其中的含义只有他们彼此之间才能懂。同时，小诸侯得到示意以后，就会离开宴会，不知道去干什么，截止到宴席过半，他已经离开三次了。最后，在第四次离席之后，直到宴会结束，他没再出现。
赵曳庭也不动声色地看在眼里，他知道药起效了。
赵莺来转而观察起北部诸侯。灯光暗淡，衬得北部诸侯笑里藏刀，自从小诸侯离开后，他一直眉头紧锁，那张满是褶子的脸后面像是藏着什么阴谋。
“莺来，我明天要去陵园看一下祖宗。”赵曳庭凑到赵莺来身边。
“啊？那你不一起去审判了吗？”
“不去了，明天审判只是走个过场而已。我们都不在，才显得你独当一面啊。”赵曳庭笑了。
。。。
早上，赵莺来从床上醒过来。北部的人给他安排的房间都是最好的，可惜，他睡不惯。
北部有群山，宫殿依山而建，盘卧四周，最好的房间，在北部人看来，就是最高的房间。此屋建于山巅，无法与外界通讯，白天的时候，能摸到浮云，半夜的时候，能听见呼啸的风。
早上在一干人等的陪同下下山。他们一队人一到，赵莺来惊奇地发现，这些人里面没一个自己人。
“你们……”赵莺来还在吃早餐，那十二个人带着高高的羽毛帽子，穿着迎宾的礼服，排成两列站着了。
“诸侯派我们来接您了，其余的人不擅长上山，他们已经在山下等您了。”领队的人机灵地回答道，他看出了赵莺来对于此处的陌生与不适。
“那好吧，你们稍等。”赵莺来明白状况以后，说，“外面那么凉，一起进来吃茶吧。”
极北高原，作物青稞，他们喝的是一种用青稞粉和黑芝麻特制的油茶，可以当茶喝，也可以作点心。
“喝不惯甜的，我喜欢咸口，”这时候，一名侍从没有像别人一样，往茶里面添加崖蜂野蜜，而是请求地看着赵莺来桌子上的粗盐。
赵莺来宽容地笑了，示意他过来拿。
嘭，侍从笨手笨脚，打翻了桌子上的调料罐，精准地洒到了赵莺来身上。
“……”
诸事不顺啊。赵莺来在心里哀叹。他带着些许敌意看向侍从，对方正手忙脚乱地抓着桌上的布给他擦拭，帽子都歪掉了，看这样子，倒也不像是故意捣乱的。
“算了，这怎么可能擦干净，我去换一套吧。”
对方还是慌乱不已，站在原地，头却比坐着的赵莺来还要低，他捣蒜似的不停弯腰道歉。
“行了，没事了。”赵莺来说道。起身要走，突然意识到对方就这这个空隙，往他的大腿上扔了一个纸团。
动作很隐秘，有可能是一早藏在了帽子里，方才不停抖动，就掉了出来。
直接拿起来太显眼，赵莺来说，“先等等，给我擦一下裤子。”
在毛巾的掩饰下，对方顺势拿起了纸条，塞进了赵莺来的裤兜里。
“诸位，你们要再等一等了，我去更衣室换套衣服。”赵莺来这样说着。毕竟，此人不想让纸条被在场的人发现，他也得找个地方才能打开。
来到了更衣室，赵莺来迫不及待地打开纸团，上面的字迹相当潦草，努力辨认之后，赵莺来发现这是个相当急迫的事情。
“莺来我儿，事态急迫，我只能长话短说。北部诸侯复杂万分，很可能是他主导了反叛，失败以后反说是自己镇压的功劳。囹圄里关着的人也只是个顶罪之人，真正的罪魁祸首，是北部诸侯身边跟着的小诸侯。北部诸侯在其中扮演何种角色尚不得知，我已派兵，万望珍重。另，千万不要进入审判大殿！”
最底部，是皇上的签名，上面有一个鲜红的指印，好像刚刚按上去不久，就被紧急送过来。
赵莺来很熟悉，那绝对是父亲的指印。以前偶然发现过父子俩指纹相似，赵莺来记得这个指纹。
怎么办？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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